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石
朱安世被追捕到了,可公孙贺一直悬着的心却并没有放下,而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朱安世被捕后并不恐惧也丝毫不惊慌,相反,他笑的还很放肆。
他对公孙贺说:“丞相祸及宗矣。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辞,斜谷之木不足为我械。”
这一刻公孙贺就明了,一切都完了。
他救不了儿子的命,也拦不住朱安世在狱中的上书。
朱安世告发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还在皇帝专用驰道上埋藏木人诅咒皇帝。
此消息一出,众皆哗然。
接着,公孙贺父子惨死狱中,卫伉拒捕身亡,阳石公主软禁于府的消息如同疾风暴雪一般涌入了椒房殿和太子宫。
皇后对刘据说,让娘听听我老姐夫,外甥还有侄儿的遗言吧。
刘据答,您的姐夫和外甥没有留下遗言,除了因为酷刑而发出惨叫之外,没有说过一句话。
您的侄儿倒是说了,他说自己的父兄是顶替立地的男人,他碌碌无为却生在英雄之家,愿意自己了断,也不受污蔑。
“好,我知道了。”皇后点头,“皇上允许探视,去看看你的姐姐吧。”
“那您呢?”
“我去找皇上,问问他究竟要怎么处置我的女儿。”
“难道她只是你一个人的吗?”
“或许吧。”
刘据离开了,动身要去阳石公主的府上,而有人比他更早一步到,那是阳石公主的丈夫。
他一进去,就看见阳石公主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
初春寒凉,她的衣裳却单薄,这不行,于是他准备去扶阳石公主,可伸出的手却被公主挥开了。
阳石公主冷冷道:“你怎么来了,谁叫你来的。”
“我是去请求陛下,毕竟公主与我还是夫妻,那我就必须来。”
“呵。”阳石公主嗤笑,“你没有自尊吗,还是我和公孙敬声私通的消息还没传到你的耳朵里。”
男人默了一瞬,“别人传什么我并不多心,是真是假,还是听你的回答。”
“真假重要吗?”阳石公主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丈夫,“你称我一声公主,那么我是君你是臣,我需要为你恪守妇道吗?”
那就是真的了,男人落寞的转过身,不再看她,可阳石公主却不肯放过这个心痛的男男人。
“这你就受不了了吗?哈哈。”
“够了!”男人终于愤怒了,他质问:“我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让你这样讨厌我,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秉着情义来相见,你怎么还要同外人一样讥讽我呢。”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只是不喜欢你罢了,咱们的结合是大错特错,你走吧,我真不想看见你。”
男人愤怒的离开了,而阳石公主却更加失魂落魄,“走了好,省得被牵连。”
刘据也到了,他在门口看见怒气冲冲的姐夫,心下担忧,立刻就进去了。
屋内,阳石公主正擡头看屋顶的横梁,刘据心一颤,“你在看什么。”
阳石公主收回了目光,“没什么。”
“今天是怎么了,全都来了,还有你,怎么不陪着母亲。”
“就是母亲让我来的。”
闻言,阳石公主死气沈沈的情绪有了一丝波动,“那她呢。”
“去找皇上。”刘据叹息,“可能是去求情。”
“哈哈。”阳石公主笑了两声,很快就哭了出来,“母亲去找他干什么,这个老头子是这样冷血的一个人。”
“不然呢,难道母亲就看着你去死吗?”刘据怒道,“还是因为这样无中生有的罪名。”
“哈,也不全然是吧,如果巫蛊真能害死人,我是会找到一个木偶,写上他的名字的,可惜,我没这么做,倒是他要用巫蛊害死我了。”
“父女真有如此深切的仇恨吗?”
“哪有什么父女,也不会有父子了。”她附在刘据的耳边说,“他就是一个拦路虎,他爪牙要抓伤你,他的利齿渴望见血。”
“再没有比这更可恶的敌人了。”阳石公主下了结论,“你年轻时的神气呢,为什么变得畏首畏尾,这样比原来还讨厌。”
“因为要忍耐。”
“为什么。”
“因为还有太子,就还就还希望;不然贸然的行动也只能白白牺牲,而不能伤他分毫。”
从皇帝处回来的皇后对心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