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天师，新的变故
“没有没有，你就当我胡说的。”姜汜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没有那么严重的。倒是你……”
姜汜回忆起了刚刚看到的丶缠绕在孟庭湘身上的那缕黑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这顿时间，有没有感觉自己比较倒霉？”
“我最倒霉的事就是撞到了这个破鬼。再往前就是车祸，虽然我没事，但其他人都受伤了。”孟庭湘顿了顿，“怎么了？你怀疑什么？”
“没什么。”孟庭湘太敏锐，姜汜觉得自己这点没有来由丶没有证据猜测还是先不说的好。
“是吗。”孟庭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蹲下来帮姜汜捡起来刚刚不小心掉到地上的符箓，“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把那个鬼打散了。”说到这个，姜汜又开始隐隐感到头痛了，“刚刚没控制好情绪，太冲动了。结果现在也没法知道它到底为什么盯着我们了。”
“总之，没事了就好。”孟庭湘一张一张捡起符箓，突然道，“你们天师做的符，都是一个样式的吗？”
“不是啊，各人有各人的习惯，我感觉差的还挺大的？”一句话说完，姜汜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找补道，“不过，基本上材料是固定的，用的符文也差不多，所以有一样的也很正常。”
“原来如此。”孟庭湘微微一笑，把那摞符箓塞回姜汜手里，“好好拿着，别再掉了。”
姜汜干笑一下，接过了符箓：“那什么，我先去和牟佩说一声，然后就准备睡了。还有点后遗症。”
“那你快好好休息。”孟庭湘看了看仿佛什么都发生过的卫生间，突然道，“对了，军训结束后就有空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陈晗他们？”
“我？不太好吧？”姜汜犹豫了一下，“毕竟也不认识。”
孟庭湘打断他：“说起来，我觉得，你刚刚用的那些符咒和我的那张非常……”
“我去！”姜汜坚定的说。“总得见一见新舍友。我肯定和你一起去。”
“嗯。”孟庭湘又笑了笑，确定了某个猜测，“那你快去休息吧。晚安。”
恐怖，太恐怖了。
姜汜擦擦不存在的汗，远离了孟庭湘这个扒马甲狂人。
他跳到了铺上，先给牟佩发了个短信。肢体还因为刚刚的冲击有些虚弱，姜汜扔掉手机，一头扎进枕头里。
就是薛航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也没回小帆船，也没回柜子里的鬼眼，反而蘑菇一样缩到了姜汜床脚。
也挺好的，姜汜自从用了龙血，就逐渐找回了没和司先生签契时的感受：指在不调动阴气的时候，能正常感知冷热的能力。
空调到半夜会统一断电，薛航没有完全现身，冷气不是很厉害，在边上还怪凉快的。
姜汜往靠墙的位置缩了缩，然后把自闭的薛航拉到床外边靠中间的地方坐着，开始享受天然空调。
【先生，你说孟庭湘身上黑气是什么啊？】姜汜把眼一闭，不怕死的继续捋司安先生的虎须。
【匆匆一眼，不甚确定。可能是“晦”。】司安好心情的回答了，好像刚刚找姜汜麻烦的不是他一样。
【晦气？撞鬼了吗？】发现司先生似乎把那页翻过去了，姜汜顿时又胆大了，【但我觉得应该不是那个鬼脸的晦气，可能还有别的东西掺杂在其中……对了，今天这个鬼，为什么能缩在眼睛里面啊？那是它的眼睛吗？】
【不知道。】司安淡淡的道，【深界那么大，奇奇怪怪的鬼多了去了。有这么种独特的鬼，不也很正常吗？】
【也是。都是我太冲动了，现在鬼没了，真相也没了。】姜汜又来了一波自省，【先生，要是契鬼消散了，天师会受到影响吗？】
【会变回普通人。不过，也可重新签契。】
【那要是这个鬼背后有天师，估计还会再找来……要是真的有没达成的目的，对方也不会罢手吧？】
【也许。】
【那事情说不定还没结束。】
这时候，孟庭湘关上了宿舍的灯。宿舍被黑暗笼罩，貌似安静平和。
【对了，先生，你说孟二少爷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姜汜突然想到了刚刚的事，开始觉得不太对。
【你说的是什么？】司安轻笑，【符箓？还是你对车祸的怀疑？】
【呃，都是？】
【那他应当都猜到了。】司安的声音里透出来点愉悦的意味。
姜汜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姜汜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先生，晚安。】
【晚安。】
【先生，替我跟小航说晚安吧。】
几秒钟过去。
“……晚安。”薛航说。
姜汜心满意足的陷入了沈睡。
月光下，虚影般的薛航抱着膝盖蜷缩着，背对着呼呼大睡的姜汜。
这时候，有谁突然弹了他的脑袋一下。
薛航擡头，看向身边。
他的视觉并不来自于双眼，或者说，鬼本身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身躯限制，只是因为自己心理上的桎梏，仍然以类人的状态存在着而已。
所以虽然没有眼睛，但“视物”的时候，薛航还是习惯擡头，用眼睛的位置正对着要“看”的地方。
然后，他看到了司安。
司先生坐在他旁边，微微侧过身子看着他。那头铺散着的黑发沐浴在月光中，肤色仍然惨白，血红色的泪痣闪着莹然的光。
他伸出一根玉骨般的手指，抵到了唇前，弯起了异色的双眼。
他说——
“嘘。”
姜汜一觉睡到天明。
后遗症完全消失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倍好，心情舒畅。
【先生早上好！】
【嗯，晨安。】司安平稳的回应了他。
姜汜揉揉眼睛，开始寻找薛航。
那边孟庭湘还在睡呢，他没看到薛航的样子，偷偷叫了一声：“小航？”
手腕上的小帆船一凉，姜汜顿时知薛航在哪了。
“早上好！”
又是平常但轻松愉快的一天。
轻松的起床，快乐的叫醒有轻度起床气的孟庭湘，一起去军训……
薛航没有出来，应该是想跟着他。姜汜想着反正缠着绷带，薛航也不会晒到太多阳光，那就一起吧。
可惜小航不能太阳下面站军姿了，不过，没关系，他还可以写奥数题啊！
总之，解决了鬼脸的事，姜汜的心情舒畅享溢于言表。
连蔺遥都打量了他好几次。
可惜，这种快乐，只持续到晚上。
结束了一天的军训，姜汜回到了宿舍。他照旧让薛航回到瓶子里，自己准备去洗澡。
可是薛航飘进柜子转了圈，又飘了出来，小脸上满是茫然。
“怎么了？”姜汜不解。
“不见了……”薛航回答。
姜汜皱起眉头。
孟庭湘还没回来，姜汜也不用避着什么，找出钥匙，拉开了柜子。
……不见了。
装着薛航鬼眼的瓶子倒是还在，但是里面的眼睛不见了！！
那么大一颗眼珠子啊？！
怎么会不见了呢？
他不信邪的问薛航：“你知道它去哪了儿了吗？”
薛航摇头。
姜汜对着空荡荡的瓶子，脸色慢慢垮了下来。
这是遭了贼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下，开始观察柜子和瓶子。
门和门锁都安然无恙，瓶子的口好好的封着，没有半点损坏的痕迹。
来的时候，姜汜害怕漏水，用家里的胶带把瓶口好好封了一遍。而现在，瓶口正乱七八糟的缠着黄胶带，显然是姜汜本人的杰作。
人类显然没法隔着瓶子拿走里面的东西。
同样，要是偷东西的是人，也没必要留一个空瓶子在这里。一起揣走可比这样方便多了。
很明显，是鬼干的。
就在这个白天，有鬼跑进他们的宿舍，偷走了薛航的鬼眼。
不丶薛航昨天也没回去，而是陪他去演讲了。那么就不一定是今天偷的，也可能是更早。
被偷了家，姜汜的好心情顿时没有了。
现在怎么办，报警？鬼偷东西应该找反封处吧？但是他本身就是反封处的天师，这种事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对了，先找找有没有其他东西丢了！
姜汜在宿舍翻了一圈，最终发现，自己东西都好好的，只少了那只眼睛。
孟庭湘的就不知道了，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他坐在椅子上苦苦思索，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脸“唰”的就白了。
昨天晚上丶那个鬼脸丶不就躲在一粒眼球里面吗？
那粒眼球，不会就是……
【不是。】司安及时打断了他的猜测，【那就是鬼的一部分。不是真正的眼睛。】
那就好。
姜汜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他把薛航的眼睛烧了呢……
“先生，您有什么头绪吗？”
【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样多。】
唉，这边也没指望了。
“不过，这么说的话，鬼脸的能力也和眼睛有关了。”姜汜喃喃，“薛航的眼睛有可能之前就被它拿走了……然后它还没来得及跑丶或者又回来看看情况，就被我打散了。可恶，这样怎么找啊？”
姜汜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当时放它跑了丶或者真的请先生出手把它抓住，都比这样强啊！
虽然他不需要那颗鬼眼做材料什么的，但是，那可是薛航的眼睛！
不只是因为它对薛航有好处，它本身的意义就很重要，姜汜怎么可能放任它被偷走？
司安好心提醒他：【也许你可以问问你的上司？】
对哦，南姐！
这位可是对姜汜知根知底的。
姜汜赶紧找出南来雪的手机号，满怀希望的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