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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军事 > 谍战:一个女特工的勾引手段 > 第二十七章 初见许鸥

这突然的亲密,让许鸥一愣。她不知道自已是要任由许鹤拉着,还是要顺应自已的本能抽出手。

就这么犹豫的功夫,两人已经走过了影墙,把其他人都抛在了外面。

虽然早已练习了多次,可奶妈不在旁边,许鸥还是有些胆怯,也不敢乱开口,任由许鹤牵着她。

她不说话,许鹤却开了口:

“记得七妹小时候跟个小火炉似的,怎么长大了反而手变得这么凉呢?”

在冷风里站了一个小时,身体再好也扛不住这么冻啊。许鸥心里腹诽着,但嘴上却说:

“之前一直病着,大夫说有些气血亏。”

“我倒是忘了。等回去让若涵给你好好补补。”

“麻烦二嫂了。”奶妈告诉过她许二太太的闺名是陈若涵。

两人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便进了堂屋。

许鹤坐下,喝了几口热茶,又分别唤管家和奶妈进来,褒奖了几句,赏了点钱后,便说累了,由副官伺候着歇着去了。

此后几天许鹤早出晚归,与奉天的军政士绅各界人物不停应酬,每晚都醉到由副官背着回来。直到走前两天,许鹤才稍稍得些空闲,每日与许鸥一起吃饭,闲聊几句。

刚开始的时候,许鸥怕说多错多,大部分时间都是许鹤说,她听着。

许鹤声音轻柔,语速也慢,与许鸥聊得又多是东北的风土人情,并不过多问许鸥这些年的经历,这让许鸥放松不少。慢慢的,她对许鹤的话也多了起来,也敢于去聊一聊许家的近况。

奶妈十几年没回过许家,对许家近些年发生的事情,全靠与老姐妹通信了解。而组织那边调查出的情况,也都是许家对外公开的信息。想要在许家站稳脚跟,还是要多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密辛尾号。

她迫切的希望从许鹤的话中,多了解一些许家内宅女眷的事情,方便到了南京之后投其所好去结交。许鹤好似看出她的意图,也就不聊别的,专讲那五个弟妹的事情。直到上火车时,还在帮她捋顺许家旁支们的关系。

奉天去南京,要在山海关转一次车。他们上午走的,到了山海关换好车已经是晚上了。

旅途的劳累让许鸥有些疲倦,吃过晚饭早早就躺下睡了。哪知才睡没一会儿,许鹤的副官来敲门,说许鹤有事找她,让她过去一趟。

许鸥睡的迷迷糊糊,也没多想,起来随手披了件衣服就跟着陈副官去了许鹤的包厢。

许鹤坐在沙发上,看着许鸥穿着拖鞋,外套里裹着睡衣,知道她已经睡下了,便语气和善的问:

“这么早就睡了?”

“坐了一天车,有些累了。”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让陈瑾回我一声就成,不用特意过来。”陈瑾是许鹤副官中年纪最小的那个,长得也十分俊俏。

许鹤的话,说的许鸥心里暖洋洋的。这种长兄如父般的关爱,让她一时有些恍惚,竟忘了奶妈对她的千叮万嘱,让她对着许鹤时定要全神戒备,千万不可被许鹤表面上的那套给唬了。

“大哥找我什么事儿?”

“看你晚上没吃什么,怕你饿着,让人给你煮了一碗酒酿圆子。”

“谢谢大哥。”

许鸥常年在东北,并没有吃过酒酿圆子,只闻着有一股醪糟的味道,虽尝起来有些涩,但还能入口。

纵然不饿,也讨好般吃的干干净净。

“之前没吃过?”许鹤看她吃完了整碗,笑着问道。

“没。”

说完许鸥就后悔了。许鸥的姨娘虽然是北方人,但奶妈是土生土长的江浙人,家里怎么可能不做酒酿圆子。正在想着如何圆过去,就听许鹤说:

“亏得你没吃过,否则加了这么多药的酒酿圆子,怎么可能瞒得过常吃的人。”

许鸥闻言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自已刚吃下的东西里是加了料的。虽然不知道许鹤的目的,但抢夺先机制服许鹤却是唯一选择。

她想着自已在学校里,能把一米九多的俄国大汉撂个跟头,许鹤这种文弱书生,单打独斗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想趁着副官没先发制人,但刚站起来,就发现手脚不听使唤。

“药效还挺快。”

许鹤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起身走过来抱起瘫在椅子上的许鸥,把许鸥平放到床上,然后隔着许鸥的睡衣,轻轻的抚摸许鸥左胸下方的肋骨。

“小鸥两岁的时候,一天下午她趁奶妈睡着了,溜进了我的书房,爬上了我的书桌,拿着我的拆信刀玩。我发现的时候吓坏了,大声喊着,叫她不要动,谁知却吓到了她。她从桌子上摔了下去,拆信刀直插进她的左胸。就是这个位置。”说着许鹤按了按许鸥左胸下的那根肋骨:

“那把刀是她母亲送给我的成年礼物。就那么直直的插在她的身上,插进她的肺里。虽然死里逃生,但她的这里留下了一条永远都不会消失的伤疤。”

许鹤的话,让许鸥的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她没有那道疤。

“你没有。所以,你是谁呢?”

许鸥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觉得胸下一冷,然后滚烫的鲜血就从伤口涌出,剧痛随之而来。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许鹤在她的原本该有疤痕的位置划了一刀。她想尖叫,可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日本人?不对。奶妈的女儿死在了日本人手里,她是不会和日本人狼狈为奸的。”许鹤好似根本不在意许鸥的答案:

“日本人想要在我身旁安插暗探,也用不着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他从床头拿起药箱,从里面拿出针线,开始给许鸥缝合伤口。

“重庆国民政府?也不对,他们在东北怕是没这么大的影响力,能买通那么多人。”许鹤缝合的手法非常熟练。

“我猜你应该是延安的人。在东北,只有他们能上连苏联下通百姓。”缝合完,许鹤竟又体贴的给许鸥打了两针。

做完这一切后,许鹤才把目光转到许鸥的脸上,眼中满含痛苦的问道:

“七妹是不在了吧?”

刚才刀针之痛都面不改色的许鸥,被这一句话逼出了眼泪。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说这话时的许鹤身上笼罩着一种颓然之气:“我的弟弟们也全都不在了。”

说完这句话,许鹤就又变回了之前的那个进退有度的谦谦君子。

“好好活着吧,就当是替她活着。我不会为难你的,你要你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吗?”

许鸥心里想,你这是问谁呢?药是你下的,你不知道我说不了话么?

还没等许鸥腹诽完,许鹤就从床头的小抽屉中拿出一把枪,对着墙壁开了两枪。

枪声响彻夜空。

枪声立刻引起了骚动,许鹤的包厢临近普通硬座车厢,许鸥甚至都能听到那边吵嚷声。为了方便照顾她,孙平秀就混在那节车厢里。没想到,最后竟是方便了别人。孙平秀听到枪响,一定会过来查探。只要孙平秀一露头,便会落入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中。

果然,一刻钟都没有,陈副官就敲响了许鹤包厢的门。

“进来。”许鹤说。

陈副官推门进来,他身后还跟着许鹤的四个保镖。五花大绑的孙平秀被压在中间。许鸥看着鼻青脸肿的孙平秀,觉得眼泪都要倒流了。

“你这么快就露馅了!我合计怎么也能挺到南京呢!”孙平秀龇牙咧嘴的对着许鸥说。

“我真喜欢你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许鹤走到孙平秀前面,捏着他的下巴问道: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做了你们两个,然后对外说许鸥在半路得急病死了么?”

孙平秀有些紧张的向后躲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说:

“许先生难道不希望我们能欠您个人情么?”

“这种要命的人情,我还是不太需要的。”许鹤松了手。

“是救命还是要命,一时间怎么说的准呢?”

“我不喜欢虚无缥缈的空头支票。”

“我自然会让许先生看到我们的诚意。不过……”说到这里,孙平秀瞟了许鸥一眼。

许鹤从孙平秀这一个眼神中,明白了许鸥对自已去南京要做什么,竟然一无所知。他轻笑一声说:

“我真是佩服你们的保密力度。”

然后走回许鸥身边,摸了摸许鸥的额头:“我跟你的同志去隔壁房间聊聊。你今晚就睡在这儿,让陈瑾陪着你。”

接着又转头对陈副官说:“好好照顾七小姐。等会儿七小姐的药效退了,扶着小姐走几圈,免得血脉不畅。”

虽然不知道许鹤与孙平秀之间打的什么机锋,但许鹤一句“七小姐”让许鸥松了一口气。他既然在下属面前承认了她是许家小姐,那她和孙平秀暂时应该是安全了。对于南京的计划,组织应该有一套备用方案。或者说,她就是一套备用方案。

到底会是什么呢?许鸥对南京的任务充满了好奇。但在以后的日子中,她却一个字都没问过孙平秀关于南京的事情。①

那晚,许鸥一直没有睡,她一遍遍的想她与许鹤相处的细节。她自信,在酒酿圆子前她没露出任何破绽。她想不明白许鹤是怎么发现她不是许鸥的。

事后,她也曾问过许鹤这个问题。许鹤说是第一眼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许鸥再追问哪里不对劲时,许鹤却只是说,那是他与妹妹之间的秘密。许鸥本身并无什么破绽。

这个答案让许鸥更是糊涂。在她的印象中,许姐姐很少提起许鹤,偶尔说起,言语之中的那股恨意藏都藏不住。但许鹤却正相反,许鸥看的出来,他很疼爱这个幼妹。她知道。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中,一定有一个惊天的秘密。

到了南京后,许鸥努力的搜集着兄妹两人过往的碎片,然后在上海苦想了两年,才找到答案。一个她绝不敢说出口的答案。

不知是白天那一通折腾,还是因为想起了许鹤,许鸥半夜竟发起了高烧。

周继礼发现的时候,许鸥已经烧了有一会儿了。她身上滚烫,人却瑟瑟发抖。

周继礼喂她药,她不肯吃;拿凉水给她降温,她也不让,只是抓着周继礼的衣襟,不让他离开半步。没办法,周继礼只好把她搂在怀里,盼着她能自已退烧。

高烧让许鸥有些恍惚,她想起了自已刚到许家的时候。

那天,天阴沉的厉害,她也是发着烧。许鹤把她从车里抱进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勉强知道几个嫂嫂都来迎她。

待她被放在床上时,意识就更加昏沉了。只听到许鹤对二太太说,她发烧是由旅途劳累水土不服造成的,已经吃过药了,并无大碍。

许鹤是学医出身,毕业后实打实的在医院里工作,就算后来从政了,闲暇时也常去家里开的医院坐诊。因此对于许鹤的说辞,二太太并未怀疑。

许鸥的烧是在晚饭时分退下去的。二太太见她精神大好,忙招呼人把煮好的粥拿到屋里来。可许鸥怎么会放弃这第一次见面的好时机。她以多年都是一个人吃饭,好不容易与家人重逢,定要一起吃为由,说动了二太太,让她下楼与众人一起吃饭。

晚饭时,四太太楼鲜明和五太太梁思思都现了身。两个人对她这个从未谋面的妹妹还算热情,但对许鹤的态度就很值得玩味了。

先是因为一道菜,四太太惹怒了许鹤,被许鹤一顿教训,哭着说不吃饭了,出门去散心了。四太太走后,五太太又开始阴阳怪气,嘴里没一句好话,气的许鹤摔了筷子上了楼。五太太也哼了一声,回了房间。

最后桌上只剩许鸥和二太太,两人面面相觑,好不尴尬。对此二太太解释是,许鹤的弟弟们都死在了淞沪战场上,许鹤却在汪伪政府做官,几个弟妹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然回家第一顿饭不欢而散,但之后的日子还算平静,许鹤虽暂时还在赋闲,但应酬不断,人不怎么在家。他在家的时候,四太太就躲出去,五太太碍着许鸥在也不好总是挑衅。

许家的日子很悠闲,许鸥每日除了养伤,就是被许鹤领着到处影城。期间她还在许鹤的默许下,见了孙平秀一次。

孙平秀告知她,南京这边的事情有些变化,任务不再需要她了。组织已经同许鹤达成了协议,许鹤会送她去上海,在汪伪政府内部为她安排一份工作。此后,她的任务就是渗透进汪伪政府中,潜伏待命。

两年的蛰伏,让她成长了许多。

政府里每日的人情琐事,让她学会了很多学校中学不到的本事。

比如,怎样通过身上小小的不适,让人心生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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