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薛兮若在她表姐家,这一住,就是几天。
熬过工作日,迎来周末休息。
同时,也到了范横给她的截止期限。
周日那早,薛兮若还躺在床上,没事人似的睡大觉。
亢长地叩门声传进卧室。
薛兮若被吵醒,双眼半睁,长袖睡衣和睡裤睡出褶皱,蓬头散发,到门口问:“谁啊?”
敲门的人不回话。
薛兮若拉开门,门外青壮男人笔直的停立,高出她一头。
“范横!”她叫唤一声。
他外形俊楚,插在裤兜中的手擡高,推门昂然直入。当着她目定口呆的面,又夺回主动权,替她关上门。
她不稳的后退一步,怔在当场。
范横提步上前,劲实的双臂箍住她的腰,拉近两人的距离,低声问:“才醒?”
薛兮若贴在他怀里,一时没敢动。
强势的男人气息,透露出丝丝危险的信号。
反应几秒,薛兮若两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想扯开搂在她腰上的手,懵懵地“嗯”一声。
范横微敛眸沈深的注视怀里的温香软玉,刚起床的她,惺忪发懵,让他想要靠得更近。他俯低身,嗅到她颈间的淡兰香,已心猿意马。这几日他独守空床,夜夜失眠,此刻一手擒住她的下颚上擡,便欲吻她的唇。
薛兮若神经一紧,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拒绝道:“我还没洗脸,没刷牙。”
范横五迷三道,不是很舍得的松手,放开了她。
强劲的气压抽离她的范围内,阔步走进客厅,又查看她住的卧室。
薛兮若立在门边,琢磨他这一行为,冲口说道:“放心吧,这屋就我一个人住,没有别人。”
这男人一大早来突击检查?
范横转身,目光刮过她:“你心里要是没鬼,不会害怕我到处看看。”
“你心里才有鬼。”
她还嘴,放任他随便看。
顶撞痛快了,她进洗浴间,刷牙,洗脸。
头发梳好,她回到客厅,就见范横独占沙发,修长的双腿叉开,上身斜倚靠背,自然的男性坐姿。
薛兮若脚步顿住,他散发的男性荷尔蒙让人望而生畏。她又折返去厨房,心里犯嘀咕,他该不会还没消气?不然为什么浑身上下的气场都不温和?
倒好水,薛兮若慢腾腾进客厅,在他的逼视下,水杯放在茶几上,她人坐在离他不近的单人沙发位。
范横眼皮稍擡,凝视她,声音沈郁:“去换衣服,我接你回家。”
“啊?”薛兮若嘴巴微张,受到惊吓。
他真是言出必行!
她小声细语:“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我还没理清头绪。”
“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
薛兮若抿着唇,噤若寒蝉。仍坐着不动,明显就是不想跟他回家。
“不愿意跟我回去,是要我在这里住下?”他硬气地说着最怂的话。
人起身逼近她,坐在她沙发扶手上,俯低上身,一手捧起她的脸,温热的气息扑向她。
薛兮若微颤的眼皮闭上,在他气压遮天盖地下来时,她想移开脸。
然而,他的手把她的脸又扳正,微凉的薄唇轻轻吻住她的双唇。
薛兮若仰着脸承受,屏住呼吸,却在憋的要窒息时,她张口,鼻子吸进他属于他的清淡气息。
他的吻已经加深,吞噬她的唇瓣。大手在她的领口,解她睡衣的纽扣。
脖颈忽然接触到空气的沁凉,她慌张的双手用力去推范横。
范横若是想继续,她也反抗不了。他松口,微擡上身,深眸注视她憋红的脸。
薛兮若迎望他,自己动手把睡衣扣又扣上,不太想这样纠缠,支吾出声:“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婚?”
“你再说一遍!”他语气沈肃。
“……”薛兮若呼吸一滞,偷偷打量他,他沈着脸,双眸危险的眈眈虎视她。吓得她低下脸,臊眉耷眼的。
她知道他听清了,但是她没胆子再说,微麻的唇张启,打哈哈:“别认真,我是好奇问问。”
“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第二次。”他语气中,夹带着威胁。
“……知道了。”薛兮若声音闷闷地。
他们的婚姻,并不由他俩做主,背后还有双方爸妈施加的压力。
说到离婚,她老妈知道的话,会第一个拿刀劈了她。
所以,范横轻轻松松便能让她服帖。
“知道还不去换衣服!”他说。
“……”薛兮若逮着空,立马从他圈紧的范围内逃离。
一离开,她又有勇气,商量说:“范横,我们暂时分居吧。”
可以想象,范横听了后,饶是他为人有修养,也被她气得怒不可遏。
“离不了婚,你就变着法子要跟我分居,总之你不想和我好好过是吗?”范横走到她身前,靠近她。
“也……不……是。” 薛兮若缩着双肩,她也不想这样,为难地讷讷:“是你对我态度不好,你心里还有别人。”
她把问题赖在他头上。
出现这样一种问题,关系都会破裂的。
“既然你想分,那就分。以后不要累及无辜的人!”范横不想多说,转身离开。
留下关门发出的哐一声。
不欢而散。
薛兮若寻味他的话,他口中无辜的人,是夏珍和夏兰?她误会他了?他对夏兰是真心想帮助,不是对人家女大学生有想法?
他走后,她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样。
他们俩是被爸妈催着草率步入婚姻,没什么感情基础。所以一星半点儿矛盾,都能让俩人的关系,瓦解云散。
她认为,双方都有一定的责任,都没有为对方考虑丶没为这个家争取。
两人正式分居了。
不住一起,不见面,也没有过打电话。
就像分手的情侣,赌气的断绝所有的联系。
起初,薛兮若觉得轻快,日子久了,她心里很空洞,连个人都没装下。
仅一个月,两人分居的事,先被范横他妈知道了。
童香逢给小两口自结婚后请了一位家政阿姨章姐。
章姐每两周去一次他们的新房打扫,在周末,家中必定有人。
这两次,章姐在房子外敲门,没人应她,她把事情反馈给童香逢,说小夫妻俩没在家,她进不去打扫。
第一回,童香逢叫章姐回家。
第二回,童香逢托司机把备用钥匙送给章姐。
章姐进屋后,被吓住了!
她又报告给童香逢,说一楼窗户半敞,厨台丶餐桌丶茶几丶沙发等家具表面落了一层灰,他俩的家像是很久没人回来住过。
童香逢认识范横小区物业里的保安,她向保安打听。
保安说,确实很久没有见到她儿媳妇回小区,甚至连范横的车也没看到几回。他调侃:“你儿子和儿媳妇搬走了吗?”
童香逢:“……”我也想知道!
当天,童香逢又明察暗访范横身边的秘书曾文和司机,了解到范横最近独居在婚前的一处大平层房产,且一个月没有跟薛兮若通话联系。
这还得了!
田霜在厨房忙碌晚饭。
童香逢在客厅如坐针毡,打电话给范横:“儿子,和兮若晚上来家里吃饭。”
“妈,我在加班,去不了。”范横说。
“兮若呢,你让她下班后,直接过来。”
“……”
电话那端的范横陷入沈默。
因为他听见了薛兮若的名字。
可见小夫妻俩定是闹了不小的矛盾。
童香逢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你和兮若分居了吗?”
“……没有。”范横试图否认。诚然是他和薛兮若两人的私事,并没对外人说过,他怀有侥幸心理,推度他老妈应该不会察觉出。
“还骗我?家政说你们家覆一层灰,是很久没人住过。物业说好长时间没见到兮若回小区,也没见到你。你俩闹什么别扭?”
“风沙大,有灰尘正常。”范横坐在办公桌后,心沈气定。
他越是装作不在乎,童香逢便断定,是他欺负了兮若,兮若才会和他赌气。
这逆子!
童香逢差点犯心脏病:“你跟她搬回来住吧,没有我们长辈管着,你俩不知争闹到什么时候!”
“……”
“明晚你先回来。”她着重说。
“知道了,妈。”范横应下。
他仰靠在椅背上,眼睛放远到高敞的天花板。盯电脑屏幕时间太久,他的眼睛干涩,阖上双眼,舒缓疲劳。
这样的情形下,他回家住,应该能暂时稳住他老妈的情绪。
至于薛兮若?
他曾主动示好过太多次,换来的是她有抵触心理,避他更远。
她真的不在乎他吗?他想看看她可以忍多久不联系他!
童香逢要把薛兮若叫回来,想创造机会让自己儿子对儿媳妇服软认个错。
只要范横好言好语哄一哄自个儿老婆,拉下脸求和好,他老婆还能再和他闹情绪?
薛兮若在外吃完饭,回到表姐的住处,换好鞋子,刚坐在沙发上歇气。
手机屏显示童香逢拨打来电话,她大惊失色,本能的不敢接听。
薛兮若疑惧,自己和范横闹分居的事,是不是被家长知道了?那她老妈知不知道?
她先接通婆婆的电话,试听口风:“妈,晚上好。”
假如她婆婆知道的话,她就诚恳的道歉,说自己知错了,会跟范横好好过日子。这样放低态度,保证她婆婆能消气。
嗯,就这么做。薛兮若心里打算着。
只不过,童香逢压根儿没提她和范横两人闹翻的事,蔼然可亲:“兮若,小横他爸去外地。妈一个人在家无聊,你回来陪妈住。”
薛兮若微楞,不是关于范横。她紧绷的神经放松,对于她婆婆的要求,委决不下:“妈,那范横……”回去住吗?
“不管他,你明晚就来哦。”童香逢语气中,只顾着薛兮若。
薛兮若听着电话,默认她婆婆没叫范横,单联系了她。她欣快答允:“好的,妈。”
以她对范横的印象,他自小独立,对爸妈没有多少依赖,不常回爸妈家。她估摸,去婆婆那,他俩应该也碰不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