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不多行了,人家本来就是被挖过来的,为难人家干什么。”
第一个问题无功无过,第二个问题有点过了,谢轩已经做好了救场的准备,没想到陈诲滑溜溜地过了。
韦南说不出话来,只好讪笑着说:“不说面试了,咱们先去食堂吃饭,晚了就什么菜都没有了。”
“那你和张海赶紧去。”谢轩边说,边收拾桌面准备走人。
“你不去吗?”韦南还愣愣地问。
谢轩站起来,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抖了抖又挂在手臂上,“我买好晚饭了,你们赶紧去。”
说罢,他已经走到门口,推开厚重的大门,“记得关空调。”
——
刚好回教学楼要经过饭堂,饭堂里有小卖部,谢轩顺便拐进小卖部拿了瓶可乐。
关上冰柜,谢轩就跟着队伍排队结账,没过多久,前面就出了一点事故。
陈诲反复在刷卡机上滴自已的校卡。
没反应。
“妹子,你要不去找找饭堂经理,让他给你记这笔账。”收银员阿姨好心提醒,“不过饭堂经理有点难找,可能要妹子你废点腿。”
陈诲皱了皱眉。
这饭堂有三层,每层都找一下,找到了都什么时候了。
太麻烦了,陈诲刚想把东西放回去不买,突然有个好心人的声音传来。
“我帮你付了吧。”谢轩站出来做这个好人。
谢轩知道陈诲刚面试完没多久,留给她的休息时间不多,再耗在这里不仅浪费陈诲的时间,也耽误其他同学。
陈诲这才真正注意到谢轩,刚刚面试她都没仔细瞧,这下才认真看清这个大好青年。
大好青年略有疲惫之意,虽然站的直,看起来也是懒懒散散的,头发乌黑柔软,自然垂到眼睫上半寸,眸色漆黑,眸光深幽,陈诲还能闻出一点隐隐约约的薄荷皂角味。
陈诲也没拒绝,朝着收银员阿姨点点头。
反正进了学生会都要认识的,这笔账赖不掉。
阿姨重新输入价格:13元。
谢轩滴卡时顺便看了一眼,一瓶椰汁,一袋葡萄干吐司,一袋曲奇。
谢轩刷完钱后,陈诲拣起自已东西,末了回头说:“谢谢主席,有机会再还你钱。”
陈诲还怕他不记得自已是谁了,补充一句:“我是刚刚面试文艺部的同学,陈诲。”
谢轩脸上没什么表情,回她一句:“知道。”
夕照晚霞的金黄与柔粉渐渐交融,留下令人心驰神往的酡红,似火一样澎湃热烈。
比夕阳更红火的,是常青的车厂生意。
现在已经将近七点了,车厂的人们还是忙的脚不沾地。
明天公立学校就要开学,校车的维修与检验工作要在今晚做完。
“今天辛苦大家加班了,除了应得的加班费,我再给大家多补贴二百块钱。”正好这时外卖到了,常青出去拿进来,大家帮着一起分了。
分到最后,还剩下一盒盒饭没人领,常青捡起盒饭,“你订多了?”
阿力连忙否认,“都是按照人头订的,怎么会多?”
常青看着手中的盒饭,向阿力嘱咐:“去查人。”
常青回了办公室,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翻了一下网课的笔记,阿力就进来了。
“青哥,维修检验工余兴没来。”
余兴。之前和常青住一个宿舍,本来不过点头之交,硬说自已和常青有兄弟之情,翘班偷懒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种人处理起来很简单,就算他常青不计较,同事之间也不会放过余兴。
不过常青不想和他慢慢磨。
常青理了理身上衬衫的领子,“知道了。”
第二天。
阿力取了两捆现金,命一个小学徒在后面捧着,他自已带着人和钱一个车间一个车间的派200块钱。
派钱到派到一半,余兴就跟个地鼠似的,不知道从哪个地缝里冒出来了,笑嘻嘻的向阿力伸手要钱。
“我是第一个车间的,按道理我没拿,应该先给我才对。”
“你也会说你是第一个车间的,怎么一开始派的时候没派到你呢?”
“家门口出了个交通事故,弄得有点堵,没那么早来。”余兴笑嘻嘻地威胁,“再说了,我和老板是多少年的好兄弟了?同屋吃,同屋睡,就晚来这么几十分钟,青哥怎么会介意呢。”
阿力不理,“什么兄弟,老板没有特别嘱咐过我,他有你这么个兄弟。既然这样,在我这就是一个先来后到。你晚来了几十分钟,就后面排队去。”
余兴有点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小学徒屁股后面,等着阿力把最后一个车间的钱发完。
没想到阿力发到最后一个人时,小学徒手里刚好剩200块钱,阿力想也不想,就把这200块钱给最后一个工人了。
“哎,我的呢?”余兴气鼓鼓。
“你的?”阿力疑惑,“这里的加班补贴都是按昨天晚上来的人头算。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来?”
“我是一下子没赶到,那也不是我故意的。家门口出了个交通事故,把路都堵住了,我来也来不了啊。”
阿力也毫不客气:“得了吧,要你上班就交通事故,发工资发钱不见你交通事故?”
“你语气这么冲,你跟谁说话呢?哼,老子和你老板同屋吃同屋睡,都不知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才来几个月?敢跟你老子这么说话!”
“你嫌我语气冲?那你有本事别迟到,别翘班啊!”
“你——”
“你们吵什么吵?”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常青的头发随意收拾了一下,穿着深色牛仔外套,外加一条黑色长裤,面容冷峻英气,看向阿力和余兴。
余兴恶狠狠的盯了阿力一眼,“这家伙不给我发加班费!”
“呦呵,你加班了吗?你就加班费。”阿里顶回去。
“余兴,你自已说,你昨晚到底来没来?”
余兴愣了一下,讪笑道,“我昨晚不过来迟了点,那是因为家门口出了点交通事故,并不是我故意不来。”
“你撒谎,怎么你家门口每天都出交通事故?你家门口是山路十八弯还是咋地?”别的工友都愤愤不平。
“哇,常青。咱们多少年弟兄了?我昨天晚上没来,你还跟我计较这个?”
“余兴,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没来加班。可你撂摊子给别的工友们干,还想吞了这一份加班费,就算我同意,工友们也不干。”
这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工友们议论纷纷,小小的讨论声一直没停。
常青看了眼外面看热闹的工人,“你是我的弟兄,整个工厂的工人们不是我的弟兄吗?”
余兴还没见过常青这样,一下被震慑住,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常青冷笑了一声,“今天这么多人看着,如果当你是兄弟,饶了你这一次,怕是以后这些工友们不拿我常青当兄弟了。”
“之前的一概不记,你昨日没请假就敢翘班,今日又迟来了几十分钟。从你奖金里罚四百块钱,算是你明知故犯,偷奸耍滑的惩罚。”
“至于这四百块钱,我也不白吞。”常青看向身后的工人,“我再贴六百块钱,请我们所有工友一起搓顿宵夜,犒劳你们这几日得辛苦。”
“好!”
“老板英明!”
“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