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当天师得到情报
姜汜曾经在几年前来过这个深界的游乐园，并且在这里吃了大亏。
不过今天和他一起来玩的，一个是完全体的鬼王，一个摸到了鬼 王的边缘。
因此那些危险的存在，反而成了他们玩乐的对象。
姜汜学着动漫人物的样子，手指比成枪，“biubiu”发射阴气弹，打下来好多人头气球。
而薛航用血丝织成网，接住姜汜的战利品，并且来者不拒的把它们消化掉；
抓娃娃的机器前面，影子化作触手，探入疯狂挤压在一起的玩偶堆里，然后挨个捏爆；
还有鬼屋，小福收敛阴气走进那个可怕的鬼屋，然后打着饱嗝出来；
喜欢玩捉迷藏厉鬼人偶被姜汜砍下了头，三个熊孩子开始用它的头玩踢罐子，喜欢拔掉其他小鬼的头的厉鬼只好到处追着自己的头跑；
迷宫没有门，不断变换着想要把他们困死在其中。十几分钟后，控制迷宫的厉鬼哀嚎着被血丝和影子咬住，其他小鬼一拥而散……
最后，两人一鬼一起坐在乐园最高处，俯视着被大闹后显得有些死寂的乐园。
“好玩吗？”姜汜问两个鬼。他现在支棱的不行，跑来深界都没有掩盖活人的气息了，一通运动以后血气蓬勃的，连小福都频频侧目。
“好玩。”薛航老老实实的回答。
“还行，挺好吃的。”这是小福。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游乐园又不是自助餐厅。”姜汜撑住下巴。
“不是吗？”小福反问。
姜汜想了想，发现好像没什么问题。对于他俩来说，这可不就是自助餐厅。
还是趣味食堂的。
影子很赞同小福说的话，病探出一条触手，卷着个厉鬼甜筒，递到小福嘴边。
小福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伴随着厉鬼的哀嚎跟姜汜说：“好了，你想问什么？”
“就是我小胖妹妹的事，她本来是厉鬼，后来受了龙血的影响，就变成这样了。”姜汜指指手上的小金龙。
“那条龙的事，你应该去问那个还没我高的丶一把年纪还整天装嫩的老头。”小福咬着甜筒说，“只是影子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很长的梦里，没办法醒来。”
“困住了？”姜汜一怔，“但是今天你吓唬我那会，好像还是小胖帮我……”
“鬼又不是人类，做梦这个概念和你理解的不一样。”小福继续啃甜筒，努力措辞，“怎么说呢……我上午吓唬你的时候，其实就是把你拉到了影子的梦里。因为是梦，所以什么都可能发生，同样在做梦的小胖也可以帮你，我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精神世界？”姜汜找了个词。
“差不多吧。”小福咬掉了最后一口甜筒，影子又给他卷了个棉花糖递了过去，“总之，她的精神完全被困进去了，而且找不到出来的路——不过也可能是本身就不想出来？谁知道。”
“对小胖有影响吗？”姜汜忧心忡忡，“梦为什么会困住她？”
“我怎么知道啊？你自己感受感受吧，她没虚弱下去应该就是没事。”小福大啃棉花糖，“反正我只能听到她喊饿，好像没什么别的问题。”
“别吃了！你都给我吃饿了！”没吃午饭的姜汜怒目而视，“为什么要这么吃鬼啊！”
“小航也在吃。”影子帮小福指了指姜汜另一边，果然，薛航也咬着一块厉鬼棒棒糖。看到影子探过来的触手，薛航还友好的送了一根新的给它。
被夹在中间的姜汜：……
薛航想了想，小心翼翼的伸手，从血网里捉出一个小鬼，捏成了个波板糖伸到姜汜面前。
“这样做会有特殊的味道吗？”姜汜楞了楞，接过这个小鬼糖，好奇的问，“我也能吃？”
“没有。你不能吃。”薛航简单的回答，“但是，也送你一个。”
“……谢谢你，小航。”姜汜感动极了。
小福恶劣的笑了：“有没有搞错，你一个活人还想吃鬼？我吃你还差不多。”
“所以我好吃吗？”姜汜开始沈思，“鬼好像都会被活人的气味吸引，但是，它们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啊？单纯的血有用吗？”
“有没有用，试试就知道了。”小福吃完棉花糖，盯着露出阴森森的笑，“我不介意加加餐。”
没想到姜汜思索片刻，把袖子撸了上去，伸到小福嘴边：“那你试试？”
小福：……
“你怎么不让小航试？”他艰难的看着姜汜的手腕，那其中有着蓬勃的血气，对每一个死物来说都是顶级的吸引，“你脑子没病吧？”
“万一出事了就不好了。”姜汜诚恳的说，“考虑到你比较有经验，所以你先试试吧。”
“那你去找皇宫里那个家夥啊！”
姜汜理所当然的说：“我哪敢在先生面前说这个啊。”
小福送给他一个白眼，然后伸手给他把手腕拍飞：“我也不行，我不沾活人血的。”
姜汜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为什么啊？”
“脑子是个好东西，难得的理智，我还不想丢。”小福幽幽的说，“好吧，告诉你，汲取活人的血气的影响虽然不像杀人那么大，但是还是对理智有损耗的。深界像我这样有理智的鬼不多了，我当然要注意点。”
“不多吗？”姜汜灵魂发问。
“你不要以为哪里都跟你这边一样。”小福无语，“而且你认识这几个，也不是纯粹的有理智，只是在你面前都很像活人一样而已。”
男孩冷冷一笑：“不说别人，之前我去皇宫走了一趟，文景玉不就疯疯癫癫的了？”
“喂！我师父好着呢！”姜汜不满。
“好什么。那个疯子的厉火在她身上烧呢，无时无刻不感受着灼骨焚身之痛，她的精神意志早就岌岌可危了。”小福摇摇头，“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嗯？看你脸色，你不知道？”
灼骨焚身。时时刻刻。
姜汜只觉得这几个字砸在了他的脑子里，然后砸晕了他，带来振聋发聩的响声，让他头晕眼花。
他黑着脸，咬紧牙说道：“你仔细说说。”
小福幸灾乐祸的笑起来：“被她糊弄过去了？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刚刚说的那点——你动动脑子啦，她用自己的理智锁着几乎是深界最强大的鬼王，怎么可能轻松？”
“等她无法再扛着这种痛苦，理智崩溃的时候，就是彻底陷入疯狂的时候了。”小福摇头，“不知道那几个有什么算盘……唉，你别这样啊。”
小福皱着眉：“啧，眼圈都红了，喂喂喂，你先别急啊。不会要哭了吧？”
姜汜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沈默着抹了把脸：“我没事，你继续说。”
“你也别想太多，归根结底，我们都早就死了。”小福难得说了句诚恳的话，“能保几分神智，已经是幸运了。”
“你认识的那位玄门祖师，本身也只是另一位鬼王疯狂之中留下的一抹神智。影子的神智也早已消弭，我其实也是不完整的个体。”小福安慰他，“这就是鬼，你是天师，你应该明白才对。”
“现在，我反而宁愿她当时是真的像普通人一样死去了。”姜汜叹气。
“未必，那么糟糕。”薛航也安慰姜汜，“之后，问问先生？”
“算了。”姜汜沈默片刻，还是叹息道，“他们不想让我知道，肯定有他们的理由。我就……先假装不知道吧。之后再，想办法。”
可是你们之间有契约，根本瞒不住啊？
小福想这么说，但是看姜汜糟糕的脸色，还是闭嘴了。
“说回小胖的事。”姜汜长呼一口气，“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对了，我给小胖喂过血，没事吧？”
“她身上没有恶鬼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龙吧。”小福扫了几眼，“人家在做梦你也别急着叫醒，你们之间也有联系在，等需要你做什么了，你应该会有感觉的。”
“我能进入她的梦吗？”姜汜问。
“我不知道。”小福摇头，“我可以让影子主动入侵，但是可能会对她有伤害。没有伤害的方式，还不如去找点玄术——你们天师最擅长这个。”
“你说得对，是我忘了。”姜汜精神一震，“我去问问反封处那边的朋友！”
“喔，先别急着走。”小福看他又有了精神，“我听说……你之后要去西原城？”
“你怎么也知道了？难道你们鬼王之间也有聊天群吗？”姜汜强笑。
“不开玩笑，你好好想想吧，那可不是个好玩的地方。”小福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不是每个城市都是燕城的。”
“你去过西原城？”姜汜诧异。
“去过外围，没有进去。但我知道不少。”小福指指自己的头，表示自己是得到了记忆，“燕城之外的城市，比燕城混乱十倍，但是远远没有燕城这么危险；而西原城不一样，那里并不混乱，但是十分危险。”
“我知道的不多，只能告诉你，那座城市里，充满着难以形容的‘规则’。而触犯了规则的下场，只怕比魂飞魄散还可怕。
“我当时站在外面往里看，我感觉，那座城市本身就是一只恶鬼，或者一头巨兽，所有进入的厉鬼都是它的养料……总之，你好好考虑，要不要去那里。”
“我必须去。”姜汜坚定的说，“我的亲人在那里等着我。小福，就像你会为了影子涉险，我也有很多必须做的事。”
“唉。那就没办法了。”小福摇摇头，“鬼王进不去西原城，我没法帮你。你拿走这个吧。”
影子重新卷起一团絮状物，这次捏成了的糖块的形状塞给了姜汜。
“这是？”
“记忆。”小福淡淡的说，“从西原城逃出来的鬼的记忆，被我整理出来，然后做成了这种形式。不过只有一部分，而且本身就是很破碎的，你不要抱太大期望。”
“足够了。谢谢你，小福。”姜汜打起精神，感激的看着福神，“不过……”
“嗯？”
“这个怎么用啊？”姜汜问，“总不能是让我吃了吧？”
“是啊。”小福勾起唇角，“不是想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