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再次女装的天师
事情倒也不覆杂。
中午那会，秋雨堵了他的门，说要他“帮一个忙”。看她的态度，似乎是因为薛航的事情被解决了，所以连夜找了过来——难道他们成行的厉鬼私下有群聊？！
秋雨想让他做的，显然就是昨晚他对薛航做的那些。
所以他需要再为了秋雨去一趟深界。
“我答应了。不过，在这之前，要不要一起吃顿烧烤？”
当时姜汜就是这么说的。同时，他也需要考虑一下，要不要逼自己一次，立刻就行动。
所以才有了两人三鬼一起吃烧烤那一幕。
至于为什么要吃烧烤嘛……
当然是因为，他答应了司安先生啊。
现在，烧烤吃完了，他也想好了。
既然已经胡闹了，不妨闹个彻底。
去！
“那，我们走吧。你们要跟我一起吗？”姜汜招了招手。
薛航没怎么动作，就重新化为了他手上的血字，显然是要跟着一起去了。
而秋雨……
“你能和我一起进深界吗？”姜汜问。
秋雨摇摇头，黑发飞舞交织出文字：“我会去那里等你。”
“啊？”姜汜不解。
【不必惦记她，这小姑娘显然是找到了一扇界门。】司安慢悠悠的说，【倒是你……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司安却转去说了另一个话题：【你那伪装，不必再做了。】
姜汜其实也不想在画恶鬼图了。他现在身体状况糟糕的很，不想再抽血了。
现在有保镖，他才不做那傻事。
于是他只是换上大外套，戴上厉鬼手串，然后翻出了一个滑板抱着。
“我出发了？”他看向秋雨，“深界见。”
秋雨眨了眨眼睛，显然是要看着他离开。
姜汜深吸一口气，迈出了那一步。
【我一定会回来的。】
一时之间，世界转换。
姜汜睁开眼睛，低头打量自己。
……啊。
熟悉的深界，熟悉的……小裙子。
怎会如此！
耳边司安已经开始毫不收敛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我道你当时怎么穿裙子，还以为你爱好独特，原来如此啊。你这能力甚好，甚好，哈哈哈哈哈……】
姜汜抽抽嘴角：“先生，您……”
您的形象要崩坏了！！
【我有什么形象？快乐了还不许笑了？】司安笑的更放肆了，【你若不想让我看，就断开连接啊，小雯雯？】
说的轻巧，可是他不敢啊！！
姜汜只好假装没听见，开始检查怀里的滑板。
能用！
算了，献祭衣服就献祭衣服吧，能有代步工具就好。还好今天是凉鞋而不是高跟鞋，要不然就难搞了。
正准备出门，天花板上突然又掉下了什么——
是蜘蛛怪！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薛航的身影就突然出现了。
少年厉鬼轻巧的抓住了那只大蜘蛛，然后把它猛地塞到脚下的血泊里。
蜘蛛……几乎瞬间就溶解了，甚至没来得及挣扎几下。
薛航似乎挺开心的，甚至还摸了摸肚子。
姜汜：“……谢谢你，薛航。不过不要乱吃不干净的东西啊。”
话说，他丶他当时不是还想一步踏入薛航脚下的血泊来着？
【你都一步踏入皇宫了，踏个血泊怕甚？】司安嗤笑，【好了，快走吧。莫要耽搁太久。】
也是，反正薛航都是自己人……自家鬼了，想那些干什么。
薛航重新化作手腕纹身，姜汜拿起枯枝剑，抱着滑板出发了。
楼上大哥和四楼血人似乎都学乖了，甚至没有露头。
姜汜乐的轻松，一边嘀嘀咕咕的和司安聊天一边滑着滑板赶往成行。
【这树枝，有几分眼熟。】
“这是您门口那棵树给我的啊，我一直拿着，您没注意吗？”
【它啊。没注意，大约是长得太丑了。我向来只看好看的物件。】司安毫不留情的批判，【这树勉勉强强也算是深界至宝，奈何生的太丑。若非它一开始就在皇宫，移走太麻烦，毁了又浪费，我也不会容它在门口碍眼。】
姜汜沈默了。
本以为树哥作为司先生的守门侍卫，起码也是个手下吧？没想到，居然是单方面的舔狗……
【我记起来了。这是它那日贪你的舌尖血，我让它还与你了。】司安恍悟，【你就这么拿着用？未免……太粗犷了些。】
姜汜虚心请教：“那我该怎么办呢？”
【拿去人间请人做成剑，这还要我教？】
“可以拿去人间？”姜汜错愕。
【自然，深界许多东西经过处理以后都可以留在人间。你以为那些施术材料是哪儿来的？】司安无奈。
“我知道这个，但我不知道这树枝居然也可以做到。”姜汜解释，“那我还能把它带回深界吗？”
【本来需要走界门，但吸收了你的舌尖血，就可以直接跟进来了。】司安懒散的解释，【我送出手的东西，怎会是凡物？丑东西的枝条本就是镇鬼圣物。你这小子，忒不识货。】
“我错了。我这次就带回去，做成剑拿着。”姜汜诚恳认错。
正聊着呢，周遭气息却一变。
有鬼来袭。
姜汜停下滑板，警惕的握住了枯枝。
【莫慌，莫慌。让你手腕上那个小家夥去。】司安提醒道，【这孩子天赋很好，这一路吃过去，不知道能不能有所成长。】
原来我是诱饵吗？
姜汜无言以对。
危险感逼近后，薛航悄然现身。他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冲姜汜伸出苍白的手。
姜汜楞了楞，把自己的手握了上去，安抚道：“没事。我不要紧，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薛航却仿佛呆了一下，然后犹豫着伸出另一只手。
【给他一颗弹珠。】司安忍着笑指挥他。
姜汜一僵，默默的收手，取了两颗厉鬼珠下来。
这串珠是被无形的力量串起来的，可以直接摘下其中的某颗，剩下的会自己重新连好。
姜汜把珠子放进薛航还伸着的两只手——一边一颗，然后挤出和蔼的微笑：“去吧，加油。”
薛航这孩子挺自闭的，他拿着珠子，转身就走了，并没有理会姜汜。
姜汜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然后一把捂住了脸。
司安又开始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雯雯，你可真是个妙人啊哈哈哈哈哈……】
“您笑吧。”姜汜都木了，“只求您笑完以后忘了这件事……”
薛航就很快就回来了，身上多了不少伤，还添了几分血气。
他平平的伸出手，掌心是那两颗弹珠。
“你拿着吧，给你了。我拿着我没用。”姜汜摇头，又关心的问道，“你不要紧吧？”
薛航又是楞楞的摇摇头，手又往前伸了伸。
【他拿了这个，还怎么凭依到你身上？】司安叹气，【收回来吧，你就在他身边，他什么时候跟你要不行？】
也是啊。
太蠢了，今天真是太蠢了。一定是因为昨晚没睡好……
姜汜尴尬一笑，收回了弹珠。薛航这才收手，又变回了血字纹身。
“先生，您这次怎么不笑了？”
【笑累了。你倒也不必如此贴心，这般努力的给我找乐子。】司安打趣道。
姜汜……姜汜理智的决定终止这个话题。
“先生，薛航这样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天生的鬼眼只化作厉鬼已经很丢人了。】司安冷笑，【活着时不好好努力，现在有机会还不补上？】
好丶好严格！
但是这种说法，总觉得怪怪的……
这样的经历，又来了两次。
两次以后，司安终于教姜汜外放了左眼中的力量，说是可以震慑鬼怪。
至于为什么不早用……
【不是为了吸引厉鬼当那小东西的养分吗？你作为夫君，为了爱妾当个诱饵怎么了？】
姜汜顿时败退。
小滑板可比两条腿快多了，姜汜这次很快就赶到了成行。
来的次数不少，姜汜都把这里摸熟了。
当时秋雨跳楼的那栋楼是一栋平时无人光顾的楼。
那本来是高中部的学生活动室，最初是为了让学生们能拥有丰富的课馀活动建造布置的，从体育到音美到趣味实验室一应俱全。
奈何高中课业繁忙，学生们哪里有课馀呢？
后来，除了用来进行大型比赛的训练，这栋楼就只能外界参观的时候开启了。
初见秋雨的那天晚上，姜汜曾爬上过这栋楼，对里面的设施有过惊鸿一瞥。
现在想来，奖项一大把的秋雨，一定在这里度过了很长的时间。
她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选择了这里成为生命的最后一站的呢？
姜汜不知道。
他只是像初见那天那样，打开窗户，翻进了大楼。
里面的状况出乎人预料。
并不像薛航那栋楼一样，遍布“伤痕”。这里没有任何令人不适的东西，整洁又干净，笼罩在一片昏黄的光芒里。
姜汜顿了顿。
这才是最大的违和感——这里，仿佛另一个空间，完全不是深界的感觉。
他回头看去——
外面，是斜照的夕阳。
姜汜动作一顿，试着从窗户翻了出去。
没有任何阻碍感，非常成功的落地了。
他皱眉打量那轮斜阳。
黄昏照在身上，带来温暖的感觉，但姜汜总觉得有几分虚假。
深界的太阳啊……
是幻觉吗？
“司安先生？”他轻声呼唤。
——没有应答。
有些不妙啊。
“姜汜！”属于少女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啊！”
姜汜激灵一下，擡头看去。
一个短发的少女跑了过来，穿着成行的校服。她的面容很是清晰，姜汜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怎么了？”他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训练要开始了，你还问我怎么了！快走啦！”少女拍拍他的肩膀，先一步转身走进了大楼。
姜汜思考了片刻，决定跟上。
他跟着少女一路去了顶层，然后进了一间宽敞的大房子。
顶灯的光线明亮，一面墙做成镜子，清晰的映照出房间里的所有人。
姜汜跟进去，然后在其中看到了自己。
不再是深界给他倒影出来的那条白裙子，而是一套成行高中部校服。
他手上的串珠和“薛航”也都消失了，甚至凌乱的短发都变成了平头。
然而，不论是五官还是体型，都属于姜汜自己。甚至，他左眼中的深红也没有被取代。
这个世界，无法影响司安先生吗……
也对，毕竟司安先生是鬼王。秋雨再特殊，也没法连这点也改变了。
姜汜定了定神，开始观察房间里其他人。
房间里一共有五六个人，男女对半，都穿着校服，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姜汜一一扫过他们的脸，最后视线在一个高挑女孩子身上凝住了。
俏丽的短发，完美的五官。一双翦水秋瞳，明明未语，恍若有情。
察觉到了姜汜的目光，少女转头，浅色的唇弯起：“姜汜，你来啦？”
声音轻盈
是秋雨。
活着的……秋雨。
血月笼罩下的深界。
穿着小裙子的姜汜不知何时爬到了大楼的天台。他面色木然的站在天台中心，好像一具提线木偶。
红裙长发的秋雨就站在他的右边，而他的左边则站着薛航，两个厉鬼正在无声对峙。
一阵风不知从何吹来，站在中间的姜汜突然眨了眨眼。
木然的脸突然活了起来，他歪头看向秋雨，清正的五官居然浮现出了些许慵懒和上位者独有的威仪。
“你已经准备好了？”
语调带着独特的韵味，明明是姜汜的声音，却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秋雨只是后退一步，然后郑重的鞠了一躬。
“不错，不错。莫要紧张，我没有欺负小姑娘的爱好。”姜汜晃晃脖子，然后低头看着身上的小裙子，“啧”了一声。
不再跟裙子较劲，他负起双手，擡头遥望百年未变的血月。
“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我这个老人家，就不打扰了。”
男人，终究是逃不过小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