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的众叛亲离
李思桐被老晓晓下了一跳，下意识缩回手，犹豫道：：“你……”
“你还是算了吧。”姜汜对老晓晓说道，“你自己还是个问题呢，小桐是要上学的，不是跟你去山里当山大王的。”
话说出口，姜汜才察觉到些许异样：“再说，什么叫无人继承？你们家的传承，不都是你的吗？”
老晓晓罕见的没有和姜汜顶嘴，反而对他露了个微笑。
平静又释然，猫眼弯起，又有点神秘意味。
“什么意思？”姜汜心里咯噔一声，“你认真的？”
老晓晓点头，有些郑重意味。
姜汜感到了深深的不可思议。老晓晓这是……放弃成为正式的天师了？！
但是走到这一步的人，又哪有回头的馀地。老晓晓和玄门的纠葛刻在血脉里，不成为天师，她也不可能摆脱鬼怪的纠缠。
如果她真的想要停手，那么找个人继承老氏传承，还真是个好办法。家里的传承不会断绝，自己的安全也能有保障。
原来如此，难怪她一叫就来，怕不是早就惦记李思桐的资质了。
说实话，李思桐的经历背景，往天师圈子里一放，想收徒的绝对能排上队。
然而姜汜又不了解那些人，小桐要真是想要成为天师，老晓晓居然还真是最合适的。
除了她们那边没个大人，不过倒是借机把老晓晓送去上学……
但是归根结底，老晓晓为什么突然不想当天师了？她明明还一直以天师自居啊！
姜汜把这个疑问暂且搁置，沈默片刻后决定帮她一把。
“先不提这个了，小桐之后去哪里是她的事，你想叫她去就之后再问她愿不愿意。”姜汜看向李思桐，“毕竟我们连解决你外婆的办法都没有，先不讨论之后的去处。不过你要是想入行，具体的可以问问老晓晓。”
李思桐默默点头。
她确实一直想要脱离……但是脱离之后到底怎么办，她也没敢多想过。
以前想的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进入福利机构。结果到了现在，她面前的选择居然很多了。
“真好。”张婷婷感叹，“你们收人看资质吗？还是看缘分？你们看看我行不？”
“你也对这方面感兴趣吗？”姜汜不解。
“还好吧，但是就是感觉很奇妙！微妙的就兴奋起来了……”张婷婷深吸一口气，“不过我其实也不是真心想学，就是好奇。”
“没关系，姐姐可以加我联系方式。”老晓晓热情道，“随时为你解惑，想买平安符丶求转运都可以的！”
姜汜和李思桐露出了同款死鱼眼。
“真的？”张婷婷还真拿出了手机，“那算命呢？看手相？看面相？这个行吗？”
“都可以的！”老晓晓拍拍小胸脯，“就算我解决不了，还有这位姜大师呢！姐姐我跟你说，这位姜大师可是在燕城都首屈一指的天师！圈内提起来都知道的名人！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找他！”
姜汜：……
姜汜一时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明明是老晓晓开口揽活……噢，这家夥自己不是天师，就要祸水东引是吗！
“姜大师？”张婷婷看向姜汜，眼睛发光，称呼都变了，“能给我算算命吗？”
话说到这份上了，姜汜也不好直接拒绝。
“算什么？”
“真算啊。”张婷婷反而有点犹豫，“大师，我听说算命都需要付卦资，您这边收费……”
“别别别，饶了我吧，叫我姜汜就行。”姜汜连连摇头，“我不收钱！不收！”
“不太好吧。”张婷婷一楞，“我听人说，算命是要问天机，是要付代价的……”
“没事，不用付。”姜汜干咳，“你说的这个也不算假的，不过我这种随便算算是用不着的。”
要说卦资，其实主要还是看关系如何。之前徐佳就随手给人算过好几次，根本没提这事。卜门确实讲究问天命的代价，但是其中大小，只有卜门众人自己知道。
就姜汜所知，确实也有故意免费算卦，为了让人欠下因果的事情发生。不过一般情况下，卜门的卦资，那是为了赚钱……
姜汜自己也从来不收钱，不过他的理由比较简单。
因为他算的不准。
但他现在也不好直说自己算不准，都怪老晓晓……倒不是为了面子，主要是让姜汜再解释这些，还不如让他算一卦试试呢。
“所以，你想算什么？”
“那，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发财？”张婷婷试探着问。
“哎呀，不是这样问的。”老晓晓摇摇头。
“那怎么问？”张婷婷很有求知欲。
李思桐小声开口：“姐姐，你想问财，最好具体到某件事，或者某个时间地点。直接问的话，算出来的结果一般也看不懂。”
“好厉害。”张婷婷不明觉厉，“但是我也没有具体的哪件事……”
“没关系，就这样吧。”姜汜摸出来纸笔，“你跟我说说生辰八字吧，知道吗？”
张婷婷当然不知道，不过根据生日，李思桐很快帮她写出了生辰八字。
接过生辰八字，姜汜也没拿别的东西，对着张婷婷的脸在心里默默算了起来。
“好了。”几分钟后，姜汜默默松了口气。这次的结果还挺简单，他觉得基本上是对的，“人生少波澜，是个顺遂的好命。”
“好好好谢谢大师。”张婷婷下意识感谢，又犹豫道，“那个……”
“姐姐，这个的意思是，你发不了大财了。”李思桐继续小声说。
姜汜和老晓晓对视一眼。
李思桐的底子还真不错，应该也是想入玄门的。
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
看张婷婷有些失望，老晓晓笑着说：“但是也说明没有破产危机啊！只要按部就班的来，钱总会有的。”
“说的是，是我太贪了。”张婷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再次郑重的谢过姜汜，然后惊讶的看向李思桐：“桐桐，你懂的好多。”
“我以前学过。”李思桐眨眨眼睛。
姜汜心里一动，就着刚刚的感觉，继续算了下去。
李思桐的生辰八字他是知道的，因为李蓝茵的存在，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很深，算起来很容易。
姜汜这次算的，是老晓晓和李思桐之间的缘。
这次，不到半分钟，他就算出了结果。
老晓晓这个精怪，不知道怎么猜出姜汜在干什么的，她直接凑到姜汜边上：“如何？”
“我觉得你可以准备多一个室友了。”姜汜小声说，“不过还要看小桐的。”
老晓晓都要乐开花了，她拍拍手：“好啦！那我们开始讨论怎么让外婆松口！”
“先说好，我是正经天师，你说的那种制造麻烦，我是不会同意的。”姜汜警惕道。
“不要这么古板啊。”老晓晓不满，“反正也不会真的造成什么损伤，这不是为了制造契机吗？”
“那也不行。”这点上姜汜咬的很严格，“自己制造麻烦然后自己解决，那我和江湖骗子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我不干。”
“哎呀，你不需要自己制造麻烦的。”老晓晓军师分析了起来，“你们想，那老太太是这种性格，我不相信她没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沾上点东西的可能性就很大。咱们只是帮她提前激发出来，然后解决而已！”
“不行。再说，万一没有呢？”姜汜固执了起来，“反正我不干这种事。”
“姜哥。”李思桐突然开口，“我外婆对我做的这件事，我还是很生气。”
她突然开口，姜汜呆了呆：“嗯？”
“我是克死妈妈的孤女，还被是天师养过的小怪物。”李思桐语气沈静的继续说，“而这次，外婆直接这么毫不顾忌的我的感受……那么，我报覆回来，是不是情有可原？”
姜汜楞住，老晓晓“噗”的笑了。
“那么，姜哥，你要阻拦我报覆吗？”李思桐静静看着姜汜。
姜汜哑口无言。
“我一个小女孩，没什么本事。我让我的朋友老晓晓和张婷婷帮我一起，你也不阻拦吧？”
姜汜捂脸：“行行行，你们去报覆吧……不过我先说好，装神弄鬼的事，我是会拆穿的。”
“当然不是装神弄鬼。”老晓晓乐坏了，她理直气壮的伸出手，“你的助手现在要出去玩了，这地方危险的很，你赶紧请出可乐给我护身！”
“我不帮你！”姜汜哭笑不得，“可乐也不会帮你的，她还在屋子里睡觉呢……”
可乐的身体被姜汜随身携带着，昨晚就穿回去了。
“喵——”
姜汜话音未落，猫咪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豹猫可乐灵巧的顺着窗缝跳了进来，姿态优雅，步履矫健。
猫咪在姜汜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走到了老晓晓身边，顺着她的裤腿跳上了膝盖。
“哇，谢谢可乐。来的真是时候。”老晓晓乐呵呵的把可乐抱起来放到肩膀上，然后一人一猫四只猫眼看向姜汜，“怎么样，我带你的猫出去兜风？”
姜汜哪还能不明白。
可乐也是当妈的，被老晓晓说动再正常不过。只是，她们到底什么时候搭上线的啊？
【哎呀，你赶紧同意了吧。】小池笑嘻嘻的开口，【不是我不帮你，我怕你再拦，你妈妈都就转过去帮她们了。】
姜汜无言以对。
“行行行，你们去。”姜汜叹气，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老顽固对形象，“注意安全，别玩脱了。”
万万没想到，他姜汜居然也有配合别人演仙人跳的时候……
“放心，等我们的好消息！”老晓晓带着猫，一手拉着一个往外跑，生怕姜汜反悔似的。
“唉，大白天的，能干什么啊……”姜汜叹气，回宿舍假装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天师了。
不过出乎姜汜预料，老晓晓的电话很快就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