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想法落下的一瞬间,他表情浮夸的鼓着掌站起来,试图掩饰那不知对方是否已经察觉到的尴尬。
“天啊,这也太合脚了吧!”上一秒的他热情似火,下一秒的他就像是被谁突然浇了冷水一般,咧开笑的嘴在一瞬间平整了弧度。
接着一个扭头就往主卧走,折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套衣服,是面料丝滑的职业装,粉槟色的。
他自顾自的说,“这回谨慎点,本来刚才只准备拿一整条裙子的,但是转眼想了想,拿一套好像可以多试一件,既省时又高效。”
“我这人虽然公平公正,但是也还没到苛刻的程度啦。”
接着又扬了扬手里粉槟色的西装裤,“所以裤腰稍微松一点或是紧一点都是可以认可的,毕竟咱们的理论存在时间限制,没办法保证你在这没办法具体的时间里,身材是否发生了改变,所以还是要给你留个容错率。”
“来,换上。”
不知为啥,此时此刻,他从自己的言语之间感受到了几丝纨绔之气。
还未待他稍作遐想,他就留意到了面前的人正准备宽衣解带。
并且动作还十分自然,完全没觉得有半点不妥之处。
“诶诶诶!!你干嘛??”他语气急得不行,还不忘绅士的将手抬起来挡在自己双目前。
她不明所以,说得坦然,“你不是让我换上吗?”
他急的想原地跺脚,但是又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不稳重,无奈只好佯装泰然。
“是啊!进你房间换啊!”可奈何说话的语气无法骗人。
她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抱着那身衣服走向了那与墙面合为一体的门。
待门合上,面部表情持续是惊吓状的人才松了口气。
“她是真不见外!真没把我当男人!没点姑娘样!”
“……”
我说啥呢?
等待的过程中,他参观起了这间华丽的家,短短几分钟他掌握到的只有,这家的房间门,全都!设计得让人没法一眼就认出来。
整这么隐蔽干啥?
难道外星人的品味都这么特殊的吗?
他摸了摸天花板吊下来,设计奇特且不知具体用途是啥的摆设。
几根垂直于地面的线条,像被放大了的银针。
在他的施力下,大号银针们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所以这只是个毫无用处的摆设……”他喃喃自语。
紧接着身后便传来了开锁声,他回过头,
只见那套粉槟色的正装完美贴合于她的躯体,想不承认这是她的衣服都难。
乍一看还真有点职业女强人内味儿。
所以变胖这种烦恼也不会发生在她这个外星生物上对吗。
他莫名感到苦涩。
“怎么样?你看着满意吗?”她问。
我…我满意吗……?
这突如其来的皇帝选妃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草草应了声“嗯”,紧接着将身子重新转回去,指了指大银针们,问了句废话,“这是干嘛的?”
话音刚落他便瞥了眼朝自己走来的人,不知是不是穿着的关系,他无形之中感受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慑力。
这东西他只在领导身上感受过。
不过确实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她几步就站到了他的身侧,看了眼大银针们后答道:“我也不知道。”
他单方面的觉得此时的气氛无敌尴尬。
“现在呢?”她问,“鞋子和衣服试完了,都很合身,现在你还怀疑我吗?”
闻声后他回头看了眼静置在茶几上的证件们,接着转眼看向她,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嘴上还是说出了违心的话。
“先暂时相信你。”
她笑了,她居然笑了。
虽然嘴角勾起的弧度没有很大,但是他确确实实是看到她笑了。
“那你今天开始就跟我一起住在这儿了吗?”
他条件反射的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这么快!?”
她稍稍偏头看向他,他还留意到了她短暂蹙起的眉头。
“过…过两天吧,我现在什么也没带,还得回去收拾行李啊,跟方方海沟通什么的……”他一面语无伦次的说着,一面往门口处退,像是担心再晚一点就会被吃掉。
“我先回去了啊,你自己注意安全,嗯…不是,我先走了。”
他鞋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开门往外走。
直到站在与她相隔一门的楼道里,他才能清楚听到胸口下脏器疯狂跳动的声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同居邀约,谁能镇定面对啊!
深陷思绪中的人往电梯走去,一面抬手拍了拍脑门。
低声细语的与自己对话了起来:而且我为什么要让她注意安全……注意什么安全啊!!她这么无敌一个人!
呸,生物!
……
独自一人在家的姜雪见此时正盘腿坐在地上,手肘撑着茶几面儿,两手捂脸的深陷在苦恼之中无法自拔。
今天难得休假,原定计划是给家里来个大扫除。
谁知早上去趟书店,碰见纪钦,和他那勾起她所有好奇心的神秘女友……导致她今天扫吧都没碰过一次。
她的面前摆放着那本牛皮封面的古书,摊开的依旧是那张有着粗略线条勾勒成的人像页面。
她偏了偏头看向静置在古书旁的手机,寻思着要不要给纪钦打通电话。
尽管她完全没有想好电话打过去,她要说什么,怎么说。
主要还是崇尚科学的她,没法完全认同心中的荒谬想法。
自己仰慕的人的神秘女友,为什么和祖先撰写的书中出现的人像长得一模一样?
转世?巧合?还是……
她倏地两手撑着桌面起身,“算了!”
可起到一半又重新坐了下来,她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丧气十足的叹息道,“要是祖父还在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才倏地意识到了什么。
除了这画像,书里说不定还记载着其他关于这人像的资料啊!
她无神的双目顿时像是镀上了一层光,抱起书就开始翻,从第一页开始,仔仔细细,一个字也不漏的开始看了起来。
尽管她知道现在所感受到的每一份好奇,都是在对自己那相信科学的信念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