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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有时候, 王浮到乡下去救助一些贫苦的孩子, 苏轼会跟着她一起, 因为总有不安全的地方,他怕王浮出事。虽然有董阿大和李书文全程跟着, 他也不放心, 总要亲力亲为。

王浮也曾笑着问他:“我猜苏哥哥是厌倦了经书礼义,想跟我一起出去放放风?”

苏轼笑着答她:“跟十娘一起出门自然是好的, 有吃有喝,还能游山玩水, 不亦乐哉。”

王浮白他一眼:“你是惦记着‘有吃有喝’吧?半点不像个胸怀天下的读书人, 恨不得一张嘴长在铁锅里,饭菜一做好就进了你的肚子才好。”

苏轼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直不起腰来,许久之后才点着她的脑袋说:“就你俏皮话多,挤兑我最来劲, 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 怎么不见你说同叔他们?”

“因为苏哥哥比较好欺负。”王浮将手上的药箱扔给他背,一溜烟跑了。

不过刚走出苏轼的视线, 她就得乖乖回来,只因她是个天生的路痴, 尤其在旷野或山林中, 很容易迷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轼更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有一次他们走到一间寺庙借宿, 看守山门的小沙弥一直同他们推荐寺里的许愿树,王浮好奇,拉着苏轼跑过去看,看到一棵覆盖了整个院子的菩提树,树上挂满了许愿的红绸和木牌。王浮兴致勃勃,也去取了木牌来写愿望,苏轼早已过了这种孩子气的阶段,没有动,坐在原地伸头去看她写了什么。

王浮捂住木牌,不让他看。苏轼很自觉地把头收回去,突然指着天空说:“那里有一只翠鸟,颜色很好看,你看看。”

王浮果然信了他,擡头去看,疑惑地问:“在哪啊?我怎么没看见?”苏轼嘴角滑过一丝狡黠的笑,在她回过头看自己牌子的时候,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抢走了牌子。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苏轼轻轻念着木牌上的字句,剩下的字还没写完,但苏轼已经看出来这是冯延巳的《长命女》,指下王浮睁着眼睛,睫毛轻扫,脸色通红,手半举在空中,本来准备拂开他的手,却因为他的声音停下了。

她抿着嘴唇,不自然地扭开身子:“我写给爹爹和哥哥他们的。”

“嗯。”苏轼也后知后觉,自己的动作不太合适,赶紧把手收回来,却碰到了她的脸颊,幼嫩细滑,宛如初生婴儿,与他手上的薄茧接触,让人觉得会把她的脸划伤。

王浮突然问他:“苏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一年七夕,你在河边许了什么愿吗?”

苏轼说:“当然记得,自那往后,每一年七夕,我的愿望都是相同的,很多愿望,都是通过努力可以达到的,唯独这件事,没有捷径可走,只能祈求上天保佑。”

王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突然语塞,把话咽了回去。

或许她和苏轼有一样的想法吧,对于她来说,苏轼的存在本就有不一样的意义,祈愿他能够长命百岁,也是出于朋友和知情者的角度。

对,就是这样,没有别的意思。

她在自己心里这样不断暗示自己,淡定地把木牌写完,在苏轼的帮助下,把那个木牌挂在了树冠上。小沙弥准备了一点素斋,请他们去吃饭,王浮正觉得苏轼怪怪的,于是赶紧溜去吃饭了。

苏轼站在树下,望着树上飘飘荡荡的木牌,发了一会儿呆。

“惟愿‘岁岁长相见’,我又何尝不是呢?”

等他回到寺里的膳堂,就看见王浮一脸尴尬地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拉着手,似乎是在看手相,老和尚啧啧称叹,问她:“小娘子面相富贵,有迥乎常人的运道,不仅旺夫,更能兴家,不

知可有婚配?”

“没有。”

苏轼咳嗽两声,喊了一声“十娘”,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拿了她面前的碗盛了粥吃饭。

老和尚瞥了他一眼,面露惊奇之色,忍不住对他说:“看这位施主面相,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文曲星下凡,恐怕日后有大造化,只是小心祸从口出,谨慎为要。”

苏轼不以为然,反而看了看王浮,对她的手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老和尚立刻懂了,笑着说:“不知施主可有婚配?”

王浮等着老和尚给他下判词,笑得跟只小猫似的,没想到苏轼沈吟半晌,竟然问:“你算得准吗?”

老和尚自是不服,举了许多例子,说明自己曾经看过的面相有多准,苏轼哈哈大笑,指着王浮道:“不如看看我与她的姻缘如何?”

王浮拍案而起,指着苏轼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苏轼竟然会开这样的玩笑,出门在外,人家当然以为他们俩是兄妹了,怎么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老和尚仔细看了看两人的脸,掐着指头算了许久,一直十分疑惑地自言自语:“不对呀……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苏轼兴许是听出了不对劲,面色一沈,好像不开心了,对那个老和尚说:“大师不必再算了,反正我也不信这个。”事实上,他心中惶恐不安,因为苏洵和程氏都信佛,他长年受到熏陶,其实也是信的。

一碗粥还未吃完,便没了食欲,拉着王浮就要走。

熟料身后的老和尚高声喊住他们:“施主,你们两个,天生相克,万万不可结为夫妇,若是逆天而行,将来必有祸事,恐怕女方情深不寿!”

“闭嘴!”苏轼突然回头,恶狠狠地斥责了那和尚一句,“天地万物,是没有定数的,我不信命,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在王浮面前一向十分温和的苏轼,突然露出“狰狞”的一面,颇让她吃惊,但那和尚的话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安抚苏轼,小心翼翼地劝他:“苏哥哥,你我本就是兄妹一般,又不会结为夫妻,所谓的‘情深不寿’,跟我可搭不上边呢!你就别气了,咱们今日早早回家,我给你做黄豆焖排骨……”

苏轼转头看着她的眼睛,那种直勾勾的眼神,似乎要望进她的心里去,看得人心发慌,王浮还未捂住自己的心口,便听见他说:“十娘,若是——”

“苏哥哥!”她尖声打断他未尽的话语,“天色晚了,我们该回家了!”

苏轼听见她躲闪的言词,似乎心口遭了一记闷锤,说不出的憋屈滋味,不知道王浮到底是懂了他的意思在拒绝,还是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女儿家的害羞本能,故而回避。

但不论是哪一种原因,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回程路上,两人都是心事重重,顾不上再与对方说什么俏皮话,李书文来接他们,看见他们不说话,还以为两人闹矛盾了,悄悄问了王浮。

王浮又想起今天的遭遇,心口一堵,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他怎么了?不过是一些妄语,他却觉得别人在说我坏话,所以生气了,哄都哄不好。”

李书文说:“不是闹矛盾就好,过两天,他把这事忘了就又好了。”

果然又过了一天,苏轼再来找她,绝口不提当日的事情,反而主动与她说说笑笑,比往日更活络。

王浮潜意识里也在回避这件事,很快就把那天的事情全忘了。

皇佑五年的冬天很快就到了,这一年的冬天,天气格外冷,中贡书院安排好的期末考试也因为天气太过寒冷,提早进行了。

苏轼的生日就在眼前,王浮却有些苦恼,因为赵氏最近盯她盯得很紧,不

许她出门去做那些世人看起来很出格的事情。四月她及了笄,赵氏便开始张罗着给她寻找合适的相亲对象,王方的那些朋友们的孩子,她都一个个仔细考虑了,这也嫌弃,那也嫌弃,最后一无所获,倒把自己急得上火。

王方和赵氏的共识是,王浮可以多留几年再出嫁,但婚事需要早一点定下,最好要与她年貌相当,家世清白,为人上进,如果能像梁文修一般相貌好,像沈括一样才华横溢,像范纯仁一样温和有礼,那就更好了。

王浮听了他们的要求,眼珠子都要翻到脑后了,自嘲道:“您家的小女儿是个什么混世魔王,您自己心里有数,照您这样的标准,选出一个状元都绰绰有馀,可若是人家能做状元,何必跟我这样的姑娘结亲?您可省省力气吧,我少吃两碗饭,您继续养着我,可别让我去祸害别家好儿郎了,行吗?”

王方点着她的脑袋,也有些染上了赵氏的疯魔状态:“你在我面前说再多也没用,我已经写信给范公和欧阳公,请他们介绍一些青年才俊,我听说章家的儿郎个个俊秀,欧阳公有位学生姓曾的,也很不错,还有那……”

王浮被他唠叨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王家如今是挺有钱的,但不代表他们能跟朝堂上那些大佬的亲戚朋友谈婚论嫁,范仲淹倒是想让儿子娶她,可惜大的都成了亲,最小的那个,还是个中二少年,比她年纪还小。

说来范仲淹这两年病得愈发频繁,要不是王浮派了几个医学生过去照看他的衣食起居,帮助他调养身体,又有前两年他得到王浮的诸多帮助,没有过多受到磨难,恐怕他真的会像历史上一样,在皇佑四年去世,然而王浮对于这些历史人物的生卒年并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改变了范仲淹和柳永的逝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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