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人进门到坐下的十几秒内,宋恒已经在脑子里将在系统内所看到所有有关肝病诊断治疗的方法回忆了一遍,所幸有着系统的加持,回忆起来并不是很困难。接着宋恒看到病人精神不振,面色有些暗,眼眶周围一圈青色,但看起来并不是即将油尽灯枯的状态,暗自长舒了一口气,便开始了“望闻问切”中的问诊,夏至也在一边仔细的听着,看着宋恒变问变写着问到的关键点:一周前在医院诊断为肝癌三期;一年半以前就几乎每晚一点半左右醒来,两点才能继续睡去,随着时间推移再睡着的时间越来越晚,并且在醒来后感到莫名的燥热,流汗不止,脚部抽筋;白天容易生气,大便二三天一次小便有些困难且尿液颜色发黄;手脚温热,胃口不好,身体平时不热有些怕冷;右边肋骨处持续疼,有恶心感不呕吐,性功能衰退。
写完后宋恒放下笔走到病人侧面说到:“我用探针在你背后上按,有疼得地方你告诉我。”接着顺着脊柱一节节的寻找按下去,在按到第九椎下的筋缩穴后病人叫了一声:“啊,宋医生这里疼。”宋恒心道果然,有向旁边一寸半处的肝俞穴压下去,病人痛感更强。又检查了病人的腹部,发现已经有了腹水,耳后骨头没有肿起来,脉象沉到骨边。确诊之后笑着告诉这名男子:“先生您确实肝中长了东西,但并不严重,您不用担心,保持好心情这是您需要做的,其他治疗的事就交给我,咱们通力合作一定能治好您的病,不会让您去做化疗影响到您的发型的。”听到宋恒幽默又自信的话,男子愁苦的面容也是舒展起来。
在写处方时宋恒心想“治肝先实脾,必治大肠,同时泻南(心)补北(肾),病人胃口不好有腹水但大便正常,夜里盗汗并不严重,处方就以小柴胡汤为基础加些活血化瘀疏肝,健脾胃和补肾的药”。按照这个思路宋恒开出了处方:柴胡、黄芩、生半夏、党参、龙胆草、川穹、丹皮、白术、茵陈、补骨脂、熟地、炮附子、桂枝、大黄、炙鳖甲、茜草各三钱,玉金、白芍、泽泻、茯苓各五钱,,十二碗水煮四碗,每天三餐前服一碗。因为药比较多且开了五天的用量,趁着夏至帮忙抓药的时间宋恒让病人躺在诊所床上选取了期门穴、章门穴、地机穴、阴陵泉、肝俞穴、三阴交、手臂上的肝关以及大腿内侧的肝一肝二肝三这九个穴位帮助病人缓解疼痛助排腹水。
很快夏至就抓完药,此时针灸的时间还没到,就让夏至坐下休息会开始对在场的其他三人说到:“中医有个气血流注时间的理论,夜里丑时(一到三点)是气血流注肝的时间,病人从一年多前开始失眠,这在中医看来是肝中有实,阻挡阳气入阴,则阳气就会反逆出体外,就会引起您那个时间会醒来而且燥热流汗,如今很多人晚上没原因的失眠就代表对应时间的器官已经有问题了,但他们却不懂,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此时就需要下手治疗,不然越拖越严重。”这时陪男子过来的人问:“什么是气血流注?”宋恒脱口而出:“肺寅大卯胃辰宫,脾巳心午小未中,膀申肾酉心包戌,亥焦子胆丑肝通,每个时辰对应两小时,寅时为凌晨三点到五点,后面以此类推。”陪护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宋恒又叮嘱病人:“背后痛点的疼痛感您要记住,吃药后再按疼痛减轻就意味着药是对的,而且您耳朵后面骨头处并没有肿起来,代表体内阴实不是很严重,如果已经肿起来那就很难治了。同时肝管人体内所有筋,元代王好古所著《汤液本草》开篇提到肝苦急,急食甘以缓,可以在睡前喝一杯甘蔗汁就不会抽筋了,平时注意防风,不要用对着风扇或者空调吹,别吃太酸的食物”病人十分感谢将这些记在心里。
十五分钟留针结束后,宋恒拔出针送病人到门外,进来后一边在室内散步一边问夏至对刚刚的诊断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夏至点点头:“你的处方看起来很杂乱,能说说你开处方的思路吗?”宋恒说到:“病人已肝已经有问题了,这时会肝木克脾土,首先强脾防止病情恶化,同时脾主少腹主运化,用甘淡渗利的药将腹水从小便排出,所以用茯苓泽泻白术利小便强胃口;用柴胡黄芩玉金龙胆草疏通肝气;半夏党参去恶心;肝为血脏,川穹丹皮白芍炙鳖甲茜草活血化瘀清肝;补骨脂熟地炮附子强肾,让肾水生肝木;桂枝强心火;在清理肝脏同时一定要保持大便通畅,所以用大黄,便秘不严重时可以用麻子仁,茵陈蒿治疗病人发黄。”夏至想了想问“这就是泄南补北吧,那为什么不加炙甘草调和一下这么多的药性呢?”“甘草能蓄水,在治疗腹水时不能加,会影响排腹水的效果,肝有阴实会在背后后背第九椎有压痛点,病人手掌颜色也会深红,手掌的颜色是由肺白与心的红组成,肺比较大心比较小,所以正常应该是粉红色,肝藏血当肝中长东西藏血量会变少,会有更多的血进入心脏,手掌红色就会加深。”夏至接着问道:“我看你下针的穴道有期门穴和肝俞穴,这是俞募治疗,还有八会穴中的章门穴,其他就有点迷惑了。”宋恒一边在自已身上指一边解释,足太阴脾经的三阴交地机穴和阴陵泉三个穴道就是三皇穴,专治水肿,同时三阴交也是治妇科病的重要穴位,其他的几个穴位属于经外奇穴,并不在十二正经的范围内,在肝病的治疗上也很好用。
看到夏至还在思考,宋恒让她先想着,便去准备已经快卖完的丸剂和散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