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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需得你亲自助孤纾解出来

庭中风雪渐大, 凛冽的寒风拍在窗上发出低沈的呼呼声,琼花随风纷飞,铺满院落。

屋内燃着碳火, 透出的热气驱散部分寒气,不似外头那般寒凉。

沈沅槿擡眸直视陆镇的凤目,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今日不行,我明日上晌还要去陈王府上过元日。和离那日, 我曾答应过临淄郡王,会将我与他和离之事瞒到他离京赴任的前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独是你们男郎认可的想法,女郎亦有这样的品德。我与殿下之间确有五日之约不假, 可我不想时, 殿下亦不能行那等强迫之事。”

陈王府三字入耳, 陆镇便再听不进去其他,整个脑子都是她明日上晌便要同陆昀相见,共同用膳丶守岁的画面。

他与她本是露水情缘, 他着实不该太过在意她同何人见面,然而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仅仅是想起那样的画面, 胸腔里便会不受控制地窝火,甚至是嫉妒可以被她记挂的陆昀。

陆镇有些失智般地用力攥住沈沅槿瘦削的肩,幽暗的眼眸里似要泛出火光, 语带质问:“告诉孤,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他?”

许是怒火上涌的缘故,他的手上失了些力道,捏得沈沅槿肩膀生痛, 眼眶也微微湿润。

“陆镇,我心里愿意想着谁便想谁, 与你有何相干?”沈沅槿凝眸注视着陆镇,眼里满是探究与嘲讽,翕张丹唇,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你这般在意我在想着谁,莫不是对我动心了?”

大抵是这段日子沈沦在她身上的滋味太过美妙,陆镇想过是他定力不够,暂且还越不过这道美人关,甚至归因于他的自制力不比从前,唯独没有往动心二字上靠过分毫。

他该即刻否认的,便是发笑亦不为过,可不知为何,他此时竟有些不想道出否认的话语,更笑不出来,反像是被人发觉了什么隐秘的丶他自己亦不愿承认的事物。

陆镇从来不喜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失控感,但见他微折起眉,下颌紧绷,手掌抚上沈沅槿的脸颊佯装不屑:“笑话,孤所贪恋的,不过你的这副身子。”

“只要孤想,何种样貌身段的女郎皆可寻来,又岂会对你一和离过的妇人动心。”陆镇嘴里跟吃了火药似的,半点不让人。

殊不知,沈沅槿要得正是他这句话,当下亲耳听见陆镇如此说,忙不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但愿太子殿下能够长长久久地记得这段话,时时诫勉,千万莫要对妾动了那样的心思才好。”

女郎清脆的话音落下,陆镇方后知后觉:她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方才种种,分明是她在激他说这样的话。

自己竟无端被她摆了一道。陆镇胸中益发恼怒,不自觉地又重了些力道,惹得被她捏住肩膀的女郎低低“嘶”一声。

陆镇想到这里,头脑清醒许多:五次之约是他亲口立下,如今只馀三次,他与她至多还可再做三回亲密无间的事,那之后,一切归于原位,再无交集。

想想三回过后自己将要面临的情状,陆镇心里竟开始变得有些舍不得起来;许是她这张眉目如画丶明丽绝俗的脸面,副洁白胜雪丶纤腰窈窕的身子甚得他心,令他爱不释手,故而格外贪恋一些。

对,一定是这样;若不是喜爱她的身子,又怎会听了她那番逆耳的话,腹下那团热意还是分毫不减。

陆镇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而去抓她垂于身侧的手,稍稍使了些力道,向上带。

“今晚不动你也可,需得你亲自来助孤纾解出来。”陆镇俯身说话间,以他的掌心覆住她白皙的手背,让她收拢手指,将她手上的最后。

陆镇的薄唇附在沈沅槿的耳畔处,两人相隔太近,男郎的几乎要贴住她的耳垂;他的唇间呼出灼热的粗气,那些热气一下下地扑至沈沅槿的左耳上,直烫得她的耳根发红。

熠熠的火中,沈沅槿条件反射般地浑身一颤,未被限制自由的那只手本能地去推陆镇的腰腹,惊惧之馀,还不忘外提一嘴拿匹马正在经受风雪的马儿,“外头风雪正紧,更衣室旁搭了棚子,殿下何妨先去将马牵进来,莫要冻着它。”

她这会子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竟还能有功夫去心疼那匹由他挑选出来的高头大马;原身的出身虽不高,然,相比起汴州的平民百姓,她的生活必然富足许多,自小便有仆妇环绕伺候,何曾短过衣食钱物丶识过人间疾苦,却不知如何会生出的这副慈悲心肠。

陆镇暗自忖度片刻,可转念一想,又疑心她是不是打了什么主意,刻意拖延时间,遂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急急去解腰上金带。

沈沅槿观他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一双黛眉蹙得馀深,眼眸含愁,约莫的确十分可怜外头那受冻的马儿。

陆镇解下金带随手扔至案上,托抱起沈沅槿就要去吻她的唇,眸光扫过她的眼,立时被她眼中的愁绪所扰。

终是不忍看她难过,陆镇的吻迟迟没有落下,启唇宽慰她道:“娘子不必忧心,马儿强健,哪里就那样容易冻着;孤从前在燕云之地与契丹作战时,亦不乏雨雪天,那些个战马皆能经受得住。”

“殿下也说了,那是战马。”沈沅槿擡眸看他,面容沈静地反问他道:“殿下今日出宫所乘的,可是战马?”

那些随他出生入死过的战马,皆养在军中,平日里有专人悉心照料,鲜少会用于日常的出行。

被她问住,微怔数息后,敛目摇了摇头。

沈沅槿见他的态度有所动摇,又道:“若冻坏了它,殿下倒要如何回去别院?”

陆镇听她说到此处,忽然撂下脸来,一改先前的想法:或许她担心的不是那马的安危,而是他今夜能不能顺利离开她这处。

心底莫名生出一抹恼恨之意,陆镇眉眼冷了几分,将她禁锢得愈紧,沈眸审视着她,邸她的豚,“你就这般怕孤留宿在此间,怕他明日来接你时,撞破孤在你屋里歇着?”

可怜那马是真的,有过此种考量亦是真;沈沅槿没有辩驳,只是轻轻抿着唇,无声地同他对视,算是默认。

她竟懒得解释一句哄哄他。

“沈沅槿,你很好!”陆镇心里窝火,猛地放下她,气得额上青筋凸凸直跳,板着脸正色道:“并非是非你不可!”

陆镇说完,胡乱扯了扯衣襟发泄胸中的怒火,而后大步奔出门去,径直去宅子外头的树干上解去拴马的绳子,牵马离开。

辞楹听见院门处的响动,不大确定他还会不会返回来,遂披上斗篷出了房门,站在檐下往那边看,数十息后,仍未看到有人影出现,便在院门锁上。

她方涉下一阶,门外便传来马蹄声,片刻后,陆镇高大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外面光线太暗,辞楹看得并不真切,但因陆昀那厢实在生得太高太壮,还是一眼认出他来。

陆镇沈着一张脸牵马进来,在辞楹错愕的目光中将那马牵去更衣室旁,拴在木桩上。

辞楹不想同他行礼,见他往这边过来了,忙不叠垂下头,装没看见他,快步退回屋里。

陆镇一心扑在沈沅槿身上,哪管她屋里伺候的丫鬟婢女对他恭不恭敬,不多时便大步流星地折返回去,推了门就往里有进,凌空抱起沈沅槿,随后将人压到罗汉床上。

沈沅槿讶然地睁大瞳孔,手脚并用地向后躲,神色慌张地提醒他他说过的话:“殿下方才不是说...”

“孤今夜只想要你。”陆镇出言打断她的话,面上不见半点自个儿打脸自个儿后的窘迫神情,强势地按住她的手腕,一左一右固定在她身下的软垫上,急不可耐地欺身上前,重重吻住她的唇。

他以唇齿为剑,生生撬开她的洁白牙关,将他的气息和唇舌一并送到她窄小有限的口腔中,霸道,凶狠,不容拒绝。

沈沅槿被他吻得喘不过气,重获自由的两手抵住他的胸膛抗拒他,偏生他庞大的身躯像是一副坚实的墙,任她如何奋力挣扎,亦无法撼动分毫。

脸颊渐渐发热发红,似乎就连大脑都开始缺氧,沈沅槿有些恐惧,为了迫使他停下,贝齿用力去咬他送过来的舌尖。

未料,她的举动非但没有起到任何阻拦的作用,反而激起陆镇的破坏欲和征服欲,令他越发沈迷其中。

兔子急了果真也是会咬人的。陆镇仅仅由着她咬了两口,伸出托扣住她的脖颈,发狠深吻住她,夺回主动权,宽大的舌不断往里探去,几乎扫过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沈沅槿只觉他像极了一头不知餍足的猛兽,她的一切反抗在他面前显得苍白又无力,唯有眼睁睁看着他对自己予取予求。

良久后,陆镇吃够她檀口里的芳津,尤感口干舌燥,抱起她放至案几上,掀开她的裙摆。

沈沅槿大惊失色,本能地并煺,扬声情绪激动地拒绝他道:“陆镇,我说过今日不可,你不能逼迫我!”

陆镇强势地分开她的膝,沈着声告诫她:“孤会克制着不动你,可若是你不肯配合,孤亦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够克制得住。”

一面说,一面去扯带子,软白的布料堆落在她的脚踝处,陆镇凝眸细观数息,暗暗吞了口唾沫,埋下头。

沈沅槿两手攥着案沿,只需稍稍沈眸便可瞧见陆镇墨色的发,宽厚的肩…

耳畔传来浅浅的声响,无端让人联想到林间的泉眼旁,渴了数日的男郎贪婪饮水。

“陆镇...”沈沅槿指尖发白,攥得那案沿处的木料都变得温热起来,情急之间,顾不上使用尊称,压抑着声调:“停下,别...”

陆镇知她是将要被他取悦到的表现,自然不肯听从她的话,一手紧紧攥住她的腰,另只手去解自个儿身上的衣袍。

沈沅槿细白的脖颈扬起,腰肢自在陆镇的掌中轻轻发起灿来,喉间发出难耐又动人的低寅声,清亮好看的桃花眼里变得氤氲一片,水雾蒙蒙。

沈沅槿羞愤欲死,别过头合上双目,蹙眉对着陆镇淡淡道出“下去”二字。

陆镇支起下颌看向她,稍稍舐了舐唇。

“娘子平日的声音就足够悦耳,晴动时的教生更是勾人。孤一直着,只是可惜眼前这位水神娘娘托生成的娘子,不肯容孤一亲芳泽,弄上几回。”陆镇厚颜同沈沅槿说着浑话,身上衣物随之尽数撒落于地。

他嘴里道出的话着实粗鄙下流,沈沅槿心下光火,不想理会他,兀自起身背对他穿好里裤,整了裙衫。

未料陆镇竟继续没脸没皮地凑上去,在沈沅槿未及推拒他打横抱起她,借着角度和高度的优势逡巡着她衣料下若隐若现的雪团。

床上铺着足够厚实暖和的被褥,陆镇动作轻缓地将沈沅槿放下,弯腰脱去她脚上的重台履后,这才往她身边坐了,牵起她的手。

“娘子抚一抚可好?”陆镇视线下移,落在鼓起的衣料处,吐着热气问她道。

沈沅槿那日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那可怖的鼓胀感让她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就要被他桶死了,这会子如何敢去看那物,更遑论抚。

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发紧,沈沅槿怯怯摇头,拧着眉心婉拒道:“我累了,殿下自己来可好?”

陆镇回绝地干脆:“孤顾念着你明后日还要见长辈,故不用此处;未料娘子竟是这般吝啬,手也不舍得用,那便还是用这处?”

他的瞳孔中映着她颈下白生生的一段雪肤,沈沅槿没来由地想起在东宫里的那一遭,竟觉着脯有些隐隐作痛,无奈暗骂他几句后,终是选择了妥协。

她的手又白又软,仿佛一朵透着清浅香味的白花,岂是那狰狞丑物能比的。

反差极大,陆镇垂首看着,眼神发直,呼吸滚烫。

头一回勉强结束,第二回 很快便又到来。

沈沅槿的手心有些发红,手腕亦酸乏得厉害,陆镇那厢却怎么都解脱不出。

“你快些。”沈沅槿板着脸没好气地催促陆镇道。

陆镇又何尝不想,怎奈始终欠点意思。

又过得小半刻钟,沈沅槿实在累极,眼皮也重,欲哭无泪地冲他抱怨,“我手疼。”

陆镇无法,索性放开她的手,褪去她的上衫,凝了那诃子上的牡丹数息,信手扯开系带,让她躺在锦被里,俯身衔住。

他的两只手也没闲着,一上一下,各自忙碌。

如此这般好一阵子,陆镇合上双目,如野兽般低低吼了一声。

绸缎的裙摆沾上污浊,沈沅槿嫌恶地瞪他一眼,穿鞋下床,冷声道:“天色不早了,殿下该回去了。”

陆镇看她往门的位置走,知她是要去打水洗漱,便又抱起她,“外头冷,孤去端水进来就是。”

他那一身鼓起贲张的坚实肌肉着实硌人得很,沈沅槿不大喜欢,抡拳锤了锤抗拒他:“不用你抱,我自己可以走。”

陆镇对她的话语充耳不闻,固执地将她抱到罗汉床处,屈膝坐下。

他的身上□□,沈沅槿怕看了要长针眼的,是以目光闪躲,有意避着他,就差没找个缝隙把头埋进去。

陆镇没有太多讲究,指尖覆住丰软,不紧不慢地道:“今日弄脏了娘子的衣裙,孤改日便让人送几身绸缎的衣裳来。”

沈沅槿不是很理解他为何每次都要乱扔衣物,明明里间和外间都有衣架,他却像是看不见一样,从来都不用。

“我困了。”沈沅槿没有过分纠结此事,懒洋洋地陈述她现在的状态。

陆镇似乎还未解渴,忽地放下沈沅槿,纷开她的煺,垂首吻她。

沈沅槿轻轻闭眼,不自觉地去触他发上的金冠,微微扬起脖子小口吐着热气。

他的舌温润柔软,掌心的温度贴在煺部的肌肤上,颇有几分烫人。沈沅槿的腰肢仿佛都被烫软,溢出几个悦耳的轻浅声调。

陆镇似是品尝到了天下间最为甘甜的清冽美酒,全身心地沈浸在这个深吻里,久久不愿离开。

大脑缺氧失控,沈沅槿几乎握不住他的发冠,右手无力地垂在榻边,数息后方重归平静,照着陆镇的肩踩了一脚,“冷。”

“娇气。”陆镇喉结滚动,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收拾好她的裙摆,胡乱套好衣物,下榻出房。

水房里,火炉上的铜斧里尚还热着一壶水,乃是辞楹回屋前特意热上的。

陆镇用热水烫洗过木制的水盆后,先倒半盆热水,再从水缸里舀水慢慢添进去,待水温合适了,他方端进去给人使。

“娘子素日里都是自己挑的水?”陆镇问。

沈沅槿沾湿巾子先擦了擦手,不置可否:“水井离这儿不远,挑满一缸只需两刻钟,我与辞楹每人挑一天。”

陆镇思忖片刻,竟是破天荒地道了好些话:“娘子这处只辞楹一人伺候着,如何够用,孤唤引泉从别院拨两个手脚勤快的婢女过来服侍你,再挑个身手好的侍卫给你守门可好?”

他派来的人,万万不能要,若不然,这与活在他的监视下有何分别。沈沅槿头脑极清醒地谢绝他:“多谢殿下好心,只是此事我和辞楹已有定论,这月下旬就择好了人选,待过完元日,她们便会上门做活,讨个营生。”

陆镇闻言,不好再坚持,显得他上赶着似的,只默声去门后取来大氅披上,回首凝望她一眼,神情严整地道:“下回孤再来,娘子可不能再像今日这般轻易躲过。”

沈沅槿兀自立在面架前拿水净面,没有理会陆镇,仍是视他如空气一般。

陆镇愿意包容她偶尔的小性和冷遇,当下也不恼她,自个儿出了门,打马回宫。

他走后不久,沈沅槿便沈沈睡了,翌日晨起时天色还早,便去厨房揉面,趁着醒面的空挡,再将买来的韭丶蒜丶胡荽等菜洗净切好,在锅里炒热后,拿摊好的饼裹住,蘸酱食用。

那饼原没有什么味道,全看蘸料调得如何,辞楹在厨艺上精于沈沅槿,多数时候都是沈沅槿洗菜切菜,揉面剁馅,掌勺的事则是由辞楹来做;若哪日身上疲懒,不想做饭,便一道去外头吃,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陆昀来时,沈沅槿刚收拾完厨房,辞楹在屋里收拾布置,听见叩门声,开门请人进来。

沈沅槿擦去手上水渍,出了厨房,照见他往这里过来,冲人莞尔一笑,“既是去见王爷王妃,怎好失了礼数,二郎何妨来屋里坐会儿,我和辞楹理过妆就好。”

陆昀太想见她,足足提前了小半个时辰过来,是以现下时辰还早,叫她二人不必着急,慢慢吃就好。

打磨过的妆镜前,沈沅槿取来茉莉粉薄施在面上,陆昀则坐在边上的圈椅里静静注视着她,发觉她竟又清瘦了些,也不比在王府时精神饱满,不知是在此间累得,还是这段时日心力交瘁所致。

陆昀这般想着,面容便有些沈郁。

沈沅槿簪了步摇丶花树钗和通草牡丹,又往辞楹发上簪一支嵌珍珠的银钗,回身见陆昀面色沈沈,因劝他道:“今日是元日,阖家欢乐的大好日子,二郎该多笑笑才是。”

自与她和离后,陆昀就没怎么笑过,前些天又知晓了陆镇对她犯下的罪行,愈加笑不出来;他能宽慰自己不让自己疯掉已是极限了,若还要他不再为此伤心愤懑,他不是存天理灭人欲的圣人,着实做不到。

“沅娘说得是。”陆昀强行挤出一抹苦涩的假笑,起身走到沈沅槿身侧,眼神真挚地问她道:“我可以再牵牵你的一手吗?”

沈沅槿垂下眼帘,沈默片刻,颔了颔首。

陆昀得到她的允准,方觉心内好受了些,脸上的笑也不是那么难看了,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爱若珍宝般地握着手心里,“走吧。”

“好。”沈沅槿答得很快,但却添了些客套和疏离感,终不似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陆昀的兄长携妻儿于去岁右迁归京,是以今年的元日,陈王府里格外热闹。

陈王府的长孙陆璟刚过了四岁的生辰,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看见什么都新奇,围着烈火熊熊的庭燎跑个不停。

徐婉玥坐在屋里看他玩闹,怕他跑发热湿了里衣,吩咐婢女去摸摸他的背上可有出汗,再垫一块干净的巾帕隔汗。

“小郎君不跑了,过来放爆竹可好?”乳娘连哄带骗,将人叫到跟前。

沈沅槿立在院门处看那四岁孩童撒娇要爆竹玩,不禁遥想起从前在陈王府时,她也曾想过,等她满了二十一岁,便与陆昀生个孩子,是男是女都好,她和陆昀都会喜欢它的。

怎奈世事无常,到如今,这样的想法竟再也不能实现了。沈沅槿心中感慨万千,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变得缓慢。

眼尖的媪妇率先发现他们的到来,满脸堆笑地将他二人往里让,扬声传话:“郡王和郡王妃来了。”

陆璟被他耶娘教养得极有礼貌,他与沈沅槿也曾相处过几个月,自然认得她,笑呵呵地唤她“叔母。”

徐婉玥微不可察地略压了压眼皮,而后笑着叫他们过来坐下。

话会儿家常,陆秩从外头过来,沈沅槿和陆昀起身施礼,众人往湖边赏过雪,归至正厅用些简单的饭食垫垫肚子,烹茶煮酒,行令看戏,静候夜晚的降临。

东宫,少阳院。

内侍立在殿门处提醒陆镇时候不早,该去麟德殿赴宴了。

陆镇生来不爱热闹,故而并不上心,随意取来一件大氅披上,踏出殿门,乘坐步撵。

陆渊的子女后妃悉数到场,崔皇后坐在他的左手边,陆镇则在右边的第一个位置,再是他的两位皇弟:陆禹和陆则。

陆禹年岁尚小,虚岁十七,还未定亲;陆则二十又二,原是定了亲的,但因三年前的那桩事,几乎人人都对梁王府避之不及,那婚事亦受到牵连告了吹;是以陆渊登基后,郑淑妃积极为他筹谋,已于上月禀明陆渊,择了邢国公府的嫡长女为正妃,只等过完上元,冰雪消融,春二月便迎人进王府。

对面,沈蕴姝与陆绥同坐一桌,乃是左边的第一个位置,后才是郑淑妃和赵婕妤。

沈蕴姝的肚子已经显怀,因着圣人宠爱,尚食局的女官和太医院皆小心谨慎地伺候着,唯有她桌上的膳食与旁人的都不相同,几乎都是清淡味鲜丶香气扑鼻的菜色和小食,便是陆绥吃了,也能吃得惯。

她与沈沅槿一样,也生了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只是她的眼里唯有温柔和忧郁,不似沈沅槿那般潋滟灵动,少了几分鲜活明艳。

陆镇不喜沈蕴姝这样过于多愁善感丶没有脾气的性子,偏生他的阿耶陆渊就喜欢得不行,给了她正一品丽妃的位份,吃穿用度比肩副后贵妃,想来也是打算等她诞下第二胎后再行册封,那时候就名正言顺了。

宴上琴音悠扬,伶人长袖善舞,陆镇独自饮着一盏桑落酒,无心欣赏台上舞曲,脑海里浮现出女郎的倩影。

子时,长安城的上空,烟花竞相绽放。陆镇凭栏远眺,看的方向却是兴道坊。

她昨夜说过,今日要在陈王府守岁,她现在,应与陆昀在一处罢。

陆镇酒不离手,仰首又饮一口,望向空中绚烂多彩却又转瞬即逝的烟火,短暂地一瞬间,他忽然很想她,很想身侧有她,想要与她十指相扣,并肩而立,在大明宫中共赏万家灯火,烟花璀璨。

且待到明日,待到明日的夜宴,他会如愿见到她。

翌日上晌,陆渊于含元殿内,接受文武百官丶番邦和各国使臣的朝拜贺。

傍晚,宗室在宣和殿赴宴。

沈沅槿月馀未曾见过沈蕴姝和陆绥,若是这回再不来,难免让她起疑;何况陈王夫妇那处,她亦要瞒过这段时日,暂且以临淄郡王妃的身份随陈王夫妇和陆昀一道进宫。

旁人眼里,她与陆昀还是夫妻,自然是要在同一张桌案前的。

沈沅槿在陆渊的示意下,先去见过沈蕴姝,待陪她寒暄两句后,仍与陆昀坐在一处。

席上歌舞不停,觥筹交错,美酒珍馐应有尽有;无人注意到,陆镇执一高足金杯,目光约过数名身姿婀娜的舞姬,毫不避讳地落在“临淄郡王妃”的玉面上,眼里爱.欲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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