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吗？”云泽乖巧的在桌边坐下，一双眸子清澈的凝视着来人。
鱼十三看看云泽，又仔细瞧了瞧身边的玄裳，不得不承认，她生了一副好皮囊。虽然不如别的女子柔媚，那股与生俱来的明净动人，却是无可替代。
恐怕放眼前后数百万年，从神仙到妖魔，都找不出这样干净纯洁的女子。
她格外喜欢看玄裳的眼睛，像是一颗宝石，耀眼夺目，看一眼便没办法挪开目光。等她从小脸红透的玄裳身上转过目光，看向云泽和开天时，险些从角落里摔了出来。
此刻开天正捧着云泽的一只手，用神力替她治愈伤口，目光细腻而温存，与往日所见的司云恍若两人。
玄裳从冰雪中出生的神，浑身用冰雕雪铸，今日一战被真火灼伤，伤得不轻。云泽淡然接受着开天的好意，看着昔日好友那张熟悉的脸，由不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注意到了玄裳身上的伤口，不然恐怕就得暴露了。
不过，司云虽然多情，却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单单就他所知，司云好过的女仙女妖，没上百也有好几十个了，他特意深夜前来替玄裳看手，里面多少有些猫腻。
等到云泽手上的伤和好如初后，开天才松开了她，缓缓起身，“这几日休战，你好好休息，我要修法器，估计就没时间来看你了。”
等着开天从房中离开，一袭白袍消失得无形无踪之时，鱼十三才带着玄裳从角落走了出来，将门合上。
鱼十三啧啧作声，瞧了瞧玄裳，调侃道，“你和他之间……什么关系啊？”
鱼十三紧张得口干舌燥的，喝下一口水的时间，玄裳双颊已经骤然通红，像是粉扑扑的小苹果一般。她原本是七分玩笑三分好奇，没想到玄裳这么大的反应，一口茶险些从嘴里给喷了出来。
司云，还当真把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给祸害了？
“别逗她了，正事要紧。”云泽提醒了鱼十三一句，便见她整个人往他身边一靠，贴了过来，“我刚才还没来得及问你，我不是变成了其他人的模样吗？你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要是方才他不变作玄裳的模样来救自己，恐怕她已经被那个讨人厌的铩钺剥皮拆骨，挂对面山头去了。
云泽拎起她的手腕，摇了摇她手上的镯子。
听闻有人闯入这里被铩钺抓包的时候，他原本还不确定是她，刻意前去确认了一趟，看见她手上的镯子时，才认定下来。
“那铩钺帝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和传闻中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云泽一个冷眼砸了过去。
他也从未见过铩钺，只简单听司云说过几句。他避世不出，天庭中的传闻，几句真、几句假，都不见得。
“你们口中说的铩钺帝君，是铩钺吗？你们认得他？”玄裳雪色的长睫像小扇子一般扑闪扑闪的盯着两人，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又继续问道，“你们是从过去而来，那你们还认得其他人吗？风羲、开天、还有扶岳、长弦……”
“只有风羲和开……”
“他们都还在。”云泽从鱼十三口中抢过话来，接了过去，“他们都很好，上古一战，是你们胜了。”
虽然天书之上对此事并无任何记载，他也从未从司云口中听说过，可既然四大帝君活了下来，便是他们胜了。
玄裳清澈如泉的眸子微微一愣，眸底微波溅起了一缕浅笑，放低了声音，“那你们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这一战持续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人陆续离开，也做好了随时陨灭的准备，可她还是怕疼，怕死得太难看了些。开天喜欢她的眼睛，她的脸，就算死，她也要维持面容死去……
“天书上没有记载，这件事……我们也不清楚。”云泽长长叹息，看着眼前柔弱纯真的女子，已知她早晚逃不过陨灭的宿命，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鱼十三饿了，肚子咕噜噜的叫着，正准备问玄裳有没有什么吃食，却见她忽然哭了，晶莹剔透的眼泪从明眸中闪烁了一下，顺着雪睫微微轻颤，便滚落了下去。
“抱歉……”她伸手擦了擦，眼泪却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滚落，落地之时便凝结成了冰珠，“明天我会和他们解释，你们就在我这里住下吧，你们暂时不用离开，现在结界之外不大安全。”
“你没事吧？”鱼十三忧心忡忡的瞧着她，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哭了。
玄裳摇了摇头，轻轻咬着下唇离开了，将两人留在房中。她走了好一阵，鱼十三瞧着屋里只有一张细小的软榻，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云泽，“只有这个，我们怎么睡？”
“你睡吧，我不用。”神和仙，大多都不必休息，即便是妖，像鱼十三这么嗜睡的，也是少数。云泽淡淡看了鱼十三一眼，见她身上还湿着，替她把身上细细烤干了。
鱼十三仰身躺在软榻上，半许睡不着，又转过身去看着端坐在一旁的云泽，“玄裳……刚才她为什么突然哭了？”
“大抵是不想死吧。”恍然想起芙娉在书房之中说的话，云泽耐心向鱼十三解释。
鱼十三仔细回想，才想起方才玄裳问的话。他们认得铩钺，却不认得她，她已经知道自己会在这场大战中死去。
“她让我们留下来，我们暂时是不走了吗？”鱼十三压着一只手臂不舒服，索性趴在软榻上，彻底放松下来。
“整个万象天异境之中，只有司云能够来去自如，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找个安全的地方暂时住下来，等着司云去西海加固封印后过来了。”
鱼十三点点头，趴着不动，又过了好一阵，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去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男子。
“方才路上看见这么多上神，他们都会在这场大战中陨灭吗？”
（加更两章，祝正在追更的宝宝们5.20快乐，不管单身还是两个人一起，开心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