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当天师布置会场
因为司安选择了凭依，在场的就只剩下了南来雪和姜汜两个人。
等姜汜努力把身上的残留的阴气拍散后，南来雪带他去领了两份盒饭，坐在角落开始一起吃饭。
“味道可能不太好。”南来雪打开盒饭，给姜汜科普，“毕竟是秘密的基地，物资的供给不可能太过频繁，因此基本上保持半个月一次。物资运输车带来物资，然后带走从深界取得的物资。所以这些食材都是冷冻过的，很难有新鲜的食物。”
“嗨，我什么都吃，有饭吃就行了。”姜汜特别真诚的说道，“不过这样的话，驻扎这边的人需要定期轮换吧？”
“是的，就算不考虑物资的问题，在定时解开封印的大鬼门边逗留也有会侵蚀身体。所以这个基地每个月都会换一批员工。”
“我能来吗？”姜汜突发奇想，“在这边工作也能算是组里的任务吗？有工资吗？”
“你可以来，但我不建议。”南来雪摇头，“负责这里的并不是行动队，主要是后勤外围部门。你来这里，属于浪费战力。”
“但我觉得，好像省下来的时间也没做什么特殊的事……”姜汜不好意思的扒了口白饭。
南来雪没客套什么，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因为你的特殊性，所承担的职责确实是和其他成员不一样的。但你要是有空闲时间想要做点什么，我倒是有两个建议。”
“什么？”
“跟着牟佩的行动队，去完成封印鬼门的工作。这个任务你应该很熟练。”南来雪用筷子敲了下盒饭边缘，有些赞许的意味。当初姜汜在没有契鬼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能力把恶化的厉鬼驱赶封印，确实是惊人的战绩。
姜汜又不好意思的扒了口饭。
“另一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南来雪敲了第二下，“孟家那个小朋友都和你走那么近了，边行澜应该也把该告诉你的都说了，你还没有去涉足那些，才让我惊讶。”
姜汜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他干笑一声：“主要是那些……那些我不大行啊。风水勘测，八字卜算，喜事丧事什么的，我自己都一头雾水……”
“原来如此，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南来雪莞尔一笑，“没关系，现在你还在上学呢。等你毕业或者有空了再懂也不迟。”
“怎么南姐也开始谜语人了……”姜汜嘟嘟哝哝。
南来雪笑而不语。
相比起巨大的需求市场而言，有真才实学的天师才有几个？反封处主要处理更大的危机问题并且负责提供平台，其他的诸多小事，全都是天师们的就业空间。
至于卜挂测算，姜汜其实根本不需要会那些，那些自然有其他天师解决。姜汜只要有处理掉鬼怪的能力，就绝对是炙手可热的。
不过姜汜显然还没想到这一茬——那就等到他意识到吧。反正他已经和燕京那些小家夥混在一起了，不愁没事做。
匆匆结束一顿不算美味的午饭——姜汜还真没觉得有什么难吃的地方，他非常爱惜食物的空盘了——南来雪带着姜汜往更下层的地方走去。
足足往下走了三层，才来到了大鬼门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个基地总共有四层。
基地里没有电梯，他们是顺着楼梯往下走的。
最底层和上面几层完全不一样。
上面几层是类似地铁站的样子，建设度非常高，灯火通明，很有现代感。而且也划分了各个区域，姜汜跟着走下来，完全不知道其他地方都是干什么的。
但是底层——完全就是个毫无修饰的石窟。
阴冷丶昏暗丶天然。
并且是一大片完整的空间。里面空荡荡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周围是山体本身的石头，四周用高高的木桩支撑固定着这片空间，很像动漫或者游戏里会出现的矿洞的样子。更下方的地方是一圈钉在石壁上的窄木桌，上面同样空空如也。
而石壁上方则安装着一圈烛台似的照明装置，有橘色的火焰在上面稳定的燃烧着，提供着小范围的光源。
姜汜一眼就看出了这并不是真正的“火焰”，毕竟真实的火焰需要燃料，而这些火焰完全是凭空存在的。
就像师父给他那些火焰——但是师父那些来自闵无道的火焰要远比这个狂暴的多，哪怕文景玉给姜汜的那部分已经非常稳定了，但是姜汜还是能感受到它暴烈的本质。
但是眼前的橘色火焰不同，它更温柔，更平和，比起焚烧一切的大火，它更像一簇静静燃烧的烛火。
姜汜突然意识到，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火焰。
在深界，在戚祖的提灯里！
是戚祖的力量吗？还是别的什么？
【那是心火。】司安突然出声解释，【源自某个不知名鬼王的心中火。因为对稳固他的神智有作用，所以用了许多年。】
“心火？”姜汜一楞，“那心是什么？那盏提灯吗？”
【正是。】
啊……原来戚祖这是一直提着某个鬼王的“心”啊？
鬼王的“心”确实是千奇百怪的，就像戚祖自己，就是他姐姐的“心”。而小福的心，应该就是影子了。
反倒是先生和小航这种因为鬼眼而化身鬼王的比较平常。
“姜汜？快来干活了。”南来雪打断了姜汜的思绪，她已经走到了空间中央的地方，“距离仪式的时间已经不远，这段时间要尽量规避无关人员存在，所以剩下的事情，都要我们自己做了。”
姜汜赶紧跑了过去。
过去以后，他才察觉到，所谓的封印到底是什么。
在石头整平的地上，昏黄的光芒照出了一个个深深刻在地上的奇异字符。字符们仿佛罗盘般以奇异的规律一圈圈罗列着，几乎是看一眼就会让姜汜头痛的程度。
是阵法，而且是用画符的那套符文排列出来的最顶级的阵法……
姜汜倒是认识这些“文字”，但是就像认识26个字母后照样看不懂阅读理解一样，姜汜看着套阵法，只觉得自己在看天书。
他半点门道也看不出来。
“这是祖师独创的封印阵，以八卦为核心，以星辰为阵型，可断绝阴阳。也是玄门公认阵法最核心丶最正道的路子。后世人固定大鬼门，用的都是这套阵法。”南来雪看出来姜汜的茫然，“文前辈的阵法是另一套体系……”
“我知道，除了她自己，没人学得会。”姜汜苦哈哈一笑，“反正我是不会。”
当然，基础的阵法他也不会，公式到现在他也没背过。
——为什么还要背公式！为什么！他是文科生啊！！
“咳，总之，这套阵法的灵活之处在于，掩盖其中几处字符后，就可以转换其效果，化作其他阵势。”南来雪把话题扯了回来，“而掩盖字符的方法很简单——”
“以血污之！”姜汜眼睛一亮，答出了刚学没多久的知识点。
“不错。因此等会开鬼门的时候，需要我们用准备好的鲜血开启阵法。”南来雪赞许道，“需要的东西和祭品都会在之后送来，因此我们要先把供桌放好。就是周围的桌子，先把它们拆下来，然后拼成供桌。”
“哦哦好……”姜汜先答应了下来，然后茫然道，“说起来，这个仪式到底是怎么个过程啊？我到现在还不清楚……”
“你之前没了解过？”南来雪顿了顿，“那我们边干活边说。来，跟我一起把这块板子拆下来。”
姜汜乖乖的跟着南来雪一起拆卸钉在墙壁上那圈桌子。他这才发现，固定用的都是可拆卸的装置，显然是一开始就准备随时拆拼了。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带桌子下来啊？”他纳闷的问。
“拼完你就知道了。”南来雪和他一起把一块块板子搬到中间的阵法旁边，“先和你说说仪式吧。”
“契约移交仪式总共分为两个部分——把先前的契约从上一个契约者身上解开，新的契约者再重新继承上。”
就像把大象放进箱子里一共需要三步一样，姜汜心想。
“大概的过程是：摆祭品，起仪式，开鬼门，一宴鬼王。等鬼王到来后，契约者解除契约，二宴鬼王。继承者奉礼，契约成，三宴鬼王。最后再开一次鬼门，送鬼王。”
“而其中的细节很难说清楚，所以才让你亲眼来看。我重点说下我们要做的事。”南来雪把碍手碍脚的姜汜撵到旁边去，自己蹲下来拼桌子，“仪式过程需要五个人。主阵者一，先后契约者各一，傧相二人。今天的傧相就是我们两个了。”
“啊？我还以为我只是来参观的。”姜汜正扶着板子呢，没想到还有自己事，他蒙了一下。
他刚刚还边听边在心里很八卦的想，瞧瞧人家鬼母换一个契约对象的事，就要摆这么大阵仗，严肃的很。再看看他，靠一张嘴一张脸，居然把先生这么讲究的人从深界带出来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总感觉很对不起先生的样子，难道他也要摆一出三宴鬼王吗？
“没关系，需要的时候你跟着我做就好，兰章先生也会指挥你的。”南来雪倒是不怎么在意，“需要你做的事情不多，主要是我在任务。”
那就好，姜汜立刻松了一口气。
不过说起先生，刚刚他想到鬼母阵仗很大的时候都没说什么，难道是暂时自闭了？
【并无。】司安冷冷的道，【专心眼前。我只是在思考。】
【思考什么啊？】姜汜背后一凉。
司安意味深长：【思考……要是你也想给我摆个三宴鬼王，我该给你选一个什么死法。】
姜汜：……是丶是哦！这个仪式是更换契约者用的，那按照先生开始契约时那个逻辑，这不就是……
——离婚？！
【嗷！！先生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