第110章 真乖。
灼热的气温席卷晚明之后,总会迎来特大暴雨,天际云卷云舒,树丛七零八落,阴云蔽日,蒙灰的世界只剩灯火摇曳生姿。
闷热潮湿的空气黏腻在人体浅表,总叫人难受,空调一天开到晚也不舒服。
这次的台风来得很是时候,阳台门一敞开,扑进来带着水汽的狂风,吹得整个屋子里都呜呜响。潮意凝成水汽滑过手臂,总算祛除了糊糊的不适黏附感。
许望舒趴在沙发上晾着身上的汗,叶瑞白往她身上落了张薄毯子,她脚一挣动,毯子就滑落到了地上,叶瑞白捡起来抖了抖,搭在了一边的扶手上。
“等会儿凉了盖上。”
许望舒“嗯”了声,下巴搭在扶手上,额上的碎发都被风往后捋去,挂着两只手纳着凉。
叶瑞白的兴致来得很不是时候,茶几上编了一半的词曲早就被风吹到了地上,许望舒懒意上来,还没来得及捡就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叶瑞白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就开始收到处乱飞的纸,没人说要去关阳台门,许望舒回头扫一眼。
叶瑞白穿着黑色睡裙,勾勒着她的万方姿态,裙子下掩着见不得人的红,也算是她亲自谱写下的乐章了。
叶瑞白坐回到沙发上,顺道把许望舒的[jiao]捞到了自己身上。
许望舒翻了个身,头发散落在风里丶身周丶牵丝攀藤地缠着人。
叶瑞白虚虚握着许望舒的脚wan,后靠在沙发上,垂着眼,胸膛微微地起伏着,缓缓吐着呼吸,看着有些困顿。
“知道体力不好,还非得磨这么长时间。”
许望舒翘了一下脚,叶瑞白曲着手指挠了一下,那腿连着身子挣动了一下,然后耳边就传来了许望舒的不满。
“别闹我。”
叶瑞白的热恋期像是过不去了。
叶瑞白倒身,挤过来,和许望舒靠在一块,手指缠绕着她的手指,鼻尖抵在她的颈上,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背后,“拍拍我。”
许望舒慢吞吞地拍着她,阳台的门没关,汗一散去,就觉得有些凉了,她把扶手上垫着的毯子抽出来,盖在两人身上。
“你那边的乐器什么的都挪过来吧,别老跑来跑去的。”
作曲作词的东西全在酒吧那边,金希希常常缠着许望舒改词作曲,两个人在工作室里一待就是一下午,有时候忙到晚上,就直接睡在那边了。
叶瑞白缩进许望舒怀里,“等别墅那边装修好了,就和我住一块儿吧。”
“什么时候买的别墅?”许望舒也累了,闭着眼随口问道。
“早有了,重新装修的。”
她们现在的状态和同居没什么区别,占用着酒吧的员工宿舍确实不太好。
“明年吧。”许望舒算着日子,又说:“你身体不好,装修的时候别往那边跑。”
“监工看着,每天都给我发视频。”叶瑞白知道许望舒担心她,“都是顶好的材料,晾三四个月就好了,还能赶上年底一起过年。”
“不着急,多晾一会儿吧。”
叶瑞白缠上许望舒的脖颈,“这里都被狗仔拍到过了,那边的安保比较好,早些过去。”
两人热度最高的时候,但凡一出门,不过百米就能遇上扛着相机的狗仔,即便再小心也还是被拍到了住址,要不是特意和小区保安说过,指不定已经闯到家里来了。
“现在热度差不多过去了,不会有狗仔拍的。”
就算有,也没两个了,娱乐圈明星这么多,一天换一个热点,没有狗仔会天天抓着一个乐队主唱拍情侣日常的。
叶瑞白埋头蹭蹭,到底没说已经有狂热私生粉蹲守在对街了,要不是特意安排了保镖巡视驱赶,许望舒早就不知道被骚扰多少回了。
许望舒整天不是埋头写歌,就是做热恋期情侣该做的事,天天循环往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叶瑞白常年蹲在房间里的人最耐不住寂寞了,她问许望舒无不无聊的时候,许望舒总是抓着笔,抵着她的眉心,把人推开,说,不做。
“你不觉得我们的生活过于平淡无聊了吗?”
“你隔几天就要去店里跑一圈,我也得演出,生活充实,哪里无聊了?”
许望舒觉得最舒服的休息方式就是待在家里,看看电视聊聊天,说一些很小很小的趣事,抱怨两句工作上烦人的甲方,最后抱在一块儿看完一整部电影,她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是不是觉得和我谈恋爱无聊了?”许望舒睁开眼,揉着叶瑞白的发顶,“是不是腻了?”
感受到叶瑞白突然有些急促的心跳,许望舒手一顿,缓了语气:“我就问问,你心跳这么快干什么?”
“没有,就是有点心动。”叶瑞白微微睁眼,擡头,“你这样很有占有欲的时候特别让人心动。”
许望舒看她,问:“有没有不舒服?”
叶瑞白靠在她的臂弯上,“没有,我的心脏有病,她的心脏没有病。我现在身体不好,是因为长时间的排异。”
远方雷声滚滚,风漫无目的地肆意奔放,仿若惊涛骇浪阵阵从人身上卷过。
她们坐在风起雷鸣的正中心,四周一片寂静,平日里被刻意回避掉的东西正细微地渗透般的包围过来。
“我还是会后悔,我也不是很了解她,怎么就喜欢上了她,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被背叛。”
许望舒没再逃开,她缓缓开口,像是在心里琢磨了很久的自白书,“这么说很卑劣,但我总是在想,会不会没认识过柳羲和,我们就会不一样一些,没有芥蒂,没有那些过不去的过去。”
她接受了,却还在挣扎。
“错了就错了,不要去后悔,你当时知道什么呢?”叶瑞白拉住许望舒的手,“你那么小,喜欢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很正常,没有人不喜欢厉害的人。”
“不要欺负小时候的你,你那时候这么爱哭,我不忍心你这么说你小时候。”
“我只是觉得我可以选择更好的路,让大家都有一个好结局。”许望舒卷在风里的说话声有些低。
叶瑞白捏着许望舒的手指,反问:“那再给你做一次选择,这条对你来说不好的路的尽头有我,另一条光明大道的尽头没有我,你怎么选?”
许望舒楞住了,她轻声开口,“我只是想和你更好的在一起。”
“没有更好。”叶瑞白望进许望舒的眼睛,安静地凝视她,然后确定道:“你看,你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你做的所有选择都是最好的,对错在人生路上不值一提,你朝前走,频频回头去看是没有意义的。”
“你要坚信,这就是最好的路,有你有我有梦想。”
叶瑞白亲亲许望舒的手,“能来我身边,是不是也是很好的结局?”
浩浩荡荡的水汽大潮从远处涌来,一阵持久凄厉的狂风,驱赶着连绵的暴雨横扫而过,风搅翻着云,一浪接着一浪的雨水冲刷着一切。
许望舒知道,晚明的夏天,虽偶有狂风骤雨,但总归会迎来晴朗天。
“哈伯特说过,对于一只盲目航行的船来说,所有的风都是逆风。”
叶瑞白的话拉回了正出神的许望舒,许望舒看着她,她说。
“以前是迷雾四起……现在洋面一片祥和,顺风顺水,你还怕到不了海岸吗?”
叶瑞白总是能及时点醒作茧自缚的自己,
许望舒“嗯”了声,“你说的有道理。”
叶瑞白含糊地应了一声,毯子下的手挪移着,拂触温凉下来的体温。
缓回了力的叶瑞白又开始了,许望舒推开她,警告道:“够了啊,你吃不消的。”
“不说自己吃不消啊……”叶瑞白倒是会挑重点,软软掀开眼皮,散漫地勾起嘴角:“不过都是靠着手劲,你多配合我一些,我就不累。”
够配合的了。
许望舒不禁回想着刚刚那些折腰伸腿丶束肩曲背……后知后觉地低眉垂眼,叶瑞白感觉到了她的体温变化,擡眼就看到了许望舒红透的耳朵。
“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许望舒故作平静。
“耳朵都红了。”
叶瑞白勾着手指搔了下许望舒的耳朵,许望舒往旁边躲了躲,“热的。”
“你一说谎就红耳朵,一有感觉就发烫。”叶瑞白的话跟着许望舒越来越红的耳朵变得愈加直白,“是不是还想?”
“不想。”
许望舒伸手去够茶几上的遥控器,身子大半往上走,大片大片的粉白往外蹿,叶瑞白攀着蜿蜒曲线,‘顺藤摸瓜’。
遥控器还没够上,馀光就看到了叶瑞白的手。
回头,叶瑞白托着脸,有些恹恹搭着眼,‘如运诸掌’着软滑,像是盘核桃一般,仿若在做什么非常寻常的事。
“不来了。”
“嗯。”
叶瑞白依旧半阖着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嗯....”
许望舒很快也跟着‘嗯’了一声,还没把人掀开,就听见叶瑞白笑了一下,“你怎么学我说话啊?”
“叶瑞白.....”
叶瑞白学着许望舒的调调,捉弄喊道:“许望舒.....”
许望舒匍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曲着抓着边缘,发丝被风卷起又落下,混着风声呜呜嗯嗯,淋淋沥沥。
“自己来,我有些累了。”
叶瑞白拍拍许望舒的[辟骨]。
许望舒眼尾压得有些红,忍辱含羞,“那就停吧。”
叶瑞白侧头看她,直到许望舒挣动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听话。”
叶瑞白疲倦的时候,说话总是半含半吐,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压迫感,相比起她撒娇的时候,这种样子更让许望舒心跳加速。
她大约是被叶瑞白压制太久了。
许望舒不甘不愿地坐起来,叶瑞白靠在沙发上,许望舒就跪在她边上,叶瑞白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着她。
直白的,显而易见的。
许望舒偏着头回避她的眼睛,双手搭在叶瑞白一边的肩上,缓慢地坐下来。
“喜欢这样?”
叶瑞白太了解她了,说出来的话也精准地敲击在了许望舒的心脏上。
轻哑的嗓音,用近乎平静的语气说着调弄情区的话,视线直白,盯着她,她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一次眨眼就是一次肯定的回应。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吗?”
“我怕你疼,小心翼翼的……你拉着我的手压在你汹上,一定要我用力些....”
不记得了。
许望舒哪里能记得这么清楚,她只知道发生了什么,细节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摇摇头。
“我琢磨着你是喜欢特别的,专门学了好久。”
难怪第二次就换了调。
许望舒半张口,往肺里灌着氧气,叶瑞白的话像将她扒了个精光,袒露出她[赤倮倮]的[预望]。
“好在你是喜欢的。”
叶瑞白缓回了力气,拉着人坐在自己腿上,“我很高兴……后来知道你是有焦虑症,我就有些心疼了。”
“不全是因为焦虑症....”
许望舒分不清是习惯了,还是天性如此,相比起温和的,她更喜欢强烈地被占有。
“我知道。”
叶瑞白试探着[姬进一茛],许望舒一卡一顿地调整着呼吸,扶着叶瑞白不住地[谗逗]。
“叶瑞白.....”
“疼就说。”叶瑞白语气里带着微妙的无奈,“别口是心非……这两次你都没到……是不是怕我累?”
许望舒拧眉吐气,“是作太多了.....”
“不是。”叶瑞白笑,“是你对我没激情了.....这才多久啊....”
“这几天太累了....”
许望舒混涨的脑袋没听出叶瑞白话里的笑意,还想解释,叶瑞白吻住了她,细细啄磨着她的唇瓣。
‘蚕食鲸吞’的感觉从脚到头足步炸开。
像是从低下燃起的烟花,最后化作眼前的晃眼的光亮。
“搭着点,我有些卡着了。”
许望舒混混沌沌,迷离徜恍,背过手,[拜]开[豚]肉。
“好多了。”叶瑞白奖励似地亲在许望舒的[肩投],“真乖。”
[尔后]的红蔓延,从脖子到[索骨]连成一片。
叶瑞白没费什么力就让许望舒一败如水。
叶瑞白喟叹她的滚烫爱意,沈溺她的无边春色。
许望舒所有样子都令她着迷。
叶瑞白的视线一遍遍描摹着她的百[魅]千[姣],从每一根发丝到每一处洁白。
她反覆观赏,每一秒都想刻画入微。
她不是很有精力常常[作嗳],她只是想让许望舒自在些,放在她身上的视线专注些。
她轻轻嗅闻着许望舒身上淡淡的香味,呢喃着那些令人脸红的情话,许望舒不可避免地反覆沈沦,也甘之如饴。
雷声雨声压抑呼吸声混作一团。
闪电雷鸣,大雨滂沱,水滴砸落在阳台上,溅起水雾,水雾承接劈天裂地的闪电,瞬间绚烂。
是一场极尽肆情的雨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