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天师，打完收工
“这样，应该看不出什么问题了！”把小门几下锤平，按倒门框上后，牟佩松了口气。
“大概吧。”姜汜抱着外卖盒子，谨慎的看了一眼门口，“我们刚刚那么大动静，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有经验啦。”牟佩比了个大拇指，“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之后问出来东西，我再通知你。”
“那这个门……”姜汜看着破破烂烂的门，欲言又止。
“没事，坏不了，到时候会有人来处理的。”
长刀放入剩下的盒子中，那些裂解开的金属片纷纷吸附丶还原，变回来完整的金属盒子。牟佩把盒子重新背好，手下拖着王山，身边跟着维持着阵法的“婆婆”，还提着那些电子设备和木雕，大步离开了宿舍楼。
“大侠啊。”孟庭湘感叹，“你说我要是请这位去出cos怎么样？这可是真本事……”
“您能别满脑子cos了吗？”姜汜哭笑不得，“走了，回去了。这次是真的解决了。”
真的吗？
希望吧。
两人回到宿舍，姜汜拿出了大瓶子，一圈圈的解封口的胶带。
孟庭湘蹲在他边上看，同时小心翼翼的道：“所以，姜汜，这只眼睛，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为什么别人要偷走它？”
“特殊意义？其实主要是因为特殊能力。”姜汜想了想，给他概括，“是这样的，并不是所有的天师都能天生看见鬼的。能天生看见鬼的人是极少数的一部分，一般称为‘天生鬼眼’。而他们的眼睛，也是很好的施术材料。”
“而这，就是一只鬼眼。”
“我记得你说过，你也是……从小就能看见鬼。”孟庭湘试探。
“是啊，我也是。所以我是很稀少的群体，你要好好保护这个秘密啊。”姜汜打开外卖盒子，小心的闻闻气味，发现两个容器里的味道是一样的，弥漫着一股药味，应该是同样的东西。
奇了怪了，他们到底怎么会配这种药液的啊？
薛航不记得了，不知道王山那边能不能问出来点线索。
“所以……你也要用眼睛施术吗？”孟庭湘小心翼翼的问，同时把视线放远，不去看液体里沈浮的球体。
怎么说呢，他发现他现在对不长在鼻子上面丶眼眉下面的，不是两只一起出现的眼睛，有一些不适……
“不，我不需要。鬼眼除了是施术媒介，也可以用来当鬼的……嗯，你可以理解为，鬼住的地方吧。有了它，就能减少强大的厉鬼对天师造成的负担。”姜汜随口解释着，手下动作不停，连液体带眼睛，一起倒进大瓶子，“我这个其实是小航的，就是我弟弟住的地方。”
也不知道孟庭湘想了什么，他叹了口气，然后拍拍姜汜的肩膀，吓的姜汜差点倒歪。
“怎么了？”姜汜茫然。
“你也不容易啊。”孟庭湘感叹道，“总之，恭喜你找回来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姜汜低头，虽然听着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是不是有地方不对？
要不然，为什么司先生从刚刚开始就在笑个不停啊？！
【先生，别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就那么回事。】司安还在笑，【挺好的，真的。】
姜汜陷入深深的疑惑。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就这么放着吗？是不是得做点防护措施？”孟庭湘又问。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会啊。之后请人来给我刻点阵法吧。”阵法方面一窍不通的姜汜如是说，“至于现在，我先贴点符上去。”
为了再防止它被鬼偷走，姜汜摸出了许多避鬼符。
“这个符的效果是什么？”孟庭湘非常好学，之前姜汜塞给他那堆符箓他还没还回去，长得好像和姜汜手里的差不多。
“这个是防止鬼怪进入的符箓，我以前喜欢在家周围贴一圈。叫避鬼符。”姜汜一边贴符箓一边说。为了效果好，他甚至拿的是和司先生契约后又画的血砂符。
效果嘎嘎好。
“原来如此。”孟庭湘恍然大悟，覆又问道，“那为什么弟弟能进去？”
“嗯？”姜汜贴符箓的动作猛的停住。
“不是不让鬼进吗？为什么弟弟可以进去住着？”孟庭湘重覆。
他擡头看看旁边隐身状态的薛航，发现对方正一脸如临大敌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瓶子。
姜汜：……
他默默地低下头，把刚刚贴上的符箓又挨着撕下来了。
“怎么了？等等，不会是弟弟也进不去吧。”孟庭湘真相了，“你忘了弟弟也要进去的吗？”
“没有！只是觉得不合适！”姜汜恼羞成怒，把瓶子重新封好，往柜子里一锁，“快睡觉了！”
哎哟，居然是真的。孟庭湘乐了，也恢覆了几分从幻想世界回归现实的实感。
“您不要再笑了……”姜汜锁上柜子，略有无力的道。
“什么？我笑出声音来了？”孟庭湘正拼命忍着笑呢，“没有吧，哈哈哈哈……”
“没说你！你也别笑了啊啊啊！”姜汜一拍柜子门，“睡觉去了！晚安！”
“等等，你的符还在我这……”
“送你了！作为来找我的厉鬼影响到你的补偿！”姜汜气势汹汹的说出了毫无威慑力的话，然后跑进了洗手间洗漱去了。
孟庭湘摸摸下巴。
不拿白不拿，正好，有件事需要姜汜的符箓。
趁着姜汜不在，孟庭湘拿出自己那张旧符箓，在灯光下认真比对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等姜汜出来以后，孟庭湘已经把东西收好了。
他笑盈盈的看着姜汜，态度和之前完全一致：“你先关灯去睡吧，我也去洗手间了，晚安。”
“晚安。”姜汜没意识到不对，擡手关了灯。
他们这边洗洗睡了，有些人却还要熬夜加班。
牟佩是开车来的。
她把人和东西往自己的大越野后座上一扔，哼着歌离开了学校，直奔反封处而去。
晚上的街道总是“热闹”的。
普通人看不见的小鬼们开始在人间游荡。它们无法对人类造成影响，天师们也不去管它们。
牟佩对于这种景象熟悉至极，她无动于衷的开车碾过在马路上躺着装死的鬼，心想，怎么这些小鬼换了一茬又一茬，马路碰瓷鬼这个群体却永远不会消失呢？
真奇妙。
反封处大楼灯火通明。下雨阴天毕竟不可控，因此，天师们大都在晚上上班，作息一个比一个紊乱。
牟佩扛着乱七八糟，直接去了南来雪的办公室。
南来雪还在加班。
理论上来讲，受契鬼影响越深天师实力越强，生命力流失的也越快，体温也越低，对食物和睡眠的需求也少。
比如南来雪就曾经有爆肝加班不吃不喝不睡三天仍然跟没事人一样的神秘记录……
总之，在夜晚的反封处，碰到加班的南来雪的概率极高。
显然，牟佩今天也没有扑空。
她闯进门来，哗啦把东西往地上一扔：“队长！我又缴获了一个！”
南来雪正对着电脑皱眉呢，听到她闯进来不由得转头数落：“怎么提前说……鬼童雕？哪儿来的？”
看清牟佩手里的东西后，南来雪神色一凝。
“姜汜楼下扫荡出来的。”牟佩那脚尖踢踢地上半死不活的王山，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果然……不过更细节的东西，他应该也不记得了。”南来雪头疼起来，“等会你去和三组交接吧。”
“我知道了。队长，那个，任务报告……”牟佩讪讪的搓搓手。
“自己写。”南来雪没好气的道，“我都要忙死了。”
“不不不，我是说，队长，你看，这件事本质上，是姜汜的事啊！”牟佩振振有词，“其实是姜汜遇到了问题，然后上报了，然后我才去处理对吧？”
“你想说什么？”南来雪捏捏眉心。
“那这次的报告，是不是该让姜汜写？”牟佩终于暴露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那你的积分也归姜汜？”南来雪瞥了她一眼。
“也不是不行啊，反正我打架打的很爽。”牟佩嘿嘿笑。
“你自己去和姜汜商量吧，总之要给我相关报告。”南来雪叹气，“怎么又扯上鬼童雕了……什么运气啊……”
“那我就先走了，队长加油。”牟佩达成目的，重新拎起来王山，离开了办公室。
南来雪却没法继续办公了。
她电脑上仍然是那份“黎河市杀人犯连杀三十五人，尚未落网”的文件，不过比起之前已经大不相同。
很多地方都被添加了密密麻麻的批注，显然是已经细细研究过很久了。
南来雪把文档拉到最下面，那里有很多照片。
其中一张，拍了从嫌疑人家中搜出来的各类物证。而偏角落的位置，正摆放着一尊小小的木雕。
无论是做工还是材料，都比牟佩从王山那收缴来的要精致。
照片里这尊，虽然仍然比较有意向感，但雕刻者想描绘出的形象，已经很明显了。
雕像下方是姿态奇异丶宛如飞扬触手，又像蟠扎的树根的细长纠缠状物。面容模糊的幼童站在上方，双手笼起，只有似笑非笑的唇角被细细雕琢。
南来雪静静凝视了它一会儿，然后退出文档，进入了某个内部网页。
鼠标划过密密麻麻的列表，最终停在“鬼童雕案（权限a）”上。
她点开了这条档案。
辰历132年月日，于沈城杀人案中缴获第一尊……详情可查询。最后编辑人，南淮叙。
辰历136年月日，于盐城自杀事件家中家中发现第二尊……详情可查询。最后编辑人……
辰历156年月日，于燕城黑天师事件发现第七尊……详情可查询。最后编辑人，文景玉。
辰历167年8月21日，于黎河市连环杀人犯家中查获第十五尊……详情可查询。最后编辑人，王彦青。
南来雪沈着脸，开始打字。
良久后，档案又多了一行。
辰历167年8月26日，于燕城大学鬼眼偷窃事件查获第十六尊。详情暂未完备，可查询。最后编辑人，南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