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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经年有后 > 第9章“钱薇薇。”

夕阳似燃烧的火,燃尽无涯的广袤天空。天地间被染上血红与粉金,灿烂辉煌。山上鸟鸣婉转,叫得哀伤甜蜜。湿润的土地仰望长空,草木疯生狂长,山坡上雪白的野栀子争相绽放,野性十足。

火、风、水、土、光、热、声……它们混杂一处,没有道理,难以言说,生机勃勃,鼎沸热烈,汹涌如歌,不死不休。

这里,是山。是长水大张旗鼓城市化的遗留。

也许这片难以征服的山脉被遗忘,但它以一种别的形式存在长水人甚至A国人的骨子里——昂扬向上——如同这片山脉所有的顽强生命。

“你说咱们是不是被拐卖了?”陈诲戳了戳坐在旁边的女生。

那女生一言难尽,摇摇头,“难说。”

陈诲眨眨眼。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陈诲的身子往隔壁的女生靠了靠,笑得轻软动人。

“钱薇薇。”钱薇薇很高兴,旁边这个漂亮小美女和她一个班,“你可以叫我薇薇。”

这个姑娘长得如兰花一般,浑身的气质雅丽矜贵,一双扇子般的眼睛秀气含蓄,温婉动人。

“钱、薇、薇。”陈诲一字一顿地念着,钱薇薇摊开陈诲的手掌,在又白又嫩的掌心上轻写她的名字。

“啊——”陈诲明白,转眼看向钱薇薇,“我是陈诲,耳东陈,诲人不倦的诲。”

车上算不上安静,有窸窸窣窣的讲话调笑声,薯片吃在嘴里咔擦咔擦的声音,还有东西翻动的声音。

大家都把这场“社会慈善活动”看成一场增进同学感情的旅游。

天空还没完全暗下来,夏夜的清凉芬芳代替了炎热,清爽的风灌进车内,带来草木花香,车队慢慢驶进大道,最后在一个建筑群停下。

陈诲跳下车,揉揉眼睛,看清门口书写的金色大字——大椿敬老院。

大椿,《庄子》里提到的古树,是以一万六千岁为一年的神树。

陈诲心里定了几分,应该不是什么拐卖团伙。

同学们下车,按照班级顺序轮流进去。陈诲随着大家的脚步进去,这个敬老院的全貌慢慢在陈诲面前展开:小广场在放电影,两棵芒果树中间拉了个电影幕布,一些老头子老太太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看,也不知道看进去没有;一个老太太的矿泉水杯被碰倒,咕噜咕噜滚到植物园里,最后在小池塘边堪堪停住;小池塘的后面是两三栋矮矮胖胖的建筑,上面的灯光有明有暗,后面还有一个活动区,似乎有老人家的身影,陈诲看得不太真切。

“导游”在队伍前为我们絮絮介绍,声音不大不小,“同学们,接下来十天的慈善活动,你们就在这里度过。有事情就随时来找我,我姓周,是你们的班主任。”

“咱们(1)班是重点班,大家心里也肯定清楚,这一站是我们的起点,希望大家相处愉快。”

绕过植物园,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座建筑前。领牌子,上楼,回宿舍,一气呵成。

一间宿舍三张床,住三个人,陈诲所在的315宿舍刚好都是熟人,一个郑楠,一个钱薇薇。

回到宿舍都已经八点了,大家轮流洗完澡,又烧开水泡了面吃宵夜,吃完洗完碗就要熄灯,黑灯瞎火的大家聊起天来,三个女生很快就热络起来。

这不聊不知道,一聊才知道钱薇薇非常厉害,商务部长钱步廉的的大女儿,钱大小姐。

“那你家会不会规矩特别多啊?比如说吃饭不能说话这些的。”陈诲歪了歪脑袋,回忆着自已小时候看的那些狗血电视剧和无厘头言情小说。

“不止,吃饭不能说话,不能看手机,不能发出声音,平时坐下来要挺直腰板合拢腿……”钱薇薇翻了个身,把自已砸在床上。

“最烦的还不是这个,最烦的是还有老师,妈妈,总是在我耳边念念叨叨,念念叨叨,念念叨叨的。”

“是吧?唠叨最烦,我哥也老是唠叨我。”陈诲撇撇嘴。

“那是因为他们把你们当小孩呗。”郑楠低了低头。

陈诲马上伸手,摸到郑楠的手握了握,“你不也是小孩吗,我们都拿你当小孩呢。”

在这一批孩子里,郑楠年纪算小的,比陈诲、钱薇薇还要小一岁。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爸爸娶了新娘,新妈妈嫌她是女孩,麻烦不好带,就托了关系塞了钱,把她送到初中住宿,没有读六年级。

A国的政策就是这样,小学都不会提供住宿;有些初中会提供,但是来住的要交钱;上了高中大学,没有特殊情况,所有学生都要住宿。

陈诲和郑楠就是初中同学兼同桌。陈诲当初还惊讶于郑楠不知道怎么求圆的面积,郑楠只说自已忘性大,后来渐渐熟了,陈诲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银色的月华洒在窗棂,照入每个女孩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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