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斌的车子眼看就要驶出洛家山庄了,突然却放慢的车速,让童惜和洛寒川皆不由地前倾了一下!
“大少爷,前面好像——”
突然刹车的高斌回过头来,面有难色地指了指前面。
童惜伸过肩膀,探出头。
就在靠近洛家山庄正门区域不远的甬道附近,聚集了七八个人。
看样子,都是洛家的女佣家仆等。
这是,出什么事了?
“下去看看。”
洛寒川对高斌发出指令。
“是。”
高斌下车出去,几分钟后复返。
“大少爷,是那个叫阿梅的女佣。听说是在您和大少奶奶新婚当夜不小心失足掉进池塘里,后来一直昏迷不醒。今天这会儿说是断气了。”
死了?!
童惜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不由自主地寒噤了一下!
在她和洛寒川的新婚当天落水,在她和洛寒川头一次回来,又咽气了?这,这难道真的是某种诅咒?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洛寒川冷冷睨了她一眼,鼻腔微哼:“这世上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死人,开过去。”
“是。”
可就在高斌准备发动车子的刹那,一个五十多岁的,眼神精明的干瘦老爷子拦在了车前。
“大少爷,劳烦先留步。”
高斌回头看了洛寒川一眼,压低声音道:“大少爷,我看周管家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先留一下,配合警方的调查。毕竟家里出了人命,暂时不好离开的。”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警笛的鸣叫声。
一辆警车停在了洛家山庄的正门院外,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先后下车走进来。
为首一个长官模样的,四十多岁模样。进门后,先是客客气气地跟那个干瘦老爷子敬了个礼。
“周老先生,是您报的警?”
显然,以洛家在叶城的地位和声望,就连洛家的管家在外也是颇受礼遇和尊重的。
此时此刻,童惜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她站在车门边,身后是因为腿不方便所以还坐在车上的洛寒川。
阿梅的遗体被放置在几米外的甬道边,上面盖了一层白布。
童惜自是不方便上前查看的,只是微微皱了下鼻子。她觉得空气中似乎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好像——
就在童惜自顾思索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案发现场的沉重。
“这还用查么?某些人身背煞气,克妻无数。命格那叫一个又臭又硬的。这一次结婚冲喜,破天荒的没见新妻有个三长两短的。倒是可怜了阿梅,估计啊,是生辰八字不合拍,替人喂了恶鬼!”
说话的正是洛寒川的继母,洛家现任当家主母段雅秀。
“姨娘。”
就在童惜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响起低沉磁性的男音。
接着,一根红木漆的精钢手杖伸出点地。而洛寒川的一只大手,也顺势搭在了童惜的肩膀上。
他目光炯炬,眉头稍拧。视线扫众,眼底掠过三分嘲弄,七分不耐。
“如你所说,我若真有这咒谁死谁的本领,姨娘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洛寒川,你不要太过分。”
就在这时,又见一个男人从一侧闪身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洛寒川的二叔洛尔清。
“你段姨娘好歹也是家里的主母!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诅咒她,简直是——”
“二叔也知道她是主母,是您的大嫂?”
洛寒川话里有话,气氛一下子尴尬到的极点。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父亲遇难后,家里的孤儿寡母没少叫二叔操心。”
“夫人,二爷,大少爷。大家消消气,先听张署长说几句。”
周管家见势不妙,立刻上前圆场,“既然我们已经报了警,就是准备把这事当案子来移交出去。一则不能让洛家的声誉落人口实,二则也是要给阿梅和她的家里人做个交代。您说是不是?”
一旁的张署长赶紧就着台阶踩过来:“咳咳,周老先生,您请放心。我们办案肯定是最讲证据的。这样吧,死者的遗体我们先带回去,回头署里多派几个人过来,到时候,还需要周老先生协调下各位做笔录。”
“哈,一定一定,那就先辛苦张署长了。”
一阵风沿着池塘吹过,白毛毛的柳絮从童惜的眼前起起伏伏。
洛寒川回身,只见童惜还在原地呆呆怔怔的,出着神。
他眉头微皱,不耐地催促:“还不走?”
“啊,等……等一下!”
童惜只觉得脑中像有什么灵光一跃!
洛寒川原以为她是在对自己说,没想到她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冲着那两名抬尸的警官跑过去。
“对,对不起,拜托,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死者!”
童惜双手合十,急切地冲着张署长恳求。
“洛大少奶奶,你确定要看死者遗体?”
张署长与周管家面面相觑。在得到了童惜更加坚定的回答后,张署长还是有点犯难:“这,可不太合规矩啊。”
“拜托拜托,我保证不会破坏任何证据的,我就看一眼。”
说完,童惜径自上前,一把掀开了白布!
白布下的少女双眼紧闭,皮肤呈现出死亡的青灰色。
童惜倒吸一口气,眼底光芒闪烁。
没错!果然跟她想得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童惜突然从背包里抽出银针盒。
一枚七寸长针在她灵动的手指间一翻,直接插进了阿梅的人中!
“哎!”
张署长和周围的警官顿时吓傻了眼!
“你,你干什么!不能乱动遗体的!”
可童惜就好像根本听不到一样。凝眉肃目,一手进针稳如铁,另一手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顿时惊退了全场。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皆不敢上前。
唯有洛寒川一人,此时已经坐回车上。他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童惜的一举一动,脸上神情却始终不曾有半点变幻。
其实洛寒川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着这样专注认真的童惜,只觉得心底似乎涌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平静。
就好像,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呲——
一股黑血飙出,自童惜抽针的瞬间,飞射半空。
“咳咳!咳咳咳!”
阿梅顿时狂咳一阵,脸竟然转了一下。
这一幕,只吓得那两个抬架的警官几乎脱手!
“什么!活,活过来了!”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