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天师，所谓家事
姜汜的脚步顿住了。
姜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汜记得，之前他去黎瑛在的医院，孟庭湘似乎也在周围看到了姜渭。
医院可不是闲着没事去玩耍的地方，姜渭看着又健康的不行，所以……
莫非是他的父母丶姜汜的舅舅或者舅妈生病了？
不过中医院的水平和等级要偏低一些，为什么姜渭后出现在这里？
姜汜有些在意。
虽然已经认定自己和那家人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有些东西，倒也没法割舍的那么彻底。
“磨蹭什么呢？”边行澜催促起姜汜，“走了。”
“哦，来了。”姜汜连忙跟上边行澜他们，“我刚刚看到了个熟人。”
边行澜随口回应道：“熟人？”
“嗯，勉强算是亲戚。”姜汜说，“我刚刚看到他顺着里面那个楼梯上去了。”
“你还有亲戚啊……人往哪儿走了？”没想到边行澜突然驻足了，有点奇怪的回头问道。
“那里啊。”姜汜指指刚刚看到姜渭身影的楼梯。那个楼梯的位置蛮隐秘的，是一条很窄的丶藏在安全门内的楼梯，并没有什么人进去。
“嗯……”边行澜皱皱眉，“算了，你们先过来吧。”
他们跟着边行澜进了一间诊室。
“坐吧孟二，我得看看你的身体状况。”边行澜从桌子底下拉出来个木提箱打开，露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汜看了看，有奇怪的植物，形状各异的工具，大小不一的纸片，蜡烛，甚至还有毛笔和颜料。
他让孟庭湘把手放在小枕头上，手指搭上手腕，开始诊脉。
一边诊脉，他还一边分心说道：“你和那个亲戚关系怎么样？”
“血缘上是挺近的，不过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姜汜回答，“怎么了吗？”
“那条楼梯通往的病房，收治的是特殊病人。”边行澜解释，“我并不是随便来到这里的，咱们部门跟大部分医院都有合作。因为撞鬼的人大多会有身体上的不适，而人生病了自然要去看医生，因此和医院合作就是很必要的了。”
原来如此，姜汜连连点头。
“很多鬼怪作祟的事件都是在收治到病人以后发现的。而这类病人不适合和其他病人住在一起，都会被收入特殊病房——另一只手。”边行澜吩咐孟庭湘，“你那个亲戚，就是去那儿了。”
也就是说，姜渭遇上和鬼怪有关的事儿了？！
姜汜惊了下，第一反应是——不会和他有关系吧？
不是他多疑，主要是姜渭一家和鬼怪，中间最明显的联系就是他这个天师。
而且这件事情也许真的和他有关。
因为收留过姜汜，姜渭先不说，姜渭的父母……肯定是知道鬼怪存在的。
知道了，接触过，那就更容易撞鬼。玄门中讲，这是因为接触过鬼怪存在的人的“运”被改变了。
所以，如果真的是姜渭的父母出了事，姜汜很难说自己是无辜的：当然，这种牵扯到因果的事情，也没法说就是姜汜的责任。
全看他自己怎么想的。
而姜汜显然是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拉的人。
如果说姜渭的父母仅仅是生了重病，那姜汜可能选择假装不知道，或者直接打钱——反正他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
可是和鬼怪有关……他觉得自己应该管管，起码也要了解些情况，再考虑具体的事。
不过，奇怪的是，按理说，姜渭的父母应该是知道姜汜的情况的。
而姜渭在大学又见到姜汜的事，应该也会告知姜渭的父母。
那么，遇到和鬼怪有关的事，为什么不和他说呢？还是说，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撞鬼了？
“好了。”边行澜松开孟庭湘的手，扯了张开方子的纸在上面写了起来，“还可以，受了点侵蚀，但是不严重。对了，最近天热吗？”
“热啊。”孟庭湘回答，“整天在宿舍开空调。”
“好。”边行澜松了口气，“平时记得多晒太阳。热就开空调，别往姜丝儿身上蹭。下一项。”
“你在说什么屁话呢？怎么还有下一项？”孟庭湘看着边行澜从木盒子里拿了个坩埚一样的东西出来，不由得抽抽嘴角，“我说，你该不会是想多做几样检查好坑我的钱吧？”
“多查查好，省着孟大念叨我。你自己的哥你不知道？”边行澜有些头痛，“姜丝儿，你等会也来查查……”
“我不用。”姜汜缩缩脖子，伸出只手去，“不信你摸摸，热的。”
边行澜楞了楞，真的伸手试了试姜汜的手背：“嗯？你怎么还阳了？”
“别说那么难听啊。”姜汜瞪眼，“我身体好的很！”
“行，好就行，我不问。”边行澜笑吟吟的开始拾掇他的坩埚，“来，我给你抽点血，二少爷伸手，忍着点儿……”
“你哄小孩儿呢？”孟庭湘翻了个翻白眼。
姜汜在边上看热闹，忍不住问道：“澜澜，能看看我那个丶嗯丶亲戚是怎么回事吗？”
“规定上是不可以让你看的，不过，我是可以查看病历的。”边行澜挑眉，“你先说说看，我说不定有印象。”
姜汜把舅舅和舅妈的名字告诉了边行澜，边行澜闻言皱起眉：“姜行志啊，我知道他，那还真是挺巧……”
姜行志正是姜渭的父亲。
“谁？”孟庭湘加入了对话，“不会是姜渭他爹吧？”
姜汜苦笑了下。
“还真是啊。”孟庭湘咋舌，“那还挺倒霉的。这是怎么了？”
“他身上应该是有个不明诅咒，暂时没找到祛除的手段，诅咒源头也查不出来。”边行澜叹气，“最近这这段时间，鬼怪特别猖獗，都忙死了，他这样的事倒也不少见。”
“所以是最近的事？”姜汜问。
“转到我们这儿是最近的事，就前天来的。”边行澜说，“他不归我管，我只是知道一点。这个诅咒爆发出来已经挺久了，他之前去了其他医院，发现是诅咒，因为诅咒类事件是我们在管，所以转过来了。”
他已经取完了血，并且架起了坩埚。血液被加入坩埚中，底下点燃蜡烛，边行澜开始往里面加奇怪的草药和粉末——就像在做魔药。
“哇哦。”孟庭湘感叹了声，“那诅咒没有祛除怎么办啊？”
“慢慢治着看看。”边行澜回答，“有问题的人永远比解决问题的人多，这类小问题，我们没有精力全权负责。”
随着药材的加入，血液逐渐沸腾，然后慢慢显现出些许蓝色。
“其实反封处需要处理的只有危害社会的大规模事件，还有突发事件。这种私人的事，我们会选择部分告知真相，让他们自己找人处理。”边行澜紧紧的盯着那几缕隐藏在血红中的蓝，“在野天师并不少，我们会帮忙把任务挂到任务大厅，让他们自行支付报酬。业内很多有名的大师都在做类似的事，赚钱的很……”
孟庭湘问道：“那若是他们找不到人，或者找到的人解决不了问题呢？”
“医生并没有义务治好每一个患病的人，警察也不会对每件纠纷负责到底。”边行澜垂垂眼睛，“甚至有时候病人拒绝接受治疗，我们也只负责告知后果。天师的责任是对付鬼怪，更多的细枝末节……并不是责任。”
这话有些冷漠，却是事实。
反封处的员工又不是那些人的爹妈，也不是做慈善的部门。提供解决问题的渠道，已经足够了。
孟庭湘沈默了一瞬，不由得想到了黎瑛那个阵仗。
多大的事儿，才能让好多天师围着她转，甚至去干涉宋耀祖公司的运作？
“那姜行志的事呢？”姜汜问，“挂了任务大厅吗？”
“我不知道，我没帮他挂过任务，你去大厅找找吧。”边行澜道，“他们似乎是想自己找人解决这件事。”
可是他们没有联系姜汜。
此时，血液的沸腾结束了，逐渐凝固成了硬币大小固体。那几缕蓝色固定在其中，居然还挺好看的。
“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边行澜拿了个镊子夹起了这个圆圆的固体，仔细观察了一番，“先不给你开药了，过段时间再看看吧。”
整得好像孟庭湘病入膏肓了一样。
这时候姜汜已经去任务大厅逛了搜查过了，却并没有找到类似的任务。
任务大厅的任务都是有存档的，哪怕被接走了，也可以被查找到。所以姜汜没找到，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根本就没人挂过这个任务。
他有些烦躁的抓抓头：“澜澜……”
“行吧，我帮你留意留意。”边行澜开始收拾东西，那个血币被他随手放在孟庭湘面前，“还你的，拿回去做个装饰吧。”
孟庭湘：“……”他要这有啥用？
“行了，没事了，你们走吧。”边行澜关上木盒子，“时间还早，我就不收你们的钱了，自己出去找点好吃的吧。”
行吧。
也没什么好留的，姜汜和孟庭湘告别边行澜，离开了中医院。
“你要去找找姜渭看看吗？”孟庭湘跟姜汜咬耳朵。
姜汜皱皱眉：“他们没有联系我，我直接找上去也不好。让澜澜帮忙打听打听再说吧。”
“你的家事，随你。”孟庭湘托着那个圆圆的血液凝结物端详，“这玩意有点像那个火漆印。”
“这个叫印血术，用来观察血液中的杂质的。我也只是听说过，完全不会用。”姜汜解释了下，“这些蓝色就是你血液中的污浊，也就是和鬼怪接触后产生的东西。当然，这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玄术的效果。”
孟庭湘看着那几丝蓝。
虽然很少，但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仿佛在提醒他，他已经不同于以往。
仅仅是因为短暂的接触，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那姜汜这样的天师们……他们又是怎么跨在生和死之间的呢？
“你别担心，这么小的影响，晒晒太阳就好了，你看澜澜都没开药。”姜汜以为他担心了，安慰道，“不行过段时间我看看办个走读……”
“说什么屁话？”孟庭湘翻了个白眼，“少爷在乎这点东西？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在乎了，也是我搬走，而不是把你赶走：你明白吗？”
姜汜心里一暖：“嗯，知道啦。对了香香，接下来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我只知道方位，走过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