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云泽不久前同她说过,上古战神,至今只存活下来四位:风羲、扶岳、铩钺和司云。
可要是这些上神都悉数陨灭,也实在太可惜了些。
特别是玄裳。
她这么漂亮。
“你还是别操心别人了,过往的事情我们干涉不了,也不能干涉,你最好乖乖的,不要掺和进这里的任何事情中。”看着她风轻云淡、不屑一顾的神情,他压低了声音,道,“若是不小心改变了任何至关重要的点,或许我们都会从世界上消失。”
彼时只有上古两大神派,若是出现任何纰漏,改变了战争的走向,莫说天庭,整个五界苍生,大抵都会不复存在。
“有这么严重吗?”鱼十三撩开袖摆,挠了挠手肘。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云泽丢下一句话,甩过去一张手帕,盖在了她的脸上,“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应该还得过其他几人那一关。”
司云是个洒脱的性子,虽然相隔时间漫长,可性情相差应该不会大。再者玄裳开口将他们留下,就凭他对玄裳的心思,也没理由会赶他们走。
现在的难题,应当是清冷孤傲的风羲,和刁钻古怪的铩钺。
“可我睡不着。”鱼十三探手伸入手帕下,抓了抓,将手帕整个掀起。云泽懊恼的看向她,不知道她又要折腾个什么猫腻出来,走上前去,将地上的手帕拾起。正准备起身,被冰凉的小手一抓,大手覆盖在了她的脸上,一片绯红滚烫。
她还顶着别人的脸,云泽不适应,抽回了手。
“你看我的脸……”鱼十三软糯的声音哀怨的低低嗫喏着,朝他身边靠了过去,“脸痒,身上也痒。”
云泽细细察看她的脸,才发觉整个脸都红肿了起来,再轻轻撩起她的袖摆,白嫩的手臂上肿成了小肥手,连十个手指头都不能幸免。
“你碰了什么东西?”刚脱口而出,云泽便想起了鱼十三被铩钺逮出来时一身湿漉漉的花瓣,如果没有别的可能,大抵时对花粉过敏了。他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试图用术法替她将将身上沾染的花粉清除干净,尝试几次,却都失败告终。
鱼十三浑身和脑袋肿的越发厉害,他起身将门打开,原本想找玄裳商议解决办法,却见四下静谧,各位上神都回了各自的住处。玄裳将住处让给了他们,眼下究竟去了何处不得而知,要是四处乱闯,恐怕会引人生疑。
他往里走去,将鱼十三裹好了衣裳,在她身前半蹲下去。
“你做什么?”
“上来。”云泽目光平缓,“带你去山上找药草。”
她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要是硬撑到明日破晓,恐怕有些难熬。幸亏天书上对这些草药有具体详尽的记载,他闲暇时看过。
现在只能期盼着能在这上古时的山里找到能治好她的药草。
鱼十三顺溜的爬了上去,两人从一侧小道走出,借着皎皎月光往山后走去了。一路不大好走,鱼十三在云泽身上微微有些颠簸,可他厚实的肩膀还是极平稳的,她四处盯了盯,像是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又很快没劲的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感受到身后的小东西动来动去的,云泽低低的问,刻意压低了声音。
“这真的是几百万年前?总觉得和几百万年后,差别不是太大……”甚至还不如几百万年后的幽山和天庭好看。
四处杂草丛生,快有半人高,那些枝桠来是戳在她的屁股上面,甚是不舒服。
“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你还想着来看看上古景致?”云泽往前走着,用身体踏出一条路来。鱼十三的胆子最小,又是最大的,总是被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吓得半死,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候,又胆子大得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
鱼十三伸手在脸上抓了抓,马上又紧紧得抱着他,爪子从脸上划过,又是几道红印子,“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已经回不去了,不如过得开心一点。”
一万多年前,她被流放人界的时候,也是这样安慰着自己过来的。
不过时间一长,倒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那药草长什么样子,你放我下来,我帮你一起找。”见他一直没半点动静,鱼十三等得急了,索性帮他一块儿找。
“你眼神不太好,还是老老实实趴着吧。”
云泽斩钉截铁,拒绝了鱼十三,两人正往山上攀爬着,身侧便是万丈悬崖,虽然摔不死她,可弄出点动静来,被众神逮了回去,恐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见他对自己嫌弃巴巴的,鱼十三也不强求,安安分分的搂着他的脖子,不时摸一下脖子,抓一下手臂。
“还是很难受?”他微微俯身,目光从脚下的草木上一一掠过,见她折腾得厉害,便低低询问她。
“嗯。”鱼十三连忙点头。
“那我给你说会儿故事?”身后没有声音,只有鱼十三点头晃动的动静,他皱着眉头笑,好看的眉间染上了宠溺,同她说起了上古时候,天书上有所记载的事情。
“司云的法器被打破,眼下应该是大战开始的第三万年,创世神一系由扶岳掌管,术法最高明、修为最深的是铩钺;灭世神一系是烛烟掌管,烛烟……”
“她是女的?”鱼十三截过了话。
“嗯,”云泽继续说道,“烛烟掌管大权,指挥作战,手下最强的将领名叫阿藏,死于最后一战之中,是个棘手的人。不过只要你不踏出这个结界,灭世神一系的上神和你也没太大的关系,你现在要应付的人是风羲和铩钺。风羲性情孤傲,你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她,她应该懒得理会你,可现在我们关于铩钺帝君……掌握的讯息太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铩钺的确和他预想之中相去甚远,他以为铩钺应该与扶岳有几分相似,可方才看来,不过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少年罢了,要是他对鱼十三心怀芥蒂,即便他们在这里留了下来,也不会太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