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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夜色阑珊, 微风掀动容洇裙角,空气中浮动着浅浅一层甜酒味道。

她的动作热烈而又大胆。

殿门甚至还打开着。

廊下檐灯轻摇,能看到在漆黑夜色中簌簌晃动的枝头细叶。

王德全和明秋停在殿门边。

一个站在殿内, 一个站在殿外,惧被容洇这一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两人默契对望一眼, 没有出声。

擡手将殿门严严实实地给关上,这才低着头快步从偏殿离开。

温软的触感从唇上擦过。

褚南川浑身僵直一瞬。

手臂下意识用力, 将身前人揽紧。

容洇不知他想要抱她。

误以为他是要离开。

双手环过他腰,她强势环抱住他。

“……别走。”

容洇喝醉了酒, 说话却并没有大舌头。

低低的声线沾上旖旎的酒意, 变得柔软。

“……我好像丶有点想你了……”

想念少年时候的他。

想念会为她亲手栽种玉兰树的他……

也会想念,现在的他……

“……你今晚陪一陪我, 好不好?”

像是生怕褚南川会突然离开一样, 容洇抱着他的手紧了又紧。

柔唇逐着他唇。

轻轻地挨蹭啄吻。

褚南川气息渐沈。

连呼吸都变成了轻喘。

大掌虚虚捧着容洇的后颈。

他低头看着她。

看她眼角被酒意熏得叠红,宛若抹脂。

醉意侵袭,容洇眼底醉雾蒙蒙。

连他在她眸中的倒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是因为喝醉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

不肯撒手地抱着他,朝他索吻。

倘若她清醒着。

她还会对自己这样吗?

半天过去。

褚南川唇一直紧紧绷着, 连一丝微小的入口都不肯启开。

容洇渐失去耐心, 开始变得委屈。

二人本就有身高差, 她踮着脚尖, 主动去够他,他却一点都不领情。

容洇倚着他胸膛, 身子轻轻蹭着他:“吻一吻我, 好不好?”

热意汇聚, 燥意升腾, 连喉间都渴得灼人。

褚南川克制着,勉强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

还记得容洇嫌弃过他, 拿她曾说过的话来应付。

“臣吻技不好,怕唐突了娘娘。”

“那你把嘴张开,我教你。”

容洇指尖按上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不轻不重地撩拨:“教你怎么让我舒服,好不好?”

女郎身上酒意浅淡,一呼一吸间滚落胸腔。

褚南川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竟真的听着她的话,乖乖地把唇张开,由着她在里面胡作非为。

说是教。

但容洇全部经验其实也都来自他。

来自还没失忆前的他。

她主动寻上他。

轻轻地缠,慢慢地绕。

褚南川喉结滚动着。

将她的赠予全部吞咽下。

这样和缓的浅尝辄止,于他无止境的燥渴而言,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但容洇似乎还挺喜欢这样的。

她闭着眼,亲吻间眉目渐染上一层淡淡的媚色。

褚南川看着她,意识恍惚中,朦胧生出来一种错觉。

好像也曾有过谁,借着喝醉酒的架势,不管不顾地闹着要亲他……

模糊的画面在眼前纵横交错……

他看着眼前的她失神。

容洇轻喘着气息,睁开眼。

目光相触。

连空气都开始升温,变成含混而又炙热的一片。

容洇环在男人腰上的一只手松开,沿着他系得一丝不苟的玉蹀躞缓缓往下。

隔着衣料的轻轻一触。

褚南川呼吸急重一息。

早在她主动亲上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无法平静下来。

再被容洇这么一碰。

衣料勾出可观轮廓,在她掌中徐徐绽开。

攥在女郎纤腰的大手陡然用力,一个翻转,直接将人压在了地面那层厚厚的宝相花地毯上。

褚南川桎梏住容洇那只肆意妄为的手,音色带上几分隐忍的喑哑。

“娘娘醉了。”

是在提醒容洇。

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醉了又怎样?”

酒意侵袭着容洇的意识,她连笑意都带上不自觉的妩媚:“我在教你啊……”

红唇从男人紧抿着的唇角上缓缓摩擦而过,容洇轻声:“要让我舒服,这样还不太够……”

手腕既被他禁锢住,容洇能动的便只剩下腿了。

轻轻慢慢地摩挲着分开,缠上男人紧实有力的腰腹。

“帮我褪衣。”

夜里的花儿含羞半闭半开,疏疏朗朗地镶在枝头,被底下的绿叶一衬,颜色显出分外的柔和与温雅。

天际。

月华清澈如流水,从雕镂着繁覆花纹的窗格外倾泻进来,照亮金砖地板上交叠作一团的衣物。

有女郎散着淡淡冷香的软罗华裙,也有男人宽宽大大的外袍。

一件混着另一件,那条总是端正系在男人腰上的玉蹀躞被随手掷压在衣裳的最上面,分不清到底哪件是谁的衣物。

即便月光隐去。

即便烛火暗下。

也依旧能看得清楚。

容洇足尖轻轻摩擦着,开口命令他。

“进来。”

宫城的夜是漆黑而又宁静的。

日头一落,温度渐渐冷下,水汽弥散开来,夜风的味道变得潮湿。

朦胧的一层水雾隐约,偌大安静的宫城里满是湿润的潮气。

天上的月华也好似被这水汽感染了,婉约藏了半边脸颊在云后。

夜风从廊下缓缓吹过,从云端倾洒而下的银白色的月华被这风拂动,洋洋洒洒铺落满地。

枝头有几片花瓣被吹落,在空中悠悠扬扬地打着转,最终飘落到窗畔上,空气中浮动起浅浅一层若有若无的暗香。

褚南川虽名为容洇的男宠,但醒来的这段时间,除了偶尔戏弄一下,容洇并没有过多为难他。

直至今夜。

他终于发觉,原来她折磨起人来,是这么难捱。

今夜。

久未听到的铃铛声又悄悄在长宁殿响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细金的铃铛锁链从容洇的足腕,换到了褚南川的手腕上。

他连眼底都是猩红的。

平整的宝相花地毯被容洇指尖揉得发皱。

醉意交叠,她眸光都迷离。

侧目看到支摘窗外。

点点碎星点缀在苍茫的夜幕之中,成团的夜云之下,是一轮大大的圆月。

意识混沌,脱口而出:“月亮……好大……”

铃铛声还在不停歇地响着。

容洇这声夸赞月色的“大”不合时宜跌落褚南川耳中。

在这个时候,显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烛火摇晃着,圆月在眼前变成模糊的残影。

容洇连足尖都无法维持平稳,直直往下坠落,足腕不小心撞到不远处的案脚。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痛感。

松下来的腿被男人掌心捞住。

容洇浑身都失了力,无力倚靠在男人身上。

夜半水汽正深厚,廊下花儿被厚重的夜露浇了个透,枝叶和蕊芯莹起一层隐约而又朦胧的水光。

宫城氤氲在微凉的夜风之中,庞大而又锋锐的轮廓被月光渡成柔和的朦胧。

将容洇抱坐而起,褚南川伏在她颈弯,呼出的气息滚烫低沈。

在二人身后。

被容洇撞到桌角的案台掉下来几本书册,书页被风簌簌吹动,散落地面。

地板上,宝相花地毯被磋磨地皱起。

水渍凌乱成印,昭示着荒唐的凌乱。

褚南川起身,将人直接抱起,往内殿的床榻而去。

容洇意识迷离,头软靠在他颈侧,玉足紧绷着,微微蜷起。

床帷被男人大掌一把扯下。

才刚安静不久。

铃铛清脆的响声重又响起。

窗外月转星移,庞大的宫城溶在迷蒙夜色里,隔着夜半的朦胧水汽,连廊下檐灯散出的光芒都开始发淡。

枝头叶片向上舒展,叶尖笔直地指向天际。

时不时有几阵夜风吹过,上下的叶片便开始一起颤抖着动起来,在深沈的夜幕中来来回回地荡漾,叶片摩擦着,声响窸窣,在花窗上映下婆娑晃动的t阑珊暗影。

不知过了多久,月转星移之间,夜色渐渐变浅。

朵朵早云撷着浩瀚的霞光纷至沓来。

第一缕曦光穿透云层,直照在长宁殿的琉璃瓦上,灿金般的光辉热烈涌动着,唤醒了沈寂一夜的宫城。

想到昨夜种种,再记起夜里隐约听到的若有似无的铃铛声,明秋是能猜到容洇今早可能会迟一些才能醒来的。

所以,一大早上的,她特地先走了一趟御膳房,吩咐御厨比往日迟上半个时辰再开始准备早膳。

只是没想到,一直等到了正午,也依旧没能等到容洇的吩咐。

明秋自不敢前去打扰。

小太子坐在东偏殿那张高高大大的黄花梨木圈椅上,双手规矩放在膝上,看着内殿的方向,乖乖地等着里面的容洇出来。

明秋和他说,昨夜父皇和母后是一起睡觉的……

可是现在太阳都晒屁股了,父皇和母后还没有起来……

父皇也真是的,明明都是大人了,还要母后陪着一起睡,也不知道知不知羞,他虽然才三岁,但早就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了。

当然……如果丶如果他能和父皇母后一起睡觉的话就好了……

想到这,小郎君在半空中晃悠的两只小脚丫愉悦地轻碰了碰,嘴角也跟着偷偷弯起。

宋琰一人静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面色却格外不好。

他是过来给褚南川送药的。

一大早上的就过来了。

明秋说了许多次要他先离开,他却执意要在这里等。

时间过得有点久了,托盘上的药汤温度慢慢冷却下来,从滚烫变成沁凉。

目光盯着空无一人的暖阁,宋琰面色也逐渐变得无神。

明秋再一次开口:“……宋院判,药送过来就好了,太医署的事务多,您要不就先回去吧?”

宋琰依旧不肯,坚持要留下:“臣再等一等。”

明秋拿他没有办法,又怕他窥探到什么不该窥探的动静,只能把人给远远拦在门边,不许靠近内殿半步。

正午的天光已然大亮。

巍峨宫城沐浴在耀目光线之中,笼罩了一夜的浓雾和朦胧水汽渐渐散去,宫城的轮廓重又清晰起来。

墙角草木直腰,枝头花苞招展,一切都是苏醒之后的勃然模样。

唯独东偏殿里依旧光线昏昏,气息湿糜而混沌。

床榻上,容洇刚睡着不久。

外头明秋和宋琰压低音量的交谈声隐约传进来,她半点没听到。

褚南川却听到了。

不仅听到。

还将二人的谈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眉目沈下。

怀里的人却依旧睡得安然。

手搭在他胸膛上,指尖偶尔顺着起伏的肌肉线条轻轻摩挲几下。

褚南川轻轻握上她睡梦中依旧不甚安分的指尖,俯首贴去,鼻梁嵌入她微敞的领口,轻嗅她气息。

白玉半掩,不堪一握。

那儿的齿痕还未消,他重又添了新的上去。

既然宋琰这么不愿离开,那就继续等着。

正好,他最擅长的,就是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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