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傍晚才醒来,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猛地坐起身,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呼出声。
“醒了?”低沉好听的男声响起。
南栀惊讶抬眸,没想到谢询竟然在这。
“你和霍行一很熟?”谢询问得漫不经心,眼睛却紧紧盯着南栀。
南栀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但也没想到他在医院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南栀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道:“我和霍队都没说过话。”
谢询很满意她的回答。
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我这是在医院?那我可以出来了吗?”
谢询的脸色有些黑,他本来以为就走个流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可以了,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思勤前几天军刀丢了,没想到是被她拿走了,还敢陷害你。”
南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我被诬陷的时候怎么不说。”
“你什么意思,那个时候思勤太害怕了,没有想起来。”谢询觉得南栀的笑特别刺眼。
就在南栀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做作的声音响起:“询哥哥!”
谢思勤明显是打扮过的,眉毛变浓密了,涂着口红,穿着红色的布拉吉和凉鞋,脚步轻快地走到谢询身边。
南栀看着这对衣着靓丽的男女,和她们比起来,自己才像那个外人。
谢思勤无视了南栀,撒娇道:“询哥哥,外面起风了很凉快,你陪我去百货商店看看吧。”
刚设计完自己,这个女人就要穿这么漂亮带着她老公去逛街?
南栀用力抓着床单,指节都在泛白,伤口裂开,手上的纱布被染红。
谢询看了看窗外,好像要下雨了,但他又实在不想面对南栀的无理取闹。
谢思勤看出谢询的犹豫,再接再厉:“询哥哥,百货商店新到了一批衣服,你去帮我选一下嘛。”
谢询最受不了谢思勤撒娇,实在是对耳朵的折磨。“停!闭嘴,我陪你去。”
“就知道询哥哥最好了。”谢思勤余光看向南栀,看到她不高兴,笑得更开心了。
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南栀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刀搅了一样,不停地抽痛着。
她水润的眸子看向谢询,做出最后的挣扎:“谢询,你可以留下陪陪我吗?今天是我......”
“行了,你又没事有什么好陪地,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不要想太多。”
谢询以为南栀又要说刚才的事,便打断了她,不想和她在这掰扯。
说完他就带着谢思勤走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连听我说完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吗?”
南栀低声呢喃,眼泪无声滑过脸颊。
“爸妈不在,今年的长寿面又吃不成了。”
她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大风,她的心口好像也破了个大洞,不停地灌入冷风。
即使现在是三伏天,也温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她维持这段婚姻有意义吗?
爸妈好像还是老样子,甚至自己送过去的东西都没到他们手上。
南栀不想留在冰冷的医院,她要回去想想办法让爸妈好过一点。
她换上自己的衣服,花了半个小时走到了谢家,打算和老爷子打个招呼就回去了。
南栀拘谨地坐在沙发上,这时她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妥。
头发乱糟糟的,还有几缕贴在脸上,白色的短袖衬衫变得脏兮兮的,手上包着纱布,胳膊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疤。
谢老爷子看得直皱眉头:“小询呢?他没陪你一起?”
南栀眸中神色暗了下来:“她陪思勤去百货商店买衣服了。”
谢老爷子面色微顿,对南栀和蔼笑笑:“他们兄妹关系好,你不要介意,你是小询的妻子,这点小询不会忘的。”
妻子?不过是发泄的工具罢了。
南栀也笑了笑:“我不介意。”
她介意也没用,谁在乎呢。
谢老爷子满意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南栀就离开了。
南栀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街道上,因为天气突然变凉爽,出来的人很多,但周围的热闹与她无关。
乌云不断翻滚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只有乌云和她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南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她父母居住的小院,已经被封条封住了。
她静静地看着,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发出一声炸响。
随后豆大的雨点也落了下来。
南栀吓得哆嗦了下,但她没有躲,她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接连劈下几道闪电,南栀努力克服恐惧。
她爸妈在去年这个时候去了农场改造,她以为谢询是她唯一的依靠。
没想到她的丈夫心分成了两半,一半爱着自己的养妹,一半和妻子过夜生活。
如果不是因为世俗的眼光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吧,都不用在她身上发泄。
她努力说服自己,她留下来才能更好地照顾父母。
结果她寄过去的东西都没用在父母身上,如今她妈还生病了。
那她卑微地当着这个妻子有什么用?谢询的心思从来不在自己身上。
明明所有人都不看好她们。
她今天的事又成为家属院的一桩笑话吧。
夏天的雨很急很大,南栀的衣服和头发快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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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谢思勤和谢询还在逛街。
在连续打了几个闪电后,谢询不动了。
“思勤你自己逛吧,我先回去了。”
虽然南栀没有说,但他和南栀同床共枕三年,也清楚她是怕打雷的,每次雷雨天气,她都格外粘人些。
“询哥哥......哎!哎!”
谢思勤见阻止不了谢询,跺了跺脚,小跑跟了上去。
今天是南栀那个女人的生日,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谢思勤在谢询开车前坐进了副驾驶。
谢询车子开得飞快,一路疾驰到解放军医院。
没有理会谢思勤的吱哇乱叫,谢询快步到了南栀病房门口。
又立马停了下来,整理了下着装和发型。
推开门,谢询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拉住了一个护士询问,才知道南栀早就出院了。
谢询又开车回了大院,警卫员也说南栀早就走了。
“询哥哥,你这么紧张那个女人干什么,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下雨肯定已经回去了。”
看着谢询着急的模样,她心里有了危机感,小声嘀咕道:“说不定还是别的男人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