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粼对她的妈妈——那个名叫陶允的女人,可以说是厌恶到了极点!明明清楚地知晓她双眼失明,根本无法看清周围的事物,却还要狠心让她独自出门去买菜。更过分的是,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为了锻炼她自理的能力。一想到这些,沈星粼心中的怒火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爆炸开来。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盲人杖,越想越是气愤难平,恨不得立刻将它砸个粉碎来发泄自已内心的不满和委屈。就在这时,一个轻柔而温和的声音忽然传入了她的耳中。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听到这个声音,沈星粼猛地回过神来,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刚才自已那副气急败坏想要砸东西的模样,肯定全都落入了对方的眼中,太幼稚了。她有些慌乱地回应道。
“啊……不,不需要,谢谢您。”她有些慌乱地回应道。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转身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沈星粼从小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几乎没有与外界有太多接触。她没见过男孩子,好吧,也没见过女孩子。然而,就在那个特别的日子里,当她第一次听到如此温柔的男声时,内心深处仿佛被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
她的父亲性格怪异,平日里大多数时候都是默默地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很少与家人交流沟通。而周围那些相识的同龄孩子们,对她也从来不曾友善相待,更别提用温和亲切的语气跟她说话了。唯有她亲爱的母亲,才会偶尔展现出温柔的一面,耐心地向她描述这个多彩世界中她无法亲身感知的种种美好景象。
正当沈星粼思绪纷飞之际,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星粼这么快就回来啦。”
这声音恰到好处地打破了沈星粼的幻想——原来是陶允。沈星粼微微颔首应道。
“嗯。”
然后默默地将手中提着的塑料袋递给了陶允,并静静地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揣测着接下来即将面临的数落指责。毕竟在此前每一次她受陶允之托外出办事归来之后,陶允总是会鸡蛋里面挑骨头般地对她百般挑剔、横加指责。
……
“这白菜怎么是烂的呀?”
“你买错了不知道吗,这是白醋,我要的是陈醋!”
“出门都不知道注意点,摔成这样以后谁管你!”
“你看你看,又带回来一张假钱,你摸不出来吗?”
“……”
“进来吧,今天的菜都挑的不错!”
沈星粼那如同柳叶般的眉毛微微一挑,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之色。
仿佛对所发生的事情感到十分意外,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不同寻常的情况出现。然而,这短暂的情绪波动仅仅持续了片刻,很快便如潮水般退去,她那张精致的脸庞重新恢复到往日的平静与淡然。
紧接着,沈星粼迈着轻盈的步伐跟随着陶允走进屋内。踏入房间的瞬间,一股异样的氛围扑面而来,让她不禁心生警惕。以往这个时候,陶允总会想方设法地“刁难”她一番,而今日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丝毫为难之意,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未曾说出口。
与此同时,坐在客厅里的爸爸也是出奇的安静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这种异常的沉寂使得整个屋子显得格外压抑,令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沈星粼摸到了柔软的沙发,然后让自已的身体陷入其中。
在菜刀和菜板的碰撞声中,爸爸开口了。
“星粼,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了。”
“什么事?”
“我和你妈……离婚了。”
“……”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所以我……”
“我能接受,早该这样了不是么?所以现在要讨论我跟谁?我跟我妈。”
“星粼……你跟我走吧。你妈她……”
“我妈怎么了?是不如你在外面养的小白眼狼?还是你能养好我?”
“唉……”
爸爸没有生气,只是长叹了一声,没有下文,父女两人相顾无言。
“星粼,下午你跟妈妈出去一趟,陪妈妈办点事。”陶允从厨房走过来,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去民政局还是去法院我都陪你。”沈星粼的语气像是乞力马扎罗山上的寒风,刺骨严寒掩盖着那一丝温暖。
“去医院。”陶允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她没有回答沈星粼的问题,将那山上寒风巧妙的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