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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be路上越走越远(上)

“义父,我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男子面色潮红,软倒在床榻上,忽地听见“吱呀”一声,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人。

“陛下,你这是?”

闵焉撩开帘帐,只看了一眼,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可唤了太医?”

“哎……臣这便去看看,陛下请忍耐片刻。”

闵焉心下不忍,高呵一声:“来人,去请太医,要快!”

又命人端来了一盆凉水,闵焉沾湿巾帕,扭了水,小心坐在床边,为方荀擦拭着额头丶脸颊。

“义父……”

方荀微微张开了眼,又快速阖上,双手紧紧地抓着褥子,指尖泛白,嘴里溢出几声:

“唔……义父,帮我……求你。”

闵焉的每一次触碰都让方荀心头产生一阵燎原之感,皮肤酥麻,直达灵魂深处,让他渐渐不满于此。

于是,他第一次违弃了先前所学,抓住了闵焉停在脸侧的右手:“义父,求你。”

闵焉顿时怔住,刹那与方荀双眼相对。

“陛下!臣来迟了!”

殿门被大力推开,一个模样惊艳的男子闯了进来,只是言语间作了一礼,就迅速小跑到床榻边上。

“国师大人,还请移位。”

闵焉闻言也不计较男子的失礼,右手动了动,没挣开方荀。

奚庚的出现让方荀恢覆了一点意识,但手上却不放松。

“陛下,得罪了。”

说罢,奚庚放下药箱,直接上手,将方荀的手拨弄开来,却不想瞥到闵焉手腕上的一抹红色。

“小崽子,力气不小。”

奚庚有些好笑,暗暗施了一道术法将方荀弄昏,才对闵焉又行了一礼:

“大人且稍等片刻。”

熟练地打开药箱,奚庚取出几根银针,依次扎在方荀的穴位上。

许久,奚庚拂了拂额上不存在的汗水,笑对闵焉:“国师放心,陛下已经无碍。”

“嗯。”闵焉一直站在旁侧,直到此时他才看清奚庚的模样,是白发半束,是他未曾见过的。

“国师……国师饶命,微臣来迟了。”

恰在此时,殿门再次被打开,是小林子和气喘吁吁的太医孙执。

一时间,所有人都楞住。

“你是谁?”

闵焉率先反应过来。

“奚庚。”

奚庚只答了名字,至于他应该是谁,他暂时也想不出来。

维护世界的秩序,使得善与恶达到一个平衡状态是奚庚的任务。但他只能干预,却不好直接改变众人的记忆。

这也是奚庚当初为何选择了在柳宜婴面前做一个“神仙”,却骗姜蕤称自己是他的祖师爷的原因。

柳宜婴经历“重生”,再遇到神仙也能理解,至于姜蕤,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自然也不知自己的祖师爷是谁。

“国师,微臣这就为陛下诊治。”

孙执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接过小林子手里的药箱,就要上前。

奚庚见此,自觉地退到一旁。

闵焉也不阻止,先前不知奚庚的身份,此刻他也担心方荀有所不适。

“咦?”

孙执探了一下方荀的脉象,深觉奇怪:“陛下此刻血脉通畅,并无大碍。”

“嗯,你下去吧。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是,微臣谨记。”

孙执身子一抖,险些咬到舌头,嘴角也不由抽搐起来,连忙退却。

奚庚见状也只是笑了笑,迎上闵焉探寻的目光。

“小林子,今日,陛下见过了谁?”

闵焉转头看向床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方荀,目光不免覆杂起来。

“回国师,陛下今晨并未见过哪位大人。”

“既如此,这药,是陛下自己下的了?”

闵焉声音一提,小林子便急忙跪地:“国师,小丶小的不知。”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甚至是未曾请太医……小林子,你好大的胆子!”

“国师,小的知错了。是陛下丶是陛下自己……”

小林子待在方荀身边几月,也见过闵焉许多次。他深谙处世之道,自然也知道闵焉这人,看似最为温润,实则最为疏淡。

“来人,将小林子拉下去。”

小林子面色瞬间灰败,任凭侍卫将自己拖了下去。

“国师难不成还在怀疑我对陛下不利么?”

“你,是谁?”

“诚如国师所见,一个医者罢了,”奚庚知道闵焉的意思,“先前过于疯魔了些,听闻皇宫还有有学识的太医,想向他们讨教讨教罢了。

今日听到动静,草民心想医者仁心,自然不舍陛下出事,故……”

话还未尽,奚庚也知闵焉当听懂了,至于他信不信,这便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想来奚庚也是有些疑惑,按理来说,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应是闵焉与方荀初遇之际。

年少流落在外的皇子方荀,被国师闵焉所救,并认其为义父。

十七岁时,方荀认祖归宗,闵焉自是不愿再与方荀有所牵扯,方荀不许。

十八岁时,方荀捡漏,成了皇帝。

年少时那些隐秘的情思被无限放大,方荀给自己下了药,变向向闵焉表了心意。

闵焉自此大病一场,身体每况愈下。

方荀这才知道,原来闵焉从始至终只把他当做义子,毫无半分别情。

但方荀如今是皇帝,不再是那无依无靠的废物皇子,他想要的,绝对不会放过。

于是方荀假借求教之名将闵焉囚在了秋恒殿里,夜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丞相等人知晓真相后直接逼迫方荀放了闵焉。

方荀自是不肯,一时陛下与当朝国师的风流韵事广为流传,惹得众怒。

闵焉后悔与方荀相知,万般痛悔之下,最后在一个雨夜咬舌自尽。

但世人不知,国师闵焉,最喜秋雨。

闵焉死后,朝臣日益离心,不过几年,肃王更是直接带兵反叛,改朝换面。

而方荀最后选择了陪在闵焉陵墓之旁。

一个王朝,就此落幕,当真是令人唏嘘。

“既然如此,先生也算得上陛下的救命恩人,”闵焉忽然开口,扯回了奚庚远走的思绪,“那便随我到国师府一叙,也教我能够报答您的‘恩情’,如何?”

“这就是国师说的‘一叙’?”

奚庚着重强调了“一叙”两字,闵焉说的好听,但将他威逼到国师府后,闵焉就命人十二个时辰不停地监视着他。

直到今晨闵焉仿佛才想起奚庚的存在,派人请他到牧心院。

不等闵焉回答,奚庚便寻了一个座位,施施然坐下,顺手捏了一块桌案上的糕点。

昨日变幻的装束已被破开,此刻白发披散在肩头,动作间,有几缕发丝垂落身前。

尝了一口,奚庚便皱着眉将糕点放下,转而看向闵焉:“难吃。”

“嗯。”

闵焉淡淡应了一声,手中的毛笔却是不停。

“国师怎么就不相信呢?我不过是一个医者,既不会危害陛下,也没有改朝换代的能力,”

奚庚回想起昨日围在周围虎视眈眈的侍卫,有些好气,但转念一想,他想要改变闵焉的命运丶离国的命运,就不免要与二人接触,与其昨日逃掉丶日后再寻个身份,不如就好好地做一个医者。如此一想,奚庚也能生出一些笑意,“国师担心的不就是这些么?如你所见,我昨夜不是也没能逃出去么?”

“是不想,还是不能,先生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这是,又不信自己。

句句话不离试探……

“既然如此,国师将秋明院的侍卫和侍女都去了吧,”

奚庚冷哼一声,轻敲了桌子几下便起身走向闵焉,直至与闵焉一案之隔,方才缓缓俯身,似是承诺,“我会让国师知道我志在何方的。”

“大人,陛下来了。”

侍人在门外小心道。

闻言,闵焉将毛笔放下,微微擡头:“不见,便说我身子不好。”

“是,”侍人领了命,才回身就慌忙跪下,“参见陛下。”

“下去吧。”

方荀挥了挥手,缓步入内。

“义父可是受了风寒?”

目及奚庚,方荀凤眸微眯:“这是?”

“草民参见陛下。”

奚庚只是微微低下身子,作了一礼。

“一名医者,”闵焉掩袖咳了几声,再擡眸眼角有些许湿润,“陛下,恕臣无法向您行礼了。”

“既如此,免礼吧。”

方荀下巴微擡,示意奚庚起身,但又见奚庚挡在了桌案前,眉心一紧:“你出去吧。”

“不可。”

“不必。”

两道声音响起。

奚庚下意识与闵焉视线相对,见其唇瓣动了动,便别开眼,等着其说话。

“我近日恐怕都离不开大夫,就让他留在这吧。”

“义父都这般说了,那好。”

方荀此来也只是想看看闵焉的意思,至于奚庚,最坏的结果便是杀了他,但方荀却不甚在意。

“陛下,你又错了,我是臣,您是君,我并不是你的义父。

我们只是君臣关系。”

“那好,”方荀脸色一沈,顷刻又恢覆常态,就近坐下,“昨日我在国师面前失了态,国师勿怪。”

“臣不敢,欲亦是人之常情。陛下年岁也近弱冠了,确实可以注意一下后宫了。只是这下药之人,陛下可有怀疑的?”

“正在查。”

“噗,”奚庚心里乐开了花,这方荀,脑子是怎么长的?

“也好,改日陛下就命户部准备选秀一事。”

“国师,可我不想娶那些贵女,我想与喜欢的人长相厮守,我……”

“陛下,”闵焉声音一冷,起了身,“您是帝王,如何能将儿女私情置于家国之上?”

“可是我心上那人,他值得。”

方荀执拗无比,就差着直接告诉闵焉:他心悦他。

“不值得。没有什么比陛下的江山还要重要。”

似是自我劝解,闵焉有些不敢直视方荀的眼睛。

只要方荀闭了口,他们就还是君臣关系。

如若方荀继续,他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违背了纲常。

“呼,”眼角微红,方荀终是住了口,“国师可有喜欢的人?”

“臣之私事,不劳陛下烦心。陛下,臣倦了,您回宫吧。”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闵焉,方荀才缓缓离开。

“你也出去吧。”

闵焉一下便脱了力,跌坐在椅子里,双眸无奈闭上。

“国师已经知晓了陛下的心意,还要继续留在离国么?”

“……”

“方荀本性不坏,留他一人在这里,恐怕不过几年离国就要被灭。

我怎么能如此自私?”

闵焉也觉自己是个笑话,数年相伴他都未曾勘破方荀的情意,而奚庚,一语道破所有。

“国师大义。”奚庚想起闵焉惨死丶离国覆灭的场景,那时闵焉恐怕是知道大厦将倾,他也无能为力,这才一心赴死的吧。

“但,若离国命运真的如此,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它命数到了?

或许,国师当初不该扶陛下上位。

这帝位,最是滋长野心。”

“今日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

“国师,事实如此罢了。”奚庚只希望闵焉早日看清方荀,如此,才能避免日后沦为方荀的禁脔。

离国当亡,奚庚猜想闵焉先前占卜之时就应该料想到了。

因他的不忍,他才会幻想有一日方荀能够知晓错误。可困在秋恒殿的日夜,他未能再卜一卦,否则,他便会看到离国命轨何其微弱。

“放肆!你可知你今日所说的话足够诛你九族?”

闵焉双眸瞬间睁开,扶案而起,然只得了一句:

“国师莫气。”

许是奚庚高于自己,许是自己在奚庚面前毫无威信可言,闵焉忽地感受到一股挫败感。他所说的话对奚庚而言不过可有可无。

“国师最是温润,发了怒,也不见半点可怖。”

奚庚好心解释,可正怄气的闵焉听了也没好转半分。

“哎,我有一法,可为两全之法,国师听否?”

“……”

又是沈默,奚庚便继续道:“如今朝纲初肃,丞相白战是可信之人,国师扶肃王上位,可保陛下馀生无忧。

而国师,便成亲断了陛下的念想。”

肃王虽是个异姓王,但好在心怀家国,此法,不过是让命途向前迈进了数年。

“来人!”闵焉听完怒不可遏,“将他带下去关到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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