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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听话,放松些

落雪的日子, 屋里的光线算不得好,殿中燃了灯轮照明,橙黄的烛光映在陆镇的面上, 五官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光晕,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越发清晰,叫人难以忽视。

陆镇说这话时的表情云淡风轻,仿佛口中所言之事再稀疏平常不过。

她早已嫁与陆昀为妇, 他怎可轻飘飘地道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语?他要她在东宫过夜,话里话外的意思表达,实在太明显不过。

沈沅槿顷刻间挣圆了眼, 瞳孔放大, 不敢置信地望向陆镇, 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殿下慎言!”饶是沈沅槿这会子心跳如擂鼓,还是强装镇定地提醒他注意言辞,期盼他还尚存些许廉耻之心, 莫要再这般口出轻薄之言。

她不知,她的这番话语非但未能唤起陆镇的廉耻心,反越发勾起陆镇想要征服和得到她的龌龊心思。

陆镇唇角微扬, 轻嗤一声,扬起声调毫无顾忌地道:“郡王妃竟没听清吗?孤方才说,雪路难行, 郡王妃今夜可宿在东宫。”

沈沅槿在踏足东宫前,对陆镇的印象还停留在无妻无妾丶不近女色上,却原来,真正的他, 竟是这样一个觊觎人妇的无耻之徒。

她是想救出陆昀丶洗刷他的冤屈不假,可这并不代表她会甘愿献出自己的身体;便是陆昀此刻知晓了, 也不会同意她这样做的。

况此事尚无定论,即便陆镇摄刑部事,可在他之上,还有圣人陆渊,刑部也未必没有如陆昀一般正直的官员;陆镇若要颠倒黑白,行那等卑鄙的陷害之事,怕也不是那样容易的,总该拿出确凿的证据,给圣人和朝廷一个说法。

圣人正值盛年,又岂会昏聩到听信陆镇一家之言。她该去求陆渊,求陆渊安排第三人彻查此案,而不是在这里同这个道貌岸然的色胚白费唇舌。

沈沅槿想毕,努力让自己暂且压下心中对陆镇的惊惧丶恶心和不适之感,装作没听见过他的那些冒犯之言,双眸微沈不卑不亢地道:“今日是臣妇冒昧,还请殿下勿怪;家中长辈还在等着臣妇归家,这便先行告退。”

她因急着离开这里,却是连行礼告辞都顾不得了,抽身就要走,岂料陆镇那厢甚是眼疾手快,竟在她迈开步子前,长臂一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陆镇手上的力道太大,手心又热,甫一贴上沈沅槿手腕处的白皙肌肤,立时叫她觉得骨肉俱痛,皮肤滚烫。

不可忽视的热意,沈沅槿的脑子顿时乱作一团,就连头皮都跟着紧绷,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

沈沅槿极力维持着一丝清醒与理智,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挣开陆镇的手,怎奈那人的手像是焊牢的铁钳一样,任凭她如何挣扎使力,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你放开,陆镇,你放开我!我不愿意,不愿意,你不能逼迫我!”沈沅槿每挣扎无果一分,心中的恐惧便越甚一分,哪里还能好声好气地唤他太子殿下,又怕外头的人听见,只能尽量控制着音量低声斥他。

她既敢毫不设防地送上东宫的门来,岂有容她全身而退的道理,当他这里是她和那阶下囚的后花园,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么。

陆镇用另只手去勾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前轻轻一带,迫使她踮起脚尖,整个上身都扑进他结实宽厚的胸膛里,继而低垂了头,凑到她耳畔,不加掩饰地道出心中所想:“孤便此番便是强迫了你,陆昀那个阶下囚又如何呢?其实那日在马背上,孤就想槽你了。”

他怎能对着一个女郎道出那样肮脏下流的字眼?!顷刻间,沈沅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意和厌恶,挣扎反抗地越发强烈,几近失了此前维持多年的良好教养,冲着陆镇张唇就骂:“陆镇,你真是龌龊下...”

然而喉咙里的流字还未出口,陆镇温热的薄唇便压了下来,全然覆住她樱桃般大小的饱满唇瓣,粗粝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直往里捣,似要扫遍每一个角落。

她的唇又香又软,仿佛盈满清甜汁水,这世间的任何鲜果都无法与之媲美,怎么啃咬吸吮都觉不够,恨不能时时含在嘴里才好。

他的舌似要将她的口腔占据,连呼吸都被他掠夺,沈沅槿只能艰难地用鼻息换气,大脑有些缺氧,脸颊涨得通红。

陆昀从不曾这样野蛮地对待过她。

沈沅槿寻不到摆脱陆镇的法子,只能两手并用抵在他的胸膛处勉强隔开些距离,心中又急又气,更觉屈辱至极,不觉间落下两行热泪来。

温热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至唇畔,被陆镇的唇舌带入口中,晕染出淡淡的咸味。

她哭了,是他吻得太急太重,弄疼她了吗?陆镇有些心烦意乱,生出片刻的迟疑来,原本无甚章法的舌尖微微顿住。

沈沅槿趁着陆镇出神的档口,勉强止了止泪意,两行皓齿发狠去咬他的舌尖,而后双手向上发力去推打他的膀子。

陆镇吃痛,立时思绪回笼,再没了对她的怜惜,哪怕舌尖被她咬破,沁出血来,亦不肯就此离开她的唇,匀出只手来扣住她的脖颈,另只手重了攥她腰的力道,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她又哭了。点点咸味混着淡淡的铁锈味,陆镇却是益发难以自持,沈湎其中。

前所未有的滋味,非是梦境中吻她可比的。单是亲吻便有这般销魂滋味,若要了她,岂非如登仙境?

陆镇暗自想着,早在不知不觉间粒将起来,热流汇聚。

沈沅槿惊恐万分,蜷起腰背直往后躲。

陆镇显是忍不过了,大掌松开对她脖颈的桎梏,急急忙忙地去抓她的白净素手。

沈沅槿如何肯从,两手死死握紧了拳头。

腹下胀得难受,陆镇凤目微凝,颇有几分不满地离了她的唇,嗓音低哑地命令沈沅槿道:“松开。”

此时此刻,被玉念支配的陆镇看上去甚是可怖,似乎下一秒就要化身林间捕食猎物的凶恶野兽。

沈沅槿不敢再像先前那样贸然出言激怒于他,而是尽量试着用平和些的语气同他讲道理,望图唤醒他的一丝羞耻心。

“臣妇不愿意,殿下贵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可去寻乐意与殿下这般的女郎,何必要强人所难?殿下若这时收手,臣妇可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浑身血液叫嚣着,天知道他是用了多么大的自制力才能强撑着听她说完这番话。

陆镇眉心蹙起,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待跟前女郎落下话音,他竟大发慈悲般地忽然张开五指,解除了对她手腕的控制。

他就那般静静站着,未发一言,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她,仿若幽暗丛林里发现猎物的虎狼,全神贯注,目不斜视。

眼见他拧眉不说话,沈沅槿吃不准他的心思,也不敢问,权且当作他是已经清醒过来丶理智回笼了;壮着胆子短暂地同陆镇对视数息后,确认他再无其他动作后,深吸一口气,当即逃也似的转身离去。

就在沈沅槿将要推门而出的时候,身后骤然传来那人阴恻恻的声音,威胁和恐吓的意味十足。

“今日随郡王妃进宫的人,除车夫外,好似还有两名婢女,孤想想,其中一个可是叫辞楹?她此时应当就在暖阁内侯着你。”

辞楹二字入耳,沈沅槿几乎是一阵恶寒。她今日进宫之事,他原来早就知了,大抵是一早就提前派了人在宫门处窥探于她。

沈沅槿正思量间,陆镇倨傲的语气便再次在耳边响起道: “自你今日踏足东宫之时起,此厢事上便由不得你拒绝;如今你是愿也好,不愿也罢,孤都要定你了;待今日过后,你去大理狱寻陆昀签了和离书,孤自会放他出来,往后再不与他为难。你若想让他长长久久地活着,除顺从孤外,别无他法。”

此话一出,沈沅槿立时从头凉到脚,徐徐收回伸出去欲要推门的手,覆又紧紧握成拳,唇瓣翕张,听见自己那仿佛浮在云端的微弱声音:“我若抵死不从,你会一并杀了辞楹她们吗?”

陆镇并不正面回答,扯着嘴角道:“娘子既有此问,想来心中已有答案。娘子该当知道,这世上决计不会说话的,唯有死人而已;你若死在东宫,孤又岂能容她们在外胡言乱语。”

话毕,兀自坐回罗汉床上,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沈沅槿,语气里带了些不耐:“孤的耐心不多,你若果真不惜命,也不在意他们的性命,现下便可自行了断。”

不惜命,她怎会不惜命,这条性命来之不易,若是就此失去,谁知还会不会有第三条;何况这幅身躯才二十岁的年纪,她还有诸多想要去做的事……

活着方有希望,她一定要活下去,也要陆昀能够活下去。

贞洁从不在衣衫之下,她若为了这个去死,无端连累旁人,着实不值当;至于陆昀,天底下岂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就当是他们今生有缘无分罢。

沈沅槿深思熟虑过后,渐渐冷静下来,擡眸看向陆昀,试探他的口风:“太子殿下大费周章地逼迫我与夫郎和离,可是存了欲要娶我为妻的心思?”

是存了娶她为妻的心思吗?

陆镇还未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自己想要她,见不得她是陆昀的妻,同陆昀亲近。

如今她既提了出来,他便不可不想一想了;凭她的出身和临淄郡王妃的身份,自然当不得太子妃,旁的位份,他倒是不吝给她。

陆镇沈吟片刻,轻描淡写地道:“待你我成了好事,你若愿意,孤可纳你为良娣。”

莫说是良娣,便是太子妃又如何,她绝不会嫁给一个无耻下流丶仗势欺人的恶棍。

沈沅槿一早便料想到他不会有娶她为妻的心思,她要的也正是他的这句话,如此便可将话挑明了说。

“我不会与人做妾。方才殿下只说了顺从于你,待我与夫郎和离后便放了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殿下应不会诓骗我一弱质女郎罢。”

他不嫌她二嫁之身,愿以仅次于太子妃的良娣之位聘她,她竟还挑剔起位份来了。

陆镇想到此处,不免觉得心中愤愤,登时面露不悦,失了耐心询问她道:“孤亲口所言,自当遵守。娘子可想好要死还是要活了?”

沈沅槿闻言,没有接话,沈默许久后,终是下定决心,脚步艰难地走向陆镇,而后在他面前立住,动作僵硬地去解自个儿衣上系成结的带子,用自己的的行动告诉他答案。

不多时,陆镇所有的目光皆汇于一处,女郎身上厚重的外衫褪去后,露出一件素白包边的里衣来,那诃子裹住的浑圆愈发凸显,呼之欲出。

陆镇看得口干舌燥,不自觉地滚动喉结,嫌她解得太慢,旋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轻而易举地搂抱住她,急急吻上她的唇,两手去扯她的衣带。

里衣滑落,露出白皙的肩,妃色的诃子。

诃子上刺着两朵纯白的兰花,无端叫他想起,女郎无声静坐时的清冷气质。

陆镇指尖滚烫,胡乱摸索间,只觉所过之处,无一处不软,待诃子的找到系带,毫不犹疑地扯去。

滑腻丰软,陆镇贪婪地拢了拢,勉强止住吻她唇的心思,视线向下。

白生生的一片,其上的珠玉尤其惹眼。

陆镇埋首,薄唇轻启,迫不及待地衔住那珠玉。

时值寒冬,沈沅槿失了上衫,如何经受得住,饶是屋里燃着碳火,亦不免轻轻颤动。

陆镇意乱情迷,再顾不得许多,张开两条壮实的铁臂托抱起她,大步往内殿走。

舍不得离开她,陆镇整个人与她一同跌进锦被之中,轻车熟路地解下自己腰间的蹀躞带,绸缎的衣袍立时披散开来,坠落于地。

沈沅槿处在下方,彼时只能看见他束着金冠的发顶,他身上的衣衫越来越少,很快便现出满是紧实肌肉的魁梧身躯。

单是前臂就足有她的腿粗,宽大的手掌能握住她的半边腰,整个人像是比两个她还要多,叫人如何不心生害怕。

心中恐惧,沈沅槿别过头,不敢直视他。

陆镇沈迷于女郎的酥雪,暂无心思去看她面上的神情,将那用柔软绸缎制成的亵裤随意丢弃于地,抓了她的一只小手握在手里,继而向下。

还未贴近,沈沅槿便被热气烫到,本能地往后缩,想要把手收回去。

陆镇岂肯容她躲,强势地按下了。

手指留了缝隙,拢不住。沈沅槿方才还只是恐惧,这会子已是魂不附体。

即便她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郎了,仍是叫他那吓得花容失色,长睫都在微微颤动。

察觉到她在抖。陆镇动作一顿,支起下巴看向她,低低问了句:“害怕?”

沈沅槿眼眸微垂,心神不定地点头承认。

陆镇观她这副惹人怜惜的柔弱模样,不禁心生疼惜,脱出手来轻抚她的鬓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与她说话:“既害怕,待会儿就乖顺些,才好少受些苦头。”

他这话半点不像是在宽慰她,反而充斥着命令的意味,非但起不到安抚沈沅槿的作用,反而叫她越发厌烦于他。

沈沅槿没有理会他,只跟块没有生命力的木头似的躺在锦被上。

陆镇将她的襦裙堆叠至腰上,凝了许久,忽地伸出手去。

沈沅槿极力忍耐,别过头去,攥住软枕的两侧。

心中厌恶他,每一秒钟都是那样的漫长;钝痛袭来的时候,疼得她倒吸凉气丶脸色发白。

沈沅槿原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可真当陆镇这样做了,她的心里还是觉得屈辱至极,眼中的热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不多时便哭花了一张脸。

女郎低低啜泣的声音传入耳中,搅得陆镇心生烦闷;他这会子进退不得,亦不好受。

“乖,放松些。”陆镇温言细语地引导她,缓了又缓,终究不忍全然拥有她。

即便如此,陆镇还是体会到了不可言喻的滋味,梦中的那些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

陆镇红了眼,握她脚踝,力道渐重,然而半刻钟未至,竟是败下阵来。

对视的瞬间,两人都怔了会儿,沈沅槿先陆镇一息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何事,以为自己得以解脱,勉强止了止眼泪,擡起腰就要起身。

刚刚发生的事,于陆镇而言,足可用耻辱二字形容。陆镇岂肯面对这样的自己,重又按下她的肩,再次牢牢禁锢住她的邀肢。

沈沅槿见状,登时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伸手去推陆镇。

可想而知,她的这番举动,在陆镇面前无异于螳臂挡车,根本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帐中的温度不断攀升,热意翻涌升腾,沈沅槿压抑着声调,眼中泪意不断,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串子,漱漱而落。

陆镇看了,心里莫名有些闷闷的,不自觉地擡手拭去她面上的泪痕,拧眉反问:“好娘子,我已是忍着了,怎的还是这般难受?”

沈沅槿疼得额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只怏怏点头,却是抿着唇未发一言。

观她气息奄奄,泪痕斑斑,攥着褥子的指尖都在发白,大抵的确十分难耐。

陆镇不欲让她就此怕了他,横竖他只说顺从,未说明次数和日数,往后他要寻她的日子还有着呢,倒也不必太过心急。

“娘子明日既还要见家中长辈,孤此番便发一回慈悲,轻放了你。”陆镇平声说完,果真退后。

胀痛感缓和许多,沈沅槿这才匀出些心思去分析他嘴里的话是何意思。

他为何要说此番?莫不是还想有下回?

不待沈沅槿得出答案,陆镇便挪动的身子让她侧躺,压了她的腿,从后方贴抱住她,接着撩开她的发铺在枕上,大掌穿过她的手臂抚着前面的软玉,细吻她的脖颈和肩背。

他的体格太大,身上太热,沈沅槿很快又开始出汗,煺间的异样感难以忽视,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发出声调。

待此厢事毕,沈沅槿手心通红,眼睛哭得红肿,嗓子也哑了。

陆镇命人送热水进来,草草清洗过后穿了裤子,而后取来一早备下清热消肿的药膏,再次净手,指尖取药替她涂抹。

破皮的地方有些刺痛,沈沅槿轻轻嘶了一声,本能地向后躲。

陆镇一把拽住她的腿,不让她躲。

“娘子若想好得快些,便乖乖上药。”陆镇态度强势,语气听上去算不得好,沈沅槿咬着牙没再乱动,却又感觉到一团微凉雾气拂至肌肤上。

陆镇上药的动作放轻放缓许多,似乎还在轻轻吹气,显然是为着缓解痛感。

窗外的天色麻麻黑了,但因屋中燃着半人高的灯轮,不大能够感觉得到。

沈沅槿将头埋在软枕里,在他手指上最后一处药的时候,咬住了下唇。

她的微小动作俱被陆镇看在眼里,格外动了些心思,伺候她一回,取来一身干净的里衣里裤帮她穿好。

他这处连女郎的贴身衣物都有,很难叫人不怀疑他是否也同旁的女郎在此处行过那事,这身衣物是不是旁人的...

她现在只想快些离开此处,哪有挑三拣四的心思,扶腰下床,自个儿去穿外头的衣裳。

陆镇会穿寝衣,可这女儿家外穿的衣物,他还不曾替人穿过,怕耽搁沈沅槿出宫的时间,便也没有去帮倒忙。

两条腿软得厉害,沈沅槿强忍着不适转身离开,刚要推门时,陆镇那厢也已穿好衣袍,恢覆到平日里持重肃穆的模样。

陆镇凝视着她,指节分明的大掌裹住她细白的手背,垂首在她耳边轻声吐词,“孤只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休沐日,孤在崇仁坊玄风巷挂碧玉琉璃灯笼的仓华别院侯着你;郡王妃若不能带了和离书前来,孤亦不知御史台和刑部提人审问,是否会动用私刑。”

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十足,沈沅槿视他为洪水猛兽,一心只想快些离开,想也不想地点头答应:“好。再晚宫里就要下钥了,我真的该回去了。”

陆镇沈眸看一眼沈沅槿脖子上难掩的红紫痕迹,“好意”出言提醒她道:“回去换身领子高些的衣衫。”

沈沅槿心里发毛,木讷地点头应下,待陆镇收回手后,将衣领往上提了些,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西次间的厢房内,辞楹早已等候沈沅槿许久,多次询问东宫的内侍无果后,甚至还起过出门去寻沈沅槿的心思,但却每回都会被人拦在门口,不让她踏出厢房一步。

外头雪已渐渐停住。张内侍望见沈沅槿出来,这才让人去放辞楹出来,将桐油伞交还给她,另有狐裘和夹棉的衣裙一套。

沈沅槿张唇就要拒绝那些衣物,然,她还未及出言,身后的素衣宫娥便上前一步同她耳语道:“药膏放在狐裘下。太子殿下特意嘱咐,郡王妃下回过来时,便穿这身衣裳。”

那宫娥说着话,捧着那朱漆梨木托盘跟在她主仆身后,显是要送她至宫门。

沈沅槿很不喜欢这种强按她头不容她拒绝的感觉,就好似叫人控制了人身自由一般。心事重重地走在冰天雪地中,腿间的酸痛疲乏无一不提醒着她今日在东宫所受的屈辱。

辞楹向来心细,可谓观察入微,当下瞧出沈沅槿颇有几分奇怪的走路姿势,加之她又在太子殿中那样长的时间,隐约明白过来些什么。

辞楹没有贸然开口去问,只是体贴地搀扶住沈沅槿,刻意放缓步子,陪她慢行到宫门处。

杜若自然而然地将那宫娥代入沈丽妃宫里的宫人,与人见过礼后,看到托盘内那件毛绒雪白的狐裘,随口一问:“这狐裘可是丽妃赐给郡王妃的?”

那宫娥没有搭话。

沈沅槿岂能说是陆镇送的,没奈何,沈吟片刻,点头道了声是。

辞楹在一旁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神情不大自然,越发笃定心中所想。

杜若没有多心,直言外冷天冷,招呼沈沅槿和辞楹快些上马车。

车厢内置了炭盆,杜若翻开火星子往盆里添碳,一直到马车停下,她二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杜若鲜少遇到她们如此沈静的时候,临下车前,打破了无声的状态,“郡王妃今日去了这好些时候,约莫与丽妃说了好些话罢。”

沈沅槿心不在焉地敷衍一句,下了马车后,快步往府里走,吩咐人去浴房备热水。

且说陆秩那处闻听沈沅槿回府了,因天色不早,倒不好将人叫人询问结果,姑且等到明日再做打算。

沈沅槿在浴房内泡了足有两刻钟,忆及下晌的事还是觉得心有馀悸,待擦干身上水渍换好衣物后,独叫了辞楹进屋。

“明日一早,你去府外替我抓副避子的药方来,煎好后将药渣倒了,若是有人问起来,便说是我今日往宫里走这一遭吹了冷风受寒,吃些驱寒的药。”

心中猜测终究不如亲耳听到来得震撼,辞楹面上满是震惊和心疼,怔怔道:“太子他,他...”后面那句“强迫了你”似是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沅槿轻轻颔首,给出肯定的答案。

“娘子。”辞楹的眼眶不知怎的就变得湿润,鼻尖也发酸,声音里带了些隐隐的哭腔。

“无事,都已过去了。”沈沅槿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为自己的事感到难过,带着哭腔,“累了一日,你也早些回去睡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方才沐浴的时候,那些破皮的地方沾了水还有些痛,沈沅槿虽恼怒送她这件狐裘的人,却也不欲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陆昀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也不比他那样,是以她屋里从没有那样的药……。

沈沅槿兀自去取来那药坐在床榻上涂过一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梦到了许多从前与陆昀在一处的日子,譬如他为她描眉,陪她制胭脂,给她剃鱼刺,与她摘荷花……

次日起身时,沈沅槿眼里含了些泪意,看着眼前的家具陈设,每一样都见证了她与陆昀的恩爱过往,然而不久后,她便要与陆昀劳燕分飞,叫她如何不伤怀。

待用过早膳,沈沅槿将辞楹端来的避子汤一饮而尽后,为着快些救陆昀出来,不得不提笔去写和离书。

晌午,陆秩特意抽空自署衙回府,命人去请沈沅槿过去他的书房一趟。

沈沅槿穿着高领的长衫,另又戴了保暖的兔毛围脖,披上一件翠羽锦缎斗篷,撑伞出了门。

她今日还未好全,是以走得就慢了些,过了将近一刻半钟后方到二房里。

陆秩开门见山,问丽妃是否答允。

沈沅槿佯装从容地同人扯谎,叫他安心。

担心陆昀在狱中的安危和身体,沈沅槿当日将和离书写好,翌日清晨便往承天门山的大理狱而去。

狱丞那处昨日一早便得了东宫之命,当下闻听是临淄郡王妃前来探望临淄郡王,心中疑惑太子殿下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还是毕恭毕敬地将人请进去。

寒凉潮湿的狱房,陆昀无声静坐,脊背挺得笔直;即便身陷牢狱也不曾灰心丧气,眼神依然清澈明亮,发亦未乱。

这样的他,像极了一只孤寂落寞的鹄。沈沅槿在牢门前驻足,好一阵子才信步入内。

陆昀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她。许久不曾洗漱,自惭形秽,低垂了头,羞于见她。

“二郎。”沈沅槿站在小窗外透进来的那一丝光亮处柔声唤他。

陆昀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衫,又抚了抚鬓发,缓缓站起已经有些僵硬的身子来,却听见她用极为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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