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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他一心想赎罪 > 乱津

乱津

“十年前,风月盟盟主纪明月忽然消失,江湖一时陷入混乱之中。

恰恰在三月之后,四大门派——北堂门丶西湘阁丶东作派丶南楚门达成协议,共商大事丶共护江湖安宁,直至下一任风月盟盟主出现。

其他大大小小诸多门派竟也无一人站出来反对,四大门派共掌江湖的局面也就这般定了下来……”

福伯抚弄着长须,眼睛微眯,如今想起过去的事情也还是要再叹一声,“哎呀,造化弄人啊……”

“得了吧,福伯,咱北堂门本就是因为十年前那件事才有如今这势力,你这是不满?”

青年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后的衣物,蓦地瞪大眼睛,啧啧叹道,“哼,我要告诉公子去!”

“哎?你这小儿,净喜欢曲解我的意思!”福伯双眸瞬间睁开,胡子好像被气得要翘了起来,想到那人,又只好跺跺脚,试图阻止青年的动作,“青瓦,你站住!别去烦公子了!这旧事不是你要听的嘛?哎哟!”

福伯追不上青瓦,气不顺,只好扶着柱子喘着气。

“这是怎么了?”

男子温润的声音传来,随之又是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是悬于檐上的风铃。

青瓦当即在男子几步开外止住脚步,回身看了一眼福伯,才回:“没事,就福伯老了还耍无赖。”

男子果真将视线转向福伯,见福伯脸色发红,不由掩袖责备青瓦:

“青瓦,你是晚辈,怎么能如此对待福伯?”

“公子!你偏心!”

青瓦哼唧着,转身又恢覆了常态:“公子放心,我这就带福伯出去给他道歉。”

“看吧,这已经是第四次了。青瓦,以后你不能再这般胡闹了。”

福伯知晓青瓦天生有些呆傻,也是纵容着青瓦,但青瓦也不能这般去折磨公子。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真的不会了,”青瓦想起方才所见,“福伯,公子怎么每天喝药身体还是不见好啊?

那么苦的药,怎么还不见一点作用?

还是,我再去将楚为之给请来?”

“哎,就依你吧。”

*

“青棠,我听青瓦说你又不见好,可是没有好好吃药?”

楚为之方走进柯寒院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某人,随手把手里包好的蜜饯放在桌上,楚为之就坐在了青棠的右侧。

没得到回应,注意到石桌上青棠白皙的手,楚为之诧异片刻后就覆手过去。

“别碰我。”

脏。

青棠很快收回手,站起身来:“我记得你自幼长在北堂门?为丶之,我这几日想了又想,你天赋比我好,门派中与你交好的人也很多,教你因我留在柯寒院实在是对不住你,之后你还是回到内门去吧。”

“青棠,”楚为之有些愠怒,“但那里没有我在意的,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心意,那你怎么忍心我离开……”

“福伯!”

青棠扬声喊道,对着青瓦和福伯吩咐:“你们去告知父亲一声,我亦觉得楚为之保护我实在是屈才了,就让他回内门。明白?”

“好好好,青棠,我依你就是了,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说不出来哪里怪异,楚为之见状也只好先行离开。

待柯寒院又恢覆寂静,青棠方才跌坐在石凳之上,亏得有桌子可靠,青棠才没有摔倒在地。

“还是遇见他了……”

闭上眼,青棠仿佛又看见了那夜冲天的火光和众人的哀嚎。

楚为之心思不纯,他早就知道的,他以为楚为之所求不过是在柯寒院,却不曾想,那是在整个江湖。

是怪楚为之藏的太深还是他眼太拙?

是他因为贪恋楚为之身上的那点好,是他盲目自大,是他,害得北堂门……

青棠以为自己能够窥得人心,却没料到人心险恶无常,是他的错。

青棠想起那日北堂门受难,楚为之不知何时早已与其他门派串通勾结,以至于门派孤立无援。

很快,青瓦小跑着回来:

“公子,你怎么就和楚为之闹脾气了?”

“我与他本就没什么关系。”

青棠不咸不淡答道。

要真论关系,无非是幼时见楚为之被人环绕的场景时心痒,而后犯了一次大错。

“青瓦,你随我去见一次父亲。”

青棠必须告诉父亲小心与楚为之相关的人。

*

“难道又是术法错误了?”

奚庚观察了一段时间,看青棠的反应也不像是对楚为之心生崇敬的模样,反倒是怨恨戒备的紧。

“我分明记得青棠走的不是重生道。”

奚庚忆起知道青棠不似柳宜婴那般,这一世只要多加注意,应该很快就能走回正道。故而,奚庚只是选择了溯洄。

像这样溯洄还失误的世界,之前闵焉所在的世界好像便是如此。

不知怎地又想到了之后的沈郁,奚庚想起那刀刃划过沈郁脖颈时其眼中的不可置信又是一阵心堵,即便后来陪了沈郁一世,奚庚也还是觉得沈郁没有原谅自己。

极尽无奈的是,奚庚最后也没有对沈郁搜魂。

是夜,青棠房内传来几道孱弱的声响。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奚庚擡起右手,手中蓝光萦绕。

奚庚记得,青棠本来是青是和的私生子的,故而青棠回了门派后因为身份尴尬被不少师兄弟笑过,青棠渐渐就避世不出,如此,青棠与其他门派无甚联系也就有了解释。

毕竟,彼时青棠也只是一个病弱无依,需要教导的少年。

“孽缘。”

奚庚想了想,若是青棠自幼有师父教授教导,而不是被带回门派后就遗落在柯寒院独自长大,楚为之应该就不会有机可乘了吧。

翌日。

奚庚特地束了半头乌发,挂着幡,大张旗鼓赖在了北堂门山门口。

“我昨日夜观天象,发现命中贵人在此山门,还请让我进去看看他啊。

哦哦哦,对了,我算了一卦,这贵人是要拜我为师的啊。

唉唉唉,你们怎么拦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北堂门不做人啦!”

“放开他!”

李自观一声大喝,守门的青竹丶青雅虎躯一震,手里的剑应声落地,发出“哐啷”一阵声响。

“瞧你们那点出息!成何体统!”

李自观黑着脸走下石阶,青竹丶青雅对视须臾就利落捡了剑退到两侧,给李自观让出路来。

“哟,”李自观绕着奚庚打量了几圈,最后站定,抱手摩挲着下巴,“贵人?谁呀?说我听听。

我记得——”

李自观斜仰着看天:“你是不是说北堂门不做人?来,青竹丶青雅,咱们就不做人给他看,把他给轰下山门。”

“真的是,一个江湖骗子也搞不定。”

李自观翻了翻白眼,回过身:“我要继续督促师弟师妹们练武了,你们也不要松懈啊。”

“啊!”

几乎是李自观几步路的功夫,身后紧接着传来几声痛呼。

“怎么回事?”

“没怎么,”奚庚重新扶起打在青雅身上的算命幡,不甚在意,散漫地扫过李自观,随后自以为和蔼一笑,“我不是江湖骗子,我的贵人也是北堂门的贵人。

所以,我可以进去了么?

嗯?”

*

去扶风居的路上。

“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奚庚停下,忽视了周围打量的目光,想了想,手里的命幡也不要了,转身就向柯寒院去。

“哎哎哎!”李自观几步上前要拉住奚庚,要摸到奚庚衣袖时手又缩了回去,“贵人?掌门就是门派的贵人呐,你还要做什么?!”

“不,我方才掐指一算,贵人不在此处,我自去寻就好,不劳烦你了。”

李自观:好,很好。

李自观最后还是随奚庚来到了柯寒院。

柯寒院,李自观记得这里住着公子。

至于为何少见唤青棠少主的,自是门派几乎没有人承认他的身份。

私生子,到底是见不得光的。

“你是谁啊?”

听见行人的声音,青瓦本是不在意的,没想到这人还真是冲着这柯寒院来的。

来人一身白衣,白发披散,青瓦不觉在心里比较了几番:唔,还是面前的这位好看。

“大师兄?这是?”

青瓦好似才看到奚庚身后的李自观,怪只怪奚庚往这一站,李自观就被挡住了大半。

“公子呢?”

李自观有气撒不出,此时对着二里二气的青瓦也没什么好态度。

“公子!大师兄找!”

青瓦侧头就向院子里喊了一声。

李自观眉毛一挑,这青瓦,没大没小,半点规矩也不讲。

“贵人来了,”奚庚侧过头对着李自观,“这位……大师兄,你可以走了。”

“……”

“不知道大师兄前来所为何事?”

正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公子安好?我乃奚庚,是公子的师父。”

奚庚很是友好。

青棠闻声一怔,加快了脚步,这才看到院门口的三人:“是父亲的安排?”

“非也,此乃天意。”

“那便算了。大师兄何时也信这些了?”

青棠嘴角扯起一抹笑意,转而拒绝奚庚:“我不信命定一说。”

不信,也不敢相信。

若是命中注定,那为何要给他这一世重来的机会?

“公子担心什么?我又不收你的钱财,也不图你的美色,这白送的师父你怎么还不要?”

青棠:钱财?美色?

“……”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奚庚不知何时挤到了青棠面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呐!”

奚庚回想了一会儿,确实是这么个意思,话糙理不糙。

几瞬的楞神,青棠已经被奚庚拉着朝院子里走去。

没有人会对突然出现的人敞开心扉,奚庚很明白。

直到被青棠一把甩开,并被淡漠地看着,奚庚有苦难言,怪他,这赎罪之路好生难走。

“公子,公子,你不记得我了么?”

奚庚悄悄拧了一把大腿,只是钻心的疼,眼泪却还是流不出来。

“你应该不记得了,你出生不久时曾在竹林寺住过一段时间,我还曾抱过你呢,”奚庚一本正经继续胡说,“可恨我被恶人陷害,容貌无法改变,竹林寺也已经覆灭,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哎——”

从前的记忆青棠记得的确实不多,奚庚说的竟让青棠产生一瞬间的质疑。

“骗子!”

青棠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白皙的脸上少见地出现愠色。

奚庚:不可说,无法说。

往后三个月,奚庚赖在了柯寒院。青棠诵诗,他便在一旁瞌睡;青棠练武,他便在树上睡觉……

“你身子弱,与其练剑,不如改行暗器。”

这日,奚庚一睁眼就感受到了青棠急促不稳的气息。

那舞剑的声音一顿,顷刻就更加凌厉。

“生气啦?”

奚庚翻身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上,“我教你,如何?乖徒儿,虽然你不认我这个师父,但我——”

“刷——”剑锋划破长空,直冲奚庚面门。

袖中的手刚想擡起,奚庚撇撇嘴,还是侧身躲过,似乎料想到奚庚会如此,青棠手腕翻转,又祭出一剑。

“刺啦”一声,衣料被长长划开,血色外溢。

“满意了?”

奚庚抿抿唇,眼神也带了几分冷意,“徒儿,你手再重几分,可就见不到为师了。”

“你躲得开。”

青棠收了剑,扔给了青瓦。

“呵,这不是担心徒儿有气撒不出嘛?”

奚庚又变得没个正形:“三个月了,你总得给为师一个机会吧?”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青棠直接撩袍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再擡头时,眼中多了不曾有的敬重。

青棠还是在赌,赌奚庚不会是下一个楚为之。

“好了,既然你都认可为师了,为师自然不会叫你失望的。你可就看好吧。”

*

“下个月就是门派大比,徒儿可想去看看?”

奚庚躺倚在树上,状似随意问了一句。

“不喜欢。”

甚至连青棠认了奚庚为师,青是和也没有表态,青棠也不知自己跑去看门派大比有何意义。

“那就决定了,届时你与为师一同去看看。”

北堂门外强中干,早已有了枯朽之势,与其让青棠去挽救大厦之将倾,不如多结交结交,另起高门。

“师父怎么总喜欢替我做决定?”

“这哪是替你做决定?”奚庚半阖的眼微睁,“我还给你报了名,怎么样?这才是替你做决定。”

“你——要去你去,我不去。”

青棠握着剑柄的手一紧,薄唇抿住,擡头看见奚庚云淡风轻的模样,敢情不是奚庚自己去参加大比,难怪不见半点异样。

“你瞧你,又忤逆为师。”

几月来,奚庚倒也从中找到了一点当师父的乐趣,以师父的身份去堵青棠的话倒也有意思。

“好啦,为师下回会提前告诉你的,你就去吧,好徒儿。回避也解决不了什么事的,你说对吧?”

青是和本来只是北堂门的一个外门弟子,因得到了掌门千金的喜欢,掌门死前便将北堂门交给了青是和。

但掌门千金落欢一向偏执强势,不允许青是和纳妾。起初倒也还好,但落欢与青是和成亲两年也不见有子嗣,青是和耐不住寂寞与一个女弟子私通,这才有了青棠。

落欢知道一切后,怒不可遏,要杀了青棠与其母亲。

但青是和选择了将事情闹大,最终落欢不得已去母留子,同意将青棠留了下来。

明眼人都知道,青棠不受掌门夫人待见,久而久之,青棠也就渐渐和其他人都疏远了。

良久,奚庚都听不见声音,正当他打算再逼一逼青棠时,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师父说得对。”

*

“那是……”

“哟,你看不出来呢?那是那位呀。”

“你们快小声点说,别被他听见了,否则告到掌门那里吃苦的可是咱们。”

“切,不就是一个……唔唔唔——”

“你捂我嘴巴做什么?”

“祸从口出呐!”

青棠从容地从一旁走过,他早就预料到会被如此议论与贬低,在意又有什么用呢?

只有当他足够强大时,这些言论才回绕着他走。

想到清晨奚庚后背对着他,随意摆摆手叫他自己一人来参加大比时那毫不在意的模样,青棠心口感到一阵刺痛。

又不被在意。

还说和他同去,骗子。

青棠不知道奚庚怎么报的名,青棠等了很久也不见到自己上场。

“你是……青棠?北堂门少主?”

寻声望去,是一个一身红衣,容颜姣好的女子。那女子认得自己,但青棠却不知她是谁。

又看了眼手里的牌子,女子才擡起头,冲青棠一笑:“我是明雅,是你的对手。”

“嗯。”青棠微不可察地看了眼明雅手里的牌子,原来如此。

虽然不知道明雅为何会知道自己,青棠也不会去问。

很快,有人喊了青棠的名字。

“下一组,西湘阁明雅对北堂门青棠。”

“请。”

明雅作出“请”的动作,青棠见此微微点了点头,率先上台。

二人粗略抱拳示意后,比赛正式开始。

青棠摩挲着剑柄,迟迟不拔剑。

他并没有太多把握能赢,但行暗器为他所不齿。

“怎么还不动手啊?”

“这是在搞什么?”

“果然是个废物,连剑都拔不出来。”

“切,怕不是被对面那姑娘给迷住了吧。”

各种难听的言论纷纷入耳,深呼一口气,青棠抽出剑,直直迎上明雅。

不知道门派的掌门在哪里看着台上,不知道父亲是否也……

“铮——”

两剑交锋,青棠内力不足,手臂被震得发麻。

直到明雅一剑抵在喉前,青棠偏头看了眼那已经残断的剑,自嘲一笑:

“是我输了。”

“西湘阁——明雅胜!”

不再管他人的话语,也没有理会明雅的反应,几乎是逃跑一般,青棠一路低着头回了柯寒院。

方进了门,青棠背倚着院墙缓缓滑落,最后曲肘埋首沈寂了起来。

现实只会一次一次让他知道,他和前世相比,不过是多了几段记忆。

“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奚庚“嘴欠”问候,“不就是输了比赛嘛?有何好难过的?

那姑娘你见过了,可喜欢?

为师本意是让你趁这次大比出去多结交结交朋友的,北堂门的你不喜欢,那其他那么多门派那么多人总有和你志趣相投的吧?”

“交朋友?”

青棠擡起头,狐疑道。

“可不是,”奚庚一手拄着侧脸,一手敲了敲石桌,“快过来,刚洗了果子。

我同你说啊,你还年轻,不要总是局限在柯寒院,否则万一哪一天,北堂门要没有了,你要去哪里呢?

这世界上的事物都有其命数,人也是这般,既然你看不透命运,何不尽力去改变它?你说为师说的对吧?”

“师父,”

被奚庚一闹,青棠心境开阔了一些,也只是走到了奚庚不远处站定,“不知师父年岁几何?”

“唔,总之比你大很多就是了。”

奚庚嘴里含糊其辞。

他也不记得神历现在是何年了,总之很久远就是了。

“所以呢?你觉得那姑娘如何?可还中意?”

“不如何,我还是她手下败将。而且,”青棠似笑非笑,“师父,什么叫‘中意’?”

“哎呀呀,就字面上的意思。其实为师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姑娘在江湖武力排行榜中排名第九十八。”

“所以?”

“所以,以你这副身体,学习的这些剑术,没有被她一剑挑下台已经是顶尖的了。”

“所以,师父,你一直都在?”

不知为何有些哽咽,青棠本来不抱希望,但这人又突然告诉他这些。

原来,他也是会被在意的么?

“乖徒儿,为师可不会食言。唔,吃完了,”手指顺势在盘子里摸了摸,只有湿凉一片,原来是果子吃完了,奚庚挑挑眉,站了起来,一脸沈重,“所以你要懂得为师的一番苦心,莫要再忤逆为师了。

明后日的大比你也去看看,多学点东西,多交几个小友。”

“徒儿明白。”

青棠没有再反驳奚庚的意思。

“嗯,这可是你说的。记住,以后一定记得迎敌时要心无杂念。”

行至拐角时,奚庚又转过身来:“切记,明后日的大比你一定要去。”

“是。”

青棠乖巧应下。

本以为奚庚只是单纯一说,青棠便真不曾料到会在大比上碰到楚为之!

“北堂门楚为之胜!”

“北堂门楚为之胜!”

短短半日,青棠便见楚为之赢了两场。台上的人挽了个剑花,勾唇一笑,凤眼瞥见青棠后一怔,很快就笑着跳下比试台。

“青棠!”楚为之手一招,向青棠小跑过去,“你来看我比赛了?”

轻看了眼四周,楚为之就要上手:

“怎么样?我没辜负你的期望吧?”

袖摆从手里溜走,楚为之脸色一僵,转了话题:

“我们去见你父亲吧。”

青棠嘴角不免抽抽,楚为之还是和上一世一般无二,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这倒也难怪,难怪他落得那一个凄惨下场。

“青——棠?”

明雅正要回房休息,看见青棠和楚为之“纠缠”也停了下来。

“你——姑娘可有事?”

青棠反应了片刻,也想起来这是昨日挑了自己的人。

得到应答,明雅瞬间欣喜起来,几步上前挤进青棠与楚为之的中间,环住青棠右手:“青棠公子,可否与我一叙?”

“嗯。”

明雅是张扬的,被她揽住的一刹青棠直想拂袖离开,但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和楚为之的纠缠让青棠想要逃离。

“原来是明雅姑娘。”

楚为之视线在二人衣袖间转了又转,想插话却一时找不到契机,嘴角渐渐压平。

“那我们走吧!”

明雅欢脱一笑,半拉半推带着青棠离开。

待人迹稀少时,才放开了青棠。

“青棠公子不会介意我方才失礼了,对吧?”

青棠淡然抚弄着褶皱,却没生气:“多谢。”

此时楚为之的境遇远没有上一世那般好,但他还是在竭尽全力利用自己。

反观明雅,这又算得了什么?

“唔,那就好,”明雅凑到青棠面前,“呃,其实,我是有事想问问青棠公子的……”

柯寒院。

青棠观战了整日,真从其间悟到了些许意旨。

他想快点见到奚庚,也不知这悔意迟了些可还行。

“公子,你回来啦?”

青瓦把过去几月石桌上常常摆着的水果撤下,转而换上了茶水。

不好的预感传来,青棠没有看到那个每日招呼自己先吃果子的师父。

“师父呢?”

期待,猜测,青棠一时不知道要是他猜对了答案自己又该如何。

“走了,早先时候便走了。说来也奇怪,”青瓦抓了抓头,“奚先生叫我不要问他的归期。”

“莫问归期?那便是没有归期了。”

青棠心中了然,但更多的是滞涩难解。他这个师父,还真是不负责,给了自己些许希望就离开了。

“可即便是些许,我又怎么忍心让师父您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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