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和郑忠离开后的第二日,秦立吩咐秦绿儿备好车马,往关家去了。
之前没去关家,就是因为两手空空,不好意思上门,现在黄金在手,说走就走!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关府门前缓缓停下。
只见一块漆金匾额上写着“关府”,秦绿儿吩咐人将东西搬下车后,走过来轻声道:
“这匾额还是先皇在时亲笔所书,关家有从龙之功,殿下须得好生应对。”
她生怕秦立像从前一样耍混。
门童进去通报,关府出来迎接的人,竟是一个跟秦绿儿一般大的小丫鬟。
“奴婢玉蕊,奉我小姐之命,恭候六殿下,殿下这边请。”
玉蕊年纪虽小,但一举一动十分熟稔,一看便知是世家调教出来的。
秦立一边跟着玉蕊的指引走,一边皱眉奇怪道:“我并没有说什么时候来,难不成你家小姐一直准备着?”
玉蕊没说话,心道我家小姐知道的可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三人穿过幽静的竹林,此时已是寒冬,竹林显得静谧而肃杀。
眼看着越走越偏,秦立顿足挑眉道:“方向不对吧,你不带去拜见关大人?”
玉蕊一怔,犹豫片刻后,扭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无奈道:
“自从赐婚的圣旨传来后,老爷急火攻心,大病三日,最近身体刚有些好转,您就……别去了吧。”
别去气他了吧。
秦立:……
有这么夸张吗?好歹他也是皇子,这么猫嫌狗不待见吗!
同时却也心中一动。
这么说,那天关山月主动登门与他定下婚期,竟是她自己的主意,而不是被家人所迫?
见秦立有些不悦,玉蕊赶忙说:“这条路通向碧桐院,是小姐的闺房……”
闺房?
这还等什么?!
“走!绿儿快跟上。”
秦立二话不说,拔腿就走,大步流星。
曲径通幽,拐了几个弯,一栋小院赫然出现在眼前。
玉蕊将二人迎,院的前厅,为秦立煮茶。
“殿下来得突然,小姐今日不在,奴婢已差人去请了……”
正说话时,关山月眉眼含笑,推门进来。
与秦立对视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关山月深深看了他一眼。
咦,六皇子竟没有躺在桌子上?没有想象中那么放浪。
长相嘛……
关山月不动声色往下瞄。
五官硬朗,身姿挺拔,蜂腰虎背。
她吞了吞口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而秦立的震惊则简单得多,千言万语汇聚成五个字——真他娘漂亮!
玉蕊扯扯秦绿儿的衣角,两个小丫鬟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秦立与关山月两人。
关山月随便找了个话题道:“听说殿下把匈奴公主囚禁起来了?”
这事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她作为红袖招之主,自然也知道。
秦立一想起原身跪舔呼延雪时,干的那些荒唐事,瞬间尴尬得无言以对。
过几天关山月就要嫁给他为妻,为防止误会,秦立解释道:
“呼延雪的姘头是孙英,她肚子里孩子也是孙英的,孙英正在刑部受刑……”
关山月摆摆手,笑道:“无妨,你不必向我解释……”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极美的凤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既然他们两情相悦,孙英又正在受苦,想来呼延雪必定心急如焚,不如,”她端起茶抿了一口,“不如你现在问问她。”
秦立一愣:“你是说……”
“如果,她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孤立无援之下,必定会将你当做救命稻草,自然会把自己所知的事全部说出来,比如对我大魏有利的事。”
包括孙英,包括秦明,甚至包括匈奴可汗的军事消息,粮草、行军……
秦立闻言,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深以为然地点头。
原本他想用孩子要挟孙英,没想到竟也可以反过来胁迫呼延雪!
同时他也心中一颤,暗自捏了把汗。
在对方最脆弱的时候突破防线。
这关山月是真狠啊!
这姑娘看起来这么清丽端正,落落大方,谁能想到有这种老辣的手腕?对人性拿捏得如此精准而残忍,毫不留情。
谁家好小姑娘能想出这么绝的招?!
漂亮女人都这么狠吗?
关山月抿了口茶:“门外的东西是你带来的吗?不必如此。”
秦立每年都在红袖招挂上千两银子的账,她知道他没什么钱。
秦立满不在乎道:“花就行,反正也不是我的!”
随后他将当老六的事讲给关山月,后者听完捂嘴轻笑。
秦立顿时了然,哈哈一笑:“你也烦他?”
关山月岂止是烦,简直要膈应死了,每回秦明来,她都不得不顾及他的身份,别提有多累了。
既然秦立把黄金送给她,她轻轻努嘴,心道行吧,就当你还我红袖招的账了。
她想了想,道:“你把那个点翠凤冠拿回去。”
“你不喜欢吗?”
秦立心中忐忑,又或者是这东西太贵重,他收拾秦明收拾得太狠了,她有些不悦?
关山月看着秦立的眼睛,耳垂微微发红:
“你若娶我,就自己准备去,用别人现成的算什么?”
秦立唇角勾起。
没想到两人相处得这么愉快,正想说什么时,秦绿儿着急忙慌地跑进来,看看关山月,欲言又止。
“说就是了,关姑娘不是外人。”
“是,殿下,呼延雪说她有您想要的东西!”
秦立猛地看向关山月。
真让她说中了!
呼延雪已是乱了方寸,病急乱投医,甚至主动向他提出交换。
关山月赶忙道:“你快去吧。”
秦立深深看了她一眼:“好。”
两人走后,关山月望着秦立离开的方向出神。
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魏皇赐婚的旨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
六皇子府。
秦立大步流星,直奔柴房而去。
呼延雪一直被关在这里,一日三餐由府里的下人来送,不过每天秦立都会吩咐人,熬一碗坐胎药。
“哐——”
秦立猛地推门,刺目的阳光打亮半个柴房,在没有被照亮的阴暗角落,呼延雪坐在床尾,身上裹着被子,直直地看着秦立。
“……你先把门关上,我,我有东西给你看。”
呼延雪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娇柔,正说着话呢,呼吸莫名沉重起来。
秦立关上门,眼睛适应黑暗后,警惕道:
“看什么?刀?想刺杀本皇子?”
见呼延雪不动弹,他皱着眉头,低喝道:“被子里藏的什么?打开看看!”
呼延雪咬住嘴唇,红着脸:“这可是你说的。”
随即她两手抓住被角,展开双臂,浑身一丝不挂,两只白兔微微颤抖。
???
秦立蒙了一下,后撤两步。
只见呼延雪努力凹姿势,我见犹怜道:
“殿下,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