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今天赚得够多了,不要太贪心。”
霍行一过来阻止南栀给钱。
他在另一边看了有一会了,他妈生病了,今天他休假回家,没想到碰到了南栀。
即使她穿得低调朴素了很多,但还是比其他人突出,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霍队?”南栀惊讶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嗯。”霍行一淡淡地应了一声。
但双手握拳,手臂青筋鼓起,没想到她认识自己。
“你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意思?我年纪大了,不偷不抢,要口饭吃都不行,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啊。”
那个老太太立马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说话跟唱戏一样。
“大家都来看看,有人欺负瞎子了,我一个瞎子只能靠乞讨生活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周围的人立马都围过来看热闹,一些人对着南栀和霍行一指指点点,有的人只津津有味地看戏。
霍行一一点都不着急。
南栀看着大家心目中的英雄,被这个老太太当这么多人的面叫骂心里很不舒服。
“不是这样的,是短时间里有三个老太太来问我要钱......”
南栀着急地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老太太对着南栀说道:
“你这个丫头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向你要钱了,我只是要点饭吃,是你自己给的钱。”
南栀愣了下,这次她还没给钱呢。
霍行一走过去想要把老太太的头巾拨开,被她躲开了。
霍行一嘴角勾了勾,故意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每次都被她精准躲开。
南栀看出了什么,大声道:“你根本就没瞎,所以你知道霍队是年轻人。”
周围人经过南栀的提醒,也觉察出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这个老太太不会是装的吧?”
“对啊,怎么每次都躲过去了。”
那个老太太顿了下,头巾被霍行一拿走了。
她连忙挡住脸。
南栀已经看到了,她双眼瞪大,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是第一个来找我乞讨的那个人。”
霍行一沉声道:“不止,第二个人也是她。”
“那她一个人变装来向我乞讨了三次!”
南栀脸色涨得通红,她被同一个人骗了三次,要不是霍队阻止,自己又要给她钱了。
本以为只是普通吃个瓜,群众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转折。
他们又开始对这个老太太口诛笔伐。
那个老太太脸皮厚,还嘴硬:“你这个丫头不要胡说,我就向你乞讨过一次。”
“你第一次是正常过来乞讨,这位同志心善给了你两毛钱,你尝到了甜头,第二次弯腰,低着头过来乞讨,又要到了,第三次你就把头包起来装瞎子骗这位同志。”
当时霍行一控制不住地时不时看南栀一眼,目睹了全过程。
他是侦查出身,很容易就看出她拙劣的伪装。
他看小姑娘帮助别人挺开心的,老太太这么热的天来乞讨也不容易就没管,没想到还来了第三次。
“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合起伙欺负我一个老婆子。”
那个老太太又开始拍大腿了。
“行了,别演了,他们不知道我们还能不清楚。”
“就是,我都看到你好几回了。”
这时保安也来了,看到那个老太太也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是个惯犯,但她年纪大又胡搅蛮缠,他们也拿她没办法。
“你这是又干了什么?”
那个老太太看到保安来了,也没有丝毫惧意。
只是二话不说自己起来走了,身体灵活得不像话。
保安开始和周围的人科普,让大家不要上当受骗。
南栀感觉到自己脸在发热,快被自己蠢哭了。
她家是艺术家庭,和谢家比很普通,但已经超过了很多人。
她之前一直在城里生活上学,后来当兵又下连队的演出,都是坐部队的车。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出门,哪里见过这种骗局。
南栀感觉自己被笼罩在一团阴影里,她抬头就看到霍队站在她前方,刚好可以为她遮住太阳。
南栀搅了搅手指,鼓起勇气道:
“霍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三次。”
霍行一微微转头,余光刚好能看到身后的人。
“没事,我正好看到了,不管是谁我都会帮忙的。”
南栀露出一抹敬佩的表情,不愧是部队里名气最高的人。
不过霍队也没传言那么可怕,能把女同志吓哭。
过了一会,霍行一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出门?”
南栀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轻声说道:
“我妈妈生病了,我之前给她们送的东西她们都没收到,我想过去给她们送药。”
霍行一知道她是不想提起谢询,便也不再继续那个话题。
谢询不在,有他在。
“那我们正好顺路,我家就在北安大队隔壁。”
“那还真巧。”南栀心里突然变得轻松起来,没有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了。
火车到站后,霍行一默默护着南栀上车,两人并不在一个车厢。
霍行一松了口气,他怕再相处一会自己就暴露了。
反正他们就隔了两个车厢,有什么事自己也能照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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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勤送到医务室是时卿安看的,他是最好的外科医生。
“没什么,不用这么紧张,只是轻微骨折。”
时卿安看着紧张得都想上手揪他领子的谢询,心里替南栀不值。
谢询怀疑地看着时卿安。“确定脑子没有伤到吗?那她为什么还没醒?”
时卿安淡淡看了谢思勤一眼:“可能是病人不想醒吧。”
“她怎么会不想醒,我看你就是庸医。”
“时医生,又来了一个病人。”
时卿安冲谢询点了点头就走了,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谢询气笑了。“小胖,把车开来,我们去解放军医院。”
“二哥,那你还去北安大队吗?”刘建设拿着买的车票不知所措。
谢询现在正烦着呢,说话怎么难听怎么说。
“她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我又不是她的尾巴走到哪跟到哪,去医院!”
谢思勤的嘴角微微勾起,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