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明辨是非
劳累了一天，李硕总算是结束了今日的工作。本想着翻个牌子，去后宫放松放松。
石总管告诉他：“陛下，今日上午贵妃娘娘派人过来禀告，张家孙少爷入宫了。会在宫里等着陛下。”
这次是李硕点名见张舟的。所以哪怕已经天黑，张舟没有见到皇帝，肯定不会离开皇宫，还在娇兰殿那边等着。
李硕当时只是随口跟张宰相一说，早就把话抛在脑后了。不过张宰相能记在心里，并且看重此事。对方的态度，让李硕还是挺满意的。
于是，他说：“那就去娇兰殿吧！”
张舟还惦记着吃十八珍，张贵妃嫌他心大。只让他吃一些点心垫肚子。打算见完皇帝就派人送这小子出宫。
张舟实在是太饿了，一边吃着糕点一边不满地嘟囔道：“来一趟皇宫，连十八珍都不给我准备！你对我真是太不上心了！”
好歹他是张家的嫡长孙！哪怕张贵妃在后宫身份尊贵，也只是张家旁支出身。分支无论如何都超越不了嫡支，这是张舟从小就接受的思想。所以每次面对张贵妃，张舟都没有什么敬意。
张贵妃懒得理会张舟，心中思量有人对李初下手这件事。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
这宫里，清楚李初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所以能对李初下手，必定是对赵王有恨的人。
福乐公主今年十四岁。当年赵王与汉王造反时，她才六岁，已经是记事的年纪。那时候汉王抓住了东宫女眷，企图裹挟李硕放弃皇位。福乐公主只是个侍妾所生，当时李硕拒不放弃皇位，汉王大怒直接杀了太子妃跟李硕的两个儿子泄愤。福乐公主躲在一群女人当中，被她的生母护着，没有被汉王关注到。不过却亲眼目睹了汉王杀人的血腥场面。
杀了太子妃跟李硕的两个儿子后，汉王才开始杀其他侍妾。一个接着一个，杀人如同碾死蚂蚁一样。
那是福乐公主的噩梦，多年来挥散不去的阴影。她的生母为了护住她，把她藏在其他死人身下后，故意大骂汉王，引起对方的关注。汉王直接一刀砍死了福乐公主的生母。
而福乐公主因为藏在死人堆里，没有人关注到她，侥幸活了下来。直到宫变结束，李硕夺得皇位，福乐公主才被人发现。
自那件事后，福乐公主性格胆怯，恐惧入睡，恐惧一个人，甚至恐惧看到皇帝。只要看到跟当年有关的人，她就会想起那场血腥的宫变。
这宫里能找出来恨李初的人，福乐公主算一个。
若是让福乐公主知道李初是赵王之子，定会有所行动！
想到关键人物，张贵妃露出一抹冷笑。陈皇后以为借别人的手，就不会查到自己身上，真是蠢死了！
李硕的身份，宫中知道的人并不多。张贵妃虽然知道，但是这次是张舟出事，倒是让她撇清了嫌疑。只有陈皇后现在嫌疑最大！因为李硕可是亲自跟陈皇后说过李初的身份！要不然陈皇后怎么会特地关照暖阁那边？
哪怕皇帝猜到是陈皇后所为，最后不会责罚陈皇后，但是这两人会因此产生隔阂。只要想到陈皇后自作自受，以后得不到皇帝的信赖，张贵妃就心情不错！
看李初的眼神，都变得充满期待。哪怕是赵王的孩子，只要利用对了，那就是个对自己有用的好棋子！现在张贵妃能够明白皇帝为什么要收养李初了。必定是图日后利用李初！
心里打定主意，张贵妃日后要多亲近李初，让这小子为她所用！专门给陈皇后添堵！
“初儿明日过来，本宫给你准备十八珍，到时候好好品尝。”张贵妃对李初和颜悦色，跟对张舟的态度截然不同。
张舟顿时觉得手里的点心不好吃了。立马丢开，不高兴地说道：“我要吃十八珍你不准备，倒是给李初准备，你还是不是张家人！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张贵妃烦躁地瞪了眼张舟。张老夫人今日入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张家要送新人入宫，意味着要舍弃她这枚棋子！都要被张家抛弃了，张贵妃怎么还会客气对待张舟！
正准备说张舟几句，张贵妃发现皇帝来了，赶紧换了一副温柔的表情。快速低头整理衣服，又擡起手碰了一下发簪，然后端庄的站好。
李初也发现李硕来了，淡定地吃着点心。
“初儿也在啊。”李硕见到李初在这里，倒是不惊讶。因为他知道张贵妃在刻意亲近李初。
没有放下糕点，李初高兴地朝李硕招手，叫道：“义父！”
张舟看到皇帝出现后，就收敛嚣张的气势，怂怂地行礼。
张贵妃走到前面，带头向李硕行礼：“臣妾恭迎陛下！”
李硕一扫屋内的人，除了李初，都在向他行礼。不满意地盯着李初，提醒道：“初儿，你学的规矩呃？”
表情呆楞，李初这才动作别扭地向李硕行礼。
见李初这个不成器的样子，李硕看得皱眉。这也太愚笨了！赵王也不蠢，怎么生出个那么蠢笨的孩子。
李硕把李初的蠢笨归结为太无知！终究是先前一直被圈禁生活，所以刚开始接触外界还没有适应。他想也许过个一两年李初才会跟其他人一样变得懂礼数。
“都起来吧！”李硕走到上座的位置坐下来。
张贵妃他们这才转身面向李硕。她扬着笑容，柔情似水地开口说话：“今日上午，这孩子就入宫了。一直在等候陛下。”
在皇帝面前，张舟还是比较规矩的。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
李硕盯着他，又瞥了眼继续吃点心的李初，这心里总觉得别扭。李初这小子心也太大了！似乎并不畏惧他这个皇帝。
发现这个问题后，李硕反思是不是自己对李初太好了，让这小子不害怕，所以这小子才感觉不到他的威严？但是从一开始李硕就决定了要用感情手段去拿捏李初。若是他对李初严肃，这小子怕是不敢亲近他。
思来想去，李硕觉得要找个机会发发火，将威严都施展出来。让李初亲眼目睹他的威严，如此才会对他产生敬畏之意。
张贵妃见皇帝盯着张舟，又时不时看向李初，眼神莫测，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她主动说道：“臣妾正准备带着这两个孩子去求见陛下。方才他们过来的时候，碰到了刺客！”
闻言，李硕的脸色一下子肃然起来，沈声问道：“怎么回事？宫中有刺客？对这两个孩子下手？”
问话的时候李硕眼神犀利地盯着李初。若是真有刺客，肯定不是冲着张舟来的，而是冲着李初来的！是赵王汉王的旧部？还是其他人对李初下手？他们为何要对李初下手？
张贵妃立马把事情说清楚：“张舟一个人走在路上，有人在背后推他，趁着他摔倒后想要将他拖走。但是被李初发现，大喊几声，那人慌张逃走了。臣妾发现这两个孩子下午玩耍时互换了衣服，张舟此时穿的是李初的衣服，外面天色又黑，便猜想下手的人或许是冲着李初来的，但是却认错了人。”
李硕盯着李初这颗光亮的脑袋，哪怕天黑，这脑袋也挺亮的吧？衣服都换了，脑袋没换啊！下手的人怎么会认错人呢？
除非是刚知道李初的身份，对李初还不够了解，甚至连李初是个光头都不清楚。连观察李初的时间都没有准备，如此冒然又迅速的冲李初下手。下手之人，肯定对此事特别着急，对李初的情绪一定是有恨意的。才会恨不得立马动手。
将后宫值得怀疑的人都筛选一遍，李硕面色微沈。
最恨李初的人，就是当年宫变存活下来的人。当年只有他的长女福乐活了下来……
但是李初的身份并没有公开，在这深宫里没有消息渠道，福乐是如何知道李初的身份？
眼睛深邃地盯着张贵妃，李硕逐渐散发着凉意。
张贵妃发现皇帝看她的眼神不善，心里突然来气。怎么，这是在怀疑她吗！
李硕对张贵妃的怀疑也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很快便打消了。因为他想到后宫里还有皇后知晓李初的身份。是他亲口告诉皇后的。
但是陈皇后这段时日对李初不错，她没有伤害李初的理由。
光靠内心猜疑，并不能确定是谁在背后算计这些事，李硕冲石总管使了个眼色。
石总管凑近到李硕身前。
李硕低声吩咐了几句，石总管点点头，直接转身离开。
张贵妃知道李硕这是派人去调查这件事了。她行得端，坐得正。特地说道：“陛下，今晚张舟受了惊，此事若是让张家知道……”
她故意给李硕制造压力。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给张家一个交代！
李硕没有理会张贵妃，盯着张舟，跟他说话：“张舟，擡起头看朕。”
张舟心里忐忑，慢吞吞地擡起头，但是眼神躲闪，不敢与李硕对视。毕竟皇帝实在是太威严了！这一身的威严气质，让张舟下意识畏惧。
李硕面色严肃地言道：“方才贵妃所言，是否属实？”
张舟咽了咽口水，轻轻点头。
李硕又看向李初，问道：“事情是这样吗？”
李初颔首：“嗯，没错！虽然天黑看不清脸，但是我知道对方是个妇人。而且看起来岁数有些大！”
发现被人跟踪后，李初就知道是个妇人盯上了他。对张舟下手的也是这个妇人。一看就是在宫里待了很多年的老嬷嬷。哪怕要对他下手，也得请个专业的人。对方派了个老嬷嬷冲他下手，说明身边没什么可用的人。看来在宫里并没有什么势力。因为不了解皇宫的情况，李初也猜不出到底是谁对他下手。
李硕心里有数了，告诉他们：“朕已经派人去查了。今日不早了，先派人送张舟出宫。”
张贵妃不满意皇帝处理这件事的态度，不过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便听从李硕的话，亲自送张舟离开娇兰殿。在门口停下来，压低声音小声对张舟说：“今日的事情，如实告诉你祖父。”
张舟表情犹豫。要是他祖父知道他跟李初玩了一天，但是却没有干正事，一定会训斥他吧？
“你不说，本宫也会派人去张家说清楚。”张贵妃看他那样就知道指望不上。想把这件事闹起来，还是得让张宰相出面询问皇帝。皇帝才会查得清清楚楚！
张舟这才答应如实向张宰相汇报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情。
张贵妃转身回去，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皇帝跟李初一起出来了。
“陛下不留下来用晚膳吗？”皇帝已经很久没有留宿在娇兰殿了，张贵妃对此当然有怨气。
李硕没给她面子，直接拒绝：“朕去暖阁那边用膳。”
他要跟李初说点事。当然不会留在娇兰殿这里。
张贵妃看了眼李初，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里越发坚定要拉拢李初！
出了娇兰殿李硕就坐上了龙辇，李初当然是没资格坐上去的。只能跟在龙辇旁边走路。时不时瞥一眼龙辇，心想难怪那么多人想当皇帝，当初汉王拼命造反就是为了在宫里坐龙辇，不用走路！
李初想不明白，赵王为什么非要跟汉王一起造反。这两人也不是同母所出，关系有那么要好吗？
不过这些事，都没机会问赵王了。这人疯疯癫癫的，哪怕问也问不出什么。
王小七还在外面找李初，天黑之后回了一趟暖阁，没看到李初的身影，又继续出去找人。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碰到了皇帝。王小七连忙行礼。
李初看到人，出声叫道：“小七啊！总算见到你了！”
乍然听到李初的声音，王小七立马擡头。看到李初跟在队伍里，激动地叫道：“公子！这一天你跑哪去了！卑职在宫里到处找你！”
李硕听到他们在说话，撩开帘子看向外面。出声问：“怎么回事？”
见状，王小七赶紧带着李初跟上去。然后恭敬地解释道：“今日公子到娇兰殿后碰到张家孙少爷。张家孙少爷率先跑出娇兰殿，随后公子也跟着跑出去，卑职追着他们却跟丢了人，在宫里找了一日……”
李硕觉得此人没用，连个孩子都能跟丢，还指望这人时时刻刻监视李初？
他出声对李初说道：“你身边就一个人伺候，必定伺候不周。朕再多派几个人过来伺候你。”
李初高兴地点头：“谢谢义父！我就知道义父最是宠爱我！”
王小七：……
感觉到皇帝对他不满，王小七心中忐忑不安。
来到暖阁，在等传膳期间，李硕跟李初聊起来：“对过去的事情，还是想不起来？”
李初摇头，一脸愁容地说：“一点也想不起来。义父，我想知道我父母是谁？”
哪怕李初不问，李硕也正准备告诉他这件事。
因为李硕已经猜到今晚的事情是福乐公主所为，李初的身份待在宫里，肯定会让福乐公主不满。福乐公主必定不会放过李初。所以，在福乐公主闹大这件事之前，李硕得提前让李初清楚自己的身世。省得到时候受到刺激。毕竟李初的身子挺脆弱的。
“朕怕你知道了之后会不开心，所以一直没提这件事。既然你现在问了，朕便告诉你吧！”
李硕喝了一口茶后，往下说：“你是朕的侄子。你亲爹，是赵王。”
李初的表情没有太大情绪变化，好奇地问：“所以我爹是死了吗？要不然怎么会让义父来抚养我？”
李硕：……
又喝了一口茶水，他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李初的话逗得呛到了。
咳了几声后，李硕告诉李初：“他没死，被朕关起来了。”
李初也不生气，很认真地分析道：“那说明我爹肯定犯了很大的错！所以才会被义父关起来！”
这一点还真让李初说对了。李硕欣慰地看着他，缓缓道：“不错，他是犯了很大的罪。八年前，你爹跟随汉王造反，血染皇宫，杀了朕的发妻跟两个嫡子还有东宫一众人。”
李初张大嘴巴，表情震惊，当即骂道：“他太坏了！真是该死！”
听到李初这么骂赵王，李硕心情不错。继续说：“哪怕他们犯下如此大罪，始终是朕的手足。朕想留他们性命，汉王那一家子全都服毒自尽了。你爹当时已经下好了毒，准备毒死府里所有人。幸好当时朕的人及时赶到，这才救下了赵王府的所有人。朕把你们一家人囚禁在蓝山寺那边，让你们好好活着。可是你爹却……”
说到这里，李硕神色覆杂，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
李初配合着他，紧张地问道：“我爹他做了什么？”
李硕摇头，摆手说：“罢了，还是不提为好。告诉你这些事做什么。既然你已经忘了，那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不！义父，你告诉我吧！我想知道！我现在没有过去的记忆，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个傻子一样！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求求你了，把这些事告诉我吧！”李初激动地靠近李硕，伸手去抓李硕腰间的玉佩，直接扯下来。
这可是好玉啊！象征着皇帝身份的玉佩！不单值钱，还代表权力！至少能拿出去唬人！
玉佩被李初扯走，李硕：……
李初容不得他继续关注这块玉佩，一副要哭的模样，大声说：“义父！说吧！求你了！我想知道过去的事情！哪怕我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也想知道那些事！”
李硕只好继续往下说：“你爹疯了。在你出生之前，原本你有两个兄长三个阿姊。他们都被你爹杀死了。”
李初猛地摇头，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嘴唇颤抖地说：“怎丶怎么会丶怎么会这样……他为何要丶要杀他们？”
“虎毒尚不食子，朕也不知道他为何能狠得下心杀害自己的孩子。为了防止他像汉王一样自尽，朕还特地把利器跟有毒的东西收起来。但是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虐打的手段，狠心的杀死自己的孩子。就连他的那些侍妾也惨遭毒手。”李硕一边说一边欣赏李初的面色变化。
李初双手紧紧握着玉佩，咬着嘴唇，一副难受的样子，低下头。
等他再次擡起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脸，哽咽地问道：“那我丶我娘怎么样？”
就知道这小子在意赵王妃她们，李硕告诉李初：“你娘跟几个侍妾联手砌了一座墙，与你爹隔开生活。随后就生下了你。在你学走路的时候，你爹突然认错，一脸悔恨地求得了你娘的原谅。将他放过来后，他却趁机伤害你。你头上的伤，就是他当年造成的。那时候你才那么点大，他竟然狠得下手去伤害你……”
说着，李硕大概比划了一下那个年龄孩子的身高，面色气愤。
李初楞住了，好看的眼眸挂着泪水，就那么傻傻的发呆。
李硕见他这个样子，冒出了一点不忍心，但还是接着说：“后来你娘为了护着你，她们把墙又垒高了。你爹再也没有机会翻墙过来欺负你。等你知道这些事后，这两年倒是常常翻墙过去骂他，用石子打他。”
“就该打死他！这种人不配活着！”李初咬牙切齿，一脸恨意。
李硕很满意。他就知道这孩子心正，哪怕知道这些事后，李初还是会憎恨赵王。
骂完之后，李初忽然有些紧张，面色忐忑地望着李硕，小声说：“义父，我这样的身世，你还愿意收养我……”
他这个小心翼翼害怕被人抛弃的样子，让李硕笑起来，慈祥地说道：“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你们是不同的人。那些事是你爹做的，又不是你做的。朕收养你，是知道你这孩子能够明辨是非。所以才让你住在宫里。好好读书学习，以后做个栋梁之才。”
李初一脸感动，也不顾身份，直接凑过去扒拉着李硕抱住对方：“呜呜呜，谢谢义父！你真是个宽宏大量的好皇帝！谢谢你愿意接受我！”
李硕不适应这样被人抱着，赶紧将李初推开，然后故作慈爱的帮他擦眼泪。
李初已经把玉佩藏到了身上，等擦干眼泪后，试探地问道：“义父，那我娘还跟我爹住在一起吗？我好害怕他会伤害我娘，能不能把我娘接过来？”
李硕当然不会同意李初的要求，想什么美事呢！他要利用李初，当然得把赵王妃她们当成萝卜，吊着李初往前走，让这小子听他的话！
“放心吧！你娘那边，朕让人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正好晚膳送过来了，李硕让人给李初多夹点菜。“你身子不好，要多吃点，才能恢覆健康。”
这一顿饭，李初吃得心事重重，比平时吃得少。王小七叹气，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把身世告诉李初。
用完膳后，李硕开始讲正题：“今晚下手的人，朕已经猜到是谁了。当年宫变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只有朕的长女福乐，这孩子当年目睹了汉王杀了那么多人，一直忘不了这件事，精神不好，身子也不好。必定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才会对你下手。”
王小七竖着耳朵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在外面找人的时候，李初碰到危险了！难怪皇帝对他不满，要多派几个人过来保护李初！
李初听了这话，懂事地说道：“我不会怪她的。”
李硕满意地点头，该说的都说了，便打算离开。
等皇帝离开后，王小七急切地问李初：“公子碰到了危险？有没有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懒得回答王小七，情绪低落地说：“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王小七：……
见李初还没有消化自己的身世，他只能憋住。
躺在榻上，李初想到了关键的一点。哪怕福乐公主对他下手，也得先了解他的身份。到底是谁把他的身份告诉福乐公主？
李初觉得陈皇后最有嫌疑。毕竟他这几天一直没有去感谢陈皇后。这人也太小眼了！至于借别人之手收拾他嘛？
陈皇后肯定不会任由福乐公主的人伤及他的性命，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出手救李初，博取李初的好感。如此李初趁机告状，陈皇后顺势为他做主。这样一来，李初就知道这后宫谁才是做主的人，以后就会朝着陈皇后看齐。
啧啧，这后宫的人心眼又多又毒！
这么覆杂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单纯的人生活。外面人心叵测，李初觉得赵王妃她们继续待在蓝山寺那边也挺好的。至少安全！只要他不违抗李硕的命令，李硕就不会随意动赵王妃她们。
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李初掏出那块雕刻着飞龙祥云的玉佩好好欣赏。
真是个好东西！以后总会用得上的！得好好留着！哪怕李硕问他要，李初也不会还给对方！
一个皇帝，肯定不会因为丢了一块玉佩就生一个孩子的气，李硕不是那样小气的人！这位可是个宽宏大量的仁君！仁君就该有个仁君的样子！
李硕：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因为上夹子，下章更新是30号晚上1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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