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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明这一声，虞星感觉到的不仅仅是纠结，更多的是一种震动。
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思索，如果淬月真的如系统所说，是自己的前世，那么宵明和那个自己回忆中的那个上仙，是什么关系
虞星猜测这其中或许会有很多种关系，而最尴尬的一种……莫过于，宵明就是那个上仙……
这可能吗
这倒是挺有可能的……
特别是他刚才那一声“淬月”，到底是在提醒自己他知道自己的事，还是更简单的，他在喊自己
虞星有些琢磨不定。
而且，再退一万步来说……假如宵明大师真的是那个上仙，自己要如何去面对他好像已经知道自己和那个淬月是前后世的关系了……
“想完吗”宵明慢慢开口，目光像是带着悠远而漫长的思索。
虞星被吓一跳，她一抖索，赶紧用不好意思的目光朝宵明看去， “我……我是在想。”
她想了半天，没想出要说什么。
“在想什么都不重要，你听我说就行了。”宵明与她并肩而行，从阶梯上慢慢走下去， “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梦境里关于前世的事，你梦境里，是叫淬月”
他像是疑问，又像是肯定。
虞星低着头，老实回答: “是……”
“还梦到过什么”
虞星: “……”
自己要实话实说吗
说自己梦到一个无情道的渣男……哦不，也不能算是渣，顶多就是自己一厢情愿为其牺牲的庸俗戏码。
说出来，未免有些丢人，也不太好意思。
“不想说就当你都梦到过了。”
虞星: “……”
这也行行，那就当我默认吧。
“我是那个人。”
听到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虞星却觉得心脏都快骤停了。
宵明这是承认了
就这么大方地承认了
好歹咋们之间以前也算是爱恨情仇，国仇家恨，恩怨纠葛，你咋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承认了
你这么大方，搞得我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虞星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毕竟她并没有完整拥有那一段的过去的记忆，无非就是梦到一些零散的东西。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是她，是虞星，不是淬月。
她道: “宵明大师，我不管前世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我就我，我叫虞星。”
言下之意，她和过去无关，也不在意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恩恩怨怨，就过去吧。
宵明听完，他忽然步伐微微一顿，别过脸，用虞星从未见过的认真又带着思绪的目光看着她。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又别回去了脸，继续朝前走去， “好的。”
之后，一路无言。
当虞星他们再度感到塔下面几层的时候。
塔内的居民已经吓得全部跑完了，宵明从地上，把受了重伤的观主给扛了起来。
白云观主微微眯着眼，吃力地对着虞星笑了笑，像是在用仅剩的力气调侃， “老祖”
虞星: “……”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好像这种时候也只能答应下来。
她点点头， “是啊。”
白云观主笑着摇摇头， “真的是没想到，走吧。”
之后，他们便一起又继续朝着下面走，看到了下面两层内，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灼月居士和时雨居士。
宵明用传送符，将他们直接传送到了人界，让白云观弟子接手。
到了第四层，江柳倒在地上。
宵明低下身探了探鼻息，淡淡吐出两个字， “死了。”
虞星一瞬间百感交集，想哭，却也哭不出来。
或许是这场战役已经有不止一个亲近的人牺牲了，导致她麻木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反正她自己也说不清。
但就是觉得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干劲，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江柳边上，看着她，看她最后一眼。
她没动了，只是漠然坐着。
宵明和观主似乎也理解她此刻难以释怀的心情，便也没有催她离开。
观主在身后联系白云观的弟子，准备做收尾的工作，而后，他画了一个传送符，将虞星和江柳她们完完整整地转移回到了人界。
虞星只觉得周围的场景一阵变化，她回到了白云观，自己的房间内。
……
……
之后的几天，虞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她一个人放空地在房间里自己管自己生活了几天。
期间，时长会想起师傅，也会想起江柳，还会想起……翡
是啊，偶尔梦里感觉自己看到了翡，看到了一个没有任何怨恨的他。
当然，这或许不可能。
他是鬼帝，即使死，也能带着记忆，带着怨气，带着恨意，或许下辈子他转世后，还会来找自己覆仇。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她也不怕了。
但是在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之后，自己确实很难做到，毫无所谓。
——这场战役，算是人界和鬼界的一次大战役，鬼帝战死，人界道家老祖转世重现。
人们对这件事，始终是议论纷纷的。
虞星知道自己不能封闭太久，她总得出去面对这一切。
所以在自己消化了一周之后，她重新打开门，走到了白云观内。
此时的白云观，和往日一样，起码，和大战之前一样，云淡风轻，风和日丽，并没有因为少了三个人，师傅，江柳和翡而变得有什么不一样。
虞星走出去之后，发现唯一的不一样，那就是，所以来往的道长和弟子，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凡是路过自己身边的弟子或者道长，都恭恭敬敬地朝着自己鞠了一躬，有的甚至想要下跪。
他们嘴里说道: “拜见老祖。”
虞星接受了他们的“三拜九叩”，不然还能咋地
因为前几日，在她回到人界之后，系统忽然留下一句话，消失了。
那系统说: “对了，我和宇宙签订合约的期限到了，之前说过，期限到了，我就可以恢覆自由身去转是投胎，不过我这一身功德修为带不走，我就给你留下了，你慢慢享用吧。”
然后，那系统就真的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虞星也是纳闷，按理说这系统在自己身体里也呆了一段时间了，可自己和他相处的时间不过才短短两日……罢了。
这些都不重要，反正这系统现在干完跑路了，但是一身功德修为带不走，留给自己了。
她就只能全盘接受了。
当然，按理说，得到了一身老祖的修为，她应该很开心，不过这种时机之下，确实高兴不起来。
虞星一路走到了白云观的正厅，也就是观主处理事务的地方。
听说最近白云观主都没有离开，而是呆在观内处理事情，毕竟刚刚经历了人鬼界的大战，一切还需要从头梳理。鬼界此刻也乱成一锅粥，毕竟首领都死了。
虞星进去之后，发现正厅里站着许多人。
有观主，有一些资历不浅的道长，甚至还有国家道士协会派来的人，此时，那些人目光齐齐看向虞星。
虞星对他们微微一笑，而后走进去， “大家好啊。”
观主正好背过身来，他看到虞星，淡淡说道: “你来了正好，商量个事。”
周围那些人，此刻面色尊敬地看着虞星，顺便都还微微对着虞星鞠了一躬。
观主接着说道: “我要去云游了。”
虞星脸一僵，心里暗自道:卧槽你怎么又要去云游了……这白云观你到底是管还是不管了
现在师傅去了，两位居士重伤……你怎么还有心思去云游……
而后，观主又接着道: “不过这次我比较放心，观内的事务，就交给你了，你已经决心，体内的修为和功德不可限量，我很放心让你代为掌管白云观。”
虞星瞬间惊呆了，不是，你tm这都不和我商量，直接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我说
你这搞得我拒绝也不好意思拒绝啊。
观主却好像完全没顾忌虞星的想法，又道: “有什么不懂，问宵明即可，所以，老祖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虞星: “……”
虞星还没回答，周围那些人便系数开口了。
“哎呀，真的是没想到啊，这人界等了十万年，还真的等到老祖转世了。”
“就是啊，这简直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荣幸啊，能够亲眼见到。”
“虽然老祖眼下看起来还只是一个不太成熟的小姑娘，但是我相信假以时日的历练，一定可以让她担起大任的，鬼界未来势必会报覆我们，不过有了老祖，人界也不怕了不是吗”
“虞星啊，你就被客气了，我们都仰仗着你呢。”
这群人一起哄，搞得虞星更不意思拒绝了。
可她明明没有任何类似的经验，而且原本还始终一个小弟子，忽然要代管白云观，这让她一时有点压力过大了。
不过有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自己既然拥有了系统留下来的能力，想必也逃不开该有的责任了。
所以最后，她便答应了。
当会议结束，她走出白云观大门，打算在山崖那儿透透气的时候……
却看到白云上半山腰那儿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每个人都仰着脖子使劲踮脚，想要看清楚虞星的脸。
目光像是朝圣，又像是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