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天师，开始工作
“是这家吗？”
“应该是。”
“那我按门铃了？”
“好。”
姜汜和孟庭湘站在公寓门前交头接耳了一番，最终孟庭湘按响了门铃。
他们本来两个想的挺好的，那么多个信徒，挨个走访下来，总能从里面套出来点什么吧？
结果拿着地址往地图上搜了搜，和他们想象中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些资料横跨的时间太久，最早的那份档案是在五十多年前的，房子都已经拆迁了。没有拆的也基本上搬走了，可以说去向不明。
而且看年龄，很多人应该也不在人世了。凭借姜汜的本事，让他再往人家的后代身上追查，那就太难为他了——再说，有没有后代也不一定呢。
最近的档案也是八年前的了：姜汜和孟庭湘往上面的地址跑了一趟，发现那是个出租用房，现在房主已经转卖给他人了。
至于档案上的人，下落不明。
姜汜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暂时陷入了茫然，还是孟庭湘后来想出个主意。
这些人选择供奉福神，就是因为生活不幸。而这样的人，除非是本地人，否则是很难在燕城拥有自己的房子的——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生活中绝大部分问题都可以用钱解决。
而档案里那些人显然都过得不怎么样，因此他们大多是租房者，没有固定地址。
但是反过来说，燕城近几年一直在统一规范城市电子档案所，正规的房屋租赁合同都会归档在其中。
所以不如从这里查找起：如果他们还留在燕城的话，总要租房子住的。
姜汜觉得有道理，厚着脸皮联系了他们的技术人员顾冼。顾冼倒是秒回，不过这人也挺有意思的。
他说：“私人任务？可以，给钱。”
开价还不低。
姜汜有些心疼，转念一想，钱留在他手里也没啥用，也没什么实感，不过是数字减少而已。
于是他老实交钱了。
顾冼行动超快，拿着姜汜给他的名单，没过几分钟就给了他两份电子合同。
正是租房合同。
经过对比查找后，顾冼也只能找到两个人的下落。
对姜汜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而且看合同上的日期，两人应该都没到期。
姜汜和孟庭湘是在下午出发的，之前耽误了一会儿，拿到地址后还是在黄昏赶到了。
这是一片新建的居民区，地方有点偏，楼修的很高，想必是小户型。
找到地方后，就有了刚刚的情况。
门铃响起，两人安静的在门口等待了片刻，门被打开了。
“你们是？”
开门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虽然年纪不小了，她却仍然精神矍铄。半长的白发烫着卷，用布带发箍别到了脑后。身上穿着翠绿的纱制小衫和白色长裤，身材苗条，面带微笑，手里还拿了个扫把。
姜汜早就知道他们要找的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但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是这样有精神头。
按照资料来看，这位名叫李香琴的奶奶已经将近七十岁了，丈夫早逝，唯一的儿子则在十二年前丧生于车祸中，共同遭遇车祸的还有儿子的妻子和他们的独女。
八年前，探访人员找到她的时候，她独自居住在老家的平房里，完全没有什么生气。
平时只是对着家人的照片发呆，再就是虔诚的供奉福神了。
和现在这个活力满满的老太太可是两个样啊。
姜汜和孟庭湘对视一眼，孟庭湘会意，对着老太太笑道：“奶奶您好，我们是燕大的学生，是来做社区调查的。这是我们的学生证……”
他在那交涉，姜汜只负责跟在边上点头。
姜汜最近超级喜欢和孟庭湘一起出来调查事情。
虽然他也有锻炼自己能力的想法，但是骨子里还是内向。孟二少爷就不一样了，跟他一起出门，姜汜简直就像带了张外置的嘴。
所以他现在乐的轻松，除了点头傻笑，就是观察面前老太太了。
可能是因为姜汜和孟庭湘都不像坏人，老人家本身也没什么戒心，笑呵呵的让他们进来了。
这里确实很小，甚至没有卧室。只有一个小厅，用古董架隔离成了客厅和卧室。
古董架上摆着郁郁葱葱的绿植以及各色摆件，也有书籍。房间的其他地方也放着不同的植物和手工作品：这里虽然小，却被布置的很用心。
老人放下扫把，让他们坐在小厅里。小厅并没有沙发，只有个单人躺椅。老太太干脆找出几个垫子，盘腿坐到了地上。
“我这好久没有年轻人来啦。”她笑眯眯的看着姜汜两人，“来调查什么的呀？”
孟庭湘大致编了编，大致就是调查居民生活情况之类的，然后就开始问了起来。
而姜汜拿出本子和笔，装模作样的开始记录。
“奶奶您的名字是？今年什么岁数？”
“我叫徐香琴，年纪记不太清了，七十了？”徐香琴乐呵呵的回答。
“是本地人吗？”
“是，祖祖辈辈在咱燕城长大的。”
“那怎么搬这儿的啊？”
“老房子拆迁啦，拿了补偿金，我又不想买房，就租了这边的房。”
大部分问题都是拿来混淆视听的，关键问题其实就那么几个。
“您自己住这儿？”
“对，住了好几年了。”
“那您的老伴和子女呢？”这个是关键问题，姜汜也擡起了头，紧紧盯着徐奶奶，
徐奶奶顺畅的回答了：“老伴很多年前就走啦，我俩也没有孩子，干脆就自己过了。这么多年了，自己也挺好的。”
姜汜拿笔的手抖了抖。
孟庭湘似乎也惊吓，他顿了顿才不自然的回答道：“那您可太了不起了。”
两人隐秘的交换了视线。
显然，徐香琴身上发生了和李先生差不多的事。
难道是她之前哪次的供奉仪式起作用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福神干的，那他的手段可太直接了：让信徒直接忘掉痛苦根源，就是它达成幸福的手段。
之后孟庭湘又问了些问题，把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老人认为自己这些年都是独自过来的，搬家后也交了不少同龄的朋友，平时倒也不孤独。
她看起来也确实很享受自己的老年生活。聊天的时候，她甚至拿了曲奇来给两人吃：说是她自己烤的。
而对于在以前的房子的生活，她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浑浑噩噩的时间了，只说那段时间身体不好，居家养病了一段时间。
问的差不多了，姜汜清清嗓子，表示自己想借用下厕所。
其实他是想找到李先生家那样仪式的痕迹。
可是如果是请神仪式让人忘记了过去，那就有了一个前提。
若想要达到这个效果，人是不能知道自己忘却了事情的。必须要把“我忘记了某件事”也一起遗忘才可以。
李先生的仪式也是和妻子的东西锁在一起，显然是都被忘记了的。
刚刚孟庭湘就问过了，徐奶奶自称没有信仰，偶尔念两句佛，也不知道什么福神。
看来她也把福神忘记了。
而目前为之，姜汜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只能猜测仪式并不是立刻起效——毕竟仪式结束丶忘却事情后，理应先看到仪式现场才对。
姜汜只能按照李先生的先例猜，和徐香琴的过去以及福神有关的东西，应该都在同一个地方好好收着了。
徐香琴搬过家，那么按照常理来讲，她应该是搬家后才成功进行了仪式。
逻辑很简单，如果仪式早在搬家前就成功了，那么收拾东西搬家的时候，肯定会看到那些旧物的。
就算是丢弃了其他东西，仪式现场总不能丢掉吧？
所以姜汜开始偷偷在这里找仪式可能存在的痕迹。
孟庭湘拖住徐奶奶，姜汜飞快的绕到古董架后面。
后面放着徐香琴的床，这里面还连着卫生间和厨房，再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而仪式肯定不会留在平时能看到的地方……
会在哪里呢？
姜汜扫视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头绪，然后决定——上玄术！
他今天并不是空手而来。
上次把人弄晕然后搜查的手段实在低级，还麻烦了边行澜帮忙扫尾。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姜汜提前做了功课。
他改了之前先生交给他的玄术。
借着博古架的演示，姜汜蹲在洗手间门口，从口袋里拿出张符箓来。
他飞快的把这张符折成了一个小纸人，然后用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扎破了指尖。
圆圆的血珠缓缓滑下，被姜汜点在纸人头顶。那里画着覆杂的花纹，只是中间空缺了一片：正好是姜汜刚刚点上的位置。
完成之后，姜汜又取出一张符箓，把伤口按在空白之处，顺便给自己止了下血。
放在地上小纸人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
姜汜对它比了个“嘘”，启动了手机上的某款像素游戏，然后将第二张符箓折小，塞进了手机盒背面。
游戏界面顿时花了，等它重新清晰起来时，地图已经变成了徐香琴的家。
中心的主人公正是小纸人，而姜汜，还有外面的孟庭湘丶徐奶奶，都是npc模型。
姜汜把小纸人藏进了博古架底，才走了出去。
孟庭湘正在侃侃而谈呢，把徐奶奶哄得开心的不行，非要他俩留下来吃晚饭。
姜汜给孟庭湘比了个眼色，孟庭湘意识到这大概是得手了，于是连忙拒绝了。
问的也差不多了，两人拒绝了满脸可惜的徐奶奶的挽留，告别离开了这里。
“找到什么了吗？”出来以后，孟庭湘问道。
“还没有，不过我留了东西。”姜汜拿出手机晃晃，“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