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与雪松与桃
李思桐听的双眼闪闪发亮。
南来雪。
虽然只是今天匆匆相见萍水相逢,但是她那种雷厉风行的气势和尖刀般的气质给李思桐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她很想成为这样的人。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和南来雪这种强势利落并不相关……但正是因为不一样,所以才向往。
不同于她喜欢用的小心思小算计,南来雪身上有力量所带来的底气,有她不敢奢望的强硬。
她怎么能那么勇敢?
她为什么能可以那么坚定?
她是个女人,我也是。她是个天师,我也会是。
那么,是不是说……
有一天丶未来的某一天,我也有可能,变的和她一样厉害?
向往的野望在心里生根发芽。
我想像她一样。
我想成为这样的人。
我……真的行吗?
“可以的,思桐肯定可以的啦。”老晓晓的双手压住了少女单薄的肩膀,她的语气带着笑意,却含着不可忽视的坚定认真,“你能做到。要相信我的眼光啊。”
“我说出来了?”李思桐脸一红。
“没有,但是我看出来了。”老晓晓微笑着眨眨眼睛,“就像思桐能看出来我在使坏一样——这个,就是我的秘密了。”
你遇到喜欢的丶向往的东西时的样子,和你自我怀疑时的样子……老晓晓心说,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被抓住弱点的人,手里也抓着对方的弱点呢。
“所以,崇拜南姐很正常啦。”牟佩撑着下巴乐呵呵的听着她们说话,此刻才开口,“南姐其实也是有意把自己活成标示牌的。”
“唉?”姜汜茫然,“哪方面?”
“私人方面。”牟佩比划一下自己的头发,“南姐一直是短发,也不化妆,也很少穿裙子,是不是?”
“我好像真的没见过。”姜汜回忆了片刻,“好像之后很正式的时候,南姐才会化妆。”
比如上电视采访的时候……但是那些时候,很多男性也会化妆的,毕竟要在镜头前呈现更有精神风貌的样子。
至于裙子,姜汜记得就连牟佩都穿过俏皮的短裙,但南来雪永远是西装长裤的样子。
“以前有人问过南姐为什么。”牟佩伸出食指摇了摇,“长发丶裙子丶妆容丶漂亮的首饰,甚至恋爱丶家庭丶孩子。这些女性可以享受的东西——南姐其实并不讨厌。”
“准确的说,不讨厌,也不追求。南姐认为,那些东西,是悦己的选择,而非女性的必需品。”牟佩双手合起,“但是对很多女人来说,这就人生必须的丶唯一的路。”
姜汜想起周漓,默默点头。
“所以南姐必须要走另一条路,还要走好,走的让人羡慕。”牟佩咧嘴一笑,“她站在台前,就是在告诉大家——”
“如果喜欢短发,那就剪短发。如果讨厌裙子,那就穿裤装。如果懒得化妆,那就素面仰天。如果不想结婚,那就单身到底。如果想要事业,那就去拼搏。”合在一起的双手摊开,指尖绕出完美的圆弧,“没有不可以,看,那个南来雪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姜汜恍然。
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很好的了解南来雪这位前辈。
她并不是拒绝了“女性化”,相反,她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女性,也可以是这样的。
假如有一天,世上的人都认为,穿长裤剪短发的女人才能做好事业,那么南来雪就会留起长发,穿上长裙,然后把事业做的比谁都强。
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想把“看起来不像个女人”,变成“女人也可以这样”。
为了这个目标,南来雪放弃了一部分自己,选择了追求更本质的渴望。
她不会停下来。起码在死之前不会。
“所以,加油吧。”牟佩拍拍李思桐的小肩膀,“基本上听了南姐事迹的小妹妹都会崇拜南姐。但是到了现在,能走到这个地步的,也只有一个南来雪。”
“而十年以后,说不定就不一样了。”李思桐擡头,认真的说。
“那你可要加油。”牟佩嘿嘿一笑,“也算是南姐的心思没有白费。”
“我也听说过很多次南副主席的事。”孟庭湘趴在桌子上,加入了话题,“就是内部评价嘛,很多人都说她在某些地方的坚持简直又臭又硬,是个难缠又麻烦的女人……”
“但是,她的分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陈晗接话,“除了那些不好的评价,还有一个圈子里更广为人知的评价。那是中央上面一位很有分量的干部评价南副主席的话,后来传开了。”
“我也知道,有点中二,不过合适。”边行澜双手交叉于脑后,“他们说她是‘负雪青松’。”
“青松啊。”姜汜想了想南来雪背着小桃的样子,点点头,“真的很合适。松和桃,都是树呢。”
“怎么了,小桃?”
南来雪走在地铁站中,身后突然出现了熟悉的重量。她神情自若,轻声询问自己的契鬼。
小桃没有说话,只是抱南来雪抱的更紧了一点。
“有不好的预感?没事,我早点回去。”
南来雪加快了步伐。
她背着身缠锁链的女鬼,始终不曾弯折脊背。
相聚终有别离。
下午,朋友们纷纷告别离开了姜汜的新家。今天已经是假期最后一天,老晓晓和李思桐也被姜汜撵回去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来,不要耽误了学习和考试。”姜汜语重心长的把她们送到了机场,“有目标是好事,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不好好学习了!不管干什么,最基础的学必须好好上!”
“知道了姜哥,肯定完成任务。”被他念叨了好多次的李思桐无奈道。
“就是,我们可是天才组合!”老晓晓挥手,“你快回家躺着吧,我们不用你送!”
姜汜扛不住她们撵人,最后还是被撵回去了。
他离开以后,老晓晓眨眨眼问李思桐:“那就说定了?”
“说定了。”李思桐点头,“五年以后,我们肯定会再回来的。”
以另一个身份回来!
“回去要努力学习了啊。”老晓晓伸懒腰,“燕城的大学,可不好考。”
“可是,你不是天才吗?”
“你说得对!”老晓晓嘿嘿一下,“你也是!咱们都是天才,肯定没问题的!”
姜汜可不知道那两个天才已经在考虑考上燕城的大学来找他玩这件事了。
他从机场回到家里,却发现薛航正饶有兴味的蹲在一个盒子身边。他手里还拿着什么,看起来就像符纸一样。
司安先生正面带“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到底什么要管这些”的表情坐在一堆礼盒上方。
而小胖妹妹正小乌龟一样趴在地上,她正在薛航身边爬来爬去,好像很有精神的样子。
“这是在干什么啊?”刚到家的姜汜走了过来,好奇的探头。
“教小航记礼单。”司安简单解释,语气带着倦怠,“不过成效不太好。”
姜汜恍然大悟。
确实,这种事情应该需要礼尚往来……在这之前,姜汜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还要考虑还礼的事。
好像这种事一般是女主人或者管家之类的东西在管,姜汜家的话,考虑到苏韵如经常跟着姜汜一起行动,好像确实没什么“人”适合做这个。
——其实先生最合适,不过他肯定不会亲自动手管事的。
姜汜家这种情况也不可能请管家,那还是辛苦小航先学学看看吧……
反正真的出了问题司安先生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姜汜好奇的凑过去看薛航的“作业”。小航面前的礼盒还没打开,他只是单纯在勾勒血符文落在符纸上。姜汜毫不客气的要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拿符纸来当普通纸记东西。
那上面用特殊的符文写了送礼的人,因为礼物还没拆,所以只写送礼人的名字似乎是正常的。
然而,薛航用的偏偏是符纸和符文。他用意念控制的血丝化作符文记事,把符文拼出了送礼人“名字”。因为做下这一切的薛航算是半个鬼王,所以这其实已经能化作某种诅咒了。在礼物内容写上去之前,诅咒就会先生效……
“算了算了,你别写了。”姜汜苦笑着挨着薛航坐下,把边上乱爬的妹妹抱到了一边。
“好饿!好饿好饿!”小丫头对姜汜露一个天真的笑容。
“好好好。”姜汜叹气,“小航,别写了,咱先拆礼物!”
薛航点头,总算放弃了继续写符纸的念头。姜汜赶紧在那张符纸上用手指轻轻划了两道,把血色的纹路抹花掉,诅咒效力自然也就消失了。
姜汜开始一样一样的拆礼物。
南来雪和南淮叙送了一个罗盘,一个古典的木剑鞘。
牟佩的匕首之前就送了。
孟庭湘送的最火款式的游戏机,林雪阳送了相应的游戏卡带,而陈晗送了新手柄,适合一起打游戏。这几个人显然商量好了。
老晓晓送的是一份详尽的仪式,效果姜汜还没看。
李思桐居然送了一个小小的木刻画,看来是自己做的。不过姜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
不管这么说都是心意,姜汜好好收着了。
当然还有边行澜之前给的卡——旅游票。
以及之前正心送的,燕城最有名的点心铺子出品的点心礼盒。
还有另外几家送的礼品……姜汜没管这些,主要把周漓给的那份抽了出来。
打开后姜汜意识到,这是一份他已经等了好久的资料。
资料主人的名字是——
姜菲菲。
周漓完成了她的承诺。
呜呜,明天改,感冒吃了药。.好困。大家晚安!要是有bug我明天一早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