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天师做选择
姜汜没想到，他居然能看到这种……东西。
人类的身体是有重量的，鬼怪无法背负这种重量，就像他给可乐制作躯壳，最多也就是用只猫。
但是眼前这具尸体里，显然是有鬼在支撑的。
虽然这具身体没有可乐那个仿真，但是确实是一类的东西……吧？
震惊的不止他，还有一起来的吴老板。
他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尸体躺在地上，下面垫着塑料布。
周围摆着金属器具，有手术刀，各色钳子，针线……
还有大罐福尔马林，里面浸泡着灰白色的内脏。
在跑下去之前，李梦辰到底在干什么啊？
只见李梦辰几步跑到了地上的尸体旁蹲下，麻利的拆开新的橡胶手套戴上，然后握住了母亲的手。
“嗯，我回来了，放心，没出事。”她安抚着母亲，“别担心，我继续帮你处理伤势。”
她伸手扶住母亲的胳膊，用上巧力，一下子把脱离的关节安了回去。
尸体并没有痛感，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女儿，叫着她的名字：“辰辰……”
看来李梦辰的妈妈也没有完整的理智。
佳佳偷偷和姜汜说：“梦辰的妈妈身上有我留下的术式，之前我们打起来的时候，应该是她通知了梦辰。”
姜汜也偷偷的说：“你这个是怎么做到的啊？她妈妈是厉鬼？”
“只是执念。”佳佳说，“我也很不可思议……”
佳佳把他们两个拉到远处，简单的讲了讲这件事的始终。
李梦辰倒也没有完全说谎，前段时间，确实有个男人在追求她妈妈，两人甚至发展成了交往关系。
李女士事业有成又单身有钱，被人追求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这位女士虽然不反感恋爱，却很讨厌结婚。当年结婚也是没抗住长辈压力，后来有了孩子就离婚了。
李女士之前就说过自己是不婚主义者，可是两人谈了一段时间以后，男方开始表达出了强烈的结婚意愿。
李女士试了几次，发现无法改变对方的意愿后，利落的分手了。
然而分手以后，对方却不知道怎么，开始觉得李女士背叛了他，并且开始纠缠李女士。
或许是李女士的行为刺痛了他的可怜的自尊心，或许是他可笑的思维让他认定李女士背叛了他。
总之，就在最后一次不欢而散，李女士不得不呼叫了医院安保把人赶走的第二天，男人疯狂的踩着油门，撞上了第二天上班的李女士……
李女士被送到医院急救，可结果自然是坏消息。
李梦辰接到电话后疯狂赶来，却只看到母亲的尸体。
崩溃之下更令人气愤的是，那个故意杀人的男人家里势力不小，他的家人已经开始给他疏通关系，确保他不会被判故意杀人罪，要保一个“交通肇事”。
李梦辰听到妈妈的朋友说了这件事以后，沈默的找到了发小。
也就是徐佳。
李梦辰知道发小的另一重身份，她心中有了一个疯狂的计划，需要徐佳帮忙。
先找到母亲的鬼魂。
徐佳照做了，摆下祭坛请鬼。可惜李女士出事突然，怨气不足，只有稀薄的执念，眼看就要消散了。
但这对李梦辰来说也足够了。
她请徐佳隐匿掉母亲出事的整件事。因此其他人也遗忘了母亲的死，之后她也在徐佳的帮助下把母亲的尸体带了回来。
她要让母亲的执念的尸体合为一体，让这具身躯重新活起来。
徐佳清楚这是做不到的，
生死鸿沟不可跨过。
但是她根本无法拒绝丧母后的李梦辰，只好协助她把执念封印入尸体，把纸人附身术改了改，碰了碰运气。
然而，大概是李女士确实执念不浅，亦或是因为这是她自身的躯体……总之，她真的睁开了眼睛。
可以说简单的话，可以动作，只认识李梦辰一个人。
但这是不够的，尸体会腐烂，李女士不可能像活人一样了。
而李梦辰仍然疯狂又冷静，她搬到了徐佳这里，然后选择用制作标本的方式，取出母亲体内的器官，用福尔马林保存遗体。
尸体失去活力，变得容易受伤。皮肤破损丶脱臼丶骨折……
李梦辰总会冷静的安抚母亲，再一点点的把她修补好。
平时，李梦辰都是在徐佳楼下的房子行动的，而徐佳晚上自己改住十一楼。今天为了转移糊弄姜汜她们，李梦辰去了十一楼，后来徐佳受伤了担心出事，才把李女士也移到了楼上。
她们这种坚持简直让人觉得可怕……
“但是生死不可逆转，执念也留不了太久。她这样下去，又能挽留到什么时候？”姜汜不忍的摇摇头，“虽然很残忍，但是死了就是死了。”
“我知道。”
这是李梦辰的声音。
姜汜转过头，发现少女脸色惨白，眼中却仿佛燃烧着恨意点燃的覆仇之火。
“我知道，所以我会让她安眠的，但是不是现在。”少女脸上浮现出深刻的恨意，“我要让那个男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要让妈知道，害了她的人，也休想活在这个世界上。”
姜汜恍然大悟，同时生出震撼：“你隐匿掉整场车祸，那个凶手也不在承担法律责任。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你要亲手报仇。”
他自己说着都有些不可思议：“你要去杀人？”
李梦辰沈默的看着他，或者说，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吴老板。
“我是不是曾经知道过这件事？”吴老板突然问，“我没有帮你吗，辰辰？”
“您知道的。”徐佳小声说，“您说会找朋友帮忙，走正确的法律程序，让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太慢了。”李梦辰冷冷的说，“而且也不能保证结果。我不接受这种事，不亲手了解了他，这口气我没法咽下。”
吴老板心想，应该不止。他若要帮助前妻和辰辰，现在的妻儿只怕也提出过不满。辰辰的性格……肯定不会继续让他帮忙的。
这个孩子就是这样，那么冷硬尖锐，内心却又柔软敏感。
性格很像她妈妈，狠下心来时候又像他。
“你应该完整的考虑过之后该怎么办了，是吗？”吴老板问，“告诉我，你没打算为了处理掉一个人渣，把自己也搭进去。”
“还有你的朋友，你要清楚，你的朋友为你做了这些事，你也在把她往深渊里拉。一旦你做下这样的选择，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不用你说。”李梦辰说，“天师中也有官方的机构，如果做的过分了，肯定会引起注意，所以我现在还没动手。但是我有数，有了完整的计划，只等一个机会。”
“你就这么确定，自己到时候能下得了手？”吴老板又问，“把刀对着死人和对着活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要想到我在我妈身上划的那些刀，就能对着那个人渣划下更多的刀。”李梦辰冷冷的说。
“可是你刚刚好几个手法都不对。持针器的握持，和镊子的配合，都有问题，”吴老板摇摇头，突然笑了笑，“别那个表情，辰辰，我不是说了吗，说不定我会帮你呢。”
姜汜经历了今晚的第三次震惊，这次是两个姑娘和他一起震惊。
“临床医生还是更擅长对付活人，何况你还是个学生。”吴老板说，“对付尸体，还是要交给专业的法医。你这里有7.5的手套吗？”
“……这和你没关系。”李梦辰说。
“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女儿去杀人？”吴老板反问，“我是做不到。”
“我只有6.5的手套。”李梦辰叹了口气。
“那我明天去找朋友要几副。”吴老板断然道。
“等等，这个发展有点突然吧。”姜汜弱弱的道，“这是要干什么？”
“不好意思姜小先生，我得看着我女儿，不能让她干太多蠢事。”吴老板歉意的笑笑，“这次多亏你了，酬谢我之后会给您的。”
“倒不是因为这件事。”姜汜抓抓头发，“虽然天师确实是在法律这方面的观念薄弱一点……但是我不是啊。”
他苦笑了声：“而且，有没有可能，我就是你们说的那种，官方机构里的天师？”
徐佳瞬间睁大了眼睛：“你……”
“是的，重新介绍一下。”姜汜摊手，“我是国家反封建迷信专项事务行动处，简称反封处的成员姜汜。另外，举报失德天师在我们组织有很多奖励来着。”
“天哪，你不会要举报我考试作弊的事吧！”徐佳惨叫。
姜汜哭笑不得：“反讽处倒也不管这种小事……”
“真的不能谈谈吗？”吴老板对姜汜眨眨眼。
“啊，我其实也没有举报的意思。”姜汜抓抓头，无奈道，“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一切都没发生。但是我站在自己的角度说，以我们组织那些人……这种事发生以后，你们能瞒下来的可能性不大。”
吴老板肯定也清楚这个，他应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拉住李梦辰。
但是姜汜想到了别的事。
“我手里有一个仪式。”他说，“我一个丶算是朋友吧，她送给我的。效果很简单，可以用活人的血肉为鬼怪制作一具仿生的身躯。”
“除了需要定期补充‘生命’，不能大量进食，这具身体和活人无异。五感也好，体温也好，全都与活人无异。”姜汜缓缓的把老晓晓教给他的仪式相关说了出来，“我不清楚你的母亲能不能撑起一副人类的躯体，毕竟她都能把自己的尸体撑起来了；但最起码，做个猫是没问题的。”
面对李梦辰怔然中带着希冀的目光，姜汜说：“我可以把它卖给你们，至于价钱，等到你们想好了要怎么做的时候再说吧。”
他拎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了这里：“在你们联系我之前，我会为这件事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