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女帝后宫之争
“陛下,日夜劳累是需要适当放松下了。”
等众人退去,萧子衿的动作就越发大胆了起来,从背后环抱住一人之上的陛下,下巴紧靠在肩膀上。
这个动作可以靠得很近,近到他能清楚感受到来自于对方的体温,在他的怀抱中充盈。
谢意欢伸手触碰自己肩膀上的脸蛋,责骂一句,“你知道我劳累,还总是折腾,还不把我放开。”
刚说完,这家夥还根本不知道收敛,抱得更紧了,“臣罪该万死,实在从命,陛下要打要罚,臣都受着,但——”
颈间忽然一阵微微刺痛,带着压抑的呼吸声拂过,“陛下绝对不可以让那些烂七八糟的妖艳东西进宫,我真的会疯的。”
乱七八糟的妖艳东西?
他是指这些天又闹着过来碰瓷的那些世家子弟?
谢意欢偏了几分脖子,将自己的皮肤从炙烫的唇上移开,“他们不都是被你轰出去了,哪里还有进宫的机会。”
“那要是我不把他们轰出去,陛下真的就召见他们了?”
萧子衿忽然变得胡搅蛮缠起来,语气都变得怪里怪气的,像极了不受宠爱的深宫怨妇。
不过,萧子衿可不是不受宠。
他顶多是恃宠而骄。
前一阵子被缠的受不了,谢意欢硬生生睡在御书房躲了半个月。
谁知道他又整这出被人抛弃的死样子。
谢意欢揉了揉眉心,忽然明白当皇帝的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动不动扶额揉眉了,是真的头疼啊!
“我会不会召见过这些人,你心里没数?”
萧子衿年纪长了不少,心智反而越来越跟着返老还童了,天天像个孩子似的,非逼着她反覆说几句,最爱的人是他,除了亲夫子衿不会爱上任何人等等一系类骚话,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行了,有你一个我已经够了,再有我可受不了了。”
“有些话总是要你说出来,才更让我欢心,就算是同样的话,你说上百遍我都不会听腻。”
他果然又开始嘚瑟了,狐狸尾巴都要翘上来了。
身体忽然一轻,是萧子衿把她横抱在怀中,三步并两步地往外走。
“你这是做什么?”
“温池已经命人做好,如今天气正冷,陛下去泡一泡正好解乏。”
说是泡澡,可谢意欢瞬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被萧子衿这样大摇大摆一路抱着,谢意欢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站在路边的侍女已经全部自觉低下了头。
可她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总归要点面子吧。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被传成荒淫无道的昏君了。
明早大臣的奏折又是堆叠成山的谏言——陛下应当克欲养生,龙体为重!
搞得她像是有多么好色一样。
虽然萧子衿确实长得不错,但......她也不至于是传言中那样,天天把人锁在床上的色中饿鬼吧!
“你不想明早被参的话,快放我下来。”
谢意欢尝试着挽回自己已经仅剩不多的形象。
但是没能挣脱紧扣在自己膝弯的手臂。
萧子衿看着并不怎么壮实,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哪里来的牛劲。
“既然是带陛下去放松,怎敢让陛下劳累。”
他的步伐迈得很快很稳,不消片刻就到了浴池。
四周雾气蒸腾,四周被纱帘遮掩着,当然这也是形同虚设,大殿里除了两人,已经空无一人。
都已经清场了,果然所谓‘放松’不简单。
她刚被放下,那厮不安分的手,就上来了。
“我为陛下宽衣。”
“我自己来——”
萧子衿对于手下衣服的熟悉度远胜于谢意欢,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绣着金龙的朝服就已经被褪下了。
再三两下,就只剩下最单薄的里衣,见着萧子衿还不罢手,谢意欢率先进了水里。
“冷死了,我先下水了。”
瞧着发红的耳朵,萧子衿没有戳破刻意的借口,只又勾起那善蛊惑人心的笑,一边慢条斯理地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陛下,怎么还穿着衣服下水,难不成在防我?”
你心里没数?
实在不怪她,从前萧子衿还算恪守礼节,不太过分,自从上了一次/床,这厮完全就不装了,把衣冠禽兽完全做到表里如一。
还玩得贼花!
现在这双勾魂眼盯着她,慢条斯理地解衣时,她心里竟然有点发怵。
可尽管这样,她还是顶着发烫的耳朵,诚实地没有移开视线。
紧扣的金腰带被随意丢在置衣的屏风架上,厚重的华贵蟒袍也被丢了上去,紧接着——
谢意欢呼吸一窒。
一丝不苟的蟒袍之下,竟然是几乎透明的红纱衣,衣服之下的肌理清晰可见,随着如水的一刻,起伏有致的肌肉线条完美的从纱衣下浮现。
这件衣服几乎不能挡住任何东西,但能最直接的给人视觉上的冲击。
而随着对方越来越靠近,完美的身材也在旖旎的雾气中更加清晰,清晰到她看到萧子衿的身上多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东西。
那东西格外精致,穿透皮肤挂在上面,甚至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微微响动。
谢意欢鬼使神差摸了上去,“这是什么?”
他凑近过来说了两个字,谢意欢的手抖了下,忙往回缩,又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东西,清脆的动静更响了。
脑子里顿然成了一团浆糊,大概是水汽太热了,就连萧子衿的嗓子都变得更加干哑,低语声更加瓷实,蛊惑的味道更浓。
就连红纱什么时候已经飘到了手边还没有察觉。
“咬/我?”
“什么?”
她未能反应过来,白皙的脖颈就已经凑到了唇边,纠结的长发披散在一旁,叠在红纱上,色彩变得更加具有冲击力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随着知道声音照做了,直到嘴里尝到铁锈味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白皙的脖颈上已经印上了清晰的牙印,隐隐有些破皮的迹象。
她擡起头刚想抽离,就被摁了回去。
吸气声更重了,“继续,臣已罪该万死,陛下尽管肆意丶惩罚。”
他太/骚了!
池中的水骤然激荡,从池中不断被拍打出来。
谢意欢被迫掌握了主动权,却比以往要累上十分,切切实实体验了一把虽生尤死的味道。
一场放松,放完之后,腿几乎都要打颤。
好在常年习武,不至于直接栽倒在地,还能挽救几分颜面,让她不至于太难堪。
“陛下,还是臣抱你回去吧。”
那人半靠在池壁上,眼梢春情犹在,嘴角也破了几处皮显得更加红润,脖子上的牙印更不止一处,神态没有疲惫只有满意后的餍足,活像是吸足了精气的妖精。
只一眼,谢意欢的小腿肚就抽了一下。
“不用了,我想起来还有些政事没处理完,就丶先走了。”
谢意欢真的就是提了裤子就跑,丝毫没有半点停留,直到进了御书房才松口气,召来女官把一身湿透的衣服换了。
林云眼尖的发现了她脖子上的牙印,忍不住吸了口气,“陛下,你的脖子......”
忙凑近去看,紧张的心才松下来,“还好,没有破皮,只是有点发紫了,陛下可要我拿药过来?”
“不用了。”这点不算伤口的印记根本没让谢意欢在意。
林云看她维护的态度,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吞回了腹中,帮谢意欢收拾好半湿的头发,随意说着:“林夫子已经入宫,正在偏殿候着陛下可要传唤?”
“林夫子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已然是一个时辰前了。”
咳咳,一个时辰前她和萧子衿在一起,难怪没有人敢通知她。
“传她进来。”
得到指令,带着官帽纤长的身影悄然入殿,步伐清然,清贵之气扑面而来。
“臣,林归燕叩见陛下。”
林云见这女官年纪不大,今年也不过十六的年纪,就得陛下亲手题字的金匾——桃李先生,由她开设创办女子学堂。
而且当初是陛下将年幼的她从宁州亲手救回来,当真是运气极好。
不过,单凭才学,堪比状元之才的林归燕确实担得起“桃李先生”的称呼。
近来,林归燕慢慢步入朝堂,林家上下也全都对陛下唯命是从。
这份忠心倒也配得上陛下的恩情。
“才几日没见,夫子越发清逸隽秀了。”
这大概是读书人特有的味道,举手投足都十分雅致,光是看着她都要闻道对方透过来的书卷味了。
“陛下谬赞,臣自然比不上陛下的荣光。”
面对昔日恩人,今日陛下的夸赞,年纪尚轻的小夫子脸颊有些薄红,偷偷擡眼。
只见座上的人,容颜比以往更加艳丽,头发半干,还没有束起,只是随意披散着,应该是刚刚沐浴,眉眼还有未散开的疏懒。
“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意欢从一旁的椅子上起身,走到矮桌旁,擡手朝林归燕招呼,“不必拘束,坐。”
披散在她肩膀的长发滑落,林归燕脸上温和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下沈。
察觉到她的眼神,谢意欢轻轻拉了拉衣领,转移了话题。
“你入宫找我什么事?”
林归燕老老实实坐在她旁边,动作还有些拘束,“陛下之前让我留意万家的消息,已经有眉目了。”
终于有消息了?
万家是孙行玉原本的家,之前她派人找过,可惜万家早就已经搬离了原先的地方,至于去了哪里,并没有确切的消息。
“万家人如今怎么样了?”
林归燕欲言又止,在谢意欢的视线看过来是才开口道:“万家自从丢了女人,万夫人不久忧思过世了,万老爷离开的原先的平郡,去各地找女人,听说不小心染上了恶疾也已经不在世了。”
“这件事你告诉孙行玉了吗?”
“没有,刚得到消息,我就来告知陛下了。”
她的声音低了些,“这件事以后不用再查,也不用再提了。”
林归燕:“......是。”
如今孙行玉正忙着四处开医馆,做义诊,要是她知道恐怕打击会不小吧。
抱有对亲人在世的期待,总比知道真相的绝望要好,有些事情说出来,比不说还要残忍,或许......就这样也不错。
“救命,放开我——”
殿外似乎是有人呼救的声音。
谢意欢:“怎么回事?”
林归燕:“臣去看看。”
谢意欢撑起身子,带着几分好奇,跟着过去,还没走几步,就见一男子,拎着另一个小鸡崽子似的男人进来。
一张脸冷得好似外面的腊月寒冰,可把他手里的“小鸡崽子”吓得半死。
哟,这不是宁王吗?
这么快就回京了,怎么还带着稀奇古怪的东西。
话说,这“小鸡崽子”倒也奇怪,大冬天不穿棉衣,只穿三两层的红纱,脸冻得发白了,也不知道长得什么脑子。
“怎么回事?瞧把人给吓得。”
终于,谢意欢出来伸张正义了,但与其说是伸张正义,不如说是看热闹。
尤其是看关于杜衡的热闹。
“我方才见这人,贼眉鼠眼的往殿内看,也不知是不是意图行刺陛下,反正——”
杜衡一手松开了他,上下打量了这个穿着薄纱,勾着细腰的男人,十分嫌弃。
“反正,绝对不是好人。”
一句话,直接盖棺定论可把男人吓得半死。
他直接跪倒在地,低声啜泣,“我怎么会行刺陛下,我只是仰慕陛下已久,只盼着见陛下一面而已。”
说着,男人微微擡起含泪的脸,含羞带怯地朝谢意欢抛了个媚眼。
谢意欢:“???”
“林城只要能见陛下一面,就算被冤枉也死不足惜——”
谢意欢真感觉被这句话煽情的话,扇了一巴掌。
就挺震惊的。
就算宫斗,也没必要这么拼吧。
抒情的话还没说完,一把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见到了,可以死了。”
林城没料到碰到杜衡这个硬茬,脸都快白成纸了,女官林云终于坐不住出来阻止。
“宁王,手下留情,这是我表弟,他.......年少无知,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饶他这一回。”
林云不知道他居然胆子这么大,直接赤裸裸到陛下眼前勾引,还穿着和永安王类似的衣服,结果还被宁王抓住了。
蠢货!
有永安王珠玉在前,怎么会看上他这个东施效颦的鱼目。
她本来还可以适时给陛下引荐,被林城这么一搅和全都乱了。
杜衡一声冷哼,“林女官这是打算把手伸到把陛下身边了?”
林云脸色一白,和林城一道跪在了地上,“陛下,臣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宁王好大的阵仗,一回来就打打杀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造反呢。”
门口的人影晃晃悠悠地进来,谢意欢不自觉退后了几步,默默离铺泄在地上的红纱远了一步。
又来一个萧子衿,这下可是真的热闹了。
他径直朝谢意欢走来,路过时觑了跪在地上的林城一眼,一只眼就生生把林城压到再也擡不起头。
谢意欢不小心用馀光看到,那一眼极其恐怖。
以至于在转眼间萧子衿朝她笑意盈盈时,她的后背都跟着发毛。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
萧子衿朝她半歪着头,一个动作让他脖颈旁好几处的牙印暴露无疑,好一副凄凄惨惨被凌虐的样子。
“嘶”
不知道是谁的吸气声。
反正现在谢意欢也跟着擡不起头了。
她真的不至于禽兽如此,要不是萧子衿.......她,也不至于,把持不住啊!
“你当然能来,不过......天冷还是要多穿几件。”谢意欢硬生生把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拉下来的衣领,硬生生拽上去了。
萧子衿含笑不语,瞧着杜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刀收了起来,只是脸色嘛,更黑了。
“盛京可不比宁州,宁王怎么还随意带兵器入宫。”他笑了一声,“宁王口口声声说要治别人的罪,我看宁王自己怕也罪名不轻吧!”
杜衡瞪着萧子衿,看着对方的小人嘴脸默不作声把腰间的佩剑丢给了一旁的女官。
“臣,不懂规矩陛下尽管治罪,只是永安王多次拦截我给陛下的私信,阻我回京,可有经过陛下的准许。”
这么多年,她一次都不让自己回来,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他不信她就这么狠心。
“你的意思是说我,欺瞒陛下,欺负了你?”萧子衿转过身,“陛下,有吗?”
谢意欢:“......”
掐架就掐架,又把我扯进来做什么!
这两双直勾勾的眼睛都落在她身上,压力不是一般大。
“宁王回京是喜事,就不要为这些小事争论不休了,朕让人为宁王设宴,接风洗尘。”
谢意欢待不住了,打算脚底抹油走人,与杜衡擦肩而过听到对方一声低问:“陛下,这么多年就未曾想念过臣一次吗?”
......
回答他的是沈默。
谢意欢不是擅长当面打人脸的人。
让某人搔首弄姿的人一走,萧子衿彻底换了一副嘴脸,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杜衡刻薄的嘲讽。
“宁王,我劝你好好安分守己,陛下身边不缺人,别着急着把自己推销出去。”
话是对杜衡说的,齐齐把头埋得更低的是跪在地上的林云和林城二人。
“萧子衿我也劝你收敛点,别一副后宫之主的做派,据我所知,陛下的后宫可没有什么皇后。”
这句话没有戳到萧子衿的心窝,只是让他更加嚣张了。
“对,没有皇后只有我。”
杜衡:“......”
“宁王忠主谦良才是立身之本,你也不想变成第二个胡不令吧。”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此次回京机会不易,好好珍惜吧,以后就不见得有了。”
杜衡:“......有时候我真的很妒忌你,你能做的我也能做,但是她却只看见了你。”
萧子衿静默了片刻,“有些情感该放下还是需要放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会回到应该回的人手里。”
杜衡忽觉屋外又飘起了雪,这是四季如春的宁州未曾有的温度。
盛京,原来这么冷。
比他期待的,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