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们不是有紧急联络人或者安全屋什么的吗?”陈远心有些好奇。
听完这句话,安吉尔叹了一口气,看着天花板呆呆说道:“紧急联络人和安全屋都是执行委员会的人安排的,行动失败也是因为有内鬼。
“之所以不敢去你们的派出所也是这个原因,我也不敢保证里面有没有眼线。”
陈远心点点头,听上去有点道理:“那你来这儿也是提前踩点好了的吗,这里没有摄像头,晚上也很少有行人,太适合避风头了。”
安吉尔否认道:“不是,来这儿是意外,不过我运气好,碰到一个好人。”
“我才不是什么好人,不然警队也不会不要我,只是你给的数字让我选择当个好人。”
“或许吧,但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并不是一个坏人,这些年我见过不少显贵之人,极恶之人,高官儿子和中东王储更是数不胜数,但是。”
安吉尔停顿了一下,用那双像狐狸一样魅惑的吊梢眼看向陈远心认真说道:
“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多的人,只有你一个人,眼里有火在烧,很不甘?”
陈远心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随口回复:“说放下了那是假的,高中三年,没谈过恋爱,没上过网,朋友几乎没有,就是为了穿上警服,结果搞了半天,自毁了前程,外卖到了,我去拿一下。”
看着陈远心的背影,安吉尔无声的笑笑,她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要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位失意年轻人的职位,去完成预定计划。
陈远心家里有输液工具,警校时期也学过输液方式,虽然好几年都没练过,但身体学会的技能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忘记。
约十分钟后,他折腾好了输液架,平衡液开始随着塑料管进入安吉尔的体内。
做好一切之后,他就打算去睡觉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陈远心。”安吉尔叫住了他。
“咋了?”
“我的任务是调查明海集团,你是他们的安全部主管,帮我,我让你穿上警服。”安吉尔说的很认真,话语里有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你关系很大吗?”陈远心眯着眼睛看向对方,满脸都是不相信。
安吉尔摇头道:“不大,但我相信,不管在哪个国家,ICPO的推荐信都挺有含金量的。”
“那要是任务失败,我也露馅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任务失败,我会给你一笔赔偿,我的保险加上抚恤金有两百三十万,我自已也有些存款,算一起差不多有两百七十万,英镑。而且到时候我家里也会给你些钱,这些钱足够你下辈子的保障。”
“两百七十万英镑!”陈远心音量陡增,换算过来那就是两千四百多万!这是个足以让大多数人都为之疯狂的数字!
陈远心的腿有些颤抖,堆在一起的两千四百万张纸他都没见过,更别说钱,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该怎么相信你,而且你刚刚说抚恤金,那要是任务失败...你...”
“死路一条。只是行动暴露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更别说失败了。”安吉尔说的很轻松,像是在形容昨晚的夜宵内容。
说完之后她又补充道:“至于你说的保障,咱们可以签个合同,口说无凭,白纸黑字最让人信服,不过在此之前。”
她指了指自已暴露在空气的酮体:“你能给我张毯子吗?虽然暖气吹在身上很舒服,但我也是会害羞的。”
“哦哦哦。”陈远心头如捣蒜,麻溜的跑到房间里抱出一床被子给她轻轻盖上。
“你想让我怎么做?”
和安吉尔想的那样,他动心了,毕竟那是一个不可能拒绝的数字。
“很简单,配合我,调查明海董事会罪证,找出相关证据和具体被害人,最后把证据交给我,我向总部申请红色通缉令,任务完成,你得以穿上梦寐以求的警服,而我退休去克罗宗半岛晒太阳,顺便泡个法兰西男模,结束,皆大欢喜。”
陈远心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问道:“您这条腿...”
安吉尔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语气轻快:“小问题,过几个月就没事了,到时候绝对能跑能跳,而且不影响穿丝袜,还有问题吗?”
“暂时...是没有。”
“Gut!”安吉尔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伸出手来:“Gesch?ft?”
“成交。”陈远心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安吉尔迅速握住他的手,用了很大力气,生怕他跑掉,她大力摇晃陈远心手臂,并向他阐释未来会有多光明,他的前路会有多坦荡,陈远心则是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脸,配合着对方说笑。
古人说,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多年以后,当陈远心也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惬意地躺在克罗宗半岛的沙滩上,他也像很多老人一样,常常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往昔岁月。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一天,想起在2024年冬至,在那个房屋年龄足有四十三年的平房里,他和一个有着天使名字,精灵外貌,魔鬼身材的姑娘达成了协议,迎接他的未来的那一天。
....
不过那都是后话。
陈远心眼下的难题是应付这位女酒鬼,安吉尔体内流淌着四分之一的斯拉夫血统,斯拉夫人的血脉给了她一双如琥珀般闪烁迷人的眼睛,更给了她直爽的性格,以及对酒精难以抗拒的热爱。
作为一个老家是把啤酒纯度写进法律的国家的人来说,遇到喜事大饮三扎杯,是习俗,也是她的人生信条。
“生活不开心?别这么苦着个脸啦,来,喝一杯吧。开心?那就更得喝一杯庆祝了!”她如此说着。
她连续豪饮三瓶680ML啤酒,面色如常,毫无不适之感,反倒觉得不尽兴。
待酒过三巡之后,她的俏脸虽有些微红,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但饮酒速度没有半点变化,还唱起了小曲助兴。
陈远心用双手帮她打着拍子,时不时还一起哼两句,但心里却想的是其他事。
她唱的是瑞士约德尔民谣,具体名字不清楚,是一首有着欢快曲调的沙雕歌曲。
但她的声音里总是藏不住落寞,通俗点讲就是,她想家了,想高耸的阿尔卑斯山,想深邃的布里恩茨湖,想湛蓝天空上的云。
她喝酒的原因也显而易见,并不是为了庆祝,更像是宣泄,像是宣泄今日遭受的苦难,或是宣泄大仇将报,具体原因陈远心不得而知,只是无依据的随意猜测。
两个小时后,安吉尔开始有些不胜酒力,咿咿呀呀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用德语吵着闹着要睡觉,在废了大力气之后才把她安置在沙发上睡好。
临走前陈远心还瞟了一眼她身上的黑色蕾丝内衣,听说女人晚上睡觉穿着内衣很不舒服,而且对身体不好,都是合作伙伴了,要不要帮忙解一解呢?
陈远心很是犹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在经过半个小时的短暂思考之后,他还是决定算了,毕竟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已。
在帮安吉尔盖好被子,又换上一杯新药水之后,他才晃悠悠的走进卧室。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客厅,顿时变得黑暗又凄静。
黑暗中,安吉尔缓缓睁开眼睛,那眼睛透亮又澄澈,丝毫看不出半点醉意,她勾起嘴唇小声嘟嚷道:
“我会前进的父亲,不择手段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