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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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雪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看，慕茜咳了一声，还未说话，就听见顾明野说：“我掉了东西，她帮我捡起来了。”
“哦。这样哦。”李晴雪不知道信了没有，只是眼睛揶揄地看着慕茜。
慕茜拉住她的手，拉着她往温泉方向去了。
顾明野的视线就在身后，她知道他大概还有话说，但是被李晴雪一打扰，她突然什么也不敢听了。
热气袅袅的温泉中。
慕茜舒展了身体，脑子放空，周围人不多，大多是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说话声音也不大。李晴雪也不开口说话了，只是来往的女生，都会被她打量一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有个问题。”慕茜在雾气缭绕中开口。
李晴雪回神：“什么问题？感情问题？”
“呃，不全是。”慕茜想了想，说，“如果你有个重活一次的机会，你会有勇气面对一个和之前不一样，全新的人生吗？”
李晴雪还以为慕茜是问她两个男生同时喜欢自己该怎么办这种俗气的问题，没想到会是这种覆杂的提问。于是她用手捧了一捧水，待水从指缝间流干，才回答她。
“当然有，重活一次还要再来一遍，那才没有意义。”
慕茜微不可闻的笑了一下：“对，你说得对。”
李晴雪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还以为她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抓住她的胳膊说：“你不会是想着穿越呢吧？别吓我，你丶你你别做傻事啊。”
慕茜哈哈笑了起来：“我就是随口一问，你想哪儿去了，再说我也没那个能耐啊。”
话是这么说，可自己不还是穿回来的，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事。
在温泉里泡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有点昏昏欲睡的，慕茜拿出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多了，打算回酒店躺下，听说一会儿有流星雨，大概其他人会大半夜起来看。
慕茜和李晴雪回到酒店的时候，还以为大家一天下来挺累的，早早就躺在各自的房间里，结果没想到二楼的小酒吧灯光大亮，热热闹闹，很多人的样子。
两人往里面看了一眼，李晴雪瞬间精神起来：“他们在玩什么呢？咱们去看看吗？”
慕茜本来不打算进去，但是两个人站在门口被里面的同学瞧见了，喝得有点高的男同学大着舌头擡手往里面招呼：“来来来进来啊，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两个人觉得不好驳人家面子，就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里面的人正在玩扑克牌，也就是几个人玩一圈人看着，顺便点了啤酒，慕茜扫了一圈，觉得不少人都喝多了。
不是说一会要看流星吗，这状态一会儿不会睡死过去？
“你出来了。”
慕茜听见熟悉的男声，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顾明野拿着一杯果汁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你也在？”
她都没注意，好像不止他，周执风丶谢雨玲她们也都在，正在打扑克，没注意她们这个角落。
“啊，不行啊？”
顾明野喝了口果汁，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解释：“不是不会喝酒，是一会儿还有事，不能喝多了睡过去。”
慕茜点点头，觉得他们男生在意的点真是与众不同。
周执风好像输了，被谢雨玲按着在脸上画了一只乌龟，画完之后两个人就退出去了，其他两个男生看了看顾明野，打算把他叫上去：“野哥，给个面子吧？”
顾明野倒也不扭捏，放下杯子就去了，不过顾明野刚刚坐过这个位置，一时间也没人敢坐在这里。
一局过后，顾明野赢了，慕茜这才发现，他的牌技也挺好的，出牌也算有策略，男生把笔递给他，让他从全场中找个人画脸，画什么都行。
顾明野装作选择的模样看了一圈，最后朝着慕茜走了过去。
慕茜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也和他脚步声一个频率，咚咚咚，快要跳出来。
“……你？”
顾明野特别开心的样子，仿佛回到了送他围巾的那天晚上，脸上尽是笑意：“不好意思了，一会儿洗脸吧。”
然后在她的左脸上画了几笔。
笔尖的触感酥酥麻麻的，好像是他的手在他脸上肆意游荡，慕茜的心跳愈发快。
不过回过神来，她气得不行，本来她脸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这么一画多难看，还这么多人看着。
顾明野看着近在咫尺正瞪着他的大眼睛，又多添了几笔。
周围响起轻笑声。
周执风和谢雨玲坐在一旁喝酒，看着这场景，脸色不一，谢雨玲倒是有点羡慕地看着两人，眼神也有点笑意。
“画得好像是个围巾。”
“嗯。”
周执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脸色算不上好看。
那两个人亲密地神色，外人一看也能看出个端倪来，他也算是外人……吧。
谢雨玲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种报覆的快感。
他看不上她，那他喜欢的人也一样对他不置一词。不过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没必要在周执风这一棵树上吊死，就算他周执风哪天回头看见她，也没用了。
慕茜回到酒店，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陷入沈思，李晴雪笑得不行，非要拿手机给她拍下来，慕茜严词拒绝了，说不好看。
“挺好看的呀，顾明野还挺会画的。”
她想了想，十分好奇：“他什么画围巾？”
慕茜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但是李晴雪显然不需要她的回答，自己就能圆回来：“大概是天气太冷了吧。”
慕茜：“……是太冷了。”
看着左脸上画的q版围巾，她又想起他那个笑容，刚刚小酒吧里人那么多，好像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交换小秘密似的，毕竟围巾的事儿只有他们知道。
这感觉……好像也还不错。
“这画的……不好看。”
慕茜找了个理由，想去洗了它，但是还是被李晴雪抓着拍了一张，拍完还得意地给她看：“不加滤镜都这么好看，你打扮一下肯定特别漂亮，谢雨玲算什么呀。”
慕茜就着这个话题顺下来，说：“给我发一张。”
“啧，口嫌体直。”
李晴雪手指利索，拨弄了几下屏幕，给她发了过去。
一帮人折腾累了，十一点不到，每个房间里就都安安静静的了，李晴雪和慕茜住在标准间里，她睡在外面的床上，周围安安静静的，她反而睡不着了。
拿起手机玩了一会儿，没什么意思。
睁着眼睛到十二点的时候，慕茜觉得自己精神的不太正常，和喝了咖啡似的。
手机响了一声，慕茜看了看睡得很死的李晴雪，打开，是顾明野。
“睡了吗？”
“没有，睡不着。”
顾明野打字飞快：“正好，我在一楼大厅等你，出去看看流星雨吧。”
慕茜腾地坐起来，开始换衣服，一丝犹豫都没有。
等她换好衣服下去，顾明野还没到，慕茜无奈地站在那里等他。
过了几分钟，顾明野从里面的走廊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大衣，看见她，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忽然有了光。
“早就下来了，但是大半夜挺冷的，我就回去拿了趟衣服。”
慕茜一看，不止是大衣，还有那条围巾。
“走吧？”
“好。”
两个人沿着酒店边上走了一会儿，因为大晚上，不太安全，就没走太远，找了个能看清流星雨的地方坐下，不过天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天边的月亮倒是很亮。
“我记得我还有话没说完。”
慕茜就算是做好了准备，也还是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深入潭水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