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淳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映照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一种决绝。
他紧紧握住富察氏的手,指尖的力度仿佛要将她的骨骼捏碎,却又奇异地传递着一股安定的力量。
富察氏抬头望着他,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大理寺卿,一个平日里看似圆滑世故的老狐狸,此刻却一反常态,义正言辞,声音洪亮得如同炸雷,在殿内回荡。
“皇上,臣痛心疾首!新法推行以来,朝纲紊乱,民怨沸腾,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他声泪俱下,仿佛真的是为了江山社稷而忧心忡忡。
在他身旁,刑部尚书,一个素来以霸道强硬著称的官员,也难得地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附和道:“皇上,新法弊端丛生,动摇国本,还请皇上三思啊!”
两人一唱一和,仿佛早就排练好了一般,将新法的“罪状”一一列举,从官员的任免到百姓的生计,无一不控诉着新法的“罪恶”。
他们慷慨激昂的言辞,在金銮殿内掀起一阵阵波澜,不少官员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载淳端坐在龙椅上,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他静静地听着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的弹劾,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任凭风吹雨打,岿然不动。
他偶尔扫视一眼殿下的官员,将他们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大理寺卿慷慨激昂地陈述完毕,躬身行礼,等待着载淳的回应。
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良久,载淳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大理寺卿所言,朕已知晓。”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众人,“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要说的?”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上,“林卿家,你对新法有何看法?”
载淳的话音刚落,角落里的林法学家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殿中央。
他身着一袭素雅的官服,面容清癯,眼神却炯炯有神,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显得从容不迫,仿佛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之局面。
林法学家先是恭敬地向载淳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地展开手中的奏折,声音清晰而洪亮,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陛下,臣以为,大理寺卿所言,实乃谬论!”
他铿锵有力地反驳道,同时有条不紊地将新法推行以来的各项数据娓娓道来。
从各地税收的增长到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从司法案件的减少到冤假错案的平反,每一项数据都真实可靠,有据可查。
他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将新法的每一项改革都剖析得淋漓尽致,让在场的官员们无不侧目,尤其是那些对新法持怀疑态度的官员,此刻脸上更是露出了震惊之色。
随着林法学家的陈述,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额头上的汗珠也悄然渗出,原本义正言辞的模样此刻看来竟有些滑稽可笑。
他们没想到,这个平时默默无闻的法学家,竟有如此惊人的才华和魄力,将他们精心准备的弹劾理由,驳斥得体无完肤。
殿内,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
官员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林法学家,他们意识到,这位看似平凡的法学家,才是真正的改革栋梁,是真正为了国家社稷而呕心沥血的忠臣良将。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富察氏正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虔诚地为载淳祈福。
烛光摇曳,映照着她专注的神情,眼眸中充满了深情和信任。
她的眼中仿佛只有载淳一人,她的心中也只有载淳一人的安危。
此刻,她感觉自已的灵魂与载淳紧紧相连,无论载淳身处何方,她都会默默地守护他、支持他。
仿佛感受到了富察氏的祈祷,载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他的眼神更加坚定,嘴角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周围的侍从们看着皇后如此虔诚的模样,心中更是充满了敬佩之情,无不为她对皇上的深情而动容。
林法学家还在继续他的陈述,大理寺卿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他看着载淳意味深长的笑容,额头的青筋暴起……
大理寺卿眼见局势不妙,额头的汗珠如豆大般滚落,他强撑着不甘,面红耳赤地争辩道:“林大人所言,不过是片面之词!新法推行,弊端丛生,岂能以一时之功绩掩盖其祸患?各地民怨沸腾,难道是空穴来风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试图扭转乾坤。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林法学家,仿佛在指责一个犯了滔天大罪的罪人。
刑部尚书也连忙附和,声音沙哑,像破风箱一般,“是啊,皇上,新法太过激进,理应慎重啊!”
载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端坐在龙椅之上,龙袍的衣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如同九天之上俯瞰众生的神祇,冷眼看着殿下那些跳梁小丑的表演。
他没有急于开口,反而将目光投向林法学家
林法学家感受到载淳的目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奏折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一把利剑,准备再次出鞘,斩断一切阻碍。
他眼神坚定,仿佛已经胸有成竹,准备用自已毕生所学,捍卫新法的尊严。
就在林法学家准备再次开口之际,载淳却突然抬手止住了他,他缓缓站起身,龙袍之上金丝闪耀,仿佛太阳的光辉,他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殿下众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够了!朕已听够了尔等的强词夺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殿内嗡嗡作响。
他缓缓走下龙椅,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头,他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所有官员,随后,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反驳起来,从新法推行后的经济增长,到各地司法系统的清明,再到长远的国家发展规划,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每一个案例都真实可考。
他口若悬河,旁征博引,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的辩驳一一击破,让两人哑口无言,面红耳赤,额头冷汗直流,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其他官员们也纷纷被载淳的雄辩和远见所折服,脸上充满了敬佩之色,他们看向载淳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钦佩,仿佛在看一位天神下凡。
他们意识到,这位年轻的皇帝,不仅拥有着过人的智慧和胆识,还拥有着一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
载淳慷慨激昂的反驳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震得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脸色苍白,如丧考妣,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已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
“朕再问你们一句,”载淳停下了他的陈述,他目光凌厉,声音冰冷地问道,“尔等,可还有话说?”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们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低着头,满脸的羞愧和狼狈。
载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诸位爱卿无话可说,那此事就……”他话音未落,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快步走进大殿,跪在载淳面前,声音颤抖着说道:“启禀陛下,宫外……有人求见……”
载淳话音刚落,殿内鸦雀无声,唯有他掷地有声的回响在空气中激荡。
短暂的寂静之后,如同被骤然打破的平静湖面,官员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先前的疑虑和犹豫,此刻化为了敬佩和赞同。
那些原本对新法持观望态度的官员们,纷纷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齐声高呼:“皇上圣明!新法利国利民,臣等拥护!”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滚滚雷鸣,震得大殿摇摇欲坠。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面色惨白,如同失去了所有的颜色,瘫软在地,再无半点反抗之力。
载淳站在朝堂中央,身着龙袍,金丝闪耀,仿佛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光芒万丈。
他环视四周,接受着百官的敬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全身。
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主宰,他的意志,将成为这个国家前进的动力。
金銮殿内的气氛,从先前的凝重,转变为一片祥和,仿佛春风拂过大地,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后宫之中,富察氏透过窗棂,遥望金銮殿的方向。
听到内侍禀告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她紧绷的嘴角终于缓缓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知道,自已的丈夫,终究没有让自已失望,他用他的智慧和勇气,战胜了一切的阻碍,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希望。
然而,这份短暂的喜悦,很快就被一则消息打破。
载淳在批阅奏折时,眉头紧锁,眼神变得异常凝重。
他手中的狼毫笔,微微颤抖,在奏折上留下了一道墨迹,如同乌云笼罩了晴朗的天空。
他放下笔,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关节处泛起了苍白的颜色。
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压制心中翻涌的情绪,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富察氏走进书房,看到载淳脸色阴沉的模样,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她快步走到载淳身边,柔声问道:“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温柔如水,试图抚平载淳心中的波澜,但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担忧,仿佛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载淳抬起头,看着富察氏,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他再次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奏折,眼神更加幽深。
就在这时,内侍忽然急匆匆地跑来,脸色惊慌地禀告道:“皇上,宫外有位大人求见,说是……说是有要事禀报。”