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43看书 > 其他 > 成婚后被太子觊觎了 > 第58章

第58章

次日天光微亮, 陆镇便已自行醒来,身侧的女郎睡得正香甜,女郎那条原本搭在他胸膛处的纤细手臂这时候下沈到了他的腹肌处, 左腿则是微微屈膝贴在他的大腿上。

陆镇轻轻移开沈沅槿的手,而后支起小半边身子凝眸注视着她的睡颜。

她的睫毛纤长卷曲,肌肤白里透红,鼻子和唇瓣皆是小巧玲珑, 陆镇看得痴傻,徐徐探出手移到她的面前,这才惊觉, 她的脸竟还不及他的巴掌大。

仔细一想倒也不奇怪, 毕竟他的手掌足可包裹她的整个后腰, 甚至还有超出的一截指节,她的小腹,他的掌心便能覆盖。

被中的女郎放在女人堆里尚还算是高挑, 然而与他相比,还是显得娇小了些。陆镇这会子看着她,只觉得她无一处不好, 着实叫他喜爱得紧。

女郎呼吸匀称,陆镇忍不住垂下头去吻她的额头,原本只是想要亲一亲她的额头和眉心, 然而薄唇移至眉心时,那个浅吻便一发不可收拾,顺着她的鼻梁继续想去,覆住她的唇。

似有什么东西撬开了她的牙关, 要她张唇,随后又霸道地埋了什么进去, 湿热宽厚,不容忽视...沈沅槿原本平稳的呼吸被陆镇生生搅乱,睡意渐无,不多时便缓缓睁开了惺忪睡眼。

陆镇沈醉的面孔直入眼帘,沈沅槿的大脑飞速运转,极力克制着脑海中推开他的念头,将心一横,却是反客为主,一个侧身将他压到身下。

头一回,心尖上的女郎肯回应他的吻。沈浸在这个吻里的陆镇甚至觉得,她对他,或许并非毫无情意。

心甘情愿被她凌驾在身上,陆镇擡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舌尖不断往里探,顺应本能强势地加深这个吻。

热意滚烫,不多时便诋在女郎的煺上。

这里没有阻隔的东西,沈沅槿慌忙躲开,伸手去推他的肩,欲要从他身上起开。

陆镇焉能不知她这是吓到了,短暂地离开她的唇,温声宽慰她:“孤不动你,只是想亲亲你,那处晨间是容易这样,娘子莫怕。”

话毕,转换位置,换她躺着,他则撑着身子再度吻下去。

渐渐地,身上的衣物消失不见,陆镇退到了床尾,后又抱她去案边,寻来鱼鳔后,终是没有放过她。

陆镇做着欺负人的事,嘴里却是低声下气,“过会孤便要离京,着实舍不下沅娘,沅娘莫要恼我可好?”

沈沅槿被他欺负得说不出完整的话,眼里盈润一片,泪珠坠落。

陆镇处在兴头上,顺势抓了沈沅槿推打他的手放到唇边,温柔地舔舐亲吻。

昨夜那场已经累得她腰腿酸痛,现下他又这样,沈沅槿直觉今日怕是很难下床,幸而他今晨克制着只行了一回,穿好衣物后便叫岚翠等人往浴房里备热水,服侍她沐浴。

陆镇见她白皙的手腕上仅仅戴了一只菡萏玉镯,因问:“孤前些日子命人送来的镯子,就没有一个能入娘子眼的?”

沈沅槿根本没有细看他送来的东西,恐他起疑,少不得寻个由头:“殿下送的自然都是极好的,我只是不知挑哪个好。”

陆镇帮她穿衣,“不若孤来替沅娘挑选。”

说完,抱她去妆镜前坐下,打开妆奁细观其内的各色首饰,挑了一只嵌珍珠宝石的金手镯和白玉扭丝纹镯,像是要将她的两只手都戴得满满当当的。

嵌了珠石的镯子不好融,沈沅槿将那白玉镯同菡萏镯戴在一处,另外挑了两只雕花金镯戴在另只手上,如此方将陆镇糊弄住。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传来笃笃叩门声,细细一听,乃是前来送早膳。

因陆镇未给她穿诃子,沈沅槿有些羞于见人,锤了陆镇一下让他抱她去里间躲躲。

陆镇瞧见沈沅槿羞赧的模样,抱起起身后,照着她的脸颊又亲一口讨要好处,这才肯挪动步子。

用过早膳,陆镇也到了该出门的时候,他因挂念沈沅槿难以行动,亲自将她抱进浴房,叮嘱岚翠和琼芳两个仔细伺候她沐浴更衣,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出来。

陆镇大步流星地行至府外,临上马前,再次交代跟来送行的姜川不可放松戒备,务必将沈娘子伺候好了。

这段时日,他二人关系缓和,府上伺候的人心情轻松不少,姜川亦不例外,又见沈沅槿每日皆是安安静静地在二门内呆着,渐渐觉得她这回应是肯安生同殿下过日子了。

陆镇并未松口允她独自外出,是以沈沅槿每日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别院,各处院落和园子池塘早叫她逛了多回,不免心中无趣,遂操持起老本行,提笔作画。

她这厢设计了不少花样子和衣裙出来,便要开始制作衣裙,库房里不缺各式各样的布料,就是这针线和剪子,因陆镇特意吩咐过,她的屋里已经许久不见这些东西。

这日午后,沈沅槿午睡醒来,叫岚翠去请姜川过来一趟,姜川来后,恭敬行了一礼,问沈沅槿可是缺什么东西。

沈沅槿启唇直言道:“姜郎君,我想要一些布料,各色丝线,还要针和剪子。”

姜川闻言,不禁有些犯难,因殿下曾下令撤去一切可能损伤娘子贵体的物件,便是那簪在发上的步摇金钗,都是拣了尾部较粗的送来,吃茶用饭的器具则是金银制成的。

“请娘子恕罪,这几样东西,没有殿下的示意,暂时不能给您送来。”姜川低垂着头,婉言拒绝道。

沈沅槿明白姜川的难处,不再与他为难,只叫他添些画笔和画料即可。

肃州。

上晌日头不大,晨间的微风吹在身上,尚带着点点凉意,辞楹披了一条薄厚适中的浅绿色帔子在肩上,带上细软下楼用早膳。

萦尘今日穿了一身耐脏的褐色坦领,同辞楹在一张桌上用过早膳后,付过住宿和吃饭的钱,携手出了客舍。

辞楹动作熟练地按辔上马,随商队朝着西北进发。

过了肃州,再有七百里便是沙洲。

方圆数十里皆是红柳丛生丶布满粗砂和砾石的戈壁滩,忽而一阵响铃的驼铃声响起,众人循声看去,但见不远处的沙丘后走来一支骑骆驼的胡人商队。

魏二娘往来西域丶沙洲和长安丶洛阳等地十数年,不仅精通赵国官话,沙洲语亦不在话下,甚至就连西域各国中版图较大的康国丶高昌国等国的语言都略通一二,当下擡手协助刺眼的阳光,望一眼碧蓝的天空,大致判断出现在的时辰后,只身迎上那支商队,与人攀谈起来。

不一会儿,魏二娘归队,道是再往前走十几里路,有一家供人休息吃茶的小店。

西北地广人稀,往来其间的大多是商队和旅人,不比中原那般便利,三十里设一驿,在此处,五十里地能碰到一个歇脚用饭的地方就算运气好。

近一个上午没有好好休息过,魏二娘指着前方的小一片胡杨树林,让众人过去歇脚,两刻钟后,继续前行,在康国商人告知她的那家小店用午膳。

辞楹渴得喉咙发干,才刚坐下,立刻点了一杯杏皮水,一股脑喝完后,又叫了第二碗。

萦尘虽也觉渴,却比辞楹克制许多,端着碗做到魏二娘身边,竖起耳朵津津有味地听着魏二娘同旁的商队里的人闲聊,仿佛她也听得懂沙洲话似的。

辞楹见状,也跑过来凑热闹,拿胳膊肘轻轻撞萦尘的小臂,低声问她:“你听得懂她们在说什么?”

萦尘默了默,茫然摇头,“听不懂。”

话音落下,辞楹噗地一下笑了出来,“看你一脸认真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听得懂。”

“现下听不懂,总有能听明白的时候。”萦尘信心满满,目光坚定,“待日后我们在沙洲安定下来,我还想随魏二娘去西域经商。”

辞楹没有这样远大的志向,她只想在沙洲开间铺子站稳脚跟,一门心思地等待沈沅槿依照约定来沙洲寻她,她们一起过上衣食不愁的富足日子。

“如此也好,你和魏二娘她们外出经商,我便在沙洲安心等你归来过元日,听你同我讲路上的见闻和趣事。”

她二人说话间,厨房内飘出新出炉的古楼子和胡饼的香味,辞楹肚里的馋虫被勾起,顿时饿得不行,坐回自己的位置托腮翘首以盼,等着夥计端来食物。

众人用完膳,休整一番,顶着烈日继续赶路,于天黑前赶到官道旁的客舍住下,一夜无话。

转眼到了五月下旬,陆镇自华州返回长安,先进宫去陆渊跟前覆了命,未及沐浴休整便往别院来寻沈沅槿。

陆镇紧赶慢赶步入房中时,沈沅槿正坐在贵妃榻上吃他命人送来的华州鲜桃,清甜的汁水萦绕在唇齿间,周身的暑气似乎都消散了一些。

“沅娘。”陆镇没再唤她娘子,而是用了更为亲密的沅娘二字。

沈沅槿吃桃看书的动作一顿,一时不察,书从手里滑落出去,掉在地上,却是不知方才看到了那一页。

“殿下。”沈沅槿拿着桃的手悬于半空,却是没有要将桃子放下的意思,擡眸与他对视一眼,旋即又要去吃手里的桃。

她的唇上沾了桃子的汁水,越发显得她唇色清润,陆镇箭步上前,拿开她手里的桃放回鎏金海棠盘里。

“殿下……”这是何意四字还未道出,陆镇便已吻住她的唇,汲取她唇齿间混着果味的清甜芳香。

他今日赶路赶得急,约莫出了一身的汗,沈沅槿心中万分嫌恶,可为着叫他放松戒备,现下也不得不承受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仰着脖子辛苦承受。

许是怕她仰久了脖子疼,陆镇收回按在案上和扶手上的双手,攥住她的腰提抱起她,接着转身坐下,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低头吻她。

陆镇吻了她好一阵子才舍得离开,盯着她微微发肿的丹唇夸赞道:“时人皆道华州的桃甜,私以为,沅娘的唇更甜。”

他身上太热,又不曾沐浴,沈沅槿实在有些受不了,无视他那番没羞没臊的话,伸手推他的膀子催促道:“大热的天,殿下快些去浴房洗洗吧。”

知她爱洁净,委实是这些天太想她了才未顾得上沐浴就来寻她,她方才能忍住没推开他,已是给他极大的面子了。

陆镇心里暗爽,乖乖地放开沈沅槿,出了门直奔浴房而去,叫姜川送来两桶凉水就开始擦洗身子。

姜川在浴房门外静候陆镇出来,如他所料,殿下出门后一见着他,就开始询问沈娘子这段时日在府上的情况。

“沈娘子身体安康,一切都好,每日除了用钱睡觉逛园子,便是提笔作画与岚翠她们玩笑。再有就是,前几日沈娘子向奴要布匹和针线等物,奴记着殿下的命令,没有给沈娘子送去。”

布匹和针线,陆镇料想,她应是想要缝制衣物罢;从前在王府时,她就曾给丽妃母女制过衣裙,只不知这回是要给谁制衣。

陆镇没有当场给出示下,而是启唇道了句“孤知道了”,话锋一转让姜川去备车马,待会儿启程去别业住上两日。

姜川领命去了,陆镇则是大步流星地返回沈沅槿房中。

这边,沈沅槿经陆镇闹那一回,再没了吃桃的心思,捡起地上的话本重又看了起来,小一刻钟后便开始眼皮发沈,直至浅浅睡去。

她才睡了没一会儿,陆镇便已折返回来,见她睡得香甜,脚下无声地放下窗棂处的帘子,遮住阳光,而后坐到榻尾,沈沈目光落在她身上,活像一块望妻石。

陆镇守着沈沅槿睡到自然醒,姜川那厢便也在檐下的美人靠上侯了半个时辰。

沈沅槿甫一睁开睡眼,就见陆镇朝她倾下身来,兑现离京前的诺言:“娘子上回说想金桃了,不若这会子就出城去别业。”

“殿下方才一直在守着我睡么?”沈沅槿看他坐在床尾,约莫没空馀的地方给他休息,遂有此问,也是为着让他以为,她有在关切他。

陆镇一连数日没怎么睡,加之晨起赶路,当下捏了捏鼻梁缓解疲惫,冲她轻轻点头,“许久不见娘子,孤想多看看。”

沈沅槿瞧出他眼里的困意,坐起身对上他的眼眸,小小的手掌主动去抚他脸颊,温声细语地道:“待会儿上了车,殿下也睡睡吧。”

“好。”陆镇按住沈沅槿的手背,让她的手心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些时间,蹭她的手心。

沈沅槿被他蹭得手心发热,正好她也有些口渴了,便要抽回手,发现抽不出来后,便道:“陆镇,我渴。”

“孤抱你过去喝。”陆镇虽放开了她的手,却又很快勾住她的腰,将她横抱在怀里,走到罗汉床边,放她坐下,往小几上的金碗里添了温水。

沈沅槿双手接过,饮下两口解渴,询问陆镇要不要喝一些。

她的本意是让他自己另外倒一碗,陆镇装作不懂,夺过她喝剩下的送入口中。

罢了。沈沅槿懒怠与他计较太多,看一眼窗外隐有西斜之意的乌金,问:“殿下可让人备下车马了?”

陆镇听出她话里的催促,取来她的绣鞋蹲下身极耐心地为她穿好,“一早就令姜川去办了,知你心急,现下便乘车过去罢。”

沈沅槿才刚睡醒,身上没什么劲,朝着他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抱她,“殿下可还有力气抱我?”

陆镇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接着用右手单手抱起她,另只手扶她的腰,擡首仰视处在上方的她,没脸没皮地道:“不仅有力气抱你,还有的是力气弄你;在华州的这段时日,孤每日都在想你,想弄你。”

这人说起浑话来着实惹人厌。沈沅槿听不下去,索性别过头不去看他。

陆镇见状,立时就明白过来她是不喜在青天白日听到这样的话,怕真的惹恼了她,再不敢顺着心意胡乱说话,“好娘子,孤不该说这样的话,娘子掐孤的肩出出气可好?”

沈沅槿不想再与他纠缠,缓了缓面色道:“我没生气,快些走吧。”

在陆镇看来:她肯和他生气,他哄一哄,她又好了,像极了寻常夫妻相处中会发生的的事。或许等日子再长些,她便能接受他,心甘情愿地做他的良娣了。

陆镇陷入到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甜蜜期望中,浅笑着抱她出门,在府门外坐上马车。

姜川向城门郎出示证明物件,那城门郎当即便恭恭敬敬地放了行,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山脚下的别业,车轮缓缓停下。

陆镇倚着车壁睡了大半程路,在马车停下的那一瞬,敏锐地清醒过来。

沈沅槿不愿连累任何人,是以从未想过取陆镇的性命,但就冲着他在有侍卫护送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警觉,不由设想哪怕是他在完事后他睡着了的情况,从床褥下摸出刀来刺杀他也未必能成功。

她这边胡思乱想着,陆镇已经站起身一手挑开车帘,一手朝她递过来牵她下车。

沈沅槿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海里驱逐出去,握住他递来的那只大掌,随他一道踩着脚踏下车。

金桃养在后院的马厩里,姜川自个儿去后院牵了它出来,满脸堆笑道:“金桃是殿下送给沈娘子的马,此间的小子没有不尽心照顾的,沈娘子您瞧瞧,它的毛色多好呐,养得膘肥体壮的。”

沈沅槿听出姜川话里的恭维,随即微微一笑以示“开怀”,伸手去抚金桃油亮柔顺的鬃毛,笑眼弯弯地看向陆镇:“殿下今日可要与我赛上一场?”

陆镇对上她看过来的清眸,眉宇间的喜色藏也藏不住,没有片刻犹豫地点头应下,“求之不得。只是下晌的凉白冲了。”

沈沅槿没有察觉他的弦外之音,动作轻快地跃上马背,居高临下地俯视陆镇,体会一把冲他发号施令的滋味:“大郎也快些上马吧。”

陆镇还是头一次听她当着姜川等人的面唤他大郎,此刻非但不觉她在以下犯上,反而很是惊喜,乐意对她俯首陈臣,“娘子的示下,某岂敢不从。”

话毕,快速翻身上马,握住缰绳,为了讨沈沅槿欢心,让她来数数。

二人约定以远处的湖泊为终点,待沈沅槿数到一,身下的马儿飞奔出去。

上回陆镇放水尚还赢了她,这回则是直接落在她后面,待瞧见沈沅槿气愤地指出他没有尽全力同她比赛后,勾了她的腰将她往他的怀里带,让她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马背上。

此人的臂力简直大得可怕。沈沅槿还未及惊呼出声,陆镇便已再次夹紧马腹,催马前行,傍晚的猎猎夏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发上步摇摇晃不止,随着风声丝丝缕缕地灌进陆镇耳中。

陆镇沈浸在怀中有她的世界,盼傍晚能够再长一些,却又矛盾地期望夜晚能够快些到来,他想与她共浴,身体力行让她知晓,在华州公干的这段日子,他不曾有过旁人,他是那样抓心挠肝地记挂着她。

身下高大强壮的战马在陆镇的驱使下疾跑许久,沈沅槿由起初的不安渐渐变得适应,甚至感到颇有几分解压,直至金桃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线中,他方勒马徐行。

陆镇率先下马,问沈沅槿可有何处不适后,抱她坐回金桃背上,走在前面为她牵马。

那战马跟了陆镇多年,彼此之间早已默契,无需牵绳,只需虚张声势做一做拉绳的动作,它便自己跟在陆镇身后走着。

沈沅槿见了很是新奇,不由问上一句。

难得她肯主动问他话,陆镇笑着答话:“待娘子与金桃熟识后,彼此信任,也可如此。”

同金桃熟识到彼此建立信任,此生怕是难以实现了。沈沅槿不喜陆镇不假,可金桃,她是真心喜爱,想到她与金桃之间的缘分大抵不会长久,自是生出一抹伤怀,覆又去抚摸它的脖颈。

陆镇迟迟没有得到沈沅槿的回音,还当是他哪句话说得不好,惹她不高兴了,忙回首去看她,“娘子莫不是以为我在诓骗你?”

沈沅槿调整好思绪,矢口否认:“大郎多心了,时下天色将晚,我只是有些饿了,想用晚膳。”

陆镇闻言,并未起疑,加快脚下步子,安抚她道:“姜川知晓娘子的口味,今日晚膳做的都是娘子爱吃的。”

姜川在别业外左等右等,可算把人盼来,道是饭食都已备好,就等他们回来才好布膳。

陆镇令人牵马回去,抱了沈沅槿进屋,陪着她细嚼慢咽,直到天麻麻黑了方用完。

夏日炎热,引了温泉的浴房里热气腾腾的,陆镇不用担心沈沅槿受凉,越发没个顾忌,哄着她在房里行了几回,直到餍足了才开始替她擦身洗发。

沈沅槿瘫软得跟个没骨头的面人似的,浑身上下再使不出一丝气力清理自己,只能由着陆镇摆弄她,所幸陆镇那厮早已轻车熟路,不多大会儿便将她浑身上下收拾得妥妥当当,抱她回屋睡下。

陆镇精力太过旺盛,饶是沈沅槿那处抹了消肿的药,一时半会还是不大舒服,尤其始作俑者还在边上躺着,愈加难以入睡。

她今晚的小动作较往常多了些,陆镇察觉到她多半是没有睡着,试探性地低低唤了她一声,果见她有所反应,于是启唇又问:“睡不着?”

沈沅槿越性吸口气睁开眼,点了点头。

陆镇得了她的回应,想了法子提议道:“不若我唱《绵州巴歌》哄娘子入睡可好?”

他的嗓音听着不错,唱歌约莫不难听,何况他口中的这首童谣,她也不曾听过,便道了个好字。

“豆子山,打瓦鼓……下白雨,娶龙女。”

一首童谣唱下来,沈沅槿越发睡不着了,她如何也想不到,声线磁性的陆镇唱歌竟会时而像锯木头,时而像牛叫。

“大郎,我困了。”沈沅槿说完,还不忘有模有样地掩着口鼻打个呵欠。

陆镇以为是他唱歌的功劳,不禁自鸣得意,轻轻拍着怀中女郎的肩背,温声细语地道:“早些睡吧,明日上晌带你去乔村逛逛。”

沈沅槿颔首嗯了一声,合上双目强迫自己入睡,生怕陆镇提议再唱一遍。

翌日,沈沅槿睡至日上三竿方醒来。

陆镇在庭中练了大半个时辰的功和拳,见岚翠端盆进屋,知是沈沅槿起身,这才收了动作。

沈沅槿鲜少会让人服侍洗漱,但因陆镇昨晚按着她要了多回,身上委实难动,眼下不得不由她岚翠伺候。

岚翠才刚将帕子拧至半干,陆镇后脚便跟进屋,自她手中取来帕子,令她退下,亲自服侍沈沅槿净面刷牙。

想起昨晚他曾说要带她去乔村,眼下看来是不能够了,她这一觉睡下来,腰腿间的酸乏丝毫未减,不免灰心丧气,“托殿下的福,我这两日怕是都要在床上歇着了。”

陆镇将盆挪到一边,取来罗袜和重台履替她穿上,眼眸里带了些自责,“好沅娘,是孤不好。孤答应带你去乔村,便不会食言,沅娘行动不便也无妨,孤抱你去便是。”

话到这个份上,沈沅槿不好再拒绝,与他一起用过晚膳,由他抱着坐到车上。

夏日晨间的微风吹在身上甚是清凉,陆镇又不大喜欢乘坐马车,因辞楹不在沈沅槿的身边,怕她一个人坐在车厢里,是以并未选择骑马。

马车抵达乔村后,侍卫便隐入人群之中,恰逢今日村里有集市,往来人口络绎不绝。

陆镇询问沈沅槿喜欢竖抱还是横抱,沈沅槿心说陆镇竖抱她时,她头顶的高度还要高过陆镇一截,实在太过招摇,还是横抱得好。

沈沅槿言明她的喜好,陆镇旋即打横抱起她,迈着稳步下车,径直踏进集市。

乡间集市不比城中热闹,贩卖的东西也更为单一粗放,陆镇按照沈沅槿的指示吩咐姜川买了些新鲜的瓜儿菜儿啊的,民间手工艺人制作的棕编虫鸟丶朱缠小框等物,吃了酒酿米糕,于午时乘兴而归。

陆镇抱她这好这时候,虽不怎么累,总归是出了一身的汗,当日夜里不叫岚翠琼芳等人伺候她,他自抱她去浴房一起沐浴。

第三日,陆镇上晌陪她去乘舟游湖,晌午用过午膳,又与她午睡半个时辰,至下晌方归至城中,当夜仍宿在沈沅槿屋里,翌日骑马进宫。

陆渊见他春光满面丶神清气爽,便不难猜出,他前两日都与丽妃的内侄女在一处。

而后的日子,陆镇十天的日子出去休沐日,倒有一小半的日子都在宫外,是以月馀后,京中权贵圈中便有流言传出,道是太子殿下在宫外藏了一貌美外室,时常留宿。

沈蕴姝鲜少关心外界的事,并未闻此消息,更不知他们口中的太子外室,是她除陆绥外,最为在意的内侄女沈沅槿。

这月馀间,陆镇每逢休沐日便会带沈沅槿去别业看金桃,随着陆镇重新构建起对沈沅槿的信任,她也逐渐得到了剪子和针线的使用权,以及每月出府三日的机会。

这三日里,沈沅槿并未表现出任何试图脱离婢女媪妇的举动,甚至亲手给陆镇缝制了一套衣袍和一双鞋垫。

陆镇将其宝贝般地安置在衣柜里,唯有在休沐日出宫来见沈沅槿时才舍得穿上,怕她绣多了花样子伤眼,只说她肯画出来让绣娘绣在他的衣上便很好了。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乞巧这天,陆镇暂且搁置手上的公务,提前小半日出宫去陪沈沅槿过节。

灞河水畔,行人如织,车水马龙,沿途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沈沅槿买来河灯放至水面,拨动水面助其漂得远些。

陆镇虽不信神佛,亦不会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明和祈愿,因沈沅槿喜欢,便也陪着她一起放了一盏莲花河灯,将他的许愿机会一并给她。

夜市上每走十馀步便会出现一个不同的小吃摊,沈沅槿因有陆镇在身边,买来几样吃食,皆是尝了几口便拿给陆镇吃,陆镇也不挑食,她给什么,他便照单收下,全部吃完。

临近二更,沈沅槿和陆镇归至别院,途经园子,于月色下漫步。

风儿抚动枝头的花朵,空气中暗香浮动,皎洁的清光洒落下来,垂茉莉的花影映在素白的矮墙上,似一副注入了生命的水墨图。

沈沅槿驻足观看,在陆镇跟着停下脚步后,忽勾了他的脖子让他低头,随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陆镇从未想过沈沅槿会主动亲吻他,两个人的唇瓣相触的那一瞬,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在她脚跟回落后,又是一阵大脑发懵,待反应过来他如今并不是在做梦后,旋即沈目去攥她的腰,要她再次踮起脚,温热的的唇瓣压下去,深吻住她。

沈沅槿没有半分抗拒,主动张唇迎接陆镇的侵占,舌尖勾缠时,双手攀上他的后背。

此时此刻,陆镇只想奉她为女皇,虔诚地弯下脊梁单手竖抱起她,另只手护住她的后背,让她处在上方,仰头继续与她交吻。

两人的体温和呼吸都在变热,若非担心看不见脚下的路摔着她,陆镇当真想亲抱着她走回去。

极力克制着腹下的邪火结束这个吻,改为横抱着她健步如飞地回到房中,沈声令姜川领着人退到院外后,进了门就开始解身上的蹀躞带和衣物。

“时漾,我好似有些心悦你了。”沈沅槿跪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颈项,违心地说着动人的情话。

陆镇被情.欲和自信所裹挟,根本无心去分辨她这话是真情还是假意,大掌小心翼翼地按她的邀,在她全然受下他的后,吐气如火地搭话道:“我知道,沅娘嫁与我,做我的良娣可好?”

“好...”沈沅槿勉强挤出一个成调的字,后面的音调很快便被寅声取代。

她的声音动听极了,又是处在上方,仅仅是略一收紧,陆镇差点出来。

陆镇极力克制住那股不合时宜的冲动,好容易压下去后方舒展眉头,待沈沅槿在他怀里灿伸后,便要改个位置。

沈沅槿平覆后,头脑尚还有些空白,陆镇便起身握她的腰,悉心引导她:“沅娘乖,转过去可好?”

沈沅槿转过身去背对陆镇,攥住背靠,跪在软垫上。

“好沅娘,任何人都越不过你去,我会好好疼你。”陆镇从后方抱住她,猛地铤邀,力道渐重,直迫得沈沅槿落泪如珠。

又三日,七月十一。

沈沅槿仍与陆镇往别业去看金桃。

不同于以往,沈沅槿在离去前流露出浓重的不舍之情,神情凝重道:“进了东宫后,就不能时常出宫来看金桃了。”

陆镇闻言,忙安慰她:“沅娘多虑,你在东宫,它自然也可在随你进宫,宫中也有马场,我会命人妥善安置它。”

沈沅槿听后,先是舒展眉头,片刻后,重又微蹙起眉心,伤怀道:“虽是如此,我与金桃在别业相处多时,宫中的马场终归是不同的;殿下允我每月可出府三日,我这月只出了一次,馀下两日,殿下可否让我住在别业?”

话音落下,陆镇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负了右手在背后,若有所思。

“殿下这是疑心我有不轨之心吗?”沈沅槿状似失落一问,也不唤他陆镇,时漾,或是大郎了,“既如此,我还是随殿下一道回去罢。”

陆镇想说自己并无此意,却又觉得这样的说辞有些苍白无力,索性不发一言,牵了她坐上马车。

沈沅槿告诫自己要沈得住气,当下没再继续提此要求,而是默声随他上车。

此后的十日里,沈沅槿的表现同先前一般无二,只在七月二十这日夜里,陆镇来时表现得较为欣喜,翌日晨间去往别业时,沈沅槿还同他有说有笑,临到下晌,她又变得沈闷起来。

陆镇焉能看不出她还在为着上回的事不开心,转念一想八月初他便要再次选妃,届时择定了太子妃,他便该给予未来太子妃一定的尊重,不可再如此随意地出入宫禁。

如此一来,他能陪她来瞧金桃的次数屈指可数。

想来她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这才如此放不下罢了。陆镇思量一番,歇了今日回城的心思,松口额道:“今夜我陪你在此间歇下,明后两日,我留下的暗卫会护你周全,若有什么事,尽可告知姜川处置。”

陆镇喜欢在浴房里行那事,今日夜里也不例外,沈沅槿随他踏足浴房后,唯恐明日下不来床,变着法儿地向他讨饶,又用手撩拨他一回,终是以三次结束。

第二天,陆镇天未亮时起身穿衣,仔细交代姜川和暗卫头领一番,仅带了两个侍卫动身回城。

这一日平静无波地过去,姜川本以为在别业的第三天也会这样相安无事,却不曾想,更深露重时,沈娘子居住的那间屋子冒出了点点火光,数名暗卫蜂拥而至。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