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两秒,秦立蒙了:
“我要你什么?我放着好好的关山月不要,要你这二手货?我脑子有问题啊?”
呼延雪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立。
什么?
二手货?
他知道自己怀的是孙英的孩子了?
她瞬间涨红了脸。
只听秦立皱眉道:
“你以为凭你胸前那两坨烂肉,我就得听你的吗?赶紧把衣服穿上!我要开门了,这屋味儿真大。”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呼延雪,不明白她哪来的自信。
如此普通,如此自信。
看来,高高在上都是舔狗惯出来的。
从前原身会惯着她,他秦立可不会!
闻言,呼延雪羞愤至极,正要像从前一样发作时,突然想起自己的处境,眼中充满恐惧。
从被囚禁起,她就从下人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自己将被卖给那些小部落。
起初有孙英做靠山,她并不害怕,因为孙英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救出去,等她回到怀柔部,就让父王把这里剿了!
然而昨日她突然听说,孙英被魏皇拷打,连秦明都来低声下气地求那个窝囊废原谅。
她突然觉得,这个窝囊废不讨好她时,反倒有些魅力。
最主要的是,她从小长在怀柔部,知道被卖给小部落的女人有多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沦为生育的工具。
尤其是那些视怀柔部为死敌的小部落,如果她落到那些人手中,恐怕这辈子是合不上腿了。
孙英是指望不上了,她必须讨好秦立,自己是生是死全在秦立的一念之间!
而且秦立对自己有情,想来不会太难。
想到这里,呼延雪重新低头,抿了抿唇,试着用温柔的语气,声音颤抖道:
“秦立,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说想和我白头到老吗?”
秦立目光冰冷,替原身感到不值:
“也许曾经是。”
呼延雪急切道:“现在呢?”
秦立纳闷,自己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现在当然不是了。”
呼延雪眼泪汪汪,崩溃怪叫着扑上来,哭喊道:
“是不是因为那个关山月?!她是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不说话,我说中了是不是……”
她话音未落,就被秦立捏住下巴,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见秦立一字一顿道:“我对你没有兴趣,但那些小部落对你感兴趣得很!你最好想一想,说些我感兴趣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离开了柴房。
呼延雪对着簌簌落灰的门歇斯底里:“你回来!秦立!呜呜……”
她痛苦地捶着床板,悔不当初。
自己为什么要跟孙英在一起?当初为什么放着皇子不管,放着皇子妃不做,要跟孙英苟且?
回答她的,只有潮湿阴冷的柴房。
……
养心殿。
孙连芳看着正批折子的魏皇,进退两难。
“有话就说,别挡了朕的光。”
孙连芳赶忙回道:“郑贵妃请您去锦绣宫。”
“不是让你告诉她,朕今晚独宿吗?”
随后嗤笑道:“肯定是老四跟她说什么了,她急着给她儿子诉苦呢。朕听说老四给老六赔罪去了,是吗?”
孙连芳嗓音尖细:“是,虽然孙英一口咬死不干四殿下的事,但四殿下为了兄弟情义,还是去给六殿下赔不是了。”
“然后呢?”
孙连芳掐指算算:“然后,四殿下就给六殿下留下几箱金子,还有一顶价值连城的点翠凤冠。”
“老六收了?”
孙连芳点头道:“收了,还强迫四殿下……祝福他和关姑娘。”
魏皇呵呵一笑:“老六挺记仇。”
像年轻时候的他……
以及年老时候的他。
孙连芳继续道:“再然后,四殿下替六殿下写婚宴请帖,邀请亲朋参加婚宴,写了两百多张,每人随礼六百两。”
孙连芳说这话时,明显不是很开心,因为他就是那两百多个怨种中的一个!
随礼六百两,想想就肉疼!
“六百两?!”
魏皇闻言忍俊不禁,想起两百多个人吃亏窝火,却又不得不去的滑稽模样,就龙颜小悦:
“呵呵,盯着那两百人,谁敢不去,按大不敬处理!”
但他笑着笑着,突然生出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他捻捻胡须,“嘶”了一声,看着孙连芳道:
“朕怎么觉得,被老六利用了?”
似乎哪里不对,难不成秦立这小子是算准了,自己会因为生气而拷打孙英,算准了老四会因为惧怕自己,而去送礼赔罪吗?
但无论是自己还是老四,似乎都是自愿做这些事的……
孙连芳心中一惊:“圣上何出此言?”
魏皇张了张嘴:“罢了,无事。”
他咂嘴,老六怎么可能这么精明?
他可是老六。
恐怕只是因为被老四吓破了胆,才慌不择路来哭诉的。
想到这里,魏皇摇摇头,自己真是跟那帮老油条玩心眼子玩多了,连老六这个傻儿子都怀疑。
他要是有这心眼,狗熊都上树了!还能让那匈奴公主哄得签契约吗?
想起这事,魏皇就一肚子火,揉揉眉心道:
“那些小部落的使团还有多久到?”
孙连芳眼珠子转转,道:“约摸还有两日。”
“匈奴公主一直关在老六那里,这小子没有重蹈覆辙吧?”
眼下之意,是不是跟呼延雪重续旧情了。
孙连芳摇头道:“没有,听说匈奴公主一直关在柴房。”
闻言,魏皇半信半疑,目光深不见底。
眼下匈奴兵临山海关,虽未越界,但却蠢蠢欲动。
而大魏刚经历过北疆之战,尚不具备集结兵力的能力。
两日后各部落使团即将到来,只有将呼延雪这个人质甩出去,才会牵扯怀柔部匈奴的精力,才有可能反将一军。
魏皇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但愿老六能处理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