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43看书 > 其他 > 宋穿之东坡妻 > 第192章 千秋节

第192章 千秋节

八月十五, 月明星稀,风朗气清, 七喜在院中摆了一座各色鲜花丶鲜果还有糕点果子垒成的小山,用来拜月祈福。

等她将三牲五畜摆上桌案的时候, 偷偷溜出门的阿弃也回来了, 身后跟着一群附近的孩子,都缠着王弗, 甜甜腻腻地唤她“夫人”, 讨走了案上的点心。

苏轼从前衙回来,王弗帮他取下官帽, 放在衣架上, 忽闻他一声叹息,回身抱住王弗,道:“良辰美景,却是各自忙碌, 你我夫妻二人, 何时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到处走走呢?”

如今不比在凤翔府做签判,做完了分内事, 可以到处游玩,上头有知府和通判顶着,怎么也轮不到他操心。现在他是一州之长,虽则草台班子已经搭建成形,手下分工明确, 效率极高,但总有些大事或杂事需要他拿主意。

比如百姓们请命,要在万安桥旁造一生祠纪念蔡襄,便有人说,苏轼夫妇才来泉州府不到一年,却剿灭海盗,广开商路,整顿茶业,扶持盐业,功绩明显,百业待兴,一片繁荣景象,也应该同受供奉。王弗也是第一次以女性身份受到这样的拥戴,如此明显地感受到海滨城市的开放性,想到现在已见端倪的“妈祖文化”,其实也不足为奇。

而济世医学院泉州分院,以及大宋第一所海事大学,也已经在筹建之中,在王弗的构想中,这所海事大学,初步分为造船丶航海技术丶对外贸易丶外国语翻译以及海洋养殖丶海洋捕捞丶海洋保护等专业。

王弗如此热衷建校,自然是因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类知识传播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学校,苏轼急需各行各业的人才,因为他们王氏学堂出来的人,就算是一年一批,也完全不够用,现在又多了来抢人的。

王家广受关注之后,他们家的王氏学堂,每日车水马龙,都是前来拜访丶求学丶取经的。因为多年以来,王氏族学收学生不论男女,而且大多是弃婴丶孤儿以及与王氏有关系的人,很少有与他们家毫无关系的人进入学堂求学,而现在,仁宗的态度已经表明,王氏族学培养人才的方式值得一学,所以才吸引了一大批来自五湖四海的求学者。

学堂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人,而且会严重影响教学质量,王弗并不想因小失大,于是叮嘱王方,一定要守住规矩,不能破例。王方紧急派了王瑾回到益州府,处理族学的事,他们准备开办一场教学研究会,请教育界同仁齐聚益州府,将王氏族学十多年来的教学经验无偿分享出去,并且允许各大书院派遣观摩团队,在王氏族学进修半年。

不必王弗操心,王瑾也能够独当一面了,谁也料不到,当年那个“一事无成”,被人认为将会毫无前途的王瑾,今时今日,已经大变样,完全蜕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大家长,能够承担起家族的责任了。

而且,在今年的科举考试中,王氏二房长子王琨,幼子王瑭,同登进士,王琨排名第两百四十七,王瑭年仅十九岁,就以排名第十五的好成绩考中了进士,他的策论文章,锐意进取,新奇而不失稳健,受到了欧阳修的赏识。在他们的同科中,还有一个闪耀大宋的天才,二十岁的王雱,取中探花,金明池打马游街的时候,引来半个东京的百姓围观,人皆赞叹,认为他才貌可比潘安。没看他们三人户籍的,或许会以为他们同出一族,再现了嘉佑二年林氏四兄弟的辉煌。

王雱本就因为王安石备受关注,如今取中探花,他的试卷也被公开评判,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完全有做状元的资格,可能是仁宗觉得他的文章进取得失的心思略重,所以才把他定为探花。但毋庸置疑,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世人皆道,临川王氏多奇才,将会盛极一时。

有趣的是,王雱以探花之位力压状元,受到了最多的关注,而

出自青神王氏的王瑭,也掩盖了所谓状元的锋芒,成为本场科举的二号人物。这两人在东京几乎是同进同出,各种讲学丶论辩会上都可以看见他们俩的身影,而且两人每月一篇文章,都前后发表在《和乐小报》上,你追我赶,乐此不疲,既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敌人。

青神王氏的年轻一代,也终于在朝堂上展露风采,而王瑭,完全受到王氏教育长大的典型人物,在众位新科进士中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王氏族学在科举上的竞争力也因为他的横空出世,得到了证明。

王瑭前不久还写信给王弗,对她诉说自己学习的刻苦和考试的曲折不易,不过三两句,就偏到谴责王雱事事与他争先上了,王弗其实极高兴,他能与王雱成为好朋友,有这样的良师益友,就算王弗不再教导他,他也会成长为一个如苏轼一般的好官。王瑭打小就和王弗一起生活,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说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不为过。王弗一直十分为他骄傲,他不止在学习上天赋异禀,很像王弗,性情也是最像王弗的,理性的乐天派,永远的实用主义者,善良开朗,待人真诚。

仁宗关照,将王瑭派往苏轼曾待过的凤翔府,任一县令,凤翔府离东京近,他可以时常回东京,而王弗的二叔二婶,也早就搬到了东京,与王方赵氏同住,这样一来,几乎全家人都在一起,连梁文修,也在京畿为官,三娘便常常带着梁音丶梁韶回娘家小住,在写给王弗的书信中,屡次提及希望苏轼不要再外任为官,这样他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不过,可惜的是王雱,本来王安石在京为官,受到仁宗重用,前途一片大好,他也因为是王安石独子,不能抛下父母离京外任,而成了一名京官。但七月底,王安石的老母亲不幸去世,他带着王雱辞官归家,令人不胜唏嘘。

王弗的思绪拉回现实,才不过眨了个眼,笑着对苏轼说:“等泉州知府的三年任期过去,你应该就能在开封附近为官了,到时候子由也能出来多走走了。”

苏轼在外做官,苏辙则一直在东京尽孝,都是文书编史上的事,几乎做不出什么实绩,苏轼一直颇感不安,觉得耽误了苏辙。史容华又怀了孩子,加上三年前流了的那一个,这已经是第四个了。程氏来信,告诉王弗,她总在为史氏担忧,因为那个不幸流产的孩子已经成了史氏的一块心病,虽有阿棠和阿柔在一旁安慰,她的注意力也常常在自己的肚子上,这一次又怀上,更是小心翼翼,戒备到了极点。

程氏本就身体欠佳,要照顾阿棠丶阿柔,还要照顾孕妇,自然吃不消,好在阿棠是个乖巧可人的孩子,六七岁的年纪,就能帮着程氏打理家事,外出见人,也是落落大方,很讨人喜欢,完全不需要程氏担心。阿柔自受了王弗一顿教训,也乖得多了,很听阿棠的话,而且她嘴甜,会说话,常常逗得不苟言笑的苏洵捧腹大笑。

苏辙对两个孩子很是疼爱,常在家教她们读书识字,偶尔外出,也一定会给两个孩子带她们最喜欢吃的点心回来。上个月他寄过来的信中,就提到两个女儿为他缝制了一个小荷包,闹得苏轼醋意大发,越看阿弃越觉得讨嫌。

王弗笑得不能自抑,从七喜做针线的笸箩中捡出来两块碎布,叫了阿弃过来,让他给苏轼做个荷包。

阿弃不敢相信,揉了好几次眼睛,最后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地问王弗:“阿娘……你方才……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王弗又重覆了一遍,把碎布和针线都塞给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阿弃正发呆,邓阙板着脸从门前路过,他连忙喊住了邓阙,问她懂不懂王弗到底是什么意思。

邓阙白了他一眼,道:“估计是阿娘受了刺激,想要女儿了,这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意思?”阿弃仍是一头雾水。

“把你当女儿养。”

不过阿弃捣鼓了两天,还真做出来一个像模像样的荷包,送给苏轼之后,苏轼倍感欣慰,转头就写了一首新词,记下了这件小事,本来只是写着玩的,王弗瞧见了,一定要他发表出去。

她还振振有词:“等日后阿弃声名远扬,成了大名人,总要有一两件拿得出手的童年糗事,作为寓言故事的素材吧?”

苏轼不明所以,只莫名觉得阿弃有这么一对爹娘,或许真的挺惨。

“那都是两年之后的事了,到时候世事如何,我们哪里知道?唯有把握今朝,畅饮欢歌,享享乐事。娘子,可愿与为夫同游?”苏轼向王弗伸出手,正巧外头长街之上,锣鼓喧天,花灯宛若银河,自大街流入小巷,府中的各色花灯也渐次燃起,好像萤火落满人间,美得不似人间。

王弗微微一笑,伸出手去。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