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暖香楼巡查完毕，白子乔找来头牌娇娇姑娘。
她算是这里的老人，因为声望挺高，老鸨不想让这么抢手的姑娘，去被陆大年折腾，硬是给留了下来。
“娇娇姑娘，你认识一个叫青莲的姑娘吗？以前也是在这里做事的。”
娇娇点头，“自然是认识的，大人可是要问她的事儿？”
“嗯，她之前住的房间在在哪儿？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需要。”
娇娇摇头，“我与她鲜少说话，不过她住的房间，就在一楼的最右边，是跟楼里的念儿姑娘一起住，大人可以问问她。”
“把念儿姑娘叫来。”
“是。”
不用多久，念儿姑娘走来，看她面色苍白，应当没有睡好。
一见到白子乔，还以为要问什么罪，吓得直接跪地，“大丶大人……”
白子乔将她扶起来，“别紧张，就是问问青莲的事情。”
念儿姑娘轻吐一气，带着白子乔去了房间，房中有两张床，她指着右边的床，“那是青莲的床，自她不见之后，我也很担心，她的东西，我都没动过……”
“而且后来妈妈找人收拾过她的东西，这里应该都没有她的东西了。”
白子乔看了一圈屋里，发现桌上有纸笔，直接坐下，“你与我说说，青莲的模样，还有她最喜爱的吃食，或者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念儿姑娘点头，曾经最好的小姐妹，她的模样一直在心间，描述出来并不难。
白子乔落笔成神，竟然将青莲的模样，画得栩栩如生，念儿不禁赞叹。
“青莲最喜欢吃青糕，她最喜爱的，是一根银簪，听说是她心上人送的……当时说将要赎身，也不知是不是已经赎身了，竟也不跟我说……”
“银簪？说说其样式。”
“是。”
念儿交代完，白子乔正要跟常鹰离开的时候，小绵喊住她。
“白丶白大人……”
白子乔看着这个年岁才十二岁的丫头，温柔回应，“怎么了？”
“我丶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丶我能不能跟着大人！”
“啊？”
小绵眼眶通红，“我原本家中就没人……来到这里总是被打骂，是大人让我过了几天好日子，我就算出去也不知去哪儿……大人能不能收留小绵？小绵洗衣做饭都会的！”
这下白子乔迟疑了，她只是为了办案，没想过要当慈善啊……
但看小绵年纪小小，若是出去了，也是被人欺负的份儿，若是拒绝她，只怕不好。
可现在不能给她希望，毕竟家中若是住多一个小姑娘，还得问问阿布和杜青山。
“这样吧，这件事我会好好想想，你先安心待着，等我消息，如何？”
小绵大喜，用力点头，“嗯！”
——
——
白子乔揣着纸张，跟着常鹰回到刑案司。
这边已经全部交代，芍药和牡丹哭得不成人样。
白子乔把那个小箱子还给她俩，“你们最近也在客栈里待着，哪儿都不要去，事情还没完全查清，我担心会出岔子。”
两姐妹看到自己的积蓄，竟是下跪道谢。
“多谢白大人！”
白子乔连忙侧身躲过，将两人扶起来，“行了，等事情过去，你们就拿着银钱好好活着，做点儿小生意也好，回乡也好，总比待在青楼强。”
“知道了，还是要多谢白大人，救我两姐妹于苦难。”
“好好好，我接受你们的谢意了。”
两姐妹由衙差护送，白子乔打算去一趟一方酒馆，好几日没过去，总要给王大夫报个平安。
如今她对京城是越来越熟悉，起码不像一开始那样，走着走着不知走到哪儿去。
回到东大街，白子乔百无聊赖地走着，两旁百姓吆喝着，好不热闹。
突然觉得肚子有点儿饿，走到街边小摊子正要坐下，却发现摊子对面卖包子前，站着一个身穿墨色衣衫的男子，头上还带着斗笠。
心底不禁嘀咕，这大白天的裹这么严实……
但在看到他的右手虎口时，白子乔眼睛瞬间瞪大，一个箭步冲过去。
而男人好似有感应，连头都没回，直接开跑。
无法，白子乔只能大喊：“快！帮我拦住他！打他也行！”
可百姓们哪里敢出手，这要是打死了人，谁负责。
“刑案司办案！快抓住他！”
这下子，两旁的百姓总算出手，丢菜的丢菜，还有人拿着长凳扔过去，被那人堪堪躲过，惹得对面的人一阵叫骂。
“砸到我咋办啊！要死啊！”
“对不住啊！听到要抓贼，兴奋着呢！”
白子乔本还很严肃追凶，却被这俩的对话逗笑，但脚步依旧不停，前面的跑，后面的追。
顺着大街一路经过商铺，白子乔双腿快要废了的时候，那男子突然朝他飞过来——
“我去！”
白子乔闪身一躲，幸好没砸中她，正好在她脚边落下。
她立刻蹲下把人压制住，擡头一看，顾之恒和南平王爷站得笔直，而顾之恒正收脚。
看来这一脚是他踹的。
“皇弟好脚力。”
顾之恒撇嘴一笑，“皇兄过誉。”
南平王爷看着白子乔接过麻绳，把那人绑了起来。
“没想到刑案司再收女官，看来这位姑娘，定有过人之处。”
“谁知道呢。”
顾之恒眼角含笑，转身想走，白子乔已经拖着人走到两人面前，双手在身前抱拳。
“多谢王爷出手……出脚相助。”
听着她中规中矩，又偏带调皮的话，心底无奈偷笑，侧过身来看她，“这人犯了何罪？”
白子乔忍下笑意，一把拍掉男子的斗笠，露出那双熟悉的眼，“此人与刑案司一桩案件有关，但不方便告知，还请王爷恕罪。”
“既如此，皇兄，走吧。”
顾之恒转身离开，南平王爷跟上，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多留意了这女官一眼。
“皇弟，听闻你先前留宿暖香楼一夜，与那紫鸢姑娘春宵一刻，本王记得，那紫鸢姑娘就是方才的白大人吧。”
顾之恒流转眼眸，“还有这事儿？我倒是不记得那姑娘什么样儿了。”
见他捏着下巴思考，眼中好似也很疑惑的模样，南平王爷玩味一笑。
“莫不是那夜，皇弟也中了白大人的迷魂药？在梦中逍遥？”
顾之恒大惊，“不会吧……那我白花钱了！”
“哈哈哈！”南平王爷走在前头，“最近刑部尚书的事儿，闹得挺大，传得到处都是，这位白大人，以后定能出人头地。”
“她是出人头地了，皇弟我却花了冤枉钱……”
顾之恒边抱怨，还边回头看白子乔，眼中满是怨怼。
白子乔迎上他的目光，不解……
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把这个人带回刑案司！
“走！”
男子想要挣扎，被白子乔按了一些穴位，“你最好老实点儿！这都能被我遇上，算你倒霉！注定要坐牢！”
男子双眼充满怨恨，“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凭什么抓我，难道刑案司的人，就可以随便抓人吗？”
白子乔没有搭理他，紧紧拽着麻绳，把人一路带到刑案司。
常鹰刚忙活完，看到白子乔带了一个男人进来，心下了然，立刻命人去准备前堂事宜。
白子乔把人交给衙差，给他戴上镣铐，跪在前堂正中。
她之所以认出，是因为当时雨夜，两人对战的时候，发现了他右手虎口有一条伤疤，再看那双眼，果然没错！
肖安去了大理寺，这次由常鹰亲自审理。
白子乔目前只是刑案司任职女官，暂时没有品阶，一切等案子结束，估计就能彻底进官制！
“堂下何人。”
白子乔站出来，双手抱拳，“禀大人，属下怀疑，此人是猫妖案件杀人凶手，因属下见过此人双眼，与他打斗之时，留意到他右手虎口有疤，便抓来盘问。”
“嗯，”常鹰侧头看向跪地男子，“你有什么话说。”
男子嗤笑，“单凭一眼，便能认出模样来？大街上像我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大人莫不是都要抓来盘问？”
“休要狡辩，搜身！”
沈洲阳上前，将男子的包袱拿下，打开里面，只有简单几件衣物，还有一些银子。
当沈洲阳拿起巾帕时，男子的眼神顿时沈了下来，但并没有出声。
白子乔上前打开巾帕，发现里面是一根银簪，跟念儿姑娘描述的一模一样。
“阿阳，去暖香楼寻念儿姑娘来，还有芍药姑娘，也寻来。”
“是！”
虽然她有图样，但既然有人证，更加有力。
听到念儿这个名字，男子垂眸看地。
白子乔也不急，反正今日就跟他耗这儿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沈默不言，常鹰怒喝，“若你拒不配合，本官可不会客气！”
“呵呵，不客气就不客气，反正我没犯事儿。”
男子是一点儿都不带害怕的，好似认定他们没有证据，只要自己死不开口，就一定会没事儿。
不多时，芍药来了，来时没人与她说是何事。
在看到白子乔的时候，心头一松，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
芍药跪地，“见过大人。”
常鹰指向她身旁之人，“芍药姑娘，你可认得此人？”
芍药侧头看他，正好男子也擡头，一双利眼带着怨毒，吓得芍药小小惊呼。
“回大人，民女从未见过此人……”
常鹰看向白子乔，眼神问询究竟是何意。
白子乔将芍药拉起来，“一会儿你就站在旁边听着，什么话也不用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