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老七宋铭也主动站出来: “韩智轩,你方才如此欺辱我十二弟,什么道歉的话都不说,就想一走了之?” 韩智轩根本就没法挣脱宋煊的手腕,宋浩也不客气的揭开他的底: “十二弟,咱们宋氏私塾无偿教导此人三年,可是等他考中举人后,便看不上咱们家了,就一直宣扬你五哥我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宋浩说是给宋煊解释,其实是高声对着周遭人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啊。” 宋煊哼笑一声。 此人前后行为,说句白眼狼也不为过。 像这种乡邻之间互相帮助,大家都愿意结个善缘。 毕竟在朝为官除了同榜以及三五好友之外,更多的是依靠乡党相互守望。 当孤臣的还是太少了! 就算是奸相秦桧,他还有三个好友呢。 未曾想帮人,还他妈的帮出仇来了! 虽然中原各地经历过五代十国道德的滑坡,但如今大宋立国七十余年,再加上鼓励科举,道德水平有在缓慢上升。 可如此公然没脑子的活,还能整出来,宋煊只觉得他大抵是大恩无以为报,唯有杀之,才能解释的通! “五哥,有他姓韩这样的榜样存在,今后必然会断绝许多有读书天分的贫苦学子读书的路子的。” “哦,为何?” 宋浩倒是有些不解。 宋煊丝毫不客气的评价一句:“正所谓前人砍树,后人遭殃!” “若是人人都如此人一般,无偿供他读书却养出个仇人来,今后许多人再资助贫困学子读书,怕都是要掂量一二啊!” 宋煊这两句话说出口。 登时让周遭学子陷入了思考当中。 “不错,实则是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关系,我辈读书人岂能如此为止!” 张方平当即补了一句刀子,他也是受过乡亲恩惠的,自是要维护这个圈层。 否则没有乡邻的帮助,纵然他是读书种子,光靠着贫穷的家里,也没机会走到今天这步的。 宋氏这般帮助你,你不知道感恩,倒是反咬一口。 你真是人品低劣! 大家能够全身心读书的,只有少数是家里衣食无忧。 大多数人也都是靠着父母亲戚,以及左右家乡人的帮助,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宋朝宰相几乎一半是平民出身,更不用说其余进士了。 许多人都想着待到自己考取进士为官后,也要报答一二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乡邻。 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人之常情。 现在有人做了坏榜样,自是让他们惊醒过来。 他们开始共同声讨韩智轩,当真是白眼狼之类的。 “道歉。” “道歉。” 众多学子挥舞着手臂,丝毫不觉得天气炎热,只觉得义愤填膺。 宋煊若是不说出那句诛心之言,大家就当个热闹看了。 可宋煊这话一说出来,那大家就不能光看热闹了。 韩智轩脸色通红,额头上热汗犹如水出一般。 不是谁都能顶得住如此大的场面的,尤其是风暴中心还是他自己。 韩智轩失了智的大叫一声,自是顶不住这么多人的施压。 他当即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众人声音渐渐小了许多。 宋煊倒是觉得此子颇有心机,竟然想出晕倒逃遁大法。 你妈的。 惹出事来解决不了,就装晕是吧。 休想。 宋煊当即用脚狠狠的碾过去,想把他踩醒,但韩智轩是真的能忍。 愣是一声不吭。 倒是范仲淹终于从工作里抽出精神,分开众人,同知让宋煊撒脚。 “范相公,你知道的,俺对医术也略懂一二。” “是的,十二哥是在救他。”张方平立即为宋煊开脱。 “行了。” 范仲淹自是不允许这里出现人命之事,他也没有理会宋煊的说辞。 况且不知全貌,就做出自己的判断,显然是不行的,容易被人带歪了。 在众人对韩智轩的唏嘘声当中,被范仲淹安排人抬走赶快救治。 他瞥了一眼人群当中的宋煊,又瞧了瞧郑戬,过来询问发生何事。 听着宋煊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经过,再加上周遭学子争相作证。 范仲淹作为掌教,便让众人全都散了吧。 此事谁都没吃亏。 只不过事情没有如同带头搞事的韩智轩那样发展。 主要是范仲淹不听信一面之词,还要听一听苏醒后韩智轩的说辞。 该学习的继续学习,该温习考试的继续温习考试。 今年入院考试与往年不同,要同科举考试接洽,同样要考四科。 并且会把要求贴在大门口,保证学子们第一时间都能瞧见。 众人瞧完了热闹,再加上掌教亲自诉说。 围观人群便再次四撒离开,去看考试要求。 热闹是一会的。 唯有温习功课才是长久的! 北宋每次参加三级科举考试的大概在一万人,能走到殿试的也就至多也就四百人左右。 这还是参考千年龙虎榜的扩招数据。 在此之前,真宗朝一万多人,能走到殿试的不超过二百人,就这还要罢黜一些贡士,最后一百多人才能成为进士,戴着红花骑马游街,参与皇帝的宴会。 自从唐朝科举考试流于形式后,录取大多是贵族子弟,平民中举那大多都是提前投卷,找好大腿了。 甚至贵族子弟诸如李泌(十二时辰)等,皆是以参加科举考试为耻辱。 大宋考公面向全民,让许多人都有了光宗耀祖的机会。 但同时增加的便是,这条赛道更卷! 宋煊也不打算在此地继续待着,而是要回去歇一歇。 “三弟,今日之事多谢了。” 宋浩之前是极为纠结的,他对宋煊那首诗看的很重。 偷窃弟弟的诗词。 还是人家弟弟八岁时所做。 此事说出去,一丁点都不体面! 宋煊则是毫不在意的摆手: “五哥,左右不过一首诗,五哥若是还需要,俺再给你念一首,留在手里将来备用。” 宋浩等人自是从称呼当中体会到了宋煊表达出来的距离感。 他只是再次行礼: “十二弟,我受之有愧,哪还有那么多脸面再要一首。” “那五哥,俺先回去温习功课,就不叨扰了。” 宋煊说完也是行礼,便大步流星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