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当天师身负重任
“怎么回事？能说吗？”孟庭湘问，“我刚刚听到你说，百鬼夜行？”
“嗯。”姜汜点点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南姐说要给我发资料。一起看吧。”
他在电脑上找出邮箱，果然收到了南来雪发来的关于百鬼夜行的资料。
百鬼夜行，是玄门已经延续了千年的传统。是由天师们发起的定期把人间的鬼怪封印回深界的仪式。
对，百鬼夜行，最开始就是由天师发明设计出来的，一个巨大的仪式。
而百鬼夜行的开办基本要求很简单也很疯狂：那就是鬼王。
只有身负鬼王契约的天师能发起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的当天，鬼王的契约天师需要站在大鬼门前，请出鬼王，举办盛大的献祭仪式——这是百鬼夜行的第一步，请王。
然后，鬼王的契约天师需要和鬼王一起，在至阴的一个时辰内徒步绕城一圈。
追随这位契约者的其他天师们也会跟在他身后，让各自的契鬼加入鬼王的夜行队伍。
此乃仪式的第二部分，成伍。
在这个过程中，鬼王作为这次百鬼夜行的引领者，以自身的庞大阴气吸引城中孤魂野鬼靠近，同鬼王一起夜行。
绕城一周后，就是最重要，夜行。
接下来就没有人类的事了：已经成型的庞大队伍会升上天空，灾厄般绕行全国，引动沿路的鬼怪，最终在天亮前回归出发点。
然后通过打开的界门冲入深界。
最后，最初那位契约者会和鬼王一同配合，关闭大界门。而有契约在身的鬼怪们会通过其他界门，在仪式的召唤下回归人间。
这就是百鬼夜行，也是玄门最盛大丶最疯狂的时刻。
正常情况下，百鬼夜行需要三年举办一次。不过若是平安年代也可以适当延长这个期限，最长也是间隔十年。
然而，出于种种原因，人间上次举行百鬼夜行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次是为了平定战后丛生的怨气。
近些年没有百鬼夜行，主要是因为战后的辰国更加安定，再加上已经形成体系的反封处，邪崇恶鬼在人间越来越少见。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段时间，也是文景玉最活跃的时间。
玄门历史上有两个天才。
一个是立定玄门的戚维良祖师。
另一个就是只身镇万鬼的文景玉。
文景玉最活跃的那段时间，辰国土地上的厉鬼们，可以说是闻“景”色变。
就是这么离谱。
姜汜：我那不正经的师父居然是这等人物，心情覆杂。
只是到了今日，文景玉已经彻底退下历史舞台十多年了。
这才有各种鬼事重新出现在这片土地上，时隔多年，反封处也再次需要百鬼夜行。
而此时就要说一下辰国的界门了。
界门分为两种。
一种是随机出现丶随机关闭的小界门。这种界门非常不稳定，存在时间长了还有让鬼王出现的风险。
因此，反封处一直在全国范围内界门观测的波动，发现了就会用特殊的方式使界门重新关闭。
而大界门，则是稳定存在的界门。出于独特的地理位置以及后期天师们的努力，这些大界门处于一种不会被闭合的状态。
由于天师们需要从深界接引鬼怪丶收集物资，所以稳定可控的界门是必要的。
大界门就是这样的存在。它们处于一种伪封印状态，理论上拥有无限的容量，可以任由百鬼夜行的队伍涌入。
辰国总共有十二座大界门，都处于全国阴气盛大的地方。
而黎河市边上，就有这么一座大界门。
反封处划定了三条百鬼夜行的路线：辰国太大了，一支夜行队伍是无法攘括全国的。
经过多方的权衡后，最后反封处决定选一路夜行队伍从黎河市这边的大界门出发。
而预计中，领头的三位鬼王分别是［双生］［戏服］［鬼母］。最合适的夜行时间则是明年的春天：本该是这样的。
而就在刚刚，南来雪告诉了姜汜一个坏消息。
南淮叙的身体……可能撑不到下一个春天了。
作为鬼王［双生］的契约天师，南淮叙的一生其实都在等一次百鬼夜行。
显然，这样庞大的仪式，对天师身体的负担也是巨大的。天师一生最多承担一次夜行，这也可以算作是他们人生最后的绚烂了。
玄门始终维持着一定的鬼王契约数，除了作为震慑类武器，也是为了百鬼夜行。
为了让南淮叙能在人生的最后阶段燃烧一次，反封处最终把这次的夜行定在了这个冬天。
可是，现在才是秋初，就三个人里就有另一个出了事。
［鬼母］的契约者魏晚晚心智动摇，无法承担重任，马上就要卸任了。而选定的下一代又太过年轻，没有能力也不应该承担这么大的压力。
辰国这么大，并不是没有其他的人选，南来雪之前也没往姜汜身上想。玄门还有其他的鬼王，只不过都有各自的麻烦，难以选择而已。
可是姜汜一个电话过来，南来雪就动了这心思。
最初她是想让姜汜代替南淮叙的。然而南淮叙坚持亲自做这件事，南来雪为了他退让了，不过这不代表姜汜没有能力承担百鬼夜行。
甚至以姜汜的体质，他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了。阴气不会给本来就行走于两界的姜汜造成太多的侵蚀，更何况他还身怀龙血。
而［燕廷］司兰章先生也是有理智丶可以信任的鬼王，这么一看，姜汜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所以她希望姜汜能顶替［鬼母］这一路夜行，也就是黎河市这边的夜行。
“好牛啊。”孟庭湘感叹，“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动漫一样的设定……果然不是我等中二，艺术来自于生活啊……”
“你说得对。”姜汜把描述百鬼夜行的那段文字来回的看，“这里说，’百鬼升天之时，黑云压城，遮天蔽月，隐隐可闻凄厉之声，可见凶恶之鬼面，宛如灾厄降世’……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要答应了吧。”孟庭湘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么牛的事，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对吧！”
姜汜确实……不太想拒绝。
他虽然认为自己难当此任，但是如果他不顶上，别人就需要做出巨大的牺牲，他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这件事对他造成的负担确实不会太大，而且，正如孟庭湘所说，这么盛大的事……他确实在蠢蠢欲动。
谁心里还没有几分中二病呢？！这可是统领百鬼夜行啊！
“你会带我去看的，对吧？”孟庭湘死死按着姜汜的肩膀，“咱们到时候一起去黎河那边，你会让我旁观的，对吧？”
“你做梦。”姜汜立刻拒绝了他，“且不说我还没决定，就算要去了，也不会让你掺和的。你是活够了吗？！”
“我没活够，可是我要是错过了这个场面，会后悔一生，死了也没法瞑目会变成厉鬼的！”孟庭湘夸张的道，“你想个办法，让我看看吧！”
姜汜沈吟了下：“这倒也不是不行。”
“你同意了？”孟庭湘大喜。
“不。我是说，死不瞑目，变成厉鬼。”姜汜一本正经的说，“这样你就可以亲自体验一次百鬼夜行了。”
孟庭湘：……
“不至于那么危险吧？”机智的孟二少爷发现了问题，“你们夜行的时候，那么多鬼聚一起，那么多阴气，肯定要保护普通人吧？毕竟这东西全国都要跑一遍，谁都跑不了，不是吗？”
“确实是……不过普通人应该看不到吧，那也不会受太大影响了。”姜汜皱眉，“但是亲眼看到的话，就不一样了。而且后期都上天了，对活人的影响也就基本上不存在了。”
鬼怪的存在本来就挺唯心的，“你看见鬼的时候鬼也看见了你”丶“鬼只会伤害能看到它们的人”，这些话都是有根据的。
何况孟庭湘想的只怕要更危险：这家夥绝对不满足于远远看一眼天上的云的！
“那好吧，反正还早着，之后你问问你上司他们再说。”孟庭湘看他态度坚定，就暂时放下了这个话题——他可不是放弃了，而是准备开启迂回战术，“所以你基本上同意了，是吗？”
姜汜点点头：“算是，我之后再问南姐要一下详细的方法，还得去问问先生那段时间有没有事。”
他基本上能确定司先生不会反对这件事。之前在深界，他也和戚祖有了一面之缘，能发现戚祖和先生的关系应该是很不错的。
虽然之前就有些怀疑，不过现在姜汜终于确认了，南淮叙先生的契鬼就是戚祖。
现在南淮叙先生的身体即将崩溃，人生中最后的大事，先生肯定愿意出手。
姜汜只是担心，那时候先生需要在深界忙别的事，抽不出空来。
至于他认识的其他鬼王们（姜汜自己都觉这个“们”字有些离谱了）又都没法和他一起完成这个任务：小航不完整，师父根本离不开皇宫，小福目前是敌非友……
因此姜汜必须得确定先生有空才行。
下次去深界的时候问问吧。
“姜汜啊。”孟庭湘眯着眼睛道，把姜汜从思绪中拉扯出来，“我好奇很久了，你这位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姜汜：……
啊，他忘记香香不知道司先生的存在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