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为了鸿鸣要从银行辞职去跟着陈闵明干这件事十分上火,可是因为事关陈闵明,她又没法跟自己最好的姐妹周小红聊,想来想去,她还是跑到餐厅部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师父冯雁。
白兰把这件事告诉了冯雁,然后气呼呼地说道:“冯姐,我就不明白了;他放着铁饭碗不要,非要那个陈闵明创什么业!脑子让门挤了呀?!”
冯雁这时冷静地帮这个跟自己一样直脾气的徒弟分析道:“小白,小李可是个当年当保安的时候就知道自我提升考文凭的人。他对于自己的未来,以及同你和你家孩子这个小家的未来,也一定有着明确的规划。我倒觉得,这次小李不是心血来潮。”
白兰没想到冯雁的话似乎偏向李鸿鸣主意的意味,不禁问道:“可是冯姐,要是他真跟陈闵明一起干,却失败了,那该怎么办啊?那样子,我们家就只有我一个人赚钱了!”
冯雁宽慰她道:“小白,你跟陈闵明虽然不那么熟,但你应该也知道,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当年陈闵明可是身无分文来到的燕东,现在呢?人家在上海已经有两个码头了,我听说他现在又在燕东跟大有集团打官司,要拿回属于他的北桥钢铁的股份。小李这个时候加入,是属于能跟陈闵明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啊,这是多难得的机会?认识阿明这么多年,我是很信任他的人品和能力的。说句玩笑话,如果我要是有小李那样的一技之长,我也想去跟着阿明干呢。”
白兰的心已经因为冯雁的话而产生了动摇,但她还是不由得问道:“那万一回头他们创业失败了呢?谁来给我家李鸿鸣兜底啊?”
冯雁笑了笑:“唉,我的小白啊,这不是还有你堂哥呢么!他可是堂堂燕东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啊!你有白燕升这么厉害的哥哥,在燕东害怕小李没人兜底?”
白兰赶紧把手指抵到唇边做出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紧张地说道:“冯姐,很多人不知道白燕升是我堂哥呢,你要帮我保密啊!”
冯雁说:“好好好,傻姑娘,我帮你保密,但说实话,在咱们这市政府招待所里工作的,除了小红以外,谁家里没有些亲戚是当官的呢?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小李当初去银行,实际上是陈闵明帮他找人托关系办进去的,小李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啊!而你俩结婚以后,小李好像也没开口求白燕升这个大舅哥办什么事吧?你看,小李是个多有骨气的人啊!有能力才有这底气,你还有啥好担心的呢?”
***
就在白兰找冯雁聊过不久,李鸿鸣就去了一趟陈闵明现在正入住着的金顶大酒店。
李鸿鸣对陈闵明开门见山:“阿明哥,我决定好了,我要辞掉银行的工作,跟着你干!”
陈闵明对于李鸿鸣这样实在的支持自然十分感动,但他还是不无顾虑地说道:“可是小李,我跟大有集团的官司还没有打,现在能否能赢,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如果我打输了呢?那我就势必还要回上海去,但你能跟我去上海么?白兰她肯答应么?”
李鸿鸣越过他跟白兰之前吵过架的那段插曲,只回答道:“我跟白兰聊过了,她最终同意并支持我的决定。阿明哥,不管你未来重心在燕东还是上海,我都跟定你了,你甩都甩不掉!”
陈闵明不禁起身,然后激动地紧紧握住了李鸿鸣的手:“小李,谢谢你这么信我!以后,有我吃肉,我就不会让你喝汤。你要什么待遇和头衔,尽管提!”
李鸿鸣憨厚地笑了笑说道:“阿明哥,这些你定就行,我也什么都不计较,因为我就是要跟着阿明哥做出一番事业来,我也知道阿明哥不会亏待我的!哈哈!”
从那时起,陈闵明创业路上的队友,不仅有会管理懂技术的赵文杰,又多了个精通财务还在银行有人脉的李鸿鸣。至此,他的左膀右臂已经凑齐。
***
就在李鸿鸣正式加入陈闵明公司不久,1998年11月,陈闵明起诉崔大有的股权纠纷案第一次开庭。
在法院的法庭上,审理到股权纠纷的一些关键环节时,一位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被法官请了进来。
陈闵明再次见到了将近一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顾幼珊。他不禁心头一紧:她是来搅局的么?原本明晰的案子,在顾幼珊出现的那一刻,瞬间转为了复杂。
陈闵明不禁暗暗地打量起顾幼珊。与一年前见到的那时相比,穿着一身精纺羊毛深灰西装的顾幼珊,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很多,今天出现在法庭上的她,将长长的头发蓬松地盘起,画着淡雅的妆容,纤瘦的脸庞上看不出分毫的表情,让陈闵明无法像上此那样一下子看出她的喜恶。
顾幼珊似乎意识到了陈闵明不动声色的观察,她将目光移向陈闵明,让陈闵明紧张得赶紧移开了目光。陈闵明不禁低下头,他心虚地想着,顾幼珊对于我设计让崔大有和他哥哥去印尼这件事知道几分?在这一刻,这个被崔大有坑骗,正想讨回公道的可怜人,竟然不由得对顾幼珊产生了罪人般的负疚感。
不出开庭之前姜律师所料,因为崔大有曾将大有集团的部分股份转卖给了顾聿涵;而他的妹妹顾幼珊现在又成了这些股权的实际处置者,原本可以清晰理清的案子现在变得千丝万缕复杂无比。第一次开庭下来,各方只是进行了材料的举证与说明,几个小时下来,距离法官能做下定夺还差着很远的距离。还要等待下一次开庭的安排,陈闵明还要继续饱受煎熬。
***
结束了这第一场开庭之后,跟姜峰律师一起走出法院的陈闵明,快走了几步叫住了与自己的女律师正商量事情的顾幼珊:“顾小姐,好久不见。”
顾幼珊回过头来,礼貌地点了点头回应道:“陈先生,好久不见。”
喜欢政府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