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栀的小姨刚走,刘建设就拎着东西来了。
“嫂子早上好。”
这人和谢询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被后妈虐待,是谢询帮他出的头,所以他是谢询的头号应声虫。
南栀没理他。
刘建设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结婚证。
“嫂子,二哥让我来问问,结婚证是你保管还是他保管。”
南栀知道,问她意见是假,谢询是想让她知道,他不同意,就别想离婚,登报也没用。
她抬头看着广阔的天空,轻声说道:“给他吧。”
刘建设看着南栀的样子心里挺不好受的,希望他们以后能好好的吧。
“嫂子,这是二哥专门找采购部买的鸡,说你生病了给你补补,二哥他说话不好听,但心里还是有你的。”
南栀淡淡看了眼那只绑了腿的鸡。“你拿回去吧,我不吃。”
这算什么,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她以前是很好哄,那是因为她爱谢询,愿意走下他给的台阶。
但她已经不是那个眼里只有情爱的南栀了。
“这哪行,二哥专门交代的,鸡我放这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刘建设觉得南栀是不好意思要,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南栀不想和谢询牵扯不清,打算把鸡还回去。
不知道爸妈情况怎么样了,南栀不想再耽误了,她给小姨留了张纸条,打算去农场看看。
南栀穿着很朴素的衣裳,戴着草帽,把军用水壶装满,背着军绿色挎包,拎着鸡和一包衣服出门了。
她先把鸡和衣服放在了谢询的房子里,然后去附近的供销社买了红糖、烟和糕点,又去医院拿了药。
————
后勤部办公室。
“询哥哥!”
谢思勤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谢询头也不抬的说道。“出去。”
谢思勤看着他冷淡的脸,跺了跺脚出去敲了敲门。
“进来吧。”
谢询看了眼她穿的衣服,确实和她选的那些衣服很像,但真的不适合她,南栀穿着应该会很好看。
“你怎么又来了,你舞跳得本来就不好,还天天请假。”
谢思勤脸色难看,她低下头,小声说道:
“询哥哥,我知道我出生不好,不能像南栀那样从小学舞,让你丢脸了。”
谢询脸上有些不自在。“这也不能怪你,你来有什么事,谁欺负你了?”
谢思勤眼中闪过得逞之色,很快又被愤怒取代:“没有,我听说你和南栀领证了?”
谢询满脸无所谓:“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谢思勤在心里呐喊:不正常!这样南栀就是被承认的了,就算以后询哥哥离婚就算二婚了,南栀永远占着原配的位置。
她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太心软了,只是欺负欺负南栀,以后她要让南栀身败名裂,给她让位。
谢询正在核对清单,听到没什么事就继续工作了,没注意到谢思勤的表情。
“二哥!”刘建设在听了手底下人的汇报就进来了。
看到谢思勤跟她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南栀还要去登报吗?”谢询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二哥,嫂子没有去报社。”
“哼,她还算聪明,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再去报社。”
谢询双手交叠靠在椅子上,看刘建设吞吞吐吐的模样,骂道:
“能不能有点爷们的样子,有话就说。”
刘建设也不纠结了,干脆说了出来。
“二哥,嫂子把鸡还回去了,然后去了供销社和医院,还买了车票......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啊。”
谢询又转起了笔。“她还去了医院,应该是要去北安大队看她爸妈的。”
谢思勤眸子亮亮的,她小时候被领养过几次,在农村里呆过,越小的地方越复杂,南栀长得这么招人,要是被人强了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在她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谢询想到之前说过,要陪南栀一起去看她爸妈......
等把这个单子核对完就过去吧。
“小胖,你去给我买一张半个小时后的车票。”
“行。”
谢思勤幻想的泡沫破灭,不行,她不能让询哥哥过去。
等刘建设出门后,谢思勤说道:
“询哥哥,南栀也太不懂事了,一个人乱跑什么,害得你也跟着担心。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要去练舞了,下次给你一个惊喜。”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快去练舞吧。”谢询敷衍着。
然而不到一分钟他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声音很熟悉,谢询立马跑了出去。
就见谢思勤躺在楼梯旁边一动不动。
谢询一步跨两三个阶梯,飞快下楼,抱起谢思勤往医务室跑。
————
南栀抓紧背包在火车站等着,她以为自己穿得很朴素。
实际上,她的衣服没有补丁,还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家里条件好。
她很快就被人盯住了,有一个衣服打满了补丁,瘦骨嶙峋的老婆婆过来要饭。
南栀看她可怜就给了她一毛钱。
别小看这一毛钱,现在的水果糖就一分钱一颗,一根冰棍三分钱,大饼也才四分钱一个。
婆婆眼含泪光,弯腰道谢:“谢谢,谢谢,姑娘你真是一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南栀看她模样实在可怜,没忍住又给了她一毛钱。
老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没一会又来了个要饭的老奶奶,她穿得也破破烂烂的,驮着背,每走一步路都在颤抖,她颤颤巍巍地走到南栀面前,也不说话,就要往地上跪。
南栀赶紧扶住她,给了她两毛钱。
那个老奶奶没有说话,只是老泪纵横,感激地看着南栀。
“不用谢,都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
那个老太太等了一下,看南栀没什么表示,偷偷撇了撇嘴走了。
南栀虽然给出去了四毛钱,但她心里很开心,她帮助到了别人。
过了几分钟,一个包着头巾,衣服洗得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老太太拄着个拐杖,敲敲打打地朝着南栀这边走来。
最后用拐杖碰到了南栀的鞋子,停在了她面前。
南栀虽然单纯,但她不是傻,一连来了三个要饭的,还只向她一个人乞讨,实在太奇怪了。
她犹豫着没有给。
但身前的老太太一直不走,端着碗,向南栀乞讨。
南栀脸皮薄,有些抹不开面子,心想要不给一毛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