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天师拆了家
意外归意外，形势归形势。
眼看姜汜剑势顿住，这位长脖子……呃，有长脖子契鬼的天师，立刻重新摇铃，抢回了先机。
房间里各个角落开始显现出符文。天花板丶墙壁丶吊灯丶桌子……符文彼此触碰相接，居然有一个巨大的八卦成型，牢牢把姜汜关在了最中心。
八卦阵牢牢束缚住姜汜，身后的薛航也无法行动。
于此同时，女生几步退到安全的方位，长脖子女鬼同时出现，飘在半空中谴责的看着姜汜。
“斗法要专心啊，你的长辈没告诉你，不要轻易进入其他天师的大本营吗？”女生松了口气，显得都有些惊魂未定，“中了我独门八卦困阵，你是自己出不来的。”
“很遗憾，我的长辈只告诉我，遇到想不出来的困境，就碾过去！”姜汜半点不慌，他微微一笑，红骨反向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血液滋润着红骨，居然露出点点金光。
“以血为祭，万鬼皆破！”
金红色血光宛如护卫般缠绕在红骨周身，最终化作了熊熊的火焰。而燃烧着红骨飞速斩出，居然硬生生斩碎了整个八卦阵！
而姜汜居然毫无收剑的意思，火焰剑刃直直的斩向不远处的女生！
“我靠，你这用血的邪典天师！”女生骂骂咧咧的狼狈闪开，长脖子鬼大惊失色，拉着她一起跑。
“能打过你就行了。”姜汜毫不留情，一剑比一剑快，剑风掠过的地方，墙上的符文全都毁了。
女生显然不是武门天师，本体根本不会打架，但是她逃跑的动作还是很灵敏的。
借助地形的优势，她一边偶尔挥铃加防护一边狼狈的满屋子跑，再加上长脖子鬼的协助，居然没怎么受伤。
因此姜汜的剑更快了，终于燎到了女生的马尾尖。
“我靠！头发！帅哥！大哥，大哥！别打了！别打了！我靠你有病吧！”女生捂着头发就地一滚，止住了火焰蔓延，同时嘶声裂肺的大喊，“我是抄了你的卷子，又不是把你给抄了！你至于这么狠吗？！你这是冲着我的命来的啊！”
“呃……”姜汜停下了动作，脸色从红到黑扭曲了一会，最终恶狠狠挥出最后一剑，把角落里的最后的符文毁掉，才熄灭了红骨上的火焰。
他其实主要就是为了毁掉这些符文，再加上在深界砍怪砍的比较顺手，一时就没收住。
但是……但是这个女流氓说的什么话！
“和那天的事没关系。”他无语的解释，“是你先动手的好不好？”
“我靠，我先动手的？”看他不打了，女生坐起来捂着头发骂骂咧咧，长脖子鬼心疼的缩在一边摸她的头，“你自己怎么进门的你不知道？这么大一个防盗门啊！你直接把它拆了！我还以为是哪个仇家找上门了呢……”
“我敲门了，没人应。”姜汜理直气壮的说，“而且门也不是我拆的。”
拆门的薛航早就在门口安静坐着看戏了，顺便保护了一下门外茫然的吴老板，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你大半夜的敲门谁敢给你开啊！”女生崩溃。
“那你也没出声啊！”姜汜收起红骨，按住手腕，感受着伤口慢慢愈合，“再说天师深夜到访不是正常的事吗？”
“我服了，你真是个奇葩。”女生突然捂住脸，“等等……我靠！你有病吧！你是天师，那考试那天我，呃，你都看见了啊？！你怎么都没动静啊！”
她崩溃的扯着头发：“亏那天美美还夸你帅，我不行了我要晕过去了，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吗？！”
姜汜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崩溃：“那要不呢？我还能当场转过去和你说，其实我也是天师你敢这些事我都看得见吗？我还以为之后遇不到你了呢！”
“……那你干嘛跑来打我？今天下午就是你吧？砍断了我的防护。”女生委屈的看看自己的家，“我家都被你拆了！我的门！我的防护阵！你一个战士追着我一个法师砍，你这是人干的事吗？！”
姜汜“呵呵”一笑：“我为什么来找你，你不知道？李梦辰认识吗？”
女生猛的警惕起来：“谁？不认识。”
“别急着不认识。”姜汜往边上一闪，露出门口的薛航和他身后端着烟斗的吴老板，“这是李梦辰的父亲，我是来帮他找女儿的。”
“那我也……”
“你们在干什么？！”少女愤怒的声音从楼上响起，“太过分了！”
是李梦辰。
她愤怒的跑下来，冲到女生身边，路上从没有凝出身体的薛航身上穿过，还伸手把姜汜扒拉到边上。
“佳佳你没事吧？！”她扶起少女，用力瞪着姜汜和吴老板，“还有没有人权了？我不说你们就打上门来？还伤害我的朋友？”
李梦辰像头愤怒的小狮子：“我会报警的！”
“……我会赔偿的。”姜汜略有心虚的说，“至于报警，我想，李小姐想要隐瞒的那件事，只怕也不适合报警吧？”
“没有什么不适合的。”李梦辰握着手机，“我现在就可以打，大半夜的，你们闯进独居女生的房间，不觉得有问题吗？”
“前提是你的手机还有信号。”姜汜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天师在这大打出手，所有的灯都灭了，现在的光源就只是吴老板手上的烟斗。
吴老板也终于走了进来，他深深的看了李梦辰一眼：“或者这位独居女生的房间里，没有藏着尸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梦辰狼狈的转过头。
“到了这一步，你还想隐瞒吗？”吴老板叹气，“我已经闻到你身上的福尔马林味了。爸爸虽然老了，不该忘的东西还是没忘啊。”
“虽然不知道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吴老板指指这个被姜汜拆的差不多了的家，“你们应该也瞒不下去了吧。”
“而且……”吴老板无奈一笑，“辰辰，你为什么就这么确定，老爸是来跟你作对的呢？”
这位中年帅哥淡定的说出了了不得的话：“说不定我会帮你呢？”
李梦辰怔住。
“算啦，梦辰。”名叫佳佳的女生站了起来，“我这没事，就是普通的天师斗法而已。他们要知道，就让他们知道吧。”
李梦辰犹豫的咬咬嘴唇：“那……你们跟我来。”
“一起。”佳佳整理整理有些狼狈的形象，长脖子女鬼也被她收了回来。
吴老板和女儿走前面，姜汜和佳佳落在后面。
女生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对姜汜说：“我说帅哥，我考试抄你的事……”
姜汜头皮发麻：“你别这么说！你抄的是卷子！”
“咳咳，好，反正就是我作弊的事……”佳佳小脸通黄的低下头。
“我也没法举报你，这又没有证据。”姜汜说，“而且就算有，你也能把证据‘隐藏’起来吧？”
“啊，你果然知道啊，也是，都找到这儿来了。”佳佳叹了口气，“不过这种仪式是没办法用在自己身上的啦。”
“请神仪式吗？”姜汜摸摸下巴，“还是‘隐匿’？”
“是‘隐匿’。”佳佳说，“因为这是悖论嘛，想要隐匿起自己相关的事，结果会导致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想要进行仪式，又需要主持者作为守秘人知晓内情。”
“自己还知道这件事，所以隐匿无法实现。”姜汜明白了，伸手指指前面，“那她呢？”
“她也都忘了，但是我作为守密人，可以把事实分享给她。”佳佳耸肩，“这种仪式我用的也不多，谁要拿它来隐匿作弊的事啊。”
姜汜摸摸下巴：“所以你熟悉那位隐匿的野神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假作借力而已，用请神仪式的也不少，难道谁都能见见仪式背后的神？”佳佳不以为然，“我也只是通过基本仪式步骤和神名，尝试着使用了仪式。”
这让姜汜想起，当年老晓晓披着老老老道的马甲给姜汜还原小福的请神仪式。
用她的话说，仪式本身就像数学公式一样，知道了该用什么公式之后把各个数值往里套就行了。
关键的数值无非就是神名和祭品。
“你不熟悉那位野神啊……”姜汜喃喃，“它的神名是什么？你又是从哪知道的？”
“道门弟子定期交流的时候听说的。”佳佳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全名，不过用出来的效力大的吓人，乃‘喜乐不言慈母’。”
“没听说过。但是你只靠神名就达到了这种效果，那这位慈母得有多强啊。”姜汜皱眉。
“也有我仪式的作用啦……反正在现代还能回应仪式的野神本来就很少了，这种存世的应该都很强吧。”佳佳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李梦辰白天在的十一楼。
这其实是佳佳的家，但是天师的地盘总要有个不见光的地方，所以佳佳狡兔两窟。
李梦辰打开了门。
他们默契的停止了交谈，都闻到了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
一位女性正倒在靠近门口的地方。
不，“一具尸体”或许更为恰当。
倒着的女性皮肤是诡异的灰白，套着简单的一副。
她的肢体扭曲着，宛如脱臼般脱离的原位。她正睁着眼睛，虚无的看向天花板。
门开了以后，她居然动了动，发出了怪异的嗓音：“辰辰……回来了？”
姜汜震撼的站在原地。
这……
是一具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