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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找郎中给花悦榕号完脉,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起来,“少夫人的太像不太稳,从脉象上看肝气不畅郁结于心,若是长此下去只怕这腹中孩子难以足月。”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纪宇?此刻看着花悦榕的目光,也多了些愧疚和紧张。

反倒是花若和纪清尘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纪清尘是事不关己从不在意,花若却是因为早有猜测。

“那赵郎中瞧着,眼下该如何才好?这可是大房的长子长孙,就连太后娘娘也都想着这孩子呢,万万不可就这样任由它没了。”

“回夫人,老奴这便开个安胎的方子,少夫人日后也不可情绪过于波动,万事还当以身子和孩子为重。”

花悦榕闻言红了眼圈,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哭了起来,花若垂下眼眸叹息一声,“那有劳赵郎中了,府中那些补品,能用得上的,只管开方子用上,稳住胎象才是关键。”

“是,老夫这便写个方子。”

柳姨娘这会儿也安静了,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小陶也紧张的等着赵郎中给她号脉。

花若看看他们三人,犹豫了半晌说道:“咱们府里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你们都晓得,这府中现在人口雕零,我不管大人们之前有什么,谁若是胆敢再出现残害纪家子嗣的事情,别怪都不下你们。”

这话她说的没有什么情绪,淡淡的像是在回忆往昔一般,可在做的人却都感觉到了她的警告和不悦,柳姨娘垂下眸子人焉哒哒的,反倒是小陶脸上带着几分喜色。

她看着花悦榕,“即便是你们自己,也不可以做出任何对腹中孩子不利的事情,若是被我发现谁有意为之,那也便别留在府中,省的让纪家列祖列宗看得心烦。”

纪清尘也从未见到她真生气的样子,眼下见她因为花悦榕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动了肝火,既觉得新奇,又有些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察觉到他看着她的目光,花若转头和他对视一眼,纪清尘轻轻挑眉看着她,原是他有些惊讶她的态度,可花若却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见纪清尘挑眉,她当即点点头,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花若突然冲着花悦榕说道:“你跟我过来。”

这会儿花悦榕情绪正不好呢,听到花若的话她压根不想听,但突然周身一冷,她擡头看过去,便瞧见纪清尘不知什么时候,正在恶狠狠的瞪着她。

花悦榕当即全身皮紧,不情不愿的跟在花若身后去了碧纱橱,这会儿的碧纱橱已然成了一个小暖阁,小巧精致一进门一股暖意袭来。

主位的地方摆着一张小榻,花若坐下后指了指一旁的一把贵妃椅,“坐吧。”

“你找我来是要说什么?”花悦榕擡着下巴,一副傲慢嫌弃的样子,好像懒得和花若说一句话的样子。

见她不坐花若也不再多说什么,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显然她也不是很想和花悦榕说话,可眼下她不得不提醒对方两句。

“原先在花家的时候,都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瞧着也不过如此。”

“花若你什么意思?!”花悦榕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花若赶忙摆摆手。

“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叫你过来是在提醒里,别因小失大。”

听她这样说,花悦榕嗤笑一声,“你提醒我?!提醒我什么?你哪里会有那样的好心!”

对上她这副嘴脸,花若也不想和她多说,“我的确没有什么好心提醒你,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纪家的,国公爷十分在意纪家的子嗣,我只是提醒你,别因为那些拈酸吃醋的事儿,弄丢了嫡子嫡孙的位置,说到底你我在外人看来是姐妹,听出花家,别折腾一顿害我跟着你丢脸。”

这会儿,花悦榕终于安静下来,看着花若脸上的嫌弃和不喜之色,也终于重视起来。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问着她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只是目光中始终带着审视的味道看着花若。

“纪宇?的话你刚才应该听到了,现如今小陶肚子里也有一个,你这若是不好好养胎,非要和她们挣个高下,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失,小陶肚子里的孩子占着长子长孙的名头,也不会被过继到二房,可若是后面的孩子,可就不好说了。”

花悦榕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花若晓得这人算是听进去了,“但你也别想着用什么手段,害小陶肚子的里,她若是生了,过继到二房反倒是好事儿,你和纪宇?既搏了美名,你日后的子嗣也算是稳了,至于她们日后的孩子……你也别想着动手,权当是为自己孩子积德,莫做哪些丧良心的事。”

二人出去的时候,赵郎中也给花悦榕和小陶都开好了药,纪宇?三人也告辞回来大房的院子里。

花若和纪清尘忙碌一日,这会儿也都有些累,回到房间里花若正想吩咐人备水沐浴,突然就被男人从身后抱住。

“今日辛苦你了。”纪清尘声音温柔,即便不看他的神色,花若也从他的语气里,听到几分愧疚之感。

花若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她身子放软靠进身后人的怀中,“这本就是我该做的,答应了太后会管理好这个府,今日这些有算得了什么。”

但自己的付出有被人看到,这种的滋味让花若感到暖心。

“日后府中辛苦你了,有什么事也可以和我说,我帮你处理。”

“好。”花若转过身去抱住对方,嘴角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

成亲三日回门,纪清尘一早起来,清点一边要带去的礼物,“再去拿两朵御赐的紫灵芝。”

花若刚好梳洗完出来,闻言皱了皱眉,“这些东西已经不少了,怎么还要加那两朵紫灵芝?”

纪清尘说的紫灵芝她是见过的,那两朵可谓是珍品,当时她看了一眼都稀罕的紧,现如今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说要带去花家。

看她这一副把家虎的目光,纪清尘忍不住笑了,“这才刚过门怎么胳膊肘就朝外拐了?”

花若被他说的有些羞愤的瞪他一眼,“我哪里是朝外,分明是朝内,你才里外不分呢。”

她说的理直气壮,纪清尘却是被她这句话填得心里满满当当,眼神有的变得柔和许多。

“你娘身子弱,这东西日常煮水喝对身子好,你拿回去交给她,让身边人给她煮着慢慢滋补。”

说话的功夫,宁管家已经让人捧来了那两朵灵芝,大红的锦盒绣着金线,华贵至极。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不过两朵有些夸张,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东西放在娘亲身边,难免会还有人点击,倒不如带一朵回去,到时候我直接让人切了,吩咐下去让他们给娘煮汤或者煮水慢慢吃。”

这样好的东西,花若是分毫都不想让花夫人沾边,宁可丢到臭水沟里也不会给她。

“好,那边一次带一朵回去,等着吃完再将另一朵带回去。”

晓得花若和镇国公今日会回门,花清泓这日也告假一日,留在府中坐等他们回门,一大早就忍不住频频让人去大门外瞧瞧。

眼瞧着辰时都要过去了,却不见花若和纪清尘的人影,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一旁的花夫人也一大早被他叫起来,梳妆打扮之后坐在正厅等着迎接,这会儿她心里正气不顺呢。

瞧着花清泓不断的来回踱步,花夫人嗤笑一声,“唉,瞧瞧这才刚嫁人,这眼里便也没有你这个父亲了,倒也白瞎你给她筹备那么多的嫁妆。”

想起这件事花夫人就生气,说什么和花悦榕的嫁妆一样,这次的嫁妆都由花清泓命人操持的,可谓是奢华至极,那里是十里红妆,就差将他们这座花府掏空。

“还不是你这个妒妇害得,你最好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想要在花家安稳过日子,日后你最好别再招惹花若,还有…得空你再去看看榕儿,和她说让她在镇国公府安稳些,少惹乱子!”

说完,花清泓脸色不善的出了门,准备亲自去大门外瞧瞧。

看着他愤然离开的身影,花夫人嘴角仍旧带着得体大度的笑,只是那殷红的指甲却插进了掌心,血珠迫不急的的溢出。

向来在她面前有些唯唯诺诺的人,这次却因为花若赐婚给镇国公,她在书房里被花清泓掌掴。

那一刻她才明白,娘家曾经的势力大不如以前,也早已让花清泓看不上眼,现如今镇国公不过一句话,便让他这两年升迁无望。

也彻底让花清泓和花夫人体会到,至上权利的厉害,不是他们这没有多少背景的小官之家能抗住的。

这也是花夫人为何这次容得刘姨娘为良妾,甚至住在西跨院拥有独自的小厨房。

这段时间她都当刘姨娘不存在,不去找她的麻烦,更是事事都安排好,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原因。

她的娘家已经无力给予她更多的帮扶,现如今她只能靠自己。

不久门外传来了花若和花清泓的声音,花夫人也赶忙起身笑吟吟的去迎,“国公爷和夫人可算是回来了,你们父亲这一早上,已经去门口看了三次呢。”

花若对上她这般讨好的脸色,也浅笑着回应着,“这大冷天的,我一下马车就瞧见父亲鼻子都冻红,可是心疼的不行,今早本事要早早过来的,可国公爷想着库房里有一朵御赐的灵芝,面让人去寻,这一折腾倒是耽搁了。”

听到回门礼中有这样的宝贝,花夫人脸上的笑容更为真切,一旁的花清泓也笑的见牙不见眼。

“你们回来就回来,怎么还带着这样重的礼。”花夫人赶忙催着管家去接,顺便清点入库。

但那朵灵芝花若却没有放在回门礼中,而是自己抱着那锦匣,“这也是国公爷的一番心意,顾念我娘身子弱,说是带回来给她,让巧姑姑切了片日日煮汤煮水给她服用。”

得知这灵芝是要给了刘姨娘,花夫人脸上的神色一拧,笑容一瞬间都变得有些僵硬别扭。

花若确当时没有看到,反而看向一旁的花清泓,“到时候父亲去西跨院,让娘也给您熬些汤,这冬日里最该多滋补的。”

说着她转头四下打量,“我娘怎么没有过来。”

“已经让人去叫了,这大冷天的我没让她过来等着,她那个身子骨近来刚见好,还得仔细些养着。”

听到花清泓这样说,花若对他的厌恶也减少几分,到底是她爹,加之她娘心里还搁不下,花若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到时候让她娘左右为难。

“好,爹也跟着你和国公爷沾光。”花清泓到底是还是有些怵纪清尘,进门后更是一口一个国公爷,丝毫不敢自居是他岳父。

唯独从女儿这边找点当爹的感觉。

“若儿。”刘姨娘也一早收拾好等着,她想着早些过来一起等花若回门,但张嬷嬷和巧姑姑却按着不让,后来花清泓也让她在屋里等着。

这才姗姗来迟,看着镇国公亲自陪着女儿回门,刘姨娘悬着的心这次彻底踏实了,也信女儿之前说的那些话。

看来镇国公的确待她儿女不错,只是这人看着有些冷,高大的块头儿配上冷肃的脸,怎么看都有些唬人的厉害。

“见过镇国公。”刘姨娘不敢长辈的架子,又因为自己身份低,便仍旧见了纪清尘行礼。

还不等花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纪清尘倒是先开了口,“娘不必如此多礼,我既然和若儿成了亲,日后您便是我的长辈,哪里使得您给我行礼。”

这功夫,花若也将她娘扶住,笑吟吟的说道:“咱们这是在家里,娘不用这样多礼,反倒显得外道了。”

一旁的花清泓和花夫人嘴角一抽,合着只有刘姨娘是他们长辈呗,怎么刚才他们行礼的时候,花若和镇国公不曾说这些。

可即便是心里有些不满,花清泓也不敢说什么,看着女儿虽然和自己说话算得上温和,但那生疏的客气,让花清泓越发的愧疚和伤心。

但不管他现在如何做,在花若眼里他所剩的价值,不过是她娘心里挂念的人,所以看在她娘的面子,她算是和气。

二人将东西交给巧姑姑之后,在花家吃过午饭,花若回到西跨院和刘姨娘说了两句体己话,便带着坐在前厅中,和花清泓大眼瞪小眼的纪清尘回了国公府。

花悦榕许是听进去了花若的话,一连两日在府中十分安静,安胎药也一碗不落的喝着,更是自己花钱,去小厨房单点了鸡汤。

花若听闻后合上了府中的账册,“少夫人身重了,之前国公爷气头上说了狠话,但到底是不能不管,去安排两个稳重些的过去伺候着,就算不为了大人也要为了孩子,传出去也免得落下刻薄侄媳的名声。”

徐妈妈接过去账册,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说完她又犹豫的说道:“夫人,年下走动的时节到了,今年公子和国公爷也都成了亲,花府那边的礼应是按照什么规格?可还有其他需要添补之处?”

花若想了一下,“其他的便还按照往年的旧例来,花家的倒也不用顾忌我,只管按照少夫人娘家亲戚旧例就行,国公爷忠君爱国,每年那点子俸禄养活这么的府邸,哪有那能送那么多贵重的礼送,若是少夫人不满,便和她如此说,让他们自己房里添置些,公中的一应事务均按照旧例即可。”

“是,老奴这边去着人办。”徐妈妈对于花若越发的满意,事事都为国公府着想,从未有过一点上不得台面之事。

“对了,赵郎中研究的面脂如何?我想着转过年来就就将那个铺子收拾下,趁着年底的时候,再给那铺子里的人每人发二两银子的过年前,顺便将这事儿说说。”

“老奴正想和您说呢,赵郎中研制出来几款,先前拿给府中的丫鬟试用,老奴也得了两罐,用着的确是不错,这寒风吹完脸也不干,关键是涂了之后比其他的面脂更滋润,却又不会油乎乎,府中的小丫头们都喜欢的紧,这两日便缠着赵郎中讨要呢。”

花若听后大喜,“那感情好,明年咱们得药妆铺子照常修缮开业,我娘这次也将手里其他的方子都给了我,如此品类一多也像个样子,开始先卖普通的胭脂,慢慢的再研制些药妆类的胭脂水粉。”

徐妈妈笑盈盈的说道,“赵郎中也想到了,这次还做了药妆的口脂,说是涂了不易起皮,秋天也不会皲裂,甚至连唇纹都会减少呢。”

这下花若真的有被惊喜到,“快去拿来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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