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天师新收获
避开那对小情侣，姜汜按照地址一路找了过去。
新地址并不是什么高档小区，只是普通的居民楼，也没有门禁。姜汜很快找到了地方，擡头看着大楼犹豫。
“家在五楼……要不小航去看看？”
司安摇了摇手指。
“近来又有所得，刚好尝试一番新玄术。”
“是什么？”姜汜好奇。
“看着。”司安打了个响指，手中就出现了一杆长长的烟斗。
也没看他往里加什么，袅袅的烟雾就绳索般飘了上去。
直直飘向五楼。
等待期间，司安才顺带解释：“既然已经搬到了这里，这孩子八成已经和鬼怪或猛兽接触过了。而我正在捕捉那孩子身上的’气息’。”
烟雾绳索已经钻进了五楼。安静等待了半分钟左右后，司安微微一笑：“有了。”
他打了个响指，烟雾居然开始往烟斗里回收了。烟雾绳索的尽头从五楼窗户撤出，姜汜注意到，那尖端已经染上了淡淡的蓝。
终于烟雾绳索完全收入烟斗，那点幽蓝也消失在其中。紧接着，一点幽蓝色的火焰开始燃烧，再次凝出小截烟雾绳索。
司安把烟斗微微回收，对着烟雾吹了一口气。
那绳索似的的烟雾瞬间散开飞向大楼。之后，这淡淡的烟灰色从烟斗中源源不断溢出，很快就包围了整栋大楼。
明明散开了，这灰色却没有半分稀释。
在姜汜眼里，这栋楼已经被烟灰色雾气笼罩住了。
“这是？”
“看那儿。”司安擡了擡下巴。
姜汜对着那里看去。
只见大楼的底部的边角，有几道幽蓝色的……爪痕？！
姜汜几步走了过去，对着那里观察了片刻：“这就是那个野兽留下的痕迹吧……那里也有！”
随着烟雾不断的增加，整栋楼外围都出现了这样的幽蓝色爪痕。
一楼最为密集，越往上越稀疏，三楼就只有寥寥几道了。
“它上不去五楼。”姜汜观察着那些痕迹，“好乱。它好像在愤怒。”
“这孩子果然已经被盯上了。”司安若有所思，“雯雯，你且看看，有没有留下足印？”
姜汜挨着找了过去，还真找到了几枚。
最清晰的一枚印在大楼旁边的草丛里。姜汜拨开草丛，才发现了泥土上的爪印。
“这是什么动物？”他端详了一会儿，“四个脚趾，应该是猫爪。但是哪有这么大的猫爪啊……老虎？”
“不。老虎的脚掌并不是这样的。”司安也走了过去，兴致勃勃的观察了一会儿，“这个大小……若我猜的不错，是只豹子。”
“豹子。”姜汜吃惊，“这附近还有豹子吗？”
“有没有活的不知道，但死的肯定有了。”司安居然在笑，“这般密集的痕迹，若是活物所为，早就被发现了。”
所以他们要找的，是一头豹子的鬼魂吗？！
“赠你。”司安把那个烟斗递给姜汜，“我已将引信引燃，你只需维持阴气输出，就可保持烟雾不断。顺着脚印，我们继续找。”
姜汜接过那杆精致的烟斗。虽然知道先生是懒的干活，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道了谢。
“这杆烟斗不会消失吗？”
“是实物。”司安拍拍他肩膀，“你若想自己引燃，需要以鲜血为引。当然，若我在时，寻我点燃即可。”
说话间，烟雾从烟斗开始溢散。
姜汜有些麻爪：“那先生，这烟雾怎么控制啊？”
“不知道。”司安摸摸下巴，“试试意念？”
姜汜：？
怎么先生也变得不靠谱了？
可当他努力盯着烟雾试图控制它们往正确的方向飘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烟雾居然真的乖乖移动了。
“成功了！”姜汜震惊。
“都说了，意念。”司安轻轻一笑，“快干活。”
先生好像从刚刚开始就很开心……
姜汜端着烟斗，控制烟雾顺着往脚印来的方向走去。
过了没多远，果然又有新的一枚脚印。
他们就这么顺着烟雾找了好久，甚至这片区域都被烟火色填满了，结果居然兜回了原地。
“怎么回事？”姜汜站在最初的脚印那，懵了，“刚刚也没看到别的脚印啊！”
“是个聪明孩子。”司安却一点也不脑，反而始终笑吟吟的，“野兽都懂得消除痕迹。比追踪，人自然无法和野兽相比。”
姜汜这才抓了点重点出来：“先生，您不会是想养那只豹子吧？！”
“看出来了？”司安挑了挑眉，“怎么，你有意见？”
姜汜……姜汜还真说不出理由反对。毕竟豹子再凶，也没有鬼王凶残。
至于豹子咬死了人这点……先生肯定也不会在意的。不说鬼怪和人类其实和野兽与人类的关系差不多，就算那是只活着的豹子，先生肯定也不当回事。
毕竟是司安先生嘛。
再说他反对也没用，先生才不听他的。
就是一听先生要养豹，他就难以控制的脑补出来好多画面：什么昏君侧卧豹房，放任豹子咬人取乐……
这似乎不是不可能啊，毕竟他家先生真的有皇宫！
“别瞎想了，此事还没有着落，等找到再说。”司安好笑的敲了敲姜汜的脑壳，“此番收获已经不少，离天亮还有些许时间，收工。”
烟斗的熄灭倒也简单，在掌心倒扣三下即可。
在熄灭的瞬间，笼罩着这片区域的灰色烟雾立刻淡化消散消失了。
“在你更换新的引信之前，它会一直锁定这只豹子。”司安解释，“怎么换引物下次再教你。回去吧。”
其实也不早了。他们凌晨出门，在外面逛了挺久，现在东边都开始发白了。
但这会也不能联系小明，因此姜汜还是回了酒店，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次，黑棺没有再出现在他的梦里，姜汜一觉睡到大天亮。
阳光充斥了房间，也把姜汜叫醒了。
等他舒舒服服的起床洗漱完，才反应过来，先生好像不在。
主要是他习惯先生撒手没了……好在桌子上有先生留下的纸条，原来是先去餐厅等他了。
今天就要去白平区，姜汜收拾好行李，也没看手机，慢吞吞的去了餐厅。
结果刚进餐厅，就吓了一跳。
先生自然好找，人群里最显眼的那个铁定是他。
但是先生对面居然有人，那人还是……小明！
小明仍然是昨天那一身，严严实实的，戴着兜帽口罩，没露出半点皮肤。他挺直腰板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紧张。
桌子上摆着不少餐点，但是谁也没法吃。
“先生早上好，还有小明，你怎么来了啊。”姜汜乐颠颠的跑过去坐下，自觉的把没人吃的早点拖到自己面前。
小明不说话，还是心情始终不错的司安好心给他解释：“你一睡不起，不回邮件；小明没有你的电话，又无法联系你，有些心急，就找来了。”
“原来如此……”姜汜叼着馅饼拿出手机，果然发现了小明给他发的十几封未读邮件。
“诶，不对啊。先生您没回覆的话，小明怎么知道我们住这儿的？”姜汜突然发现了异常。
“……我跑了五家酒店，才找到这位先生。”小明总算开口了，沙哑的嗓音里满是嘲讽，“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姜汜干咳了一声，老实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不过，你昨天要是记下手机号，不就没事了？”
“不需要。”小明擡头，狠狠瞪了姜汜一眼，“什么时候出发。”
他一擡头，姜汜就看到他的上半张脸了。
兜帽下是细碎的刘海，盖住了眉毛。眼睛大而圆，眼睫毛居然还有点翘，很像猫眼。黑发遮掩间露出的皮肤也很白。
哇，小明应该长得很好看啊。
姜汜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小明也飞快的把头重新低下去了。
“马上，等我吃完饭。”他啃着馅饼说，“我们怎么去白平区？”
“坐流水车。”小明说，“随时可以上车。”
“大巴车吗？”姜汜皱了皱眉，无法想象他家先生坐在大巴车上的样子，“有没有别的方法？环境好一些的那种。”
“你可以走着去。”小明没好气的说，“燕城人果然要求多。”
“倒不是因为这个……等等，你怎么又知道我是燕城人了？”姜汜不解，“先生和你说的？”
“猜的，你这不就承认了吗。”小明硬邦邦的说，“而且你的燕城口音非常明显。”
“真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普通话很标准来着。”姜汜记下了这点，没深究什么，“说认真的，真没有了？”
“坐火车，但是需要提前买票。”小明说，“现在来不及了。你愿意等到明天就当我没说。”
“明天就太晚了……”姜汜看向司安，“先生？”
“无妨。”司安伸手指敲敲盘子，“我和你一起。”
小明忌惮的看了司安一眼，没说话。
“那就流水车吧。”姜汜放下筷子，“我先去退房！”
司安和他一起起身，临走前笑吟吟的看了小明一眼。
吓出小明一身冷汗。
因为是早上，司安没有戴墨镜。那双非人的黑红异瞳也好，过于惨白的皮肤也好，一看就不是活人。
离得远的人受司安玄术影响注意不到这些，但是近距离坐在对面的小明自然清楚的很。
这个和活人无异的俊美男人，是鬼……
离开两个人，回来只有一个人。
姜汜拉着行李，叫上小明：“走吧，我们出发。”
小明自然也不会问另一个人去哪了，他只是站的离姜汜更远了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