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天看来，湖边烧纸这件事，有惊无险。
老话说的好。 礼多鬼不怪。 在自己虔诚的【散财攻势】下，收获了圆满胜利。 但是纪天没料到的是。 湖边撞鬼，还是对自己的‘运势’产生了影响。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一出片场，纪天就在门口看到了一群人，拉着横幅。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胡格或者是剧组其他人的粉丝。 没想到，横幅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老人都说，撞见脏东西之后，会要倒霉一阵子的。 果不其然。 什么叫倒霉？ 这就是！ 化解霉运，要干啥来着？ 别说纪天了，连周元这种老江湖，看到这场面，都是吃了一惊。 一条巨大的，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 「关系户纪天！滚出《暗涌》剧组！」 横幅后面，至少站了二十个小姐姐。 周元赶紧抬起了设备，先拍为敬。拍完之后，又忍不住多看了几遍。 确认无误，确实是写的【纪天】。 当然，他不是吃惊于黑粉们来片场对艺人围堵讨伐。 而是吃惊于，‘黑粉们’拉横幅要讨伐的对象： 纪天。 要知道，纪天之前可是群演。 微博粉丝小三位数，百度百科都搜不到的‘艺人’！ 粉丝都没有，哪来的黑粉？ 还是那种，能线下来片场围堵的黑粉？ 别逗了！ 这种排场，绝对是有人花钱请来的。 虽然对方带着口罩帽子。 但在周元的细细扫视之下，还是认出了对方的领头人： 癞子头。 圈子里，出了名的黑手套。 专门组织人，干这种脏活的。 看到癞子头，周元放在手机上的手指，不由松开来。 癞子头啊！ 那不用通知纪天了。 癞子头是出了名的活好。 下手极有分寸。 保证威慑效果、恶心效果的同时，又绝不会伤到艺人。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小贵。 想到这，周元不由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好家伙。 谁啊？ 为了纪天，找来癞子头？ 钱多了，烧得慌吗？ 毫无战斗经验的纪天，弄得狼狈不堪，才逃离了现场，回到了房间。 就在这时，纪天的手机响了： “嗯，嗯，我知道了。” 刚挂电话，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是廖帆。 “小纪你没事吧？” “我听说，你被人堵门了？” “还有，你微博上，也被人挂了。” 纪天点点头：“外联制片刚刚给我发消息了，让我关掉微博评论。” 听到这么说，廖帆顿时放下心来。 外联制片速度这么快，这说明，剧组方面，应该是有应对策略的。 纪天快速收拾一番，这才打开微博，输入自己的名字，底下出来一连串关联词条： #关系户# #演技差# #滚出去# #纪天滚出《暗涌》剧组# 看得纪天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焦虑： 自己演技真有那么差吗？ 都差到要滚出剧组了？ 今天，不是刚被导演和胡格夸了吗？ 点开视频一看，还真有那么差。 视频里的，正是他被副导演喷‘ai演技’的其中一条。 这演技。 真是，纪天自己都觉得辣眼睛。 可一看底下最高赞的热门评论，纪天整个人都无语了： 【我哥哥是片场的工作人员，这个人从试镜开始就是暗箱操作，纯粹是靠关系进组的。当时胡格都被他气无语了，李薛导演还在硬保他。现在全剧组都没人愿意理他了@新人演员纪天。】 等下。 暗箱操作？ 靠关系？ 导演硬保？ 胡格无语？ 那只是失望，失望！ 明明跟自己说了一大堆，只是当时的自己没听懂罢了！ 纪天心里，只觉得无比烦闷： 这条评论，有哪怕一个字，是真的吗？ 纯粹的凭空捏造，颠倒黑白啊！ 这也行？ 还有没有基本法了？！ 可发这条评论的人，显然很懂吃瓜群众想看什么。几个关键词，成功地触碰到了吃瓜群众敏感的神经。 底下，网友们谩骂、怀疑、鄙视、舆论几乎是一边倒。 【内娱现在门槛这么低吗？】 【我做错了什么，要让我看到这种东西！】 【《暗涌》可是大制作，胡格半年前就开始为这部戏作准备来的。李薛导演这是拿了多少钱啊，让这样的老鼠屎进来？#纪天滚出去#】 【胡格脾气也太好了，要是我对手戏演员长这样，我会直接让他滚。#纪天滚出去#】 【哥哥以后接戏，真的不要看到好角色就上，还得看班底。演员决定上限，班底决定下限。】 【怎么？向资本妥协，晚节不保了？@李薛导演#纪天滚出去#】 看着纪天难看的脸色，廖帆安慰道： “遇到这种事，你心态能放平就好。” “就当作，是小小的历练。” 顿了顿，又说： “我找人打听过了，那些来片场外堵你门的，都是群演。” 纪天又是一愣。 要知道，在影视城。 女性群演，不管是工作机会，就业面，还是时薪，都比不上男群演。 最简单的，比如战争戏，演大头兵，就基本没有女群演们什么事。 但是这几年，女群演们有了新的赛道—— 演【女粉】。 活少钱多。 演技不限，唯一的要求： 性别女。 就像是纪天这次一样。 站在那里，拉个横幅，装作激动地喊两嗓子，扔点东西，就能把钱挣了。 想当年，去拍水坑戏、战争戏拍得浑身酸臭的纪天，可没少羡慕她们。 只是纪天打死也没想到，当初自己羡慕的【女粉】群演，有一天会被人用到了自己头上。 不是。 谁啊？ 回忆了一下围堵自己的【女粉】数量，纪天心里估算了一下价格，只觉得两眼都直了： 得…… 一年的房租钱了吧？ 多大仇啊？ 花这个冤枉钱？ 直接给我，不好吗？ 不就是想看我哭吗？ 这钱给我，别说哭了。 都能当面给你演一出【声泪俱下的道歉】！ 演戏，哥是专业的！ 纪天还在发呆呢，倒是廖帆拿着他的新款手机，把视频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你不觉得，这个视频拍得过于清晰了吗？” 在廖帆的提示下，纪天也仔细看了一遍。 当然了。 自己的演技还是那么辣眼睛。 “你仔细回忆一下，这个拍摄者的角度，当时大概是在什么位置？” 冷静下来的纪天，也终于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这个清晰度，这个角度，这个距离…… 是否有点，太专业了？ 要知道， 剧组的内部人员，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 拍摄的片段花絮，不管过没过，未经剧组的许可，是不可以随意流出去的。 而粉丝会看到的那些路透、花絮，都是狗仔和站姐，又甚至是群演，偷偷用手机，从非正常角度拍摄的。 绝不可能从这个角度，甚至于拍出这种，脸上微表情都纤毫毕现的清晰度。 这样的片段，只可能是剧组内的工作人员拍摄的。 甚至，可能就是某个机位拍摄的正式片段。 “也就是说，《暗涌》剧组，有内鬼？” 廖帆点点头道： “不过，这个内鬼究竟是针对的谁，就不太好说了。” “应该，不太可能是针对你的。” 说到这，廖帆拍了拍纪天的肩膀，“毕竟，你太糊了。” 纪天：“……” “我猜，应该是有人想要针对李薛导演，以及他的《暗涌》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