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由于宫中藏有大量,西洋传教士,故而康熙也便因此与西洋高卢国国王,路易十四成为笔友。”
“直至清乾隆五十四年时,乾隆欲对高卢国王路易十六,行世交之礼,派使团出访高卢。”
“然使团刚至岭南十三洋行,高卢内乱,路易十六被愤怒的百姓,推上了断头台的消息,传到使团。”
“使团大惊失色,即刻返回京城,除此之外,乾隆皇帝,派遣秘使出访至天竺等地,探听高卢情况。”
“不仅如此,还带回了一批,使得西洋百姓富庶的机器,这其中甚至就包括了一台,西洋人的蒸汽机。”
“而乾隆却视蒸汽机为,百姓祸乱之始!”
“且清廷以夷狄入主中原,故而乾隆定下,防汉,甚于防洋的国策之后,最终导致中原彻底的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也正是因此,中原也不得不咽下了,那百年屈辱。”
“乾隆不是不知道西洋之富庶!”
“只因他想保住爱新觉罗一姓之富贵!只因为他想保住爱新觉罗一姓之权柄!”
“天下焉有不灭之王朝!天子尚且如此,老爷子您难道觉得自己一己之力,拦得住吗?”
任以虚的话,像是一记重拳,狠狠的捶在了朱元璋的胸口。
朱元璋“砰”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高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怎么就不能既保住天子权柄,又使天下百姓衣食无忧?”
任以虚丝毫不让步的驳斥道:“老爷子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当年村子里的乡亲们支持你的时候,难道你想的就是你一家的富贵吗?”
“难道你把你当年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你为了一己之私抱残守缺,难道就不怕村里的后人骂你吗?”
“你放肆!”
朱元璋的一声怒喝一声响彻整个小院。
小院之外的锦衣卫,赫然冲进了小院之中,却被教室门外的朱标给拦了下来。
任以虚没有做声,因为继续争议下去,已然没有了更多的意义。
朱元璋的身形,不由得微微有了几分晃动,身形也不由得佝偻了下来,缓步朝着教室外面走去,边走边喃喃道:“一己之私,一己之私,咱为了一己之私,咋就错了。”
“天下何人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咱辛辛苦苦打下了这江山,咋就不能让自己的儿孙们享享福。”
“咱是当爹、当爷爷、当祖宗的,就是想让儿孙们,不用在去挨饿,哪做错了。”
“后人骂咱又能如何,活人咱都不怕,难道要去怕那些,还没生出来的娃娃吗......”
“咱就不信你任先生当真没有一点私心!”
朱元璋仿佛是丢了魂一般,萧然的走出了小院。
朱标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紧紧的跟在了朱元璋的屁股后面。
果不其然,刚一出小院。
朱元璋周身的气场,便陡然一变,看着身旁的二虎,咬着牙吩咐道:“二虎!”
“卑职在。”
“给咱,查!”
“把锦衣卫誉录的所有笔录,都给给咱送到乾清宫来。”
“另外要严查任先生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咱就不信,这天下当真有全无私心之人!”
朱标看着勃然大怒的朱元璋,对着身后的朱雄英使了个眼色。
朱雄英旋即便被一名小太监,背着朝山下的坤宁宫跑去。
而朱标则是站在朱元璋的身旁劝道:“爹,您是不是跟任先生有什么误会......”
不等朱标说完,朱元璋便冷冷的扔下一句:“滚回去。”
说罢,朱元璋便兀自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走去了。
朱标怅然的走回到了小院之中。
看到朱标的表情,朱棣等人,便已然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朱标看着任以虚的房间叹了口气,而后径自便推开了房门,走进了任以虚的房间里。
“先生,您,您不应该跟我爹吵的啊。”
任以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后,释然道:“朱老大,其实我早就料到,你爹如果得知一切之后,会有这样的反应。”
说罢,任以虚不由得长叹了口气而后道:“你爹不像你们,你们的年纪尚小,三观尚未完全成型。”
“因此你们接受起新鲜事物来,会比你爹快得多。”
“但这是他的局限性,终究是要靠他自己迈过去的,如果他迈不过去,村子里后面的事情,也没办法继续往下做下去了。”
朱元璋愤怒。
但是朱元璋为什么愤怒?
原因无外乎就是,任以虚强行灌输给了,朱元璋局限性之外的东西。
一时之间,朱元璋接受不了罢了。
所以朱元璋愤怒是正常的,任以虚要做的就是激怒老爷子”。
破而后立,方可奏效!
朱标不解的看着任以虚。
纵然任以虚不知道,自己老爹是皇帝,哪怕是寻常的一个村长,想要弄死双目失明的任以虚,那也是手到擒来的吧?
“任先生,您难道就不怕死吗?”
听到朱老大的话,任以虚不由的一愣。
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纵然是老爷子想要暗害自己,也是易如反掌吧?
不过任以虚最终只能笑笑:“我不怕死,只怕死的没有意义。”
死?
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当落入山涧的时候,任以虚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一切是非对错,终究有浩荡青史评说。
任以虚脸上的表情逐渐释然,继而起身说道:“其实没有人真的怕死。”
“死亡其实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很陌生的事情。”
“毕竟大家伙都没有死过。”
“人所怕的,不过是死后,再也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有人怕的是这世间,有太多享乐,自己还未去体验。”
“有的人怕的是,自己还有太多没有去过的地方,再也去不了。”
曾几何时,死亡对于朱标来说,也是一件非常陌生的事情。
自从知道自己可能活不过四十岁之后,朱标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恐惧。
但自己恐惧的真的是死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